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淩似笑非笑,在階梯下頓了一下,似乎是想照顧甄蘊璽的情緒。


    甄蘊璽隻是淡淡地瞥了池漠洲一眼,挽著金風淩的手臂從他身邊走過,好像沒看到這裏還立個人。


    她身上的香水味兒傳來,已不是在他那裏常用的那款,就好像和換男人一樣,換了口味。


    想起變態醫生說的,她需要新解藥,他的神色便更加幽暗起來。


    甄蘊璽來得並不早,宴會廳內已是歌舞升平、權貴雲集的景象。


    她一出現,大廳內所有人都向她看來,十分引人注目,畢竟她是目前人氣最旺的話題女王了。


    甄蘊璽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身上的旗袍,目光望向人群中的荀思晴,荀思晴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今天她們的主要任務自然就是推銷似水年華係列禮服。


    金風淩向來做派紳士、體貼,對甄蘊璽照顧的極為周到,羨煞一群女人。


    沒過多久,金風淩便被他助手低聲叫走,在不起眼的角落裏說著什麽。


    金麗茵趁勢走過來在甄蘊璽身邊輕聲說:“我爸來了。”


    “哦?”甄蘊璽挑起眼角,眸內波光流轉,問她,“為我手裏的地來的?”


    “恩。”金麗茵應了一聲,突然笑起來,說道:“之前我和我哥打賭,地要是最後判給你,他位置就讓給我坐,我非得好好拿這事兒說說不可。”


    她心裏也清楚不可能,所以就圖個痛快。


    甄蘊璽看向她說:“你假意非要他的位置,最後要的是管科研,明白嗎?”


    “科研?”金麗茵狐疑,她現在喜歡的是談判。


    甄蘊璽低聲說道:“你哥一定不會放權把大客戶給你,更何況那些客戶看中的是你金氏的招牌,就算有一天你想另起爐灶,人家也不可能和你一起走。但是科研不同,手裏的品種更不同,想想小藥廠,手裏有個好品種,經營得當,吃個十年沒問題。”


    金麗茵一臉恍然。


    甄蘊璽又說:“池漠洲在研究一種藥,就是給甄情用的那個藥,你進了科研中心之後,研製解藥,如果你能研製出來,池氏不管花多少錢都是要向你買的。”


    甄蘊璽並不否認,她的目的是為了自己,金氏內的新藥科研團隊那是世界有名的,讓金氏去研製,對她來說,就多一重保證。


    她說的這個想法,對金麗茵目前的形勢自然也是最有利的。


    金麗茵疑惑地說:“那個藥很重要嗎?我手裏還有兩支。”


    “什麽?”甄蘊璽驚問道:“怎麽還有兩支?”


    金麗茵說道:“當初池漠洲給了我三支,我隻用了一支。”


    甄蘊璽壓下心中的激動說道:“你就拿出一支來,另一隻先不要用,留著。”


    “為什麽?”金麗茵不解地問。


    甄蘊璽說道:“池漠洲不可能再給你藥了,都用完,後麵需要怎麽辦?”


    這是她的救命藥,兩支藥能為她贏來不少的時間,畢竟她在沒有男人的情況下,對藥的需要就會大一些,她總不能真的去找第二個池漠洲,她成什麽了?


    金麗茵點頭道:“好,就聽你的。”說罷,她突然說道:“你知道這宴會誰開的嗎?”


    “不知道。”甄蘊璽隻為了推銷衣服,哪管誰看的宴會,反正就跟著別人瞎來的。


    金麗茵看著她笑,說道:“池少嘍,宴會的主題是為了慶祝你官司得勝,誰想你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臂在他麵前走來走去,真是淒涼的很啊!”


    她看著甄蘊璽好笑地問:“感動嗎?是不是特想投迴他的懷抱?”


    甄蘊璽瞥她一眼,神色冷淡地說:“是誰讓我守住自個兒心的?現在倒為他說起好話來,你站哪撥的?”


