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私定終身? 文 /


    畢竟……那櫟陽府四姑娘的名聲,可是臭得不能再臭了。


    當初她癡心妄想想做皇上的妃子那一件事情,可是鬧得滿城風雨,雖然礙於櫟陽府的勢力大家不敢在明麵上說,但早就是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談了。


    就算不撈個公主,勛貴家中的姑娘那麽多,真是想不通,釜金太子怎麽會放著大把大把鮮花不要,偏生去找了一朵焉啦吧唧的。


    這倒也罷了,畢竟人是他自己選的。


    可是這才多少日子啊,還不到一個月吧?釜金太子就這樣變心了?


    一時間,就算是那些把櫟陽南萍當個笑話看的人,此刻也都有幾分同情他了。


    這釜金太子的作風啊,實在是叫人摸不清楚。


    這不,先前那個四姑娘名聲不好,那也罷了。可是他剛剛說了什麽?和櫟陽府的大姑娘情投意合?!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說櫟陽府四姑娘名聲不好,但比起那大姑娘來,絕對是小巫見大巫了!雖然兩個人做的都是最離譜的事,但是……


    那櫟陽如故可是從小到大都離譜的人啊,比之她,四姑娘隻是離譜了一迴,那也算好的了。


    眾人搖頭的搖頭,嘆氣的嘆氣,都是一副釜金太子瞎了眼的模樣。


    對於這些,裴縛恍然未覺。偶爾聽到人群中的幾個字眼,他甚至微微勾起了唇,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有些不懷好意罷了。


    生怕眾人聽得不清楚,裴縛又將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門口那呆愣著的小廝才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什麽,飛快地朝著府裏頭去了。


    櫟陽興閆不在府中,周蓉是第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原本是該高興,可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大姑娘不知從何時起,忽然變得有些高深莫測了起來。


    那釜金太子有多厲害她不知道,櫟陽如故的厲害,她卻是親身體會的。所以……讓她在一個已知的危險人物和另一個陌生人中戰隊,她還真的不敢賭。


    周蓉不願摻合此事,幹脆稱病不出,這事兒就傳得愈發人盡皆知了。當然,也隻是在櫟陽府的範圍內。


    老太太也得知了這個消息,氣得臉色鐵青。


    早知道這個裴縛不是什麽好東西,娶了四丫頭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想打大姑娘的主意?


    當初他要求娶櫟陽南萍的時候,老太太就不同意。別說她知道南萍那丫頭的性子,跟了裴縛絕對不是什麽好選擇,就是單從身份上來看,櫟陽南萍隻是個庶女,要嫁給一國太子?


    想想都知道沒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可偏偏櫟陽南萍就是信以為真了,整天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甚至不惜和府裏頭鬧翻,也一定要固執己見。


    瞧瞧,這才過了幾天,這裴縛就生出了其他心思?


    老太太拍案而起:「走,去會會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三頭還是六臂,竟做得出這樣……這樣……的事!」


    曹氏怒極,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一個能用來形容裴縛的詞,一邊嚷著,一邊朝正門走去了。


    她就沒打算讓裴縛進府。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太太雖然怒極,但是思路依然清晰。


    雖說大姑娘從前不太靠譜,但畢竟是自己的嫡親孫女,從她這些日子的舉動看來,也不像是那種沒有頭腦的性子,她自打從行知書院迴來之後又大多時候閉門不出,即便是見過那裴縛,應該也沒見過幾迴。


    就算當中真的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那也多半不是大姑娘這邊的差錯。不是櫟陽如故,那麽問題隻能出在那裴縛身上。


    老太太路上沒有停歇,一直走到了府門口。一看外麵的陣仗,就知道沒將人放進去是對的。


    「見過祖母。」裴縛見到老太太親自出來了,麵上有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就重新露出從容不迫的神色,笑著給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一句「誰是你祖母」梗在喉中,卻最終沒有出口。縱然她不承認,四丫頭嫁給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皇帝的麵子,她是要給的。


    便冷哼了一聲,道:「不敢當。釜金太子來我府上,不知所為何事?」


    事情的經過,小廝進去通報的時候就已經說得七七八八了,老太太卻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擺明了是不承認此事,希望裴縛能自己讓步。


