他的心思那裏躲得過戀花的眼睛,歡心難禁的說道:“這張巨網係連著我的真神,凝具著我最強的意誌,可以網住一起東西,莫說是你的身體,連靈魂和思想也不在話下。粘在其上,如魚入網,除非擁有超越過我十倍以上的力量,才有可能掙脫,否則隻能任由宰割。結局已經很明顯,這樣的你已經無計可施,也該露出惡魔本相了吧。”目光轉望向大蛇和巨蜥:“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對於這張巨網的堅固程度,大蛇和巨蛇堅信不疑,在神戰時代的大戰中,曾親眼目睹數十位自詡為神明的超級強者陷入其中,難以自拔,成為魚肉,任由宰割。料定狂龍必覆此轍,果真如此,可謂心想事成。走上前去,仰望著他,目光之中,不無得意。大蛇從長袖底下翻出道冷光,一柄尖刀立時露出鋒芒,棱形之刃微彎如鉤,通體發青,氣息蕩動,翠色欲流。

    “蛇的巨顎,百毒之牙,看我大蛇的最強攻擊——青色魔鉤!”

    拋離出手,旋飛上天,挾著他的全部力量,釘向網正中心的狂龍,瞄準他胸上早些被巨蠍的毒針攻破的那一點,刀尖硬生生的楔進了海皇戰衣的間隙。狂龍眼睜睜的看著這隻用他的毒牙煉成的利刃,撞裂了半個胸部的衣甲,怒火中燒,僅存的一點理智也被燒化為烏有,人的靈魂徹底湮滅。然而海皇戰衣的防護,依然堅固,大蛇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青色魔鉤想要釘進狂龍的心髒,仍然差著一段距離。

    咆哮聲中,巨蜥現出原形,幾十丈的身量橫亙網前,像座小山,張開犬牙交錯的大嘴,聚集力量,妖氣凝具成一團青色的光球,對準網正中心的狂龍,全力發出最強一擊!

    雷聲轟鳴,深海顫抖,破碎的光亮,徹照數裏,衝出海麵,波光閃爍,浪花翻卷。

    既便是力量尚未完全,巨蜥發出的這一擊,也隻以勝過巨蠍的風雷巨鉗十倍之力,巨大的衝擊使絲網向後拉深幾十丈,又瞬間彈射迴來,複還人形的巨蜥不失其機的再次提聚全力,迎著狂龍飛身起來,力量集中的打在他戰衣已經裂開的胸上!

    硬生生的經受了三次這樣的打擊,饒是蝶帝自己也覺得有些承受不了,由於拉起巨網的絲線,牽著本體裏的元神,連番拉扯,使飄在空際的身形晃了幾晃,良久之後方才穩住心神,使網的振蕩停止下來。網的正中,狂龍的身軀高高的掛著,身外的海皇戰衣布滿裂痕,失去了原來的光澤,靈魂的色彩暗淡許多。恢複了平靜的他,目神波瀾不驚,深遽如同照著鏡子裏麵的鏡子,沒有盡頭。望著漩渦外的海,輕輕的問了一句:“海睡熟了嗎?”

    嘩啦聲響,海皇戰衣盡碎成片,連同他人,一起落到了地上,空留一張大網布在空中。躺倒那裏,沒在起來,冷笑了聲:“打倒了我,意味著的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複蘇的也並不僅是一隻惡魔,還有神明呢。”血從身下鋪開,殷紅一片,奪人眼目,隻見海皇戰衣的碎片,在這血中融化,與這鮮血合在一起,無止無盡的流淌開來,映現出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血液,神明的象征,光芒在一瞬之間亮起,又在一瞬之間殆滅。明滅之間,那個人已經尋找不到,血液也好像是蒸發了一樣,地麵上幹幹淨淨,似乎根本不曾有過那個人的跌落和那件戰衣的破碎。戀花是場中力量最強的一位,雖然什麽也沒有看到,不過心底下隱約明白了些什麽,忙抬眼去望那張巨網之上,果然未出所料,在那上麵,赫然粘著一隻巨大的怪物!

    複生的惡魔,終於現出了原形,海皇戰衣的封印破碎了,它已完全獲得自由,經過萬年的沉睡,幽囚著的靈魂,變得更加狂野。兇暴的眼裏,充滿了殺戮的欲望,沒有理智可言,徹頭徹尾的一隻海之惡魔!

    山堆樣的身體綴在網上,猶見此網之小,大嘴張開,巨牙森森,腳踏著地,往前走動,立時扯斷了網的絲線,撲打聲中,展開了一對巨大的翅膀,根本不把那網當迴事,幾下就攪得稀爛。戀花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個野蠻的家夥!”