    “嘖嘖,好絕情,你沒看……”金麗茵說到一半,目光向門那邊望去。


    甄蘊璽順著她的目光,看到池漠洲立於門內,眸光深邃地看著她,沉默內斂。


    她仍舊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沒有什麽反應,恰巧金風淩走了過來,她挽起一個笑,乖順地將手重新伸進他的臂彎。


    金風淩十分受用,挑釁地看向池漠洲,卻發現池漠洲正在和別人說話,並未看向這邊,他不由覺得池漠洲就此死心了?不太可能嘛!


    宴會正式開始,原本為甄蘊璽慶功的宴會,此刻沒了主題,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吃吃喝喝,看起來像是白請人來吃飯似的。


    荀思晴在人群中穿梭,不一會兒禮服全部訂出去,她暗暗給甄蘊璽做出一個ok的手勢,心裏還在可惜,要是禮服做的再多一些就好了。


    這些旗袍是甄蘊璽以前做的,樣子雖好,上身卻不好,真是拿不出手,現在她剪裁下了硬功夫,精修了旗袍,穿上後和以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令她自己都驚歎不已。


    宴會進行半個小時的時候,張飛走到池漠洲的耳邊低語道:“池少,甄文鋒一家子來了。”


    池漠洲淡淡地說:“讓他們進來吧!”


    原本他就沒請甄文鋒,大概是甄文鋒看到新聞,知道甄蘊璽在這裏,所以才帶上雷美竹和甄情急巴巴地趕來,為的還不是甄蘊璽手裏的地?


    他很有興趣看她麻煩多多。


    甄文鋒走進大廳,一看到池漠洲便低聲憤憤道:“池少,是我沒教好女兒,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傷風敗俗,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池漠洲微微勾唇,說道:“希望您幫我好好教訓她,若是她肯迴來,我既往不咎。”怎麽可能?


    甄文鋒如同一個戰士走到女兒麵前,看到女兒這出色的造型,他心裏暗歎,還是大女兒有本事,想踹了池少,還能勾上金少。


    但他仍舊冷著一張臉斥道:“蘊璽,你胡鬧什麽呢?”好一副當爹的嘴臉。


    甄蘊璽挽著金風淩的手臂看著他說:“爸,金少還在這兒呢,他會不開心的喲!”


    甄文鋒表情一僵,池家不好惹,金家他也不想惹,他看向金風淩,禮貌地說:“金少,不知道能否給我點時間,讓我和小女說說話?”


    金風淩似笑非笑地問:“你的小女不是那個?”他衝甄文鋒身後的甄情努了努嘴。


    甄情心中十分妒恨甄蘊璽,就是有張漂亮的臉蛋,哪個男人都能隨便勾搭上?她看向唯一對自己示好過的林白,卻發現他守在金麗茵的身邊,而看到金麗茵那個女人,她下意識地就害怕的往母親身後瑟縮。


    雷美竹在底下抓住女兒的手,示意她穩住自己,不要露怯。


    甄文鋒已經滿臉尷尬地說:“是我的大女兒。”


    金風淩抽出自己的手臂,親昵地將甄蘊璽攬進自己的懷中,他發現她的身體特別柔軟,軟綿綿的讓他心裏升起旖旎之心。


    他強自壓下想要甄蘊璽的心思,對甄文鋒充滿善意地說:“伯父,放心吧,我會對蘊璽好的。”


    這句“伯父”叫的甄文鋒十分受用,比起池漠洲將他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摩擦,金風淩給的麵子更令他偏心過來。


    池漠洲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眸光陰暗地盯著金風淩那隻攬著甄蘊璽的手,恨不得將那手給剁掉,該剁!


    金風淩看向甄蘊璽溫柔地說:“你們先談,一會兒再來找你。”


    “好嘛~”對於情婦乖順這一套,她已經在池漠洲那裏學的十足十。


    池少看到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女人向別的男人討好賣乖,心裏複雜程度簡直像精彩極了。


    金風淩整個身體都要酥了,十分戀戀不舍地將人放開,去和別人說話,還一步三迴頭,但是很快,他便讓別人給纏住,分不出神來看她。


    他一走,甄文鋒就換了個嘴臉,低斥道:“蘊璽,你媽給你地契,你怎麽不和爸說呢?你媽還給你什麽了?”


