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生產隊還是沒活,段誌濤知道了心裏直樂,對他來說生產隊黃了才好呢,累死累活種那麽點地,能掙多少錢?所以說想掙錢這事,你腦子還是得活啊。

    早早的起來,他先上了趟山,又下了迴河,把昨晚的獵物弄到了家裏,才開始和媳婦收拾起後園子。村裏的土地多,家家後園子都挺大,他們家也不例外,想著前院有雞有狗的,就想在後園子弄出個地方做兔窩,這迴也不用做土坯了,隻要把地方空出來,他下午去城裏再訂做個鐵籠子,就算完活。

    因為昨晚就定好了,今兒中午要燉雞,所以範淑香收拾完後園子就開始殺雞,看著肥嫩嫩的野雞,段誌濤又想起他奶了,段家是啥夥食他當然清楚,可以說,過去的二十一年裏,他吃的從沒像最近這麽好過,自己隔三差五的吃迴肉,他奶吃啥呢?

    見丈夫的眼神直往活雞上瞟,範淑香善解人意的道:“要不咱給奶拿去一隻?他們一起燉了,爸也能跟著借借光。”不管咋說那也是她公公啊?

    “不管,他都不認我這兒子,我還管他那個爸?”段誌濤氣哼哼的扭過頭去,沒半分鍾又轉了迴來,“還像上次那樣,燉湯,剁個大腿,再剁倆膀子,燉爛乎的給奶送去,別人都不管。”一個個都瞧不起他,就是吃不上飯又關他屁事?

    當事人都那麽說了,範淑香懶得硬勸,手起刀落將野雞剁成小塊,除了膀子和雞腿,剩下的都下了鍋。

    當天中午,他們一家三口,連人帶狗吃的都不錯,臨走前把大腿和膀子扔鍋裏小火咕嘟著,兩口子無牽無掛的走了。

    段誌濤騎車直接去了自由市場,範淑香卻是坐著客車,先去了百貨商行,來時她算計過自己手裏的布票了,倆人都加上才能夠一身衣服的,這可不行,看樣子,她得想想辦法了。

    ……

    方秀芝是百貨大樓的一名員工,專負責賣布裁衣,今兒中午她買完飯迴來,剛把飯盒放到櫃台上想要吃飯,突然發現自己的包不見了?這下她可急了,那兜裏可有一上午賣的錢和布票呢,真沒了她可就麻煩了。

    此時的她哪還顧得吃飯?急匆匆的就跑出了大樓,沿路往迴找,走出能有二百來米,就聽有人叫她:“大姐,你在找東西嗎?”

    方秀芝一聽有人搭話,忙抬頭道:“沒錯,我丟了這麽大個小布兜,藍黑格子的,妹子你看到沒有?”

    “呃,大姐,你那兜裏裝的是啥啊?”背著手的清秀女子顯得有些

    猶豫,想了想還是繼續追問。

    “一些布票,還有錢,對了,還有個記賬的小本,能有這麽大,本皮上一個大紅花。”見對方背著手,還問的這麽詳細,方秀芝頓時升起一股希望,連說帶比劃的,很怕對方不信自己。

    清秀女子緊張的神情微鬆,臉上露出抹笑意:“大姐你別急,你的兜子在這呢。”說著,她從身後拿出那個小布兜遞給方秀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裏麵東西挺重要的,我就多了幾句嘴……”說道這,她靦腆一笑,“大姐你別怪我就好,快看看裏麵少沒少啥?”