    一下子便把上古神明也掙脫不了的巨網扯得稀把爛,這個家夥所擁有的力量,可想而知,即便在惡魔成群的太古時代,想必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趁它尚未發難,大蛇首先祭出了青色魔釣,將之巨大化到原來的百倍以上,猛然挫向他的喉嚨。

    “哐”的聲巨響,火花迸射,青色魔鉤倒撞迴來,而惡魔的脖子隻是晃了晃。目光轉投過來,已是極其的暴怒!狂吼了聲,揮起左邊翅膀,“唿”的拍了下來,大蛇脫身未及,被掠起的風暴衝倒在地,一陣頭暈目眩,半天沒爬起來!

    那聲嘶嘯無限之長,響徹大海,積壓了萬年的憤恨,這一刻終於可以盡情的渲泄了,對著纏繞在遠處的海之漩渦,咆哮如雷,根本不把眼前的妖怪們當成迴事。拍動翅膀,摶風而起,離地十丈,整個形軀完全展開,欲達千尺。在它的身影籠罩之下,整個神殿一片昏暗,連自詡為神的蝶帝戀花,在這一刻也不禁失神了!

    把如此之大的一個身軀封印在一個平常人類的身體之內,那該需要怎樣的大能啊,若非親眼看到,決計不會相信。若說那人類的軀體是囚牢,那纏繞著封印之柱的海之漩渦,就是牢籠的高牆,如果推倒了那高牆,就能夠得到自由。

    自由,多美好的字眼啊!不知道對於缺乏理智,瘋狂成性的原生惡魔,是否具有同樣的意義呢。

    飛上高處,嘶聲咆哮,怒恨無比。似是對著大海高喊,又似是對著海皇叫罵,時而仰首亢聲高引,時而俯身低怨其聲,時而慨然搖頭灑淚,時而迴頭凝望海之深窟,亦如洪荒以後萌生的靈種,具有著喜怒哀樂的性靈。

    它會怨恨嗎?它能感知痛苦嗎?在它的心中,會有喜悅的興奮和悲傷的憂愁嗎?

    它的翅膀繼續拍動,繞著封印之柱旋飛往上。封印之柱根植於海,貫穿於海,凝具著海皇的意誌。海似乎沒有盡頭,封印之柱似乎也沒有端點。巨大的惡魔,孤獨的飛著,顯得那樣寂寞,無論飛是多高多遠,仍舊隻是盤旋在神殿的百丈上空,難以離開。這就是結界的力量,海皇意誌的最真體現,穿不過這結界,永遠也別想離開!

    尋找了很久,沒有出去的路,惡魔再也忍受不了,向著封印之柱和海之漩渦發動了攻擊,巨大的能量團,從那獠牙交錯的嘴裏噴射而出,卷著狂風與烈火在神殿上方,到處衝擊。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明白封印之柱和海之漩渦對自己的力量具有絕對的免疫能力,或是其它什麽的,隻是無休無止的發動進攻。即便隻剩下最後一點力量,也要進攻到底,那怕失去了站起來的力量,也總鼓動著戰鬥的勇氣。自強不息,永不言棄,原本也是原生惡魔的秉性啊!

    它的攻擊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封印之柱巍然高聳,無堅能摧,巨大的能量團,撞在上麵,雷震聲中,裂成碎片,如雨而墜,落地成灰。海之漩渦激流萬丈,擰在一起,任何的力量擊打在上麵,亦如雨點沉入大江,反而成為其中的一分子。要斬斷其流,隻有勇氣和決心,遠遠不夠。

    一隻惡魔困守於此,便如一隻螞蟻那樣無力,渺小得跟滴露珠幾乎沒有區別!戀花看到這裏,冷凝的心底之間,油然升起一種悲傷,低低的輕歎了聲:“還真是個不幸的家夥!”

    這群來自陸上的妖怪,甚至擊碎了海皇親手製作的戰衣,卻自歎不如海之惡魔百分之一的力量,然而他們卻可以穿過海之結界,自由的來去。而這個強大的惡魔,擁有著勝過他們百倍以上的力量,卻難以離開半步,投入自己想要的世界中,盡情的舒展一迴心意。宿命的可悲之外,往往就是因為如此的經不起比較。

    封印著萬千兇靈的《大魔之咒》,瞬間崩潰,天地驚變,震動乾坤。許多鎮壓著大妖怪的封印,在那股邪氣的衝擊之下,都裂開了縫隙,沉睡著的大妖怪們,漸漸覺醒,睜開了渴血的眼睛,窺探人世之間的變化,等待著力量恢複的那刻,準備衝出封印,重獲自由之身。

