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電台在布達拉宮腳下

    西藏人民廣播電台(當時局台合一,局即廣播事業局)就在布達拉宮西側,中間隻隔著一條窄窄的轉經道。

    大院裏除了廣播大樓、食堂、籃球場和後麵幾排宿舍外,長滿了參天的白楊和柳樹,其中有許多粗大珍貴的左旋柳。到了夏天,整座大院處處綠蔭,走進樹林深處,仿佛進了原始森林,很多地方灌木叢生,幼樹茂密,很難走通。一到雨季,有家有室的職工都跑到林子裏撿磨菇。許多到過廣播電台的人都讚美說:“在城市單位的大院裏,能有這麽好的林子,實在難得啊!”。可惜,隨著歲月的流逝,現在這個大院已經麵貌全非,不見樹林,隻見樓房。

    在分配宿舍的時候,我唯一的要求是不住樓(廣播大樓東半邊是技術區,西半邊是辦公區和宿舍區。宿舍全在陰麵),我如願地分到了後麵的平房宿舍。其實,我並不知道大樓內部房間的分布,不願住樓隻是不喜歡爬上爬下。那時住房條件差,隻能住集體宿舍。我和同學張熱鬧,老編輯馬鳳翔(文革時期“造總”副總指揮,自治區革委會委員)三人同住一間宿舍。

    分在電台第二天我就見到了棋友董學武,相互親熱的不得了。我與他是在甘孜地震那一年在成都體育公園下圍棋時認識的。那年因甘孜地震,川藏公路成都—昌都路段的道孚、甘孜路毀嚴重不通車,我們昌都林廠休假返廠的幾個老鄉置留在成都達一個半月之久,整天無所事事就去城北體育公園下棋。董學武在成都等飛機,也愛去下圍棋,同是西藏的共同語言多一些,在一塊兒下棋時間也就多一些,成了棋友。那時知道他是廣播電台的編輯非常羨慕他,對他都是仰視的態度。後來沒有聯係也就忘記了,沒想到競像一個順口溜說的那樣:“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水轉,水不轉石頭轉,石頭不轉磨轉”隻要有緣分,朋友總能聚首。

    我被分到編輯部專題組,負責編采《高原建設者》、《對人民解放軍廣播》、《科學園地》節目。其他組有:新聞組,負責編輯《全區新聞聯播》、《新聞與報紙摘要》、《簡明新聞》節目;對外組,負責《對流落在國外的藏族同胞廣播》節目;文藝組,編排采製文藝節目;翻譯組,翻譯藏語稿件;播音組,播報、錄製藏、漢語節目;記者(機動)組,專門采訪寫稿,跑會議較多;通聯組,登記收發稿件,寄發稿費,聯係通訊員和各地區駐站記者。電台其他部門有:技術部,負責節目的製作合成,設備采購供應、保養維修,傳送節目信號;發射台,在東郊白定,負責廣播節目的發射;606戰備台,在林芝地區巴河山溝裏;台機關科室,政治部、人事科、辦公室、打字室、保衛科、傳達室、財務科、食堂等。

    我們專題組組長叫馬心浩,山東人,綽號“馬局長”。他和我在新聞學校的老師、文藝組組長楊兆振,我同宿舍的馬鳳翔(專題組副組長),以及他的夫人張玉琴(對外組編輯)都是北京廣播學院的同屆同學。

    說起“馬局長”的綽號來曆,很有趣兒:一次老馬等人到樟木口岸采訪,恰遇尼泊爾廣播官員也到樟木訪問。對方提出要會見日喀則地區的廣播官員,但地區在場的官員中沒有懂廣播的,隻好臨時請馬心浩以“局長”身份出麵,一來老馬是專業廣播人員,二來人也長得很魁梧,頗有局長派頭,於是便“充任”了一迴局長。老馬的臨時“局長”當得很好,圓滿完成了會見任務。從此落下了“馬局長”的綽號。但他不負綽號之名,內調後升任河南省廣播電視廳廳長,省委宣傳部副部長。