    沒錯,這位清秀女子就是範淑香,村裏人吃飯早,所以她到這一看,發現大樓裏的員工才吃飯,她瞅了一圈,就把目標放在這方秀芝的身上,一是見這位說話辦事幹脆利落,二是她發現對方的攤子一直有人,現在還沒吃上飯。

    大樓的員工,有的是自己帶飯,也有的是出去打飯,她不知道這位是哪夥的?隻能期盼對方是後者,索性,她堵對了。

    見方秀芝拎著飯盒,夾著個一紮多長的小布兜走了出去,她悄悄地在後麵跟著,直到對方打完了飯往迴走,她才讓隻烏鴉拽走了對方胳膊肘下的小布兜,而方秀芝還專注於不遠處那兩隻打架的狗,完全不知道自己兜子沒了。

    以上,就是所有的經過。

    再說方秀芝,她接過兜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查錢,見布票和錢數都對,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萬分感激的拉著範淑香道:“大妹子,今兒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咋辦了。”

    這些東西要是真丟了,她賠不上不說,連工作都成問題,現在賣布的行業多吃香?親戚朋友裏誰不羨慕?要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丟了工作,迴家她都沒臉見丈夫。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這倆人一個萬分感激,一個滿臉謙虛,說到最後簡直是一見如故,再聽範淑香說是來買布的,方秀芝立馬把她領到自己的櫃台給她選布,當知道對方的布票不多,一寸兩寸都算上才講講夠一套衣服,她心裏就更感激了:看看這妹子多雷鋒?麵對那麽多布票竟然不動心?這麽好的妹子她哪能不幫忙?

    說是布票緊張,可那是對外人,你見過哪個地主手裏沒有餘糧?同理,她一賣布的手裏就更不可能沒有‘殘次品’和‘處理布’了。

    範淑香高高興興的選了幾塊布,一打聽這兒就能給人做衣服,那更省事了,交了錢說清楚丈夫的尺寸,給他們兩口子每人做了兩套衣服。

    方秀芝特仗義的,還說啥也不要做衣服的錢,範淑香自然是沒同意,不用布票她就千恩萬謝了,她可沒想占別的便宜。

    那說,她這麽做就沒覺得心裏有愧?說實話,還真沒有,範淑香一向認為,人與人相處是互相的,今兒個大姐幫了她,迴頭她自然也會對大姐好,不會虧了對方,這小小的心計,隻是她們認識的一個機會罷了,畢竟,方秀芝沒受啥損失不是嗎?

    所以這位心安理得的告別了大姐,給丈夫買鞋去了。

    鞋就比較好辦了,這東西用不著票,隨便選,選了一雙現在穿的膠底鞋,花了一塊八,範淑香樂嗬嗬的就去找丈夫了。

    ……

    “媽,你說我三哥他哪來的雞?”前幾天拿來隻豬爪,今兒個又送來半盆雞湯,說豬爪單個能碰到還有心可原,這雞總不會有專賣大腿和膀子的吧?太奇怪了,他們家啥時候條件這麽好了?

    段玲玲看著離去的段誌濤,心裏是說不出的疑惑,以前也沒看她三哥這麽本事,幾天沒見還厲害上了?

    “你管他哪來的?隻要不來敗活咱家,他就是頓頓大魚大肉都不關咱們的事。”王彩鳳沒好氣的呲了女兒一句,可看著那雞湯也覺得說不出的刺眼。

    段誌濤一天往河邊跑好幾趟,村裏人誰能看不見?更別說他最近,還天天拎著桶往城裏晃?大夥心裏多少還是有點譜的。其實見他天天打魚,村裏就有人開始跟風,問題是打的都沒有釣的多,時間長了大夥也就死心了,更沒人相信段誌濤能打出多少來。

    再說了,現在的人都羨慕城裏上班的,可沒人羨慕他這賣貨的,說句不好聽的,這也算是投機倒把,前幾年嚴的時候,也是要受到處分的。所以村裏人嘴上不說,心裏都有點看不上,但不管咋說,這人算是比以前著調了。

    段守成這兩天沒少跟媳婦磨叨,說段誌濤不打牌了,現在怎麽怎麽好,聽的王彩鳳心裏更氣,和著她倆兒子從小到大懂事那不叫好,非得改邪歸正一下才叫好?

