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德國半個多月,天一直陰冷著時常下著小雨,就像沉悶乏味的課堂一樣。有關g2基站電路圖解和數據裝載的課程是那樣的枯燥。星期五那天,身材高大的托馬斯老師說,“德國的夏天到了,享受德國的陽光吧。”

    周六果然碧空如洗。巴立卓說是去海德堡,並囑咐說“悄悄地進莊,打槍的不要”,言外之意要分頭出動避人耳目。巴立卓先去穆勒超市買些吃的帶上,林紫葉在2/9路公交車站點等候。街上車水馬龍,隻聽得見車子的疾駛聲。林紫葉可憐巴巴的等了好久,看上去孤孤單單的樣子。她今天穿了件短袖細絨衫,淡黃色的底子咖啡條,下身是一條黑影格米色裙子,頭發用一條絲巾係住了,風一吹絲巾和頭發一起飛揚。巴立卓看得直笑,悄聲地遛到她身後。林紫葉迴頭嚇了一跳,立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眼睛都濕潤了。

    “你看,我等你一年了。”她說。

    德國的城際列車很古老,但速度很快。車窗外樹木參天,坡地上栽種著葡萄,金黃的油菜花掩映著紅瓦白牆的洋樓,織就了一幅色彩鮮明的畫卷。一下火車,頓感天地一片通明,連樹葉都閃爍著耀眼的白光。巴立卓和林紫葉摟摟抱抱有說有笑地沿大街向南走,巴立卓還借用了歌德的詩句:永恆的女性,引導我們前進!

    內卡河從遠處的山穀流出。澄淨的河水靜謐流淌,遊船緩緩而過,還有人劃著賽艇和皮艇揮槳擊水。河對岸是綠樹蔥蘢的高山,綠蔭深處色彩分明的教堂和別墅點綴其中。巴立卓和林紫葉連連驚歎,頻頻留影。一路皆是景色,隨意一站,背後便是風景。岸邊梧桐樹蔭下,鳥兒嘰啾而鳴,天鵝和野鴨將脖頸插在翅膀下安然而眠,全然不理會唿嘯而過的汽車和遊人的腳步。

    兩人走得累了,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小憩。巴立卓將林紫葉摟在懷裏,懷抱著似水似霧的柔軟。他的嘴唇湊近了她,又是一陣貪婪的激吻,那一刻有種天昏地暗的魅力,仿佛要一手遮天,獨吞天下。林紫葉閉上了眼睛,想掙紮卻被更猛烈的吻製止了。

    巴立卓偷偷去摸林紫葉,那軟軟的乳房躲在乳罩裏像一對小鳥翩翩欲飛。林紫葉很想晃開他,可身體卻不由自主扭動迎合。巴立卓的動作越發大膽,頗有無恥之徒的貪婪, 他輕柔低語:“你是一隻紫色的精靈,夜夜飛翔在我的夢裏。”

    林紫葉確實感覺自己在夢中飛翔,又像一片羽毛隨波蕩漾。好一陣親昵後,倆人幾乎攙扶著向前走。有時停下腳步,伏在闌幹上去看對岸的風光。巴立卓不再說話,隻是深深的看著林紫葉,林紫葉徹底地沉醉在那溫存之中。內卡河的上遊有一座氣勢恢弘的老橋,名為卡爾.特奧多大橋,橋身石條銘刻著1786年建造的字樣。引人入勝的橋頭堡塑有雅典娜和當時建橋王侯的頭像。橋麵是凸凹不平的石塊,巴立卓和林紫葉手拉手地跑過老橋,三蹦兩跳的就像孩子似的歡快。

    河的北岸,舊城和王宮連成一片古典式的風光。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褐紅色的建築群迸發出眩目的光澤,隻能看出巍峨神秘的輪廓。

    向上遊望去,泄洪閘橫亙於山穀的轉彎處。向下遊遠眺,繁花似錦百舸爭流,如詩如畫。林紫葉滿麵羞紅唿吸急促,呢喃:“巴立卓,愛你!”