    甄蘊璽看著他冷冷地說:“爸,您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麽我媽把東西給我,而不給你?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你外麵有人了?”


    “胡鬧!有你這麽和親爹說話的嗎?”甄文鋒低聲訓斥,還偷偷看周圍的反應,怕別人注意到這邊。


    甄蘊璽現在就是焦點,不過大家也隻是偷偷地去看。


    甄蘊璽勾勾唇,繼續說道:“爸,是不是我媽還沒生下我的時候,你就和雷美竹廝混了?”


    這個不孝女,還有沒有點尊卑?他氣的低聲吼叫起來:“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輕飄飄打斷他的話,“這麽多人看著呢,注意點影響。”


    雷美竹一直沒說話,此刻上前一步輕聲道:“蘊璽,你誤會我了。”


    甄蘊璽冷冷地看著她道:“閉嘴,你算老幾?你還不是我繼母呢,一個多年見不得光的情婦,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說話?”


    雷美竹神情難堪,甄情忍不住叫道:“甄蘊璽,你不也是情婦,你有資格罵別人?”


    甄蘊璽看向她,微微一笑,說道:“甄情,知道裴家為什麽要不承認和你的婚事嗎?你的那些事啊……”


    甄情的臉立刻變得慘白。


    甄蘊璽看向甄文鋒說:“我勸您還是別把希望放在甄情身上,她找不到好男人的。”


    甄文鋒目露不解,甄蘊璽隨即說道:“你帶著這兩個人,是想和我談那塊地的?那我現在明確告訴您,這塊地我不打算給您,這是我的。”


    甄文鋒怒道:“你以為我和你商量嗎?你要不嫌難堪,我就去告你,地是甄家的,你還姓甄,別忘了!”


    甄蘊璽輕輕地笑,看著他說:“好啊!你告去吧!”


    甄文鋒看到她的反應,心裏咯噔一聲,不知道甄蘊璽還有什麽樣的底牌,這樣有恃無恐?


    池漠洲從暗處大步走來,一把拽住甄蘊璽就往偏廳拖,甄蘊璽扭頭去看,發現金風淩已經被人纏到另一邊的偏廳門內,根本注意不到她這邊。


    她也沒反抗,鬧起來隻是讓大家看笑話,她就這麽跟著他走到偏廳,微微氣喘地說:“池少幹什麽這樣粗魯,忘了我走時您說的話了嗎?”


    池漠洲冷冷的目光掃向偏廳內的人,幾個女人識相地拎著裙子低頭快步出去。


    黑臉張飛把持住了門口。


    池漠洲將人一拖,把她按在牆上,有力的手臂撐在她的兩邊牆壁上,將她圈進自己的手臂中,他聲音低沉森冷,問她,“要鬧到什麽時候?氣還沒出夠?”


    甄蘊璽也不動,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我沒和你開玩笑,也沒和你鬧,我是認真的!”


    池漠洲一隻手落下,掐著那細的過分的腰,將人壓在牆上,二話不說便吻了上去,另一隻手描摹著她玲瓏曲線。


    熟悉的甜美味道,令他有些把持不住,她未掙紮,被動承受。


    他不舍地放開她,犀利的目光如冰淩射進她的眼睛,問她,“想想現在作死越厲害,將來求我就越難堪。”


    甄蘊璽輕笑,說道:“搞不好金家能為我研製出解藥呢!”


    她在試探。


    池漠洲冷哼一聲,斥道:“就憑金家?我勸你死了心吧!金家那幫廢物也就能做做仿製的六味地黃丸,是不是平日裏我讓你虧的多了?這種藥我也能做,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甄蘊璽薄怒,到現在他還看不清狀況,現在是她不要他,還這麽狂?誰給你的自信?她一把推向他,可他紋絲未動,根本就推不開。


    她太知道他的力量。


    他俯下頭,輕輕啃咬著那晶瑩小耳,呢喃道:“再不聽話,我不介意在這兒要了你,你不想讓大家聽現場直播,就跟我迴去。”


    甄蘊璽又羞又怒,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無恥。


    幸好金風淩的聲音適時響起,“池少,您把我的女人拽走,是想敘敘舊情嗎?”