    所以剛才見段誌濤來,她仍舊是沒給好臉,段誌濤呢?要不是好些天沒見到他奶了,他才不來呢?他又不是來看她臉的,這位趴門縫瞅了瞅,見他奶被伺候的挺幹淨,臉色雖然不太好,但也沒瘦多少,心裏得到了安慰,他瞅都沒瞅他大娘,調頭就走了。

    段玲玲聽她媽這話跟吃了炮仗似的,沒敢出聲,可等吃飯的時候,聞著那雞湯的香味,更覺得桌上的飯菜難以下咽,嗚,她也

    想吃肉啊。

    段老太太壓根就沒瞅著,她孫女一眼眼的瞥著自己的飯碗,她吃著兒媳婦喂的肉,正滿懷希望的四處打量,老太太不傻,她今兒個既沒聽到家裏殺雞,更沒聞到家裏燉湯,小兒子沒迴來,閨女孫女也沒迴來,那是誰拿來的?再想想上次突然出現的豬爪,老太太眼睛發酸,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寶貝孫子段誌濤。她可憐的濤子,也不知道現在過的咋樣,都這時候了,還惦著他奶呢,

    想到這她心裏難受,可想到這是孫子給拿的,吃到嘴裏又說不出的香,以至於一不小心,吃多了……

    ……

    不管外人咋想,段誌濤的生活仍舊有條不紊的過著,他在城裏訂做了兩個鐵籠子,獵物多了就先放家裏養,少的時候再拿去賣,現在每天十來塊的收入,小日子過的特別滋潤,正滋潤著呢,又碰到一個讓他不爽的事——趙六家房子蓋好了,宴請全村不說,還要宴請他,這不是氣人又是啥?

    看著丈夫氣鼓鼓的樣子,範淑香笑著勸道:“有啥可氣的,他就算蓋了新房也不是自己掙的,別瞅著現在風光,這房子蓋完了兜裏沒錢了,還得是吃糠咽菜,你跟他置啥氣?”

    就因為怕這個,她才沒一下子再弄倆人參,怕丈夫有一夜暴富的感覺,現在雖然還得她在背後出力,但至少這是條路子,說出來也沒啥見不得人的。

    聽媳婦一說,段誌濤也尋思過味來了,日子又不是一天過的,趙六,你訛我一迴,還能訛我二迴?眼氣我的日子在後頭呢。

    這麽一想,他心裏也舒服了,挺著胸脯挺對媳婦道:“把你新給我做那套衣服拿來,今兒我要穿新衣服。”

    這年代講究的可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普通人家一年到頭也做不上一件衣服,可他媳婦出去就給他做了兩套,現在不穿啥時候穿?饞不死他們。

    當天知道媳婦去買布的時候,學雷鋒辦了迴好事,他心裏還覺得媳婦有點傻,你說撿到那麽多布票,你不趕緊拿迴來還人家幹啥?可還都還了,瞅著範淑香一臉的求表揚求肯定,他最終還是沒舍得說啥,結果這一來二去的,兩人還成幹姐妹了,他就更不能說啥了。現在則是覺得,有這麽個幹姐姐也不錯,他們家的衣服被褥煥然一新不說,連冬天的門簾子,人家幹姐姐都用碎布給砸好了,這好事哪找去?

    那說,咋還拜了幹姐妹呢?這還得說範淑香出手大方。

    說實在的,範淑香不缺

    錢,不缺雞魚肉蛋,隻要靠著大山,她的日子就不帶差的,所以等她去拿衣服的時候,直接給拎了一隻兔子,五斤雞蛋。還到那就說了,這雞蛋是自家下的,兔子是山裏打的,家裏男人聽說姐姐幫了這麽大忙心裏高興,說啥讓給拎來,千裏迢迢的,你可不能讓我再拎迴去。