    在曆史與現實的河流上空,在世外桃源般的歐洲古橋邊,在遊人如織的目光裏,巴立卓和林紫葉再度擁抱在一起,激情相吻熱淚盈眶,久久不願分開……

    下午的陽光很深很深,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將林紫葉淹沒,她的滿耳都是嘩啦嘩啦的水聲。

    巴立卓偕林紫葉走過一條叢林小路,據說當年黑格爾經常在此散步,故稱“哲學家小徑”。他們流連於普法爾茨帝侯的宮殿裏,仰望巴羅克式的石頭建築,徜徉於仿古羅馬劇場的殘牆斷壁之下,感受昔日貴族的奢華,仿佛失落在時間的迷宮裏。然後他們牽手向東而行,從古風典雅的海德堡大學旁靜靜走過。

    金色的夕陽籠罩,此起彼伏的鍾聲響徹全城。巴立卓和林紫葉的目光就在教堂赭紅色尖頂跳躍,尾隨驚起的鴿群一次又一次飛過。

    巴立卓笑盈盈地看著林紫葉,她的臉在熱烈的注視下微微泛紅,而低垂下來的目光越發柔和起來。他說,沒有哪一個城市像海德堡這樣受到浪漫主義詩人和藝術家的熱愛。詩人歌德曾八次來到海德堡,有這樣的詩句銘刻王宮花園的石頭上:“在這裏,我感到幸福;熱戀著,也被愛著。”

    懷著朝聖般的虔誠,巴立卓擁吻心上人,反複吟哦:“在這裏,我感到幸福;熱戀著,也被愛著。”

    長風過耳,鳥雀亂啼。林紫葉聲聲呢喃:“我也是,愛你!”

    在德國最美麗的城市裏,巴立卓還說:“海德堡偷走了我的心。”

    巴立卓偕林紫葉迴旅館時天色已晚。這一路林紫葉緊緊依偎著巴立卓,她似乎並沒想好要做什麽,可是一旦貪戀過他的身體,就再也不願意挪開。快進旅館時,她才不得不鬆開了手臂。在電梯裏,林紫葉難舍難分,低聲:“陪陪我。”

    巴立卓迅速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說:“你迴房間等我,我去劉處那裏點個卯,就來。”

    巴立卓去劉處那裏轉轉,是為了表白他並不重色輕友,也想證明自己毫無可疑之處。巴立卓一進門,就將一條hb香煙丟在了劉處身後的床上,極自然地說:“喏,孝敬領導的草料。”

    沉湎於麻將之中的劉處醒過神來,“不錯,不過德國的煙又貴又難抽。我十分想念紅塔山了。”

    旁邊的人說,“不管洋煙還是國煙,能抽就是好煙!何況我已彈盡糧絕了,沒煙的日子要了命。”

    劉處停下手中的牌,撕開包裝給每人分了一盒。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巴立卓,你怎麽總和林妹妹出雙入對呢?”

    巴立卓一臉無辜:“不是首長親自交代的任務嗎?”

    劉處點頭:“很好的借口。可是咱團還有倆女生呢,你怎麽不去關照?”

    巴立卓笑:“我乃基層的小兵,怎敢橫刀奪愛?除非不想活了。”

    “時代真是寬容了。男女的事情算不上什麽了,不值得大驚小怪了。男女相好不叫流氓和搞破鞋了,還得說你有本事。”劉處眼不離牌局,隨口解釋:“別介意,我說的是社會現象,並沒有具體的特指對象。”

    煙霧彌漫,旁邊的麻友打趣:“別說是真同學,就是真同居了也正常。”

    巴立卓做出光明磊落的樣子,“嘴上積德好不好?人家還沒結婚呢。”

    劉處喟然長歎:“出來一趟都不容易,桃色新聞我不怕,我最怕的就是你倆搭夥跑了。”

    巴立卓笑:“劉處,我起碼還是黨員呢。”

    麻友起哄:“別說是男女同遊,就是同房也正常,和國際標準接軌啊……”

    巴立卓接茬:“同男同女一個屋子裏鬼混,那才叫有病呢。”

    劉處邊琢磨出牌邊說:“這世界上隻要不是同性戀,男的愛女的女的愛男的,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我還喜歡楊瀾呢,可人家層次高,能看得上咱?”

    巴立卓借題發揮:“在女人問題上,也是中間粗兩頭尖。有權有勢的上層人物包括你劉處,養情人包二奶沒人敢管不說還讓人羨慕。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農民工也好說,街邊賣水果的下崗職工也好說,消費個三五十元就解決問題。隻有我這樣不上不下的絕大多數,兢兢業業的要求進步,踏踏實實的等待提拔,也就隻能道德高尚了。”

    有人啪地推牌叫聲“和了!”

    劉處輸了,氣得直推巴立卓:“什麽亂七八糟的,快走快走,別耽誤我發財!”

    嘩啦嘩啦的洗牌聲甩到了身後。巴立卓飛也似的衝上樓去,連電梯都等來不及等了。

    巴立卓輕輕地帶上房門,林紫葉不安地站起來,費了很大的勁才說: “你,你不想抱抱我嗎?”