    我們組當時的老編輯有:董學武、裴樹生、胡維友、鄔國慶…

    2、 學做編輯

    我的編輯生涯從此開始了。雖然在新聞學校學了不少,然而幹起具體工作來還得從頭學起,離不開老編輯的指導。

    譬如:最最簡單的是剪稿、貼稿,也就是在報紙上看中了某一篇稿件剪下來,再貼到稿紙上。報上的稿子並非方方正正,有窄有寬,有些地方大於稿紙。“怎麽貼?”我請教老編輯。幾位老編輯開玩笑說:“誰說剪刀漿糊編輯不用學?你看看求教的人來了吧?好嘛,我們來教教你!”教一次我也就學會了。那時候,我們有空就學業務,連晚飯後至熄燈那一段時間都用上了,大家互相交流,對稿子進行精編。

    再就是處理來稿,這是比較重要的工作。要有較強的鑒別力,通過篩選,將可以采用的稿件留下進行編輯;把不能采用的稿件提出具體處理意見退還作者。這個環節來不得半點馬虎,否則就會良莠不分,槍斃了好稿,傷害了作者。所以,必須謹慎從事。這個環節也最能檢驗編輯的功力。

    有些老編輯一輩子都不怎麽寫稿。但是卻有極強的選稿、編稿、校稿的能力。稿件一經他們編輯,就像待嫁的姑娘,便會由灰姑娘變成俏佳人、由貌不出眾變得楚楚動人。他們為來稿配發的評論、編後如畫龍點睛,切中要害,中肯感人。盡管他們一輩子為別人作嫁衣,卻以伯樂立足天下,贏得廣大記者和通訊員的尊敬與喝彩!

    4、 廣播編輯的特點

    廣播編輯編稿還要講究口語化,少用成語,多用諺語、俗語和歇後語;編輯的語句不能繞口,不能有聯想,要把“全部”改成“全都”;不能“十”、“四”不分;要多用短句子,少用長句子,多用大白話,盡量避免用文言;有些重要的地名、人名、物名和數字要重複幾次;要為播音員著想,多為聽眾著想!讓文盲聽得懂;總之是讓聽眾聽一遍就能聽清楚、聽明白、記得住。“廣播語言”並不容易駕馭,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當廣播編輯要比當報刊編輯更難。

    當廣播編輯還要把每一篇每一組的稿件字數包括標點符號數準。編輯新聞稿件每分鍾200字左右,編輯通訊、特寫、小故事一類稿件每分鍾180字左右。廣播編輯如鐵路警察各管一段,你編排的節目是10分鍾就10分鍾,是30分鍾就30分鍾,不能超時。超時會占用別的節目時間,放送節目的技術人員會準時的把你的節目掐掉,除非上麵安排好,超時要預告。

    節目字數少了也不行,會空出時間,技術員隻能放緩衝音樂,頂多30秒。多於30秒屬於事故。要提前補充稿件或用音樂補空。因此,廣播編輯還得懂點音樂。不光補空或節目中間插曲,在製作配樂報道、配樂通訊時要使配製混播的音樂附合播音(文字)情節,該激昂的不能配沉靜的,該悲哀的不能配歡樂的,就是說不能牛頭不對馬嘴。而且混播的客觀聲音要講究,不能播出後讓聽眾聽起來像“串台”、有“雜音”。

    廣播編輯還得懂點錄音技術,有時請公眾人物來台錄音,有時出去采製錄音報道,還要錄大自然的風聲、雨聲、水聲、馬蹄聲、機器聲、槍聲、炮聲等。而且要錄得上、錄得像,不能錄得槍聲像拍手聲。並且錄音要符合新聞原則,不能將拉薩的風聲說成是藏北的風聲。也不能將林芝的水聲說成是阿裏的水聲。

    廣播編輯最後一道關口是監聽節目(提前錄音。除少量主持人直播外,大多節目均係錄音播出)。播音員在播音室錄音,你要在隔著隔音玻璃的另一間房子裏,或是和播音員坐在一起,監聽播音:有無播錯字?數字對否?語氣對不對?語速是否合適?播音員的感情是否和文章內容協調吻合…對有錯誤或不妥之處及時予以糾正,以確保節目質量,有些人恰恰在這一關沒把好而砸了鍋,犯了技術或政治錯誤。