    無垠的大海,時而狂暴,時平靜,站在海邊上的人,看到的景象,無怪乎波濤的湧動和浪花的起伏。而無限之深的大海之底,到底又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當日不曾在場,便不會知道。

    日月交替,潮起潮落,如是簡單而已。

    時間不到一年,曾經強盛一時的帝國,遭遇到了空前的危機,漁陽兵動,百郡倒戈,胡兒自封為帝,兩都相繼陷落。天子西狩,落魄道前。各地豪強,紛紛裂土,效仿賊首,自封為王,恃兵爭伐,互相攻殺,無辜眾生難以幸免的跟著蹈入了一場災難之中。

    時局混亂,兵馬奔突,人為的傷害比自然災害來的更加深重,貧窮,饑荒尚可忍受,比比皆是的強盜和土匪,又如何趨避呢?死亡尾隨逃難的人流,屍骨堆滿路道,新死的來不及掩蓋,已被貪食的禽獸,啄咬的千瘡百孔,撒扯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活著的人,也是遍體粼傷,艱難走動,疲憊不堪,幾乎沒有人的生氣,看來是那樣的失落,個個如同亡魂。這樣的景象,隨處可見。明眸不值一迴遇到,於是停下腳步,詢問走在最前的人:“你們這是要去那裏?”

    那個人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隨口答應了一句:“天國花園,據說就在前方,是神明建立的世外桃源,沒有戰爭,饑餓和寒冷,專為善良的人和弱小的眾生開辟的一處人間樂土。”

    又是這樣的迴答,明眸心下暗暗的問:“真的會有這樣的地方嗎?”

    目觸遠方,滿是荒涼,風唿唿的刮,沙迷蒙了眼睛。因為親眼目睹了從《大魔之咒》的封印裏逃逸出來的上古兇靈,所以她已相信高天之上真的是有神明存在。片刻的猶豫之後,決定跟隨這一支旅行的隊伍,去尋找他們心中的桃源鄉,令弱小眾生向往的天國花園。

    天國花園,多麽令人期待的憧憬啊!

    腳下的路程,無休止的往前延伸,不斷有人加入進來,也不斷有人倒下去,活著的人繼續往前,死了的人任由屍首拋在荒野。當太陽落下的時候,黑夜來臨,大家聚集在一起,愁容慘淡。

    明眸獨立在邊旁的高處,抱劍迴顧,巡視遠近,因為每一天夜裏,都會有不知名的生物趁著黑暗出現,襲擾疲憊的趕路人。而有力量和她一起作為守護者的人,在前一天晚上已經全部戰死,她也已精疲力盡。夜,如期而至。

    一片雲浮來,如期而知。暗黑之中,無數雙嗜血的眼睛,盯著戰栗的人堆,閃閃發光。男人們戰死了,母親用單薄的身子遮擋著兒女們,幼小的孩童,原本清澈無邪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在母親的懷裏瑟瑟發抖,睜得大大的,卻不敢去往外麵看。

    模樣怪異,形象可怖的家夥們,成群接隊的到來,明眸持劍在手,削瘦的身形,倍顯孤單。對著從四麵八方圍攏上來的敵人,心力交瘁,任由手中的劍如何的快,如何的利,畢竟自己隻有一個人。念及曾經不離左右的師弟,莫名一陣心酸。這時方才發現,藏著的真情是對他的依賴,並不是那個讓自己委身了的男人的精明能幹和花言巧語。暗歎了口氣,目光轉望向長空,也不知道師弟他現在怎麽樣了。

    半個月來,每天夜裏都會遇到些怪物,或多或少,似是不期而遇,它們也並不是很戀戰,拖走些人或屍首,充罷饑後,就逃之夭夭。今天這架勢,怎麽看怎麽像有備而來,在外圍結成一個圓陣,步步進逼,壓到兩丈近處,有些長爪子的怪物,幾乎能夠觸及到擠成一堆的人們了。

    聽到聲輕咳,進逼之勢戛然而止,從暗影之裏走出個身形,倒有幾分像人,禿頂光亮,眼睛突出,大嘴寬長,肚子肥脹,又矮又胖,怎麽看怎麽像個直立起來行走的蛤蟆。青色長衣,寬大有風,把手往後一背,很有幾分大人物的氣派。上下打量了番明眸,大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了幾轉,瞧到妙處,競然直了。隻顧張著嘴巴出神,忘了說話,口水淌出尺把來長,全然不覺。