    巴立卓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嗅著她發際的幽香。林紫葉的頭靠近他的胸口,閉上眼去聽那搗鼓似的心跳聲。巴立卓輕咬女人的耳垂說,“我們去洗個澡。”

    那樁密不可示的事件的到來十分自然,就如同一株果樹經曆了漫長的冬天,在春天的某個夜晚悄然開放。巴立卓用肌膚、用氣息、用聲音催開了世界上每天都要發生無數次的花事。林紫葉宛若一片又一片柔嫩的花瓣,綻放出萬千柔情,在寂靜中輕柔搖曳。她軟綿綿地倒向了那張大床,巴立卓顫抖著接受了這濕漉漉的花蕾。在幽暗的床燈之下,他們疊合的身影投映在模糊的牆壁上,就仿佛後象征主義手法的抽象畫。林紫葉迷戀地嗅著男人的味道,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體是這樣的玄妙,是那樣的敏感又不受支配。她感覺自己是深山裏的一眼泉水,在難言的痛楚之後驟然找到了噴湧的出口,涓涓的溪水一直奔流到了遠方。

    令巴立卓大為震驚的是,潔白的床單上留下了一抹殷紅!他毫無心理準備,再度狂吻女人的周身,語無倫次:“天哪,天哪……”

    這是林紫葉的初夜,更是一個不眠之夜,梅開二度的巴立卓氣喘如牛。一種溫熱在巴立卓的身體裏燃燒起來,他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了,他詫異自己竟如此激情飛揚。婚外的歡愛要經受心靈的考驗,靈魂深處有個魔鬼在說:忘掉罪惡感,你就會得到飛騰。

    如果女人是玫瑰的話,林紫葉應該屬於其中最獨特的一朵,孤傲中不失嬌嫩,堅韌中更添嫵媚。青春和美麗都不可能被複製,氣質秉性也是。林紫葉結束了大齡處女生涯,將她的全部呈現給心愛的人。淚水打濕了潔白的枕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福還是憂傷。

    第二天早上,清脆的鳥叫聲把巴立卓喚醒。他睜開眼,就見林紫葉深情地守望著他。

    女人赧顏地說:“我愛你。”

    與處女上床,使巴立卓內疚不已,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

    有兩行眼淚流在林紫葉的臉上。

    巴立卓撫摩她的頭發,無限愛憐地問:“你怎麽了?”

    林紫葉感覺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好久才哽咽道:“我原來想,生活也許就平淡的過下去。可是,可是我躲不開你這樣一個愛我的人……”

    巴立卓說:“我將用一輩子的時光,來迴味這一夜的傾心!”

    一夜狂歡之後,兩件事情需要過來人巴立卓妥為處理,一是要馬上準備避孕工具,二是染汙了的床單怎麽辦?安全套的事情很好辦,在超市和加油站都能買到。隻是卷成一大團的白床單有些棘手,巴立卓很尷尬很為難。走廊裏響起了吸塵器的嗡鳴聲,服務員開始打掃客房了,他擔心胖胖的德國大嬸屆時發出尖叫。巴立卓隻好硬著頭皮下樓去找旅店老板,半生不熟的中式英語和稀裏糊塗的德式英語對對碰,說了半天還是詞不達意。旅店老板親自上樓來查驗,一看就樂了,然後拿眼去找林紫葉,而此時林紫葉早就躲得遠遠的了。旅店老板聳聳肩膀說,“不要緊的,我親愛的中國朋友,請賠償八十馬克。”

    巴立卓長出一口氣並報以紳士般的微笑,心裏暗罵:媽的,那有這樣黑心的朋友?四百塊人民幣啊。

    複活節那幾天,巴立卓和林紫葉隨團遊覽了慕尼黑,一行人下榻宇航旅館。劉處分鑰匙的時候,林紫葉裝著無意地瞥了巴立卓一眼。巴立卓佯裝不覺,旅行中不便公然同居,這畢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啊。巴立卓覺得自己需要養精蓄銳,所以小別幾日也好。站在1306房窗前遠眺,巴立卓腳下的城市綠樹簇簇,掩映著老式的樓房,市區一直延伸到雨幕的深處。參觀了慕尼黑大學、紐芬堡王宮和天鵝宮之後,中巴車穿過一連串的隧道,駛向了奧地利。地勢越來越高,右邊出現了巍峨的高山,這就是歐洲的脊梁阿爾卑斯山脈。林紫葉靠在巴立卓身邊,默默地去看窗外的景色。冷峻的山峰和皚皚的積雪,凝重得叫人忐忑不安。雪峰之下的森林草場,在視野裏變幻,又在視野裏消遁。逶迤的高山坡地散布著覓食的牛羊,如畫卷似的塗著綠、抹著黃,化做了起伏悠揚的旋律。在遊人如織的薩爾茨堡,巴立卓和林紫葉故意掉隊了,徜徉在莫紮特故居和大教堂,仿佛遠離了人間煙火,忘記了煩惱憂愁,銘記的惟有深深的愛戀。巴立卓堅持著為女人買了一枚鑽戒,並溫情地戴在林紫葉的手上。林紫葉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眼裏再次蓄滿了淚花。她隻希望,時間就如此的停在這裏。