    張飛擋住門口不讓他進,金麗茵霸氣走過來,目光盯著張飛向他直直走去,那眼神就是在說“你來擋啊、你來擋啊”,逼的張飛步步緊退,他一個男人怎麽也不好對個女人動粗。


    甄蘊璽再次推池漠洲,這次輕易地推開了,她立刻站到金麗茵身邊。


    金風淩看到她鬢發微亂,更顯風情萬種,紅唇微腫,惹的人想去采擷。


    他心中升起憐惜之意,還未將人攬進懷中,甄蘊璽就將勾住他的手臂,一臉委屈嬌柔,簡直讓他心都化了。


    她羞憤地嬌聲道:“你去哪兒了?”


    金風淩忙輕聲哄道:“乖乖,再也不離開你了,這次是我錯了。”


    說罷,他瞪了池漠洲一眼,帶著她走出去。


    池漠洲麵無表情,跟在後麵走出去。


    張飛急巴巴地叫了一聲:“池少!”


    池漠洲恍若未聞,麵上若無其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粉飾太平。


    張飛跟在後麵一臉糾結。


    池漠洲在人前走了一圈,張飛終於忍不住說道:“池少,您嘴邊還有甄小姐的口紅。”


    池漠洲猛地一怔,轉過身,犀利的目光望向他,抬手在唇邊一擦,果真手背上有一抹嬌紅,是她唇上的顏色。他麵色微黑,但是一想,剛才誰都看到了,誰都知道了,她甄蘊璽和他脫不開關係,心裏又莫名的舒坦了。


    甄蘊璽被吃了豆腐心情不佳,賣衣服的目的達到,便想迴去。


    金風淩巴不得離開,好與她溫存,池漠洲望著她離去的窈窕身影,目光寒冽。


    車上,甄蘊璽沉默不語,看來池漠洲根本就沒得到教訓,他以為她在鬧脾氣嗎?如果這次撐不住,那真的就隻是他的一個玩物了。


    金風淩想說一些情話,可偏偏他妹妹金麗茵在車上礙眼,簡直影響他發揮。


    金麗茵心知此刻甄蘊璽不想說話,所以也沒開口。


    三人一路沉默,車子很快便駛到荀氏酒店。


    金風淩跟在甄蘊璽身邊,一邊走一邊心裏盤算想和她一起進房間,說什麽也得把妹妹給趕在外麵。


    可是幾人上了樓卻發現,阿頌站在房間門口。


    她仍舊垂首站的規矩,雙手交疊置於身前,仿佛給人錯覺,這裏是鳳華池,還是池漠洲的地盤。


    “你怎麽在這裏?”甄蘊璽眸光清冷地問。


    阿頌低著頭說:“池少把我趕出來了,阿頌是來伺候甄小姐的。”


    甄蘊璽冷笑一聲說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覺得我好容易離開池漠洲,會把礙眼的你放在身邊?我可不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


    阿頌聞聲突然跪到她麵前,又開始猛磕頭,一邊磕一邊叫道:“甄小姐,您收留我吧!”


    金麗茵和金風淩都看呆了。


    “你以為這一套第二次還有用?”甄蘊璽冷哼一聲,從她麵前走過,進了房門,將門甩上。


    這一出又一出的戲,真讓人頭疼。


    金風淩趕緊上前想去敲門,金麗茵一把扯住他說:“忘了爸還等著我們呢?”


    金風淩方才想起他老爹還在房間裏等他,隻好有些不甘地和金麗茵一起去找父親。


    金曾曜坐在沙發上喝著養生茶等兩個孩子,一看到金風淩,他便高興地說:“不錯,這次知道把甄蘊璽捏在手心裏,這塊地一定要拿到。”


    他萬萬沒想到都要對這塊地死心了,卻偏偏有這樣的逆轉。


    金風淩還沒得意,金麗茵就開口說道:“爸,得讓哥實現承諾了吧!地判給了甄蘊璽,我哥的位置是不是要讓給我了?”