    老編輯說,有一次某播音員在播新聞時,稿中有“某國xx副總統、xx副總理前來我國訪問,國務院副總理周恩來到機場迎接”。他隨口將總理“降”了一級。監聽編輯也沒“聽”出來。廣播不分國界,播出後外國通訊社立即有了反應。某國一家報紙報道說:“據中共拉薩電台播報,周恩來已降為副總理,我們將密切關注此消息的後續報道。”我駐該國大使立即將此事報告給國內有關部門。有關部門查實後,派公安人員將某播音員拘走進行審查。當時經常查“階級鬥爭新動向”,將該播音員祖宗三代查一遍,還讓其反複作檢討,最後給他一個“警告” 處分。他為此痛哭流涕,悔不該當初工作馬虎。監聽編輯也作了多次檢討才過關。

    還有一次,某編輯在編輯《高原子弟兵》節目時,剪了一篇報紙稿,稿中說“駐藏空軍駐某地海拔‘某高度’某山口雷達部隊與駐地陸軍某部結成‘哥倆好’對子,互幫互助共築鋼鐵長城”。 此文播出後僅兩小時,某國軍用偵察機即到該偵察。由此,這個雷達站就暴露了目標,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外軍飛機可避開該雷達站進行偵察行動。此泄密事件出現後,總參情報部、成都軍區空軍情報部立即派人進藏調查。對該文作者拉薩空指的一位幹部進行了處分,對我台提出了批評建議。台領導對此稿編輯不懂“報紙廣播有別”、,把駐地、山口名稱、海拔高度、具體任務等機密,經由“廣播節目泄密”,給予通報批評。

    還有一次,台裏對“戰備車”(由廣播發射、發電、油罐、機修、辦公等數輛汽車組成,即戰時流動廣播電台)進行每年一次的例行保養時,請來一些人士舉行“廣播座談會”,利用“戰備車”直播。直播本來是很嚴肅的事兒,他們卻疏忽了,座談會隻有一個題目,參加者既無發言稿,又無發言提綱,編輯更未發揮監聽提醒作用。結果,座談會播出後,在社會上造成不好影響。自治區有關領導發現後,對局、台領導給予通報批評,台領導為此寫了深刻檢討。

    俗話說:“報紙一大篇,廣播一條線”。報紙可以四個版攤開隨意看,可以翻來覆去地看。廣播隻能隨著節目的播送從前至後的聽。聽眾也可能在播出中打開收音機,聽了半截子不知講的是誰、是那裏?這就需要重複人名、地名等。節目後麵作個“迴報”交待,“剛才播送的是某地xxx的事跡”;“剛才說的是某地xxx學雷峰的故事”。這些都是在工作實踐中學到或慢慢體會總結出來的經驗,並非三五天之功!有些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某些人一輩子也體會不到!

    4 、重返昌都搬家

    我到拉薩上學時,因為遇上通麥大橋垮塌,川藏公路不能通車。所以我隻帶了隨身行李,還有一些東西特別是書,裝在兩個毛箱裏寄存在昌都工業局老鄉家裏。我從新聞學校畢業分配到西藏廣播電台,一直沒有機會去取這些東西。

    剛好台裏準備開辦昌都語節目,派一位編輯部副主任去開辦通訊員學習班,招收播音員,同時派一位同誌協助並順道采訪。我得知消息後向台領導要求同去,領導答應了我的要求。

    到昌都後,我專程到林廠伐木隊看望了久別的“山大王”們。那些老同事、老朋友看我去了分外熱情,問長問短,打聽我這兩年的經曆,還專門做了幾個菜,大家在一起痛痛快快暢飲一番。我還順便為在電台的楊兆振老師花30元錢買了一個麝香,然後戀戀不舍地告別了老朋友。

    在昌都我采訪了軍分區通訊連,采寫了錄音通訊《戰鬥在橫斷山脈的千裏眼、順風耳》;采訪了地區工業局、運輸公司等單位,寫了一組綜合報道;我還專門采訪了昌都林廠(丁達新廠區)我的一些老領導和老同事,采寫了錄音通訊《新的一年、新的步伐》。

    與此同時,我背著錄音機,隨同那位副主任到地區中學招考昌都語播音員,對那些被推薦出來的學生、社會青年,讓其填寫一份《家庭與社會關係》表格,進行簡單的筆試,每人用昌都語朗讀一篇報道,比較滿意的進行錄音鑒別。我們用兩天時間考試了四、五百名青年,結果沒有錄取一名。有兩名社會青年我們較為滿意,但一名語音偏向青海話,另一名屬於半文盲,嗓音雖好,但文字識別能力和理解能力較差。所以也都沒有錄用。

    通過這次招錄工作,我才知道招考播音員非常難。一要政治可靠,二要嗓音好,三要文化底子好,四要理解表達能力強。如果招考電視播音員,還要形象好。這些都具備的人,確實屬於“千裏挑一”!

