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禮樂懵了,頓時尖叫:“為什麽!父皇明明答應了母妃,軒轅公子是我的,是女兒的,為什麽要變?我不!?我不幹!”


    錦榕聞言瞬間走下去,快速甩了女兒一巴掌:“你喊什麽,不夠丟人是不是,名聲不要了,以後怎麽嫁出去,閉嘴。”說著把身邊的人轟了出去!


    九炎禮樂捂著臉,哭了:“母妃,明明說好的……說好了的……”九炎禮樂哭的很傷心,她昨晚才見到軒轅公子,人品樣貌她都喜歡,還扶了快被人群擠倒的她一下,為什麽一轉眼就變了!她不幹!不幹。


    “母妃,嗚嗚……你去找父皇說,父皇最聽你的,女兒要嫁軒轅公子,九炎裳那個笨蛋怎麽配得上他……母妃,你去說嘛,去說……”


    錦榕聞言恨不得再給女兒一巴掌,蠢!這孩子手段有餘,心思不足,還不如小女兒有腦子,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生的份上,她都懶得管她,真是笨。


    她錦榕再得寵也不過是丫頭爬上來的妃子,靠的是與皇上相攜的苦難情誼才有今天,皇上對她能有什麽感情,不過是仗著曾經的那點榮辱與共,才能與皇後抗衡!


    可現在不是她和皇後在鬥,事關他的兩個女兒,他自然不會偏袒哪一方:“聖旨已經下了,你再去鬧,嫌你命大是不是。”


    九炎禮樂哭得非常不甘心,憑什麽啊,都說好的,說好的,神人之姿的軒轅公子,怎麽可能娶一個笨蛋,軒轅公子那麽優秀,就該配自己才對,他們才是天生一對!“母妃……”


    “閉嘴。”錦榕冷著臉想著其中的關鍵,到底是皇後不甘心還是軒轅家使的手段,為什麽皇後突然也看中了軒轅史師!可惡!


    九炎禮樂哭著哭著,突然想到了什麽,快速道:“裳兒她昨晚跟兩個男人在一起,女兒親眼看見的,她還牽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衣袖,她們有不軌之情……”


    錦榕眼睛一亮,她與玄天機籌劃了這麽久,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但想到皇上已經下旨,錦榕頓時氣餒,就算說出去又怎麽樣,皇上已經指婚,還能反悔不成。


    “母妃……”


    錦榕看著女兒含淚而哭的樣子,心裏一陣惱怒,怒其不爭更怒皇後欺人太甚。


    錦榕突然仰起頭,目光閃過一抹冷光,他們布的局怎麽能那麽算了,有了婚約才更好,她倒要看看堂堂嫡出的公主為掩蓋在外過了半宿的醜聞快速訂婚後的人家,以後能對她多好!哈哈!


    錦榕心裏頓時有了腹案,就算攪不毀皇上已定下的婚約,也要憑此對皇後造成影響!


    與此同時,章棲悅也在查誰在動她的女兒,矛頭直指賤丫頭錦榕。


    後宮兩大勢力再次風雲雷動,令各方噤聲!


    ……


    三天後,帝王嫡公主下嫁大司馬長公子的旨意頒下,燕京貴圈震驚之餘,紛紛隱晦地表達了對軒轅大司馬憐憫和看戲不嫌台高的心情。


    家家戶戶對參加殿試的兒子沒取得好成績的惋惜,也變成了:


    “幸好,你沒考中狀元,否則皇後還不把她的女兒嫁入咱們家,好險,好險,幸虧你名次差,我得去廟裏拜拜,感謝老天保佑。”


    一時間,人人羨慕的狀元郎,成了人人惋惜的對象,似乎娶了嫡出的裳公主,比刀架在脖子上還恐怖。


    昔日的好友、同窗,如今見了狀元郎,忍不住幸災樂禍一番,非常友好的朋友也忍不住歎息一二。


    隻有軒轅史師態度依舊,他們的婚事有幾個能自己做主,娶誰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他的誌向是大周文海官場是帝王打下江山之後需要穩固的後方局勢,從來不是兒女情長的後宅是非。


    同科三甲以外的好友約了軒轅史師出來品茶,男子長相一般,穿著卻與軒轅史師一樣,此人乃周中富庶之地,葛家嫡出長房,從小的排場不比京中貴公子的差,相反還要更勝。


    所以能與其相交的亦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員之子。


    葛恂謹與軒轅史師坐在茶座中,三杯見底後還不見封益過來:“封哥最近公務很忙嗎?怎麽還不來。”


    封益是三人中最年長的一個,說是年長也不過是大了一歲,卻比二人提前五年參加科舉,因為年紀小,當年被皇上欽定了探花。


    同年入駐翰林,異年便入刑部,成為掌握實權的從三品政要。燕京之內風頭無人能及。


    軒轅史師也不知道:“不清楚,我最近約了他幾次,也沒見他出來。”