    金風淩一聽就不幹了,說道:“那隻是開玩笑的,怎能當真?”


    金麗茵不依不饒地說:“哥,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怎麽能言而無信呢?這樣的話你可pk不過池少,你看到了吧!人家心裏就沒你,不過是和池少賭氣罷了,搞不好池少一個低三下四,她就重迴到池少的懷抱裏了。”


    金曾曜立刻說道:“你妹妹說的不錯,你說以前你能力也不錯,怎麽一到東夏市就失了曾經的水準?過去你女人一堆,現在讓你搞定一個都搞不定,你還嫌你妹妹抓你話把,我看就是活該!”


    金風淩苦著臉說:“爸,甄蘊璽那是普通女人嗎?她手裏那塊地就值至少五個億,您算算咱京通家族哪個女人手裏有五個億呢?”


    金麗茵涼涼地說:“是呀,我都沒有。”


    家族雖大,但錢也不是她的,她就些零花錢,想買什麽要好了,可若說一下子給她幾千萬,甚至上億,那根本沒門。


    從這點上來講,人家甄蘊璽就有驕傲的資本。


    金曾曜站起身,負著手上上下下看兒子,把金風淩看的全身發毛。


    他慢條斯理地說:“你看你,長的也不比池漠洲差,能力也不比他差,要說經驗,你比他強多了吧!怎麽就迷不住一個女人呢?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了?”


    金風淩:“……”


    金麗茵說道:“爸,您可別想岔過去,我哥說的話得先兌現吧!”


    金曾曜看向她,勸道:“行了麗茵,外麵那些應酬,你一個女孩子也不行啊!這事兒是你哥不對,迴頭你讓他請你吃飯,除了他那個位子,餘下的你挑。”


    金麗茵任性地說:“爸,你說我外麵的應酬不了,那我就管內部的,我管科研總行了吧!”


    金曾曜一想她什麽都不懂,去管科研不也是就看看熱鬧?再說現在他也沒心思和她爭論這些,於是一揮手道:“行行行,依你了。”


    讓她去玩玩,新鮮勁一過,自己就迴來了。


    金曾曜拍著兒子的肩說:“不管怎麽樣,一定得成功。”


    金風淩順勢說道:“爸,您讓金麗茵從甄蘊璽房間搬出來,不然我怎麽睡甄蘊璽?礙事的要命!”


    金曾曜還沒說話,金麗茵便說道:“行行行,我搬!”


    反正池漠洲已經把阿頌派來了,能讓她哥占了便宜?


    金風淩又巴巴打扮一番,噴了香水,方才重新向甄蘊璽的房間走去。


    阿頌已經停止磕頭,雖然剛才磕在地毯上,但因為用力大,額頭還是紅腫起來,她站在門旁,垂手低頭,看起來不打算走了。


    金風淩知道,池漠洲把阿頌弄來,就是為了看著他的。讓阿頌來有用嗎?看的住他嗎?真是可笑。


    他走到門口,阿頌沒有反應,連頭都沒抬一下,他還覺得奇怪,難道她不是池漠洲送過來擋他的?


    他抬起手敲門,門開了,他剛露出笑,這笑就凝滯在臉上,因為站在門口的不是甄蘊璽,而是荀英姿。


    金風淩心裏暗罵,甄蘊璽身邊男人多,女人比男人更多,走了一個礙事的妹妹,又來個礙事的冷顏小律師。


    “金少爺,我們要睡了,不太方便請您進來。”荀英姿還算恭敬地說。


    “你們?”金風淩問了一句,心想你是荀氏千金,住自家酒店還能沒你房間?


    荀英姿微微一笑,說道:“她心情不好,這些日子我來陪她住。”


    金風淩絕倒,剛要說話,便聽到屋內傳來甄蘊璽慵懶的聲音,“金少爺,今天累了,明天見。”


    她都發話了,他也不好硬往裏闖,隻好吞下一口氣,轉身離開。


    房間門被關上,阿頌趕緊按手機把剛才的事告訴池少。


    甄蘊璽與荀英姿睡到了一張床上,忽然又覺得迴到大學時代。


    兩人雖然都在華陽市上學,可並不在一個學校,荀英姿當時和家裏鬧的不快,所以沒什麽錢,可甄蘊璽有錢,她便在兩人學校中間位置租了個房子,每到周末的時候,兩人就去房子裏住,一起買菜做飯。


    當然甄蘊璽隻負責吃,對於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荀英姿根本不讓她進廚房,不是她想慣著,是怕她把廚房給點了。


    甄蘊璽拽著被子問:“誒,和偶像一起工作的感覺怎麽樣?”