    我單獨返迴拉薩時搭乘的是昌都地區的郵政車。途中休息時,司機問我背得那個黑皮包是什麽好東西。我說是錄音機,可以把人的聲音錄下來。那時候,除了我們這些專業部門有錄音機外,社會上還沒有錄音機。他們不相信真能把聲音錄下來,我就讓他們唱個歌試試。結果我把他們的說話聲、歌聲錄下放出來,他們驚訝的不得了,覺得不可思意。

    5、 沒有激情的戀愛

    從昌都迴到拉薩不久,我實習時在東嘎媒礦結識的一麵之交的戀人曾秀芳到電台看我。

    那天很怪,我在電台大門口接到小曾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宿舍的鑰匙。急得我沒有一點辦法,隻好和小曾在院子裏的樹林中坐了一會兒。在此之前,我也和小曾互相通過兩封信,她這次來我本想和她親熱親熱。但是,當我拉住她的手擁過肩頭想要接吻的時候,她卻說一句“你壞”拒絕了我的吻。弄得這次相見顯得不鹹不淡,如同一杯白開水。

    過了兩天,我到小曾的姑媽家自治區第二醫院去看望小曾。小曾姑媽一家對我很熱情,我和小曾有說有笑倒也氣氛熱烈。過了一會兒,小曾的小表妹進來說有個同學找她,小曾讓我坐一會兒,說她去去就來。可是我坐了一陣子卻不見她迴來,我就讓小曾的小表妹去找找她,可找了一陣子也沒找迴來。我去看她,她卻讓我坐了近一個小時的冷板凳,我心裏自然有些不愉快。於是,我便不再等她,獨自迴去了。後來,小曾又去電台找過我一趟,解釋那天的原因,但我對她的熱情已減退不少。她迴日喀則後我們又通過一封信,以後就慢慢斷了聯係。

    那時候,我們電台有幾個姑娘,大多有了對象。其中有一位叫柳蘭(化名)的,她追別人、別人對她卻很冷淡。

    這個姑娘身著運動裝,腳穿網球鞋,渾身洋溢著青春健美的氣息。我對她頗感興趣,就托技術部一位已婚的大姐向柳蘭提提我的意思。那位大姐讓我給柳蘭寫個條子由她轉過去。

    我寫道:“小柳,我想和你談談。”由那位大姐轉了過去。

    第二天,大姐把條子退了迴來,柳蘭在上麵寫了她的意見:“現在不想談。”

    我並不灰心,繼續在條子上寫道:“何時再談?我在期盼!”。再請那位大姐轉交給她。

    過了一天,大姐把小柳轉迴來的條子給我,隻見上麵寫道:“實在難纏!現在就談。”

    於是,那位大姐給我們安排時間見了麵。

    小柳是個潑辣的姑娘,一見麵就說:“小張,你屬什麽?”。我迴答:“屬虎。”她說:“我屬龍,龍虎相鬥,咱倆肯定成不了。就是成了也過不好!”。

    第一次戀愛見麵,我們東拉西扯,說說家庭情況,我也說了她有青春健美的氣質,我所以千方百計地追她。她大不咧咧地說:“咱們處處看吧,能成就成,不成就吹…”

    沒幾天,自治區就開展了“好人好馬上前線”活動。台裏動員全台職工人人表態,一時間,廣播大樓內外貼滿了《決心書》。大家紛紛表示:響應黨的號召,到基層去,到黨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堅決接受黨和人民的挑選!

    這項活動分兩種,一種是徹底下去,連戶口、工作關係也都轉到基層單位,等於調走。另一種是選派編輯、記者到基層蹲點采訪。我也作為“好人好馬”之一,和我的老師楊兆振被選派到尼木縣蹲點采訪。全台徹底下去的有五、六人;蹲點采訪的有十幾人。我和柳蘭還沒熱起來,隻能靠鴻雁傳書來談情說愛了。

    6 到尼木去蹲點采訪

    拉薩到尼木有定期班車,楊老師交待我說:“你記著,買票早點去,一定要買一號、二號。”,我答應了,一大清早就去離大昭寺不遠的藏醫院停車場售票點買票。我排了第一名,向售票員點名要一號二號票,結果如願地買到了票。