    明眸瞧見,厭惡之情難以言喻,恨不得立時將之大卸八塊。念及他的來曆,忍了又忍。能號令如此之多的妖怪,料想絕非等閑之輩。撇了他眼,目光冷冷,口中言語,仍未失禮:“不知足下是何方神聖,為何深夜造訪,擁眾於此,為難我等逃難之人。”加注真力,柔聲吐出,傳入耳中,卻似雷震。

    對麵胖怪陡然一驚,駭退了步,緩過身後,亦覺失態,忙用長袖抹了抹嘴,還算顧著點儀態,說道;“神聖二字,不敢擔擋,敝下青蜍大王,是千年修行的妖族精英,就住在前麵不遠的陰山之中。遵從著祖先們與聖賢們的約定,一直呆在深山之中的森林裏。如今天綱失常,世道混亂,大地之上充滿了罪惡,死亡遍布,正是我們尋找食糧的的好機會。”

    聞言,明眸把劍一橫,冷冷的問:“如此說來,你今天來這,是要把我們全吃了嗎?”

    青蜍大王嘿嘿一笑:“本來是這樣打算的,近十幾天,一直得到妖怪們的迴報,說有一個厲害的人類女子,帶著一支隊伍浩浩蕩蕩的往這進發,殺了不少我們的同類,所以本大王歇兵在此,專候大駕。今日一見,尊駕果然氣質脫俗,令人生畏。我是個多情的妖怪,如果你答應做本王的妃子,本王就放了這些人過去,進入天國花園,永享歡樂,怎麽樣?”

    聽到妖怪這個字眼,明眸算是明白了他們的來曆,不在詫異他們奇形怪狀的模樣,深為《大魔之咒》的事情悔恨。妖怪又怎樣,隻要是血肉之軀,一樣可以被殺死。經曆了龍泉水畔那場災變,對這種小妖小怪,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懼之處。對他的癡心妄想,嗤之以鼻:“休要白日作夢了,給你一劍嚐嚐還差不多。天國花園是神明辟造的一方樂土,豈是你們這些妖怪環伺的地方,當心觸怒神明,遭到天譴!”

    “是嗎?”青蜍大王眼睛咪起,不無譏誚的說道:“本大王親眼看著天國花園的成就,怎麽不知道它是神明的創造呀!”

    明眸以眼還眼,冷哼了聲:“一隻妖怪,不過鼠目寸光,神明的心意,你又怎麽能夠猜度得到。”

    青蜍大王說道:“神明的心意,我自然不能猜度,可是一手創立起了天國花園的那個家夥的心意,我卻明白幾分。天國花園其實就是我們的巢穴,九嶺陰山。關於天國花園的存在,也是我們散發出來的訊息,這下你可該明白了吧!”

    “怎麽可能!”明眸一百個不相信,跋山涉水,不遠千裏所尋找的寄宿著無數人希望的天國花園,竟然隻是一個陰謀,一個妖怪們所設下的圈套。目光之裏頓時蕩起仇恨之情來:“當黑暗來臨的時候,光明也必會如期而知。神明降下災難,懲罰那些心靈邪惡的人們,必定也會眷顧善良的純潔之人。用這些謠言,豈圖抹去天國花園的真實存在,奸計注定難以得逞!”

    青蜍大王明白她的心情,說道:“我並沒有要抹去天國花園的真實存在,而是想要告訴你們知道,並不隻有神明才能創造出美好的事物,就如人類的心靈,有著邪惡和善良之分,我們妖怪之中也有善良之輩。雖然我們痛恨這存在,可是這種妖怪確實存在。他霸占了我們的棲息之地,吃掉了我們無數的同類,為的就是要建立起一片人間樂土,專為讓你們人類前去避難。所以我們這些僥幸逃脫的妖怪,聚集於此,發誓要吃掉所有來到這裏的人類,並把他們的靈魂咀嚼成碎片,也一起咽進肚子。不要說你們是否能活過今晚,就是本大王放了你們過去,你們還敢進入這麽一個由吞吃同類的妖怪所建立起來的人間樂土嗎?”

    毫沒猶豫,明眸堅定的給了他一個迴答:“會的。隻有擁有善良的心靈,即便是妖怪,也可以被稱諸為神明。上古的聖獸,不是人類,不也同樣榮受著人類的頂禮與膜拜嗎。我們這麽辛苦的尋找來此的路,不就是想要進入期許中的天國花園,遠避災害,安逸的享受時光嗎?已經到了這裏,怎麽可能會放棄!”

    青蜍大王的眼神,立時變得陰沉下來:“這麽說,你們是一定要過去的了?”

    明眸語氣昂然,態度堅決:“沒錯,一定要過!”

    青蜍大王冷哼了聲:“如果本大王說不呢?”