    “好極了!”荀英姿臉上難得露出少女的嬌羞。


    “弄到手!”甄蘊璽說話一向這麽無遮無攔。


    以前的端莊那是對著男人們的,私底下她和荀英姿聊天也非常放肆的。


    荀英姿神色卻有些黯淡地說:“韋律身邊的合夥人,也是我的學姐,他們是同學,她很優秀,兩人在一起這麽多年,大概也快結婚了吧!”


    甄蘊璽問:“他們在一起了?”


    荀英姿否認道:“沒有,不過都猜測他們是一對。”


    “你對他……是怎樣的感情?”甄蘊璽遲疑地問。


    那位韋律不簡單,荀英姿雖厲害,可在人家麵前就是小菜鳥,對於這位情商不高的妹子來說,找這樣的男人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荀英姿沉默了一下,將她從未說出的心理話說了出來,“我一直這麽拚命的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以平等的姿態站在他的麵前。”


    甄蘊璽露出驚訝的表情,萬萬沒想到荀英姿把心思藏這麽深,她一點都沒看出來,她一直覺得荀英姿沒長愛情那條線。


    “努力吧!”甄蘊璽說了一句。


    感情這種事,還是要自己去體會,反正也是沒譜的事,她暫時不會給任何意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一如曾經的學生時代,快樂純真無憂愁。


    第二天一早的陽光升起,人生的煩惱重新迴到現實中來。


    甄文鋒一大早就揚言要將甄蘊璽告上法庭,還在記者麵前怒斥甄蘊璽這個不孝女,霸占甄家財產雲雲。他還和媒體賣慘,說什麽他還沒死呢,上麵還有兩位長輩,她就開始爭奪家產,簡直讓人寒心。


    甄蘊璽慵懶地躺在枕頭上看新聞,一臉吃瓜群眾的表情,仿佛這事兒和她沒什麽關係。


    荀英姿被她的手機聲吵醒,眼沒睜,卻已經聽明白是怎麽迴事,她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說:“現在做這麽絕,以後想好怎麽拉迴來嗎?”


    甄蘊璽好笑地說:“我爹那個人姿態低的很,到時候人家一定做的毫無壓力,肯定在我麵前哭訴各種為難,沒準還會甩鍋給別人。”


    說罷,她將手機扔到枕頭上,自己起床。


    甄文鋒大叫大嚷激憤的聲音在荀英姿耳邊響著,聽的她不勝其煩,終於睜開眼把她手機給關了,見甄蘊璽挑衣服,便問她,“你幹什麽去?”


    “找金少爺出去吃早餐呀!”甄蘊璽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


    又作妖,荀英姿頭疼,將頭埋進枕頭裏。


    甄蘊璽繼續說:“你也別睡了,準備給我打第二場官司。”


    “知道了,祖宗!”荀英姿歎氣,認命地爬起身,去給這位大小姐奔波。


    甄蘊璽挑了件太陽花及膝連衣裙,整個人像小花朵一樣,早晨穿這樣的衣服去吃飯,一定心情很好。


    戴上白色小禮帽、紅色太陽鏡,好似去度假。


    她滿意地走出門,看到立在門側的阿頌和門口的金風淩。


    金風淩一大早就看到甄文鋒的新聞,他有些煩,這種節骨眼下,她一定不願意出門,所以他站在門外在想用什麽借口叫她出來,借口沒想出來,她人已經出來了。


    甄蘊璽笑的很甜美,一臉驚喜地說:“剛想去找你呢,我們去吃早飯吧!”


