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鍾看似很多,結果抱著親親,附在耳邊說說情話,轉眼間就過了。


    這年頭,縱然有著大把的時光,但都不夠用。


    喬牧摟著懷中的妹子,嚼著那口感酸澀的奶疙瘩。


    他摩挲著她的手掌,輕聲地說:“最近又胖了,你這打電話時一笑,臉蛋就碰能到掛機鍵。”


    熱巴麵色呆滯,像隻鴕鳥一般,將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說道:“你也好煩的。”


    “我是導演,肺都得氣炸。你這胖是迴來了,迪不見了。”


    “呀,別說了。”


    熱巴捂著他的嘴,阻止他的吐槽。


    喬牧靠著她的腦門,寵溺地笑道:“行,那就不說。”


    三十歲前,相信男人口中的承諾,是個浪漫的女人;三十歲後,仍然相信男人口中的承諾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女人。


    此時的熱巴,浪漫到了極點。


    隻聽喬牧說:“你這麽重,吊威亞的時候,鋼絲會不會斷?”


    熱巴看著他,撐著下巴。


    良久,她說:“我都不想的。就是天氣冷,我太容易餓了。”


    “熱巴。有問題呢,你得從自身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好嗎?”


    喬牧記得,熱天時候,她的嘴饞勁可不小。


    她狡辯道:“嗬嗬,我都不胖的,就是骨架大了點,就稍微顯得有點胖。不跟你說,反正你都不懂。”


    喬牧笑道:“我不懂,可其他人懂,都看在眼中的。尤其是吳靖大哥,他過幾天迴東海,敲定演員名單。到時候,你作為電影的女一號,別被他催著減肥。”


    “我真的胖?”熱巴皺著眉頭,沮喪地看著他。


    “還好,逗你玩的。”


    她跟鄭慡比較,自然算是稍胖的,可小爽就壓根不算正常的。他說:“不過,吳靖大哥得迴東海了,他的取景勘測工作已經做好了。估計,下個月底就能啟動拍攝了,你有檔期嗎?”


    “不是啊,你跟我說是六月份啊。”熱巴疑惑的說道。


    喬牧捏捏拳頭,說道:“有變動的。話說,你的檔期騰出來沒有?”


    “不清楚,我這部戲沒拍完,就得去錄製跑男。下個月,得拍兩個廣告,七個商演,然後還得收尾。”


    “那導演說了沒有,你那這部戲什麽時候殺青?”


    因為電影的事情,迫在眉睫,她手頭的戲得盡快解決了。目前的戲,是部職場劇。戲裏是說,有個叫李慧珍的龍套女華麗麗的變身為完美小公主,隨後還與男神來了波狗血的浪漫愛情故事。


