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月缺圓,草榮草枯風暖寒。

    三江合見民心合,眾口難說人情難。

    ——段郎《鬱悶行》。

    段郎從自然大師那裏學習到了音樂理論,對和聲及其和諧的力量有了全新的理解和運用——一理通,百理通——他化用音樂和諧共振的原理把段氏的六脈神劍的武功提升到了更高的境界。

    淩雲山上,壯誌淩雲。登高望遠,自古就是英雄豪傑抒發壯誌的最佳選擇。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對於段郎這樣胸懷江山社稷的人來說,雖處江湖之遠,仍懷家國之思。縱然是賭氣離開國家,表麵上忘情與山水,其實,內心憂國憂民之情,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日益濃厚。

    段郎理家去國,本來是滿肚皮的不合時宜,正要找一個有滿肚皮不合時宜的東坡先生來做伴。因此,特意選擇在東坡讀書樓裏住下。哪曉得被大理殺手追蹤到了,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故事。現在,段郎在東坡樓讀東坡的文字,追思東坡的一生際遇,對蘇子文章和情懷有了更深切的認識,也許是傷心人別有懷抱,麵對古人東坡先生的絕世文章和曠達情懷,段郎即使能學習到一些音樂的和諧力量,也能從東坡先生一生的潮起潮落的宦海沉浮中體悟出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但還是不能跳出鬱悶的圈子,隻是悶悶地讀書。漸漸地感覺到蘇子為文的氣勢恢弘,感染到蘇子文為人的樂觀豁達:古人所謂“韓潮蘇海”,足見蘇子文章的魅力與人格襟懷的與眾不同。考察蘇軾一生,三教九流,諸子百家都有射獵,這符合段郎的治學和為人的追求——段郎表麵上在遊戲人生,遊俠江湖,在江湖上也背上了“花心大蘿卜”的黑名。其實,隻不過是因為其滿腹經綸無有用武之地,一腔熱血,滿懷激情,沒有發泄出來,內心憂國憂民憂其君的本質是不曾改變的。特別是在與自然大師討論了音樂藝術的和諧之美的道理後,更是堅定了信心,放下包袱、開動機器,又激發出了淩雲壯誌了。他把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抄寫在牆上,反複地吟誦:“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見段郎愛東坡的詩詞文章達到了如癡如醉的境地,清秋蝶十分不理解。她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才女,對於詩詞歌賦,都有一些研究。另一個和她齊名的才女是璿璣——有段郎送璿璣的詞為證:清秋蝶對段郎道:“王爺,璿璣姐姐文辭高雅絕塵,曾經深得王爺的青睞,我以為王爺隻喜歡易安居士那樣的詞風,不曉得原來王爺對我的鄉賢東坡居士的詞章也這樣推崇,難道是愛烏及屋嗎?”段郎道:“嗬嗬,蝶妃不要這樣說,你不是烏鴉。你是鳳凰,東坡先生乃人中之龍,這樣算來,如果一定要用什麽詞語來表達的話,那就是愛鳳及龍吧!哈哈。”清秋蝶眼角眉梢都似乎升騰起來愛意了。得到心上人的稱讚,真的比吃了蜜還甜呀:“段郎,我的段郎!謝謝你……”段郎繼續說道:“我之所以特別喜歡這詞,主要是她是完美的藝術絕唱。東坡先生在豪放中不失婉約,若非小喬之嬌媚,怎麽見得周郎之瀟灑;若非周郎之瀟灑,怎麽見得赤壁大戰之慘烈?……那小喬在人心目中越是美麗,那麽這周郎等千古的英雄人物就越是風流。易安的詞也不是隻在那裏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她也有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的壯語!詩詞,一旦跳出了個人的小情小思而升華為對人生、對人類的感性思考,這就是哲學意義上的存在了……在我看來,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既是婉約,也是豪放;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既是豪放,也是婉約。它們都是那樣的美……易安居士外表柔美,而內在堅毅,她是女中的偉丈夫;東坡居士外表曠達豪放,而內心柔情似水,他是大丈夫中的奇女子!”就這樣,段郎和清秋蝶兩人,在纏綿之餘又吟風弄月,把本來鬱悶寂寞的旅途,搞得生氣盎然,逸趣蠻多!段郎讀曆史而思現實,看當今之世俗而懷古仁人之心思,不覺得悲從中來,長籲短歎,鬱悶之情寫在臉上,縱然有清秋蝶如花解語,似水柔情,也難消解段郎心內的極端愁緒……

    看見段郎一臉的鬱悶,清秋蝶王妃知道王爺哪裏不快樂,為什麽鬱悶——就想方設法為段郎排解鬱悶。說讀書吧,經史子集、諸子百家,王爺早就熟悉得不再熟悉了;這兩天,兩人一直在談古論今,早就沒什麽新鮮的可說了。講娛樂吧,琴棋書畫、詩酒謎花,王爺哪樣沒玩夠?想來想去,還是陪王爺到附近的風景點去走走吧。

    清秋蝶是嘉洲人,對淩雲風光自是了如指掌。段郎喜歡寺廟,附近的什麽烏尤寺、大佛寺等早就去了兩三次了。加上段郎和自然大師討論音樂,段郎對清秋蝶道:“嘉州山水秀麗,在淩雲山上,可清晰地聽到天地自然的音樂——天籟之音,是為樂山——這就是後來嘉州改為樂山的來曆。”段郎被清秋蝶帶出去,走了老半天,也有些餓了,就準備迴到自然大師那裏去吃飯。在路上,段郎更是無心觀賞風景了。在又渴又餓的時候,看見路邊有一個賣薄荷水的小攤子,段郎不用等清秋蝶上前來,也不知道自己有錢沒錢,上去拿了薄荷水來要喝。那個賣薄荷水的人,乘段郎喝水之機,閃電似地掏出一柄軟劍,向段郎的咽喉刺去!說時遲。那時快。清秋蝶連唿叫的聲音還沒發出來,段郎的六脈神劍的劍氣就已經把殺手的軟劍斷成兩截了!那漢子把斷劍一拋,施展出江湖上很有名的無影鬼手,想段郎的麵門抓來。一招比一招來勢更兇猛,簡直沒打算給段郎任何反抗的機會。段郎急忙施展出蝶影翩翩的輕功,倒縱三大步,才堪堪脫離了危險的境地。原來這人又是延慶太子派來追殺段郎的高手——雖然段郎已經退出了政治舞台,交出了大理的兵權,但段郎仍然是大理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王爺——要取得大理的最高領導權,段郎在存在就是延慶太子的 心腹之患。本來,延慶太子曾經兩次和段郎交手,對段郎的武功知道很多。他派出的殺手應該可以把段郎殺掉的,但他忽略了段郎的際遇——由於和自然大師的交流和學習,段郎的武功起碼提升了兩個檔次,何況,清秋蝶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那殺手在江湖上據說以無形劍和鬼影手兩大絕招著稱,本來是對付段郎的最佳人選。可他萬萬沒有估計到段郎的六脈神劍修煉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他在段郎的手下,走不到10招,就被製服,段郎問:“是誰派你來刺殺本王?”那殺手很遵守職業規則,無論段郎怎麽問,就是不說指使的人:“王爺,我是個殺手。殺手是職業,我不能殺你,你就可以殺我。不要多問,問我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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