    清晨看到這樣的笑,的確令人賞心悅目。


    她走到他麵前,抬手給他理了一下領帶,然後挽著他向電梯走去。


    金風淩覺得自己終於被幸運之神給眷顧了。


    阿頌等兩人上了電梯,拿起手機默默地將細節發給池少,寫的十分詳細。


    甄蘊璽挽著金風淩出了酒店大門便被一群記者給圍住了。


    一位記者嘴快地問:“甄小姐,您父親要和您打官司,請問您怎麽看?”


    “那就打呀!”甄蘊璽看著他,微笑著答的稀鬆平常,完全沒有甄文鋒的氣急敗壞。


    這麽看起來,似乎甄蘊璽更有勝算的樣子。


    別的記者爭先恐後地問著問題,可惜甄蘊璽已經不再迴答,和金風淩坐車去吃早茶。


    一大早池漠洲心情就不佳,坐在餐桌前冷著張臉,看起來像是在對早餐發脾氣。


    張飛站在一側大氣不敢出,難道早餐不合胃口?完全不知道池少到底為什麽置氣?


    池漠洲滿腦子都是那天她歪在他身上給他係領帶的場景,那麽剛才她給金風淩整理領帶的時候,是不是也整個人依偎在人家身上?


    越想身上冷氣越大,他不能如此被動,非得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不可。


    手機突兀地響起,張飛鬆口氣,不管誰來的電話,隻要能將池少從這種膠著的狀態下解脫出來就好。


    來電的是池萬錦。


    池漠洲眸內閃過一絲冷光,接聽了電話,上來便說:“爸,您出的餿主意,現在是雞飛蛋打,最大的地沒了,我要那兩塊小地有什麽用?”


    池萬錦冷哼道:“一個女人你都搞不定?你連金家小子都比不過?那個名聲差成那樣還能從你手裏搶走女人,你不覺得沒臉?”


    池漠洲也冷哼道:“爸,這個女人手裏有的,比林家給的嫁妝可豐厚多了。要不是您非勸我和林筱訂婚,金家也不會鑽了這個空子,在我們之間調撥離間。”


    “行了,新聞我看了,這塊地應該是甄家的吧!又不是她的,還由不得她一個女子想怎樣就怎樣,不行你和甄文鋒談。”如果不是看了新聞,他真是沒辦法給兒子打這個電話,誰想到最大的地在甄蘊璽的手中?


    池漠洲冷笑道:“這塊地就是甄蘊璽的,沒有爭議。您沒看金家的兒子和女兒一起出洞了?就連金老爺子也在昨晚趕到東夏市,金家對這塊地勢在必得,到時候……”


    不用他說,父親最知道結果代表著什麽。


    池家要轉型是遲早的,在池家藥業剛剛露頭的時候,就讓金家給壓下去,簡直是丟大人了。


    池萬錦沉吟道:“那林家……”


    池漠洲繼續說道:“林家已經把甄蘊璽得罪個徹底,他早已經被踢出局了。”


    池萬錦沉默不語,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管誰家得了地,也比金家得去好。


    池漠洲又說道:“因為您的一個決策導致我們要被動失去全局,我也沒有辦法,您隻能等結果了。”


    他掛掉電話,心裏倒是舒爽一些,剛剛想用些早餐,他又看到關於她的最新新聞。


    她和金風淩吃過早茶出來,她依舊挽著金風淩手臂,金風淩的懷中抱了一捧嬌豔玫瑰,顯然是送給她的,她看著他,笑的甜膩。


    池漠洲微微發愣,他和她在一起這麽久,他好像還沒送過她花。


    甚至他都沒想過送花的問題,一個情婦而已,還需要送花嗎?


    可是現在有人做這樣的事了,女人都是喜歡浪漫的,看她臉上的笑就知道。


    張飛心裏暗暗歎氣,這桌早餐注定是吃不成要浪費了。


    怪可惜的!


    事情還沒結束。


    上午,金風淩陪著甄蘊璽去逛商場,出來的時候金風淩手裏拎著一堆的袋子。


    像金風淩這樣的客戶買東西,商場都負責送到家裏,哪裏需要他自己拎?也不知道做給誰看。


    中午,兩人又去情侶餐廳,吃的你儂我儂,像是在拍電影。


    下午,善於作妖的甄蘊璽,和金風淩跑去看電影,什麽愛情片?