    上車時才發現一、二號座位在最後邊,這個車的編號是從後向前編排的。這叫我和楊老師哭笑不得。你自己點名要的票有啥好說的呢?但那位售票員也太缺德,沒講這車上座位是自後向前排的,難道有誰專買後邊的座嗎?我辦的這件窩囊事兒雖然很小,但卻終生難忘。

    汽車一出拉薩上路就顛簸得不行,在過了曲水雅江橋頭後,有幾次顛得我頭都碰到了車頂。在我們前麵四、五排,有個一路喘粗氣的藏族老大爺,硬是被顛得一口氣沒上來,競被活生生顛死了,他的親屬把他抬下車到修路工程隊醫務室去搶救,醫生說已經沒救了。

    我們到尼木和縣委接洽後,就住在縣委大院裏一座藏式小樓上,那是縣委專門招待重要人物的小招待所,但是條件並不好。縣委書記就住在樓下。

    尼木縣地處西藏中南部,藏語意為“麥穗”。元時譯作“聶摩”。明時譯作“聶母”。清文獻中又寫作“尼莫”、“尼穆”、“尼木”、“尼冒”等。

    民主改革前尼木境內分為尼木宗和麻江宗,1959年合並二宗建立尼木縣。位於拉薩市西南140公裏,係前後藏的結合部,擁有國土麵積3275平方公裏,耕地麵積4.25萬畝,林地麵積25.6萬畝,草場麵積397.4萬畝,水域麵積1.2萬畝,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半農牧縣。全縣總人口2.9萬人,人均耕地不足1.5畝。該縣居雅魯藏布江中遊河穀地帶。山巒起伏,溝穀縱橫,地形西高東低。全縣平均海拔4000米,縣城駐地海拔3800米。屬高原溫帶半幹旱季風氣候區,四季分明,夏季雨水集中。土特產品主要有藏香、藏紙、雕刻、白青稞與高原畜產品。

    礦產資源主要有銅、鉬、泥炭等。野生動植物資源主要有豹子、狗熊、猞猁、獐子、黑頸鶴、貝母雞、野雞及貝母、蟲草、黃連、雪連等。

    尼木縣是以農為主、農牧結合的縣。農作物有青稞、冬小麥、豌豆及其它雜糧。經濟作物有油菜等。主要飼養犛牛、犏牛、綿羊、山羊、馬、驢、騾、豬等。林木主要為灌木、並有部分人工林。尼木縣的人文景觀別具風采。有寧瑪派的早期聖地托噶,據說可以追溯到公元8世紀蓮花生來藏弘法時期。巴古比如字那寺有1200年前蓮花生修建的3個修行洞。日措卓瓦曲旦有元代的佛塔。另有赤鬆德讚於公元8世紀修建的吉嘎曲德寺,以及古代西藏造橋專家湯東結布造的尼木鐵索橋等。尼木有一座“日措卓娃”塔,傳說此塔是從地下自然生長出來的,凡是不孕婦女隻要繞塔幾周 即能懷胎。直到現在,仍有許多虔誠的不孕婦女在繞塔祈禱求子。

    全縣轄7鄉1鎮,35個行政村。

    當時尼木縣也就一個大院一條街,西藏所有縣城也都差不多。有人開玩笑說,憋上一大泡尿就能圍著縣城灑一圈。

    剛去時,我們配合縣委要求寫了一些稿子。但是過了半個月也就沒有多少要寫的了。你想西藏的一個小縣城能有多少事情可報道的,兩個長駐記者能不閑著嗎。楊老師帶了幾本書,就天天看書。我呢,就無病呻吟,按楊老師的指導,逐個部門、逐個單位挨著采訪,盡量挖出點可以報道的東西。沒好久,就和整個縣城的人們都熟悉了。

    7、尼木戀情

    我和柳蘭之間的情書往來僅僅兩封就結束了。原因是我信中的一句話,“別舊情難移”傷害了她。細細想來的確如此,情感這東西是非常微妙的東西,常言道“藕斷絲連”。舊情絕不會因新情而消失。就像初戀之情永遠難以忘懷。