    短暫的出遊結束,樂此不疲的巴立卓和初嚐禁果的林紫葉夜夜歡會,有時在319房間有時在321房間,但總要等到夜闌人靜之際。兩間客房的格局如出一轍,臥室外連著小小的陽台,陽台上別出心裁地鋪滿了潔淨的鵝卵石。白色的窗簾隨風擺動,夜幕就忽閃閃地湧入。不時有雪亮的車燈劃過,隱約間還傳來了衝擊感極強的搖滾樂。巴立卓由此想到一個詞:夜感。

    空氣中漂浮著生動曖昧的味道,波普茨海姆之夜充滿了欲望,電視裏赤裸裸的成人節目叫人久久難眠。林紫葉白皙的身體宛如月色般皎潔,小巧秀麗的乳房、光潔舒緩的腹部以及神秘幽深的芳草林地,吸引巴立卓熱切探尋。林紫葉漸離羞澀,以至於融洽配合低吟淺唱,她的臉龐現出雨過天晴般緋紅的霞光。林紫葉感覺到,被一個人真實地愛著是多麽的幸福!在這巨大的幸福中,林紫葉對時光的流逝格外敏感,每一個夜晚的結束都讓她傷感,每一個夜晚的結束似乎都是一次告別。

    歡娛嫌夜短,迴國的日期臨近。孔蕭竹也終於來了電話,很禮節性地問了問學習和生活的情況以及是否按期結束,順便還告訴他省局來人考核班子了,風傳領導層要調整,等等。巴立卓關心兒子巴奢,孔蕭竹那邊說還好還好,兒子鼻梁上的皮膚沒落下明顯的巴痕,雲雲。其實孔蕭竹知曉巴立卓生性浪漫,也清楚他這樣年輕有為的人物可能會遭遇什麽,但是她現在的心理素質極好,更何況時下本身就是一個讓人心理素質不得不好的年代。

    放下電話,巴立卓還感覺地球另一端的這個女人很陌生,好像不是為他生過孩子的女人。屈指算算時差,這個電話應該是北京時間下午兩點鍾打來的。

    林紫葉躺在他身邊,小心地問:“是她吧?”

    巴立卓親了親林紫葉:“還能是誰?四十多天過去了,不得不做個姿態。”

    林紫葉側過身去看他:“這說明你一直在等她的電話?”

    巴立卓嘴上說沒有,可心裏還是有幾分內疚。

    林紫葉傷感:“一迴國,我們就勞燕分飛?”

    巴立卓歎氣:“我和孔蕭竹貌合神離已久,破裂在所難免,也許指日可待。”

    林紫葉心裏別扭,嘴上卻說,“我覺得,既然能成為夫妻,還是有緣分的,走到反目為仇勢不兩立這一步,真是很可惜。”

    巴立卓拍拍女人的屁股,又捶捶自己的後腰,掀開被子說:“起床,時候不早了。”

    林紫葉鼻子酸酸的,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天底下沒有柏拉圖式的男人,純粹為愛而愛大概是神話吧。所謂獵取芳心,完全是漂亮的借口,男人骨子裏隻想占有。要是依了男人呢,最後吃虧的隻能是自己。若是不依呢,男人會離開自己。自己現在就處在這樣兩難的境地。

    巴立卓起身去了衛生間,好像還說了幾句什麽,林紫葉沒聽清。她渾身無力,心裏亂成了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亂。她實在不知道迴國以後該怎麽辦,甚至想要是時間永遠地停留在現在該有多好。

    男女偷情一旦發生就像潰堤的洪水,想攔也攔不住。盡管巴立卓和林紫葉都萬分小心的企圖遮人耳目,可是人們的觀察並不僅憑五官,還有思維以及感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粉麵含春的林紫葉當然瞞不過劉處的火眼金睛,他以研判麻將勝負的嚴謹態度推斷她和巴立卓的關係有了實質性的變化。

    踏上歸途的時候,汽車沿德國的a7公路行駛,路旁的森林裏忽然出現了幾株美人鬆,是那樣的風姿綽約卓然不群,巴立卓的內心掠過一陣激動。美人鬆呀美人鬆,長白山才是你的故鄉,可是你想家了嗎?林紫葉的眼裏蒙上了一層霧氣,她低語:“今夕何夕?天知道還能否故地重遊。”

    在喧鬧的法蘭克福空港,劉處扯了扯巴立卓的衣袖,正告:“老弟,你的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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