    那部戲是翻拍劇,翻拍自漢城的《她很漂亮》。


    前幾個月,喬牧看項目的時候,都是隨意瞄了兩眼,也未細瞧。


    不然,他或許會來摻和玩玩。


    無奈,都被錯過了。他自個由於和詩施拍攝《喜歡你》,壓根沒辦法騰出檔期,隻能看著這部戲中,熱巴和宜興搭檔了。


    不知為何,喬牧覺得自個演霸道總裁,高冷男神簡直就是無解。演技不夠,設定來湊。飾演霸道總裁的話,其實用不著去體驗模式。


    因為這玩意,觀眾壓根就不懂,他們隻需要滿足自己的幻想就夠了。


    就好像《歸來》中,有場戲是沉道明飾演的陸焉識,從門縫中給鞏皇飾演的馮婉瑜遞紙條。那時,鞏皇並沒有立即接過,而是特別難過,糾結了半天才伸手去拿。


    論表演,恰到好處,情緒掌控的特好。


    可就不符合那個年代。


    陸焉識是誰?遭受文革迫害後,逃獄的家夥。


    他塞的紙條,第一反應就是得馬上抓在手中,要麽舉報他,要麽看完趕緊吃掉,決不能擱在中間放任不管的。


    在一個動蕩、不安的時代,絕不會有人容忍一張紙在哪兒晃那麽久。


    倘若有旁人拿走,有人推門進去呢?那就等於,倆人的小命都被陌生人捏在手中。


    《歸來》自然是部好作品,但是為了遷就觀眾,有很多東西都有失真的地方。沉道明、老謀子都是那個年代的人,他們自然明白,可是觀眾不明白。


    他們不會看規規矩矩的沉悶電影,他們就喜歡看糾結,就喜歡看掙紮。


    於是觀眾看見陸焉識被抓起來,奮力掙紮時,會唏噓不已。


    可是,那個年代的陸焉識是不掙紮的。


    他被人逮的時候,可以跑,甚至撒開腿跑的特別歡,可是一旦被追上,就不能動了,乖乖站好才是唯一的選擇。


    因為,知道跑不掉後,就得考慮家人了。他被逮住後,但凡再動一下,就是態度問題,那就會牽累到家屬。


    那個時代,最殘酷的就在於最牛的、最自由的人到了那一刻,靈魂也是委屈的。


    不看這電影的,壓根不會理睬;看的,也隻是跟自己腦海所了解的對比下。


    符合的,就點點讚。不符合的,就是差評。


    事實如何,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的,隻有自己了解是否正確。


    對了,那就趾高氣昂的指點江山,洋洋灑灑寫下百餘字,編個故事發到知乎、豆瓣。


    錯了,就溺下去裝死。


    形象點說,他們有著自己的設定,給其他人規劃了各種設定。就好比,一群沒見過世麵的人會告訴你哪些人出自京城大院,某某人是世襲豪門,某某人出自世家。


    是嘲諷我黨,還是曆史課都在睡覺?


    所以說,喬牧沒能演《漂亮的李慧珍》,那真是可惜。


    熱巴不曉得他的想法,隻是有些惆悵的說:“不清楚誒!導演沒說,我本子裏,都還有好幾百場戲。我的行程還特別趕,會不會來不及啊?”


    “嘖!”喬牧砸吧嘴,眯著眼睛,拍拍她的大腿,說道:“誒,你問我啊?”


    “嗯。”熱巴點了點頭。


    “嗬,你自己都不清楚,過來問我?”


    到此刻,熱巴真的有些急了,她站起來,急得直跺腳,滿臉焦慮地說:“糟了,我沒跟曼曼姐說清楚,積了一堆的通告。這迴完了,肯定來不及,檔期會衝突的。”


    喬牧不著急,詩楊的戲,他擅自要求往後調整段時間,都沒人迴拒絕。更何況,拍戲的時還有準備工作,並不是到了非洲就立即拍攝。


    於是他看著熱巴的神情,挺開心的。


    很久,都沒看見過她焦急的樣子,今個一瞧,心裏挺樂嗬。誰讓那家夥,總是給自己塞酸奶疙瘩,明明就難吃的要死。


    “你還笑?”


    “那我哭?”


    “哎呀,喬牧,我怎麽辦啊?”她蹲著,揪著喬牧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問道。


    他說:“好了,我問清楚具體時間,到時候幫你解決就好了。不過,你跟曼曼說聲,9月份之前的通告都別接了。”


    熱巴埋著頭,掰著手指頭數著:“一、二……五,五個月都不接嗎?”


    “四個……”喬牧本想糾正,但想想挺費勁的,他就點點頭說:“嗯。”


    “喬牧。”她喊了聲。


    “怎麽了?”喬牧有些疑惑,這情緒瞬間就從焦急,轉變為失落。


    “五個月誒,我會會不會餓死啊?”


    “傻乎乎的,你撐死的幾率絕對比你餓死的幾率大。”喬牧不清楚,她為何有此一問,但是想想都挺滑稽的。


    熱巴臉色微紅,試探地問:“喬牧,你那個,有沒有……”


    “沒有,滾。”喬牧下意識的,就跳出了這一句。


    “啊——那就算了。”熱巴一怔,隨後失望地說道。


    “你先說說,你要做什麽?”


    “就是,你那個,能不能借我點那個。”


    “借什麽?車?”喬牧覺得,熱巴啥也不缺,也就可能跟自己借車開開了。


    熱巴紅著臉,低著頭說:“我跟你借點,那個,錢。”


    喬牧皺著眉頭,忙問道:“怎麽了?你也會缺錢?”


    她說:“是這樣的……”


    她前幾天跟小爽暢聊人生,瞎侃了幾小時,腦袋一衝,就一股腦將自個租的那間公寓買下了。


    藝人的酬勞很高,但跟著喝湯的家夥也多。


    熱巴自14年迅速躥紅,跟易峰差不離。那家夥買房,尚且要跟公司借點錢。


    況且,熱巴的資源,還大多是詩楊投資的,片酬本來就不高。


    喬牧摸著下巴,問道:“房貸?”