    葛恂謹習以為常,隻是還是難免感慨:“大哥才是我輩中學以致用的神人,當初誰都不看好他拜入瑞世子門下,瑞世子縱然才華蓋世、政績卓越,但為人不羈,不服管教,想不到,封哥竟然能取其之長避其之短——”


    突然,房門打開,一襲銀月錦袍、麵容略冷的男子入內:“你幹脆說我不出入花街柳巷是我師父教導無方算了。”


    葛恂謹聞言嚇的匆忙站起來賠罪:“失禮,失禮,大哥莫怪,小弟嘴碎、嘴碎。”然後偷偷挑起眼看了封益一下,見他瞪來的目光,才哈哈笑了:“大哥竟尋小弟開心。”


    封益落座,懶得理會葛恂謹那張嘴,隻是難為葛伯父為兒子取了個寄予無限品德的名字,他卻越長越歪:“什麽時候走?”


    軒轅史師主動為封益倒了杯茶。


    封益看了眼茶杯,又看了看好友,平日他最欣賞的兄弟,如今依然如舊地坐在身邊,他心知軒轅史師的人品。


    比起自己為找師父出入的地方之頻繁,軒轅史師因師承權書函權大人,人品幾乎沒有瑕疵。


    封益絲毫挑不出對方的錯處,甚至向來覺得兄弟不錯,想起那抹身影,封益心裏不禁苦笑了一下,舉起茶杯,敬了兩人一杯。


    葛恂謹突然道:“來!來!讓我們再敬軒轅駙馬,祝他早點登上極樂,享受水深火熱的生活,哈哈哈——哈——哈——”葛恂謹突然笑不下去了,


    他發現,軒轅史師表情平靜,封益看他的目光像看白癡,葛恂謹尷尬的放下茶杯,但都是自家兄弟,在兄弟麵前露醜又不是第一次。


    於是,葛恂謹不恥下問道:“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史師馬上要跳入泥沼不合作也就罷了,封哥你怎麽也不笑一下?”


    封益此時覺得世人真是蠢笨,總把一廂情願的想法,代入別人的生活,就像他曾經也以為皇後的女兒定如皇後一樣囂張跋扈、眼不落沙。


    其實根本不是,相反,小姑娘溫柔懂事,小心翼翼的機靈樣子即便讓人把她捧在心尖也不覺得是對她好。


    封益非常中肯地看向葛恂謹道:“你為什麽不是第一時間想到,皇後的女兒定也繼承了皇後的樣貌,萬裏挑一、人中極致?”


    葛恂謹從未見封哥對他如此‘認真’,不禁也坐正身子,緊張的迴答:“是,是嗎?”經封哥這麽一提醒,他確實想起來了,皇後的容貌也是天下第一。


    葛恂謹想到這一點,隨即看向軒轅史師,口沒遮攔地道:“這麽說來,軒轅哥豈不是要春宵帳暖、樂不思蜀。”


    軒轅史師聞言,頓時被一口茶嗆在嗓子,咳嗽起來,漲紅著臉道:“說的什麽話,我……我其實也沒見過她,隻知道她性格很好,不像皇後。”


    封益突然道:“我見過。”


    兩人的目光頓時帶著驚訝和不可置信看過去。


    封益坦然以對,最近京中已經有關於裳公主的流言傳出,說她才十三歲便匆匆越過大公主等人定親是因為見不得光的事,怕連累皇室清譽才快速把裳公主嫁出去。


    如果不是九炎裳定了親,單是這些流言傳出,封益會站出來為他用心送出的禮物攬下他計劃中的小負擔,甚至把她娶迴去,逗弄那個看似軟弱實則謹慎的小家夥。


    可,事與願違,不等他有任何動作,便傳出九炎裳與軒轅史師定親的消息,本來他已經說服父親去為他探皇上的口風,想不到父皇還沒來得及覲見,賜婚的旨意已經到了。


    父親迴來後看他的眼神,讓他沒有勇氣在家裏多呆一息,便出來這裏坐坐。


    封益看眼葛恂謹和軒轅史師的目光,笑道:“有什麽稀奇的,沒聽到最近燕京的傳言嗎?那是真的。”這或許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葛恂謹聞言瞬間豎起耳朵,瞄向軒轅史師的目光變得詭異,但又忍不住向封益求證道:“那,那些不是謠言嗎,怎麽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有人跟皇後過不去散布出來的,高門大戶也難免有些齷齪事,更何況是皇家不安定的後宮,是不是,哥。”


    說著目光謹慎小心地觀察的軒轅史師,唯恐他覺得受辱,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


    事實證明,葛恂謹的擔心是多餘的,軒轅史師麵容依舊,眉宇坦然,甚至在葛恂謹緊張過度時,還含笑安撫一二,示意他不要緊張。


    葛恂謹頓時覺得自己狗拿耗子,心思狹隘,他就知道,他鬥不過這兩隻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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