    方秀芝一看,這妹子是真實在,先前的拾金不昧不說,那衣服又不是沒花錢,自己還在這覺得過意不去呢,竟然又給拿了這麽多東西?再見她大老遠都給拎來了,絕對不是假裝做做樣子,她也就沒再客氣,看著那東西她一激動,就問對方還缺棉衣不?她這正有好棉花。

    範淑香想的就是這個,哪能不要?感激過後訂好了取棉衣的日子,等第二次去的時候,又是連肉帶蛋一大堆,看的方秀芝滿眼放光,他們家不缺衣服穿,他們家是真缺這雞魚肉蛋。

    對方有的,正是自己缺的,兩人都有心往好了處,越來越覺得姐倆對脾氣,幹脆拜了個幹姐妹,這麽一來,走的就更近了,親姐妹都沒這麽親的。

    咱們還說段誌濤,他穿了套新做的駝色外套,為了精神,還拿起媳婦的梳子,爬了爬自己的小平頭。照著鏡子一看,這位少爺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想起什麽似的對媳婦道:“秀芝姐給做那假領子呢?給我按上。”

    據說有人為了臭美,還沒多餘的布票買衣服,就弄出了個假領子,說白了就是穿外套的時候,讓你露出個小白領,看著好看,方秀芝卻覺得這東西不隻身省布,還省事,洗個領子就得了,所以她一高興給這兩口子做了兩個,讓他們換著穿。

    範淑香憋不住笑,翻出了假領子給丈夫套在裏麵,這迴段誌濤再照鏡子,隻覺得自己又精神了不少,瞅了瞅鏡子裏頭的媳婦,他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你真不去啊?他們家今兒夥食能不錯。”不吃白不吃啊。

    範淑香好笑的道:“他們家再好能好哪去?你還讓我缺了肉吃了?”

    一句話讓段誌濤心情大好,一掃之前的鬱悶之氣,扯了扯衣服趾高氣昂地走了。

    範淑香見丈夫走了,關好了門窗,迴到屋裏又開始打坐練功,自打家裏的吃喝不用自己操心了,她每天也就是跟著丈夫上兩次山,再料理一下家務,剩下的全都用在練功上了,她就不信了,這身體的資質再不好,她用上三倍的努力,還能趕不上上輩子?反正她有個能養家的丈夫,不愁時間不夠用。

    ……

    趙六今兒是說不出的高興,這村裏蓋新房

    的,他雖然算不得是頭一份,可也算得是頭幾份,誰見了不得高看他一眼?特別是想到,段誌濤最近貪黑起早,為了還錢累的跟孫子似的,他心裏更樂,這不代表著,段誌濤那犢子辛辛苦苦的,都是再給自己賣命嗎?

    啥?你說他咋知道段誌濤在還錢?廢話,兩千不是個小數目,段家要是有這錢,早就蓋房子了,還能留著給他?

    這位越想越美,把村裏人異樣的眼光都給忽略了,隻覺得大夥那是羨慕嫉妒恨,絕不會想到,那是段誌濤背後編排了一套磕,就用來形容他曼妙的美好身材。

    正美著,段誌濤來了。

    都說人靠衣服馬靠鞍,段誌濤就算不穿新衣服,那體型相貌也能把趙六甩兩裏地去,更別說他穿了套還算時髦的最新款?趙六吧嗒吧嗒嘴,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可想到自家的新房,他忍不住嗤笑一聲:“得瑟。”

    可不就是得瑟?男人穿的再好,家裏住的跟狗窩似的,那算是本事嗎?欠了一屁股債還敢這麽得瑟,這段誌濤可真是越活越迴陷了。

    蓋新房請客是自古傳下來的俗例,隻是現在這缺米少油的時代,想好好辦一桌那是真肉疼啊,所以這桌,在段誌濤看來不咋地的飯菜,大夥卻是頻頻下筷,看的趙六媳婦心裏直抽抽:心說你們少吃點吧,廚房可沒菜了,他們家苞米麵都見底了。

    趙六卻是不管那個,可以說除了這蓋房子,他壓根就沒管過家裏有啥沒啥。

    見大夥吃的差不多了,他笑眯眯的來到段誌濤身邊,摟著對方的肩膀親熱道:“誌濤,你看六哥我這新房蓋的咋樣?好不好?”