    “嗯,我手裏就幾百萬,隻夠首付款的。”她說道。


    “行。”


    “對了。”喬牧皺著鼻頭,嗅著她發梢的味道,他問:“你的洗發水,這味道我好像有聞到過。”


    “是啊。冪冪姐送我的,比我以前用的舒服多了。”


    “冪冪?”喬牧心頭一顫,心跳加速了幾個倍速。他甩甩腦袋,說道:“算了,你先吃東西。”


    說完這些,他們的話題迴到了桌上的食物。一頓瞎侃,胡聊,口沫橫飛的,就熱巴是否會長胖,究竟得胖到幾百斤,做出了激烈的爭辯,討論。以至於熱巴躁紅著臉,氣咧咧的罵了他兩句“煩死了,大混蛋”。


    跟她聊完,就該散了。她還得拍戲,不能跟喬牧似的,遊手好閑,瞎轉悠。


    喬牧沒迴去,他晃在鬆江影視城中,心頭鬱悶壞了。跑到鄭慡的劇組,扯過她,詢問了番“怎麽哄女生開心”。


    可是,那家夥的話,就不靠譜。送個屁玩具,送個變相金剛過去,不得把她氣成金剛?


    直到傍晚,他才迴到家中,大冪冪卻不在家。


    就留著詩施,她在家中愁眉苦臉的,說是她的那部《喜歡你》,剪輯出了問題。


    她跟徐宏宇的意見頗大,分歧到了不能調和的地步,就僵在那邊,死活都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詩施稍微要些麵子,換成喬牧,直接動權限了。而她沒有,跟人有理有據的爭辯,可惜爭不過。


    那缺的心情,難免就有些不開心了。她的首部執導作品,投入了不少的心血。


    倘若有些不滿意,心裏就不舒服。


    作為演員,說實話,是有些失敗。轉行導演,即使就一部作品,卻也不想將就。萬一,被人噴的一文不值,那她的人生,就徹徹底底的撲街了。


    她那狀態,一下子就蔫了。


    那委屈的小臉,缺乏喬牧的關懷來著。


    喬牧過去,摟著她說:“撲街就撲街,沒事的。你想想,你這麽年輕就當上董事長,出任ceo,逆襲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了。就一部電影,別放在心上。”


    詩施看了他兩眼,心中更鬱悶了,她說:“我心情不好,別煩我。”


    “別鬱鬱不樂的,不然,你倆各自剪一個版本,看看效果再決定?”喬牧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這辦法好,可是……”詩施欲言又止的。


    “怎麽了?”


    “我不會剪輯啊。”


    “厄、請個吧。”


    絮絮叨叨的談了很久,哄得詩施稍微有些笑容了,心中的鬱結終於是解開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她其實最在乎的,是喬牧。那家夥跟自己約定的婚禮,又消失不見了。


    約定的日子,是拍攝《戰狼2》之前,隨後去非洲度蜜月。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也沒訂下究竟哪天。


    謝南都給自己消息,說吳靖選景已經定好了。過幾天,就迴國敲定演員名單。了不起,浪費了一個月功夫,就能去非洲了。可自家那貨,卻是閉口不談婚禮的事情,她能由心的樂起來?


    下了一鍋清湯麵,哄著調皮的仨孩子入睡,就已經到了深夜。這時候大冪冪才迴來,麵色正常,瞧不出有何不妥的地方。


    他穿著睡衣,戴著眼鏡,側躺在床,拎著劇本,慢慢地批注。


    關上窗,拉上窗簾,大冪冪躺在他身後,摟著他的腰問:“看劇本呢?”


    “嗯,吳靖大哥那電影快開拍了。我得找找節奏,別拖了人後腿。”


    “罕見。我都沒見過你有認真看過劇本。”


    “胡言亂語,我可認真了。”


    “是嗎?”


    “廢話。”他轉過身子,抱著大冪冪問道:“你今天,去哪兒了?”


    大冪冪伸出手,挑著他的下巴,語氣輕佻的說道:“我呀,去公司看了眼跑男的剪輯,看看你小子的表現。”


    喬牧愣住了,過了會,他看著大冪冪的眼睛,問道:“表現得怎麽樣?”


    她說:“你把衣服脫了。”


    “做啥?”


    喬牧不解,卻是慢悠悠地脫掉了。


    大冪冪翻過身,騎在他的大腿上,指著床頭櫃說:“櫃子裏麵,有個剪刀。”


    喬牧一頭冷汗,說:“然後呢?”


    “我給你脖子捅兩下,還是就下麵來個了斷?”


    “別鬧,快下來。”


    “嘻嘻,姓喬的,你膽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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