    我們在尼木縣待熟了之後,在到幾個單位老鄉、朋友處聊天時,他們總是說,我們縣這兩年畢業分配來七、八個姑娘,就是缺少小夥子,成了難題!你們從拉薩來,幫助我們解決個把難題就好了。我原本有對象,也沒在意這些話。後來對象吹了,我才有意觀察了那些姑娘們。比較漂亮點兒引起我注意的有兩個,一個是縣醫院的護士小易,一個是氣象站的小胡。不久,在縣新華書店老李夫婦又在我和楊老師麵前聊到這個問題時,我順水推舟說對小易和小胡印象較好。老李當場就表示要為我當當月老。僅過一天,老李就找到我說:“我對氣象站的小胡說了你的意思,她說對你的印象不錯,願意和你交朋友。”。我還就小胡的情況征求了楊老師的意見。楊老師說,“看外貌這丫頭還不錯,其他方麵特別是性格怎麽樣?你得談談看。”

    我和小胡在氣象站她的宿舍見了麵。她自我介紹了家庭情況。“我家在成都市西城角,”胡蓮英說,“我爸在成都木綜廠工作,母親在肉聯廠上班。我有三姊妹,我是老大,二妹是下鄉青年,麽妹在上小學五年級。我今年20歲,去年(1985年)剛從成都氣象學校畢業,是中專……”

    我也向她介紹了家庭情況。因為都是年輕人,很快就熟悉起來。“因為我姓胡,在學校同學給我起了個‘胡鍋巴’的外號,” 小胡說話並不約束、也很健談,“現在同學們碰到還這樣喊。”

    “都哪兒有同學?”我問她,“你們是西藏定向生嗎?”

    “不是定向生,但我們這一屆學生差不多都分到西藏了。”小胡說,“響應黨的號召嘛,好兒女誌在四方。畢業前人人都要寫決心書,像大字報一樣貼滿了教室!所以,昌都、拉薩、山南和日喀則有氣象台站的地方差不多都有我們的同學。”

    “分配的地方雖然不太好,但你們的工作還是挺不錯的!”我說,“既不忙又不累,看看儀表箱、記記數據就行了。”

    “我們的工作可是管得寬,叫做: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氣!小胡賣弄道,“天上的雲層、氣流;地下的土壤溫度、地表溫度,下雨量、下雪量;中間的空氣溫度、濕度,風向、風速等等,你看管得寬不寬?而且責任心必須很強,記數據必須按時,準確。還得準時向中心氣象台報告。”

    小胡是個圓臉盤,四川說的團臉,紮著兩個刷子,膚色不算白,個兒一米六,腳倒不大,隻穿33號鞋,算是“三寸金蓮”。說話雖然也是快言快語,但算不上潑辣。不像有些川妹子,說話“呱啦呱啦”別人插不上嘴。

    小胡做得一手好飯菜,第二天就用雞蛋醪糟、芹菜吵肉絲招待我和楊老師。“我可跟著你沾了光喲。”楊老師跟我開玩笑說。

    同小胡認識的第三天,我就在聊天聊得熱唿時突然摟住她的肩頭吻了她。這個親吻雖然也使我非常激動,有些飄飄然。但絕不像我和小徐的初吻那樣消魂,那般熱血沸騰。小胡雖未拒絕我的吻,卻在吻了之後雙臂埋頭,趴在桌子上抽泣起來。我被她這個舉動嚇住了,連忙向她倒謙:“小胡,實在對不起,我太魯莽了,不該冒冒失失就親你……”過了一會兒,她情緒平靜下來,我又向她倒謙,“對不起,怪我太冒失!”小胡說:“不、不是的,我有點激動,是高興……”

    “高興?”我有點兒不大自信。說,“怎麽哭起來,把我嚇住了……”

    “我們縣上的女孩子都叫你小記者,”小胡拿毛巾擦擦臉說,“管楊老師叫老記者。你不知道吧?你總是和楊老師走來走去,我們女孩子在一塊兒經常議論你。”

    “議論我什麽呢?”我對此來了興趣。

    “議論你這個小記者不知道結婚沒有?有對象沒有?”小胡頗有意味地說,“有的女孩都托過你們常去的那幾家,讓他們摸摸你的底兒,給你跟前吹吹風,說我們這兒女孩多,應該挑一個啊。”

    “我確實聽到過他們吹風哩,”我說,“他們還讓我解決一個難題呢。可我原來有個對象,最近吹了,才考慮到談對象的問題。那你沒有去托過人吧?”

    “我沒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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