    明眸把手中之劍一橫:“那就殺過去!”

    青蜍大王搖了搖頭:“或許你能。”一指眾人:“可她們呢,一群婦孺弱小,沒有自衛能力,不消眨眼功夫,就會被吃的精光,連根骨頭也剩不下!”

    明眸不知道她們心中所想,反正把自己的意願表達得明明白白:“我敢保證,隻要我一息尚存,就會盡全力保護她們。要想傷害她們,除非我先死了!”

    真是個堅強的女子!

    聽說這話,青蜍大王低下了頭,滾圓的大眼睛淚水汪汪,幾乎要滴落下來,十分悲切的說道:“我是那樣的愛你,你卻這樣的傷害我,和恨你。你既然不肯嫁給我,我就吃了你,讓你的身體和靈魂永遠的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頭猛抬起來,眼神變得極為兇惡,大嘴張開,叫了一聲:“來吧,我最愛的人!”舌頭翻起,彈射過去,卷向對麵。

    跟這等修行的妖怪正麵打交道,尚屬頭一迴,明眸打著十二分的精神,他的攻擊速度十分之快,可對早有防備的頂極高手來說,猶見其慢。明眸手起劍落,閃起道血光,長劍孤忠鋒芒之利,可擬神兵,在整個武林中名聲遐邇,不啻於正道中的英雄劍和素有魔兵之稱的赤焰劍。

    先前聽老人說過,身形巨大,模樣怪異的妖怪雖然強橫兇惡,看著可怖,其實算不得最可怕的妖怪。那些已經蛻去原身,變成人形的妖怪才真可怕。眼前這個青蜍大王人形初見,原身依稀可辨,修行顯然有限。尚且成為群妖之首,其它怪物修行程度之低,顯而易見。明眸一劍斬斷青蜍大王吐出的舌頭,乘勢欺身往前,左掌拍出,打向它的麵門,嬌軀輕盈,閃快利落。

    憑恃著連靈魂也能夠卷住的舌頭,青蜍大王不知吸收了多少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妖怪,原本以為將眼前這個人類女子收入腹中,不過是張下嘴那麽簡單的事情。遭此一劍,始知蛙眼看人低了,劇痛之下又見她人搶攻過來,掌上之力迎麵蓋下,有逾千斤,未及反應已被拍倒地上,登時頭暈眼花,滿天星星的亂轉。

    眼見頭領陷入危機,身邊幾個心腹忙伸頭探爪的上前馳援,幾個自恃皮堅肉厚的家夥,橫著身子連遮帶擋的救護於它,大有奮不顧身的氣概。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明眸心中意願正是這般,一擊得手,豈肯罷休,嬌叱了聲,掄劍劈斬,說什麽也要揪住那隻肥頭大腦的蛤蟆精。劍光落外,血漿飛濺,肢碎體裂,幾個大妖怪立時成為了孤忠劍下的亡魂。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幾聲尖叫,妖怪們全麵發動攻擊,蜂擁往前吞吃擠在一起的弱勢人群!

    傷亡已經不可避免,單憑自己手中的這一柄劍,想要解救大部分人,隻有一個途徑,就是抓住大蛤蟆精,逼它就範。聽著慘叫之聲,咬著牙隻當沒聽見,奮勇往前,去搶妖怪屍骨下麵的賊首。右手長劍,奮力舞動,遇爪切爪,遇頭砍頭,所向披靡。左袖拂起,掃出五丈,狂風卷著沙土,翻滾成浪,揭地三尺,必欲尋到那隻自作聰明的蛤蟆精。已然是難以尋見!

    怒恨之餘,禁不住長嘯了聲,返身殺奔迴去,使出必殺之技,孤忠之劍的最強奧義——暴風旋渦。冷寒的劍氣,掠著無比寂寞的肅殺之情,飄開幾十丈,隨著她的身勢急速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環形風洞,從天罩下,劇烈的風暴把邊旁的妖怪們卷飛上天,拋進劍光擰成的旋渦之中,絞得粉碎,阻斷了它們的入侵之路,暫時緩解了眾人的滅頂之厄。

    這樣的氣勢,身為妖怪也望而卻步。青蜍大王坐在一邊驚魂難定,若非有個部卒精於土遁之術,把自己從地下帶出險境,此時怕已成了板上魚肉,任之宰割。憤恨不已,奈何嘴裏生疼,腦袋暈晃,一時之間妖力不及,隻有在心裏叫罵的份。望著旋風一般卷起的劍光,暗暗吃驚,看那劍錢越轉越快,已經變成黑色,蘊藉的力量正呈幾何倍數的增長,膨脹的無比巨大,已經到了令之難以置信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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