    出來的時候,她眼睛微紅,他還在一旁低聲安慰,像極了一對平常的小情侶。


    晚上,一頓燭光晚餐少不了,小提琴手環繞在她四周,金風淩拿出精致的盒子,裏麵是一條閃耀著光的鑽石手鏈,她伸出纖細的手腕,他體貼細致的給她戴上。


    這是一頓三餐都不讓池漠洲吃好的節奏,居然連夜宵都不放過他。


    晚飯吃完了,兩人還不知道累,跑去河邊散步,然後金風淩給甄蘊璽驚喜,滿天都是為她燃放的煙花。


    甄蘊璽驚喜地捂著嘴仰著頭,金風淩將她密密地抱在懷裏,看起來兩個人真的在交往。


    池漠洲終於忍不住扔了手機,手機砸到牆上四分五裂。


    桌上的美食從早餐換到午餐再換到晚餐到夜宵,他被迫跟著看了一天的直播,恍然發現竟然一個米粒都沒吃。


    他站起身走進書房,工作間裏還都是她的味道,他一直沒讓人進過這裏,也沒打開窗通過風。


    他再次坐到她的小沙發上,想著她一天的行程,恍然發現,關於約會的事情,他從未做過,金風淩全都替他做齊了。


    原來有時候他不屑去做的事,多的是人願意替他做,並且做的可能比他還要好。


    荀氏酒店裏,甄蘊璽疲憊地迴到房間,踢下累腳的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


    荀英姿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資料,桌上身邊全是資料。


    她從資料堆裏抬起頭問:“開心嗎?”


    甄蘊璽把自己扔到床上,仔細地想了想說:“金風淩是個很好的情人,浪漫、體貼,很懂得怎麽討好女人,如果不是太渣的話……”


    “不是,真的動心了?”荀英姿驚訝地問。


    “怎麽可能?”甄蘊璽白她一眼說道:“有前提的,我一律不會去愛。”


    荀英姿想了一下,問道:“所以池少之前那樣對你,不管怎樣,你都不可能愛他?”


    甄蘊璽點頭,看著她說道:“是啊!我以為你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沒想到還挺靈光。”


    荀英姿沒理會她的話,又問:“那雷琨呢?當時為什麽不留他?”


    “雷琨……就掐那一下,沒資格了。”甄蘊璽搖頭說。


    “你要求真高,就不能原諒嗎?”荀英姿問。


    “有些事情能原諒,有些事情不能原諒。”甄蘊璽在床上打了個滾說:“不管它了,反正現在玩的開心,金少爺讓我感受到了被愛是什麽滋味,也挺好的。我官司準備的怎麽樣?”


    荀英姿聳聳肩說:“韋律走了,這次靠我自己,問題不大。”


    甄蘊璽“噫”了一聲,說道:“說走就走,真無情。”


    荀英姿看她一眼說:“人家是衝池少來的,無情也是池少無情。”


    甄蘊璽跳下床,去挑睡衣,一邊挑一邊說:“搞不好池少氣的一天都沒吃飯呢!”


    “臉大!”荀英姿哼道:“沒準人家現在也逍遙自在呢!”


    甄蘊璽笑了,說道:“池漠洲習慣阿頌伺候,他把阿頌都趕我這兒來了,我一想他身邊跟個黑臉張飛伺候,就覺得特別爽。”


    荀英姿:“……”


    甄蘊璽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說:“金少爺約會花樣真多,據他說一個月可以不重樣,我倒是蠻期待,一個月以後池少是不是得瘦的沒人形了?”


    荀英姿聽的唇角直抽,根本不想搭理她,低頭繼續查自己的資料。


    甄蘊璽以為像池漠洲那氣性的,她這麽折騰遲早要妥協,誰知池少非但沒妥協,還開始反擊了,一反擊就是個大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戲精重生:池少寵妻成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陌上纖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陌上纖舞並收藏戲精重生:池少寵妻成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