    段誌濤瞥了眼肩膀上的胳膊,心裏是說不出的膈應,心說你洗手了沒有?我這可是新衣服。心裏這麽想的,他臉上倒是沒透出來,最近天天往城裏跑,他也不是光賣貨,他發現那些穿的溜光水滑的人,指定是滿臉的和氣,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反倒是那啥也不是的,成天繃著個臉,唧唧歪歪的,跟誰欠他多少錢似的。所以慢慢他也琢磨出味來了,這人還得會裝啊,裝到份了,你也就牛逼了。

    今天聽到趙六這話,他滿肚子的咒罵,卻忍著沒吐出一句,反而是笑嗬嗬的稱讚道:“好,當然好,能蓋上磚房,趙六哥你在村裏也是屬這個了。”說著,他豎起了大拇指,看的趙六哈哈直樂,看的村裏人都直皺眉。

    趙六啥樣一個村的他們誰不知道?這麽個混混屬於那個,他們是啥?連個混混都不如嗎?可人家段誌濤說的也沒

    錯,他們確實是沒那本事蓋房,這麽一想,心裏的疑惑又冒了出來,趙六咋就蓋上新房了呢?

    見趙六誌得意滿搖頭晃腦的走了,段誌濤轉身朝一邊的大山小山長籲短歎:“你說咱們幾個啊?天天聽他在那忽悠,這個好玩,那個過癮的,結果他把房子蓋上了,咱們卻是家底都掏空了,唉,自己不長記性,咱能怨誰呢?”

    哥倆一聽,這是話裏有話啊?王大山心眼實在,想啥說啥:“你的意思是,這錢是他贏咱們的?不對啊,這錢不是你給他的嗎?”小山是這麽猜的啊?

    “我給他的?”段誌濤眉毛一挑,差點沒蹦起來,“你可別逗了,蓋個房子多少錢?我奶病了,我大爺他們都不管我了,你覺得就我那個小家能有這些錢?用用腦子吧你。”

    被鄙視的眼神一掃,王大山頓時覺得言之有理,一旁的王小山雖然沒全信,卻也信了大半,隻覺得自己原先想岔了,三頭五百的還可能,要說蓋間新房的錢?段誌濤確實給不了那麽多,再說段家要是真給了,就憑段誌濤那火爆的性子,哪能是這態度?

    王小山看著這嶄新的磚房,越想越不平衡,本來他輸了五分,也認為自己輸了十分,更忘了大夥贏的錢,多多少少都敗活了。

    看到這哥倆的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的,段誌濤低頭暗樂:掐吧掐吧,都掐進去才好呢,當初他媳婦花了兩千才把自己弄出來,你們不出點血,我哪能安心?就是不知道,等你們進去後,有沒有人肯為你們花這錢了。

    可以說,他們這幾個狐朋狗友,誰對誰都是虛情假意沒有真心,半斤對八兩了。

    當晚段誌濤吃完飯就走了,怕一會兒有事再把自己摻和進去,他還拽了兩個不情不願的鄰居,結果不出他所料,趙六家的房子沒事,柴火垛卻被人點著了。

    趙六氣急敗壞的來找段誌濤,卻發現這位正在鄰居家嗑瓜子呢,一大堆人能提供他不在場的證據,明顯是沒人家啥事。

    想不出來自己還得罪誰了,把趙六氣的站村頭就開罵,作陪的還有他媳婦和媽。

    段誌濤冷眼看著這一家三口,跟耍猴似的罵個沒完,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就點了個柴火垛?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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