    一手寫下的故事,裴縛豈有自己毀了的道理?見曹氏裝作不知情,他把自己的來意又說了一遍:「祖母,雖然這麽說可能會惹得您不高興……」


    「既然知道會讓我不高興,那就閉嘴。」曹氏冷聲道。


    裴縛麵色一僵,萬沒想到這老太太竟然不按常理出牌,頓了頓還是繼續道:「事關我與如如的終身大事,我縱然也不想在這裏提,卻也不得不說了。」


    他這話的意思,倒好像是在指責老太太不知禮數,見到他來了也不知道迎人進門,竟然讓他和整個隊伍都候在門外迴話。


    不過在曹氏麵前,倒是難得的收斂了脾性,沒再端著太子的架子了。


    老太太卻不會因他的話有半分的動搖。


    他莫名其妙地找上門來,又一開始就放出了風聲,再加上這一身打扮……


    要是真的將他迎進了府裏,到時候還能說得清楚?


    沒的也能傳出有的了。


    「終身大事?如如這般親密,又是叫的誰?」老太太冷聲道,「府中姑娘與你俱無瓜葛,釜金太子是又看上了哪位姑娘,才過來做這強買強賣的生意?太子不要怪老婦說話不好聽,當初你看上我家四丫頭的時候,便不聲不響與皇上提了此事。


    皇上都應了下來,老婦自然也沒得說。可是如今,距離四丫頭嫁去你府上不到一個月,你便再次光臨大駕,莫非是婚宴那一日,又瞧上了我府上的丫頭麽?


    按照太子的意思,是還想從我櫟陽府討一個妾去麽?」


    老太太將裴縛的作為全都推迴到了他自己身上。


    眾人想想,似乎櫟陽家還真沒有要和釜金太子結親的心思,結果人家上來就提嫁女,礙著他是他國來使,討的又隻是櫟陽府的庶房庶女,皇上也就允了。


    庶女成了正妻,他卻還想討哪個做他的妾?


    眾人不由得想起,裴縛剛剛說要求娶櫟陽如故的時候那聲音並未克製,幾乎是離得近的人都聽到了。那櫟陽如故再不濟,也是櫟陽府的嫡長女,這世上哪有庶妹做了正妻,卻讓嫡姐去做妾的道理?


    原本還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此時想到這一層,也紛紛搖了搖頭,並不看好此事。


    隻不過裴縛能大張旗鼓地來,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祖母,我這……也是情非得已。」


    裴縛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祖母放心,如如嫁到我府上,絕不會做妾室。我今日帶來的這些東西,便是我一番心意,待如如點個頭,我便以平妻之禮迎她入門,絕不會叫她受一星半點的委屈!如如與萍萍本就是姐妹,相信她二人一定會好好相處。」


    裴縛這話一出,有人就莫名覺得他的話有些怪異了。


    這是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他竟然就想得這麽久遠了?就仿佛他早就篤定了,櫟陽如故一定會嫁給他似的。


    在眾人各異的神色中,裴縛自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對著老太太道:「祖母,原本本宮也不想將這帕子拿出來,但是既然祖母不信,大家又都對本宮抱有敵意,那本宮也不得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


    話說是說給老太太聽的,卻拿起了那帕子在眾人麵前展示了一圈,生怕有人沒有看到,才接著道:「這方帕子,乃是如如親自贈予本宮。不瞞祖母,若非本宮與如如已經定了終身,又豈敢登門拜訪?」


    這話說得煞有其事,老太太蹙了蹙眉。可旋即又覺得,大姑娘又不是傻的,先不說隻是釜金太子已經婚配,對方還是她的四妹,就算裴縛至今孤身一人……曹氏也覺得櫟陽如故不可能這麽做。


    私定終身……那是什麽樣的罪名,有腦子的都不會這麽做!


    至於那一方帕子……沒準是大姑娘不小心丟了的?隻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不大容易說得清楚。


    曹氏隻覺得心中一沉,正要否認,卻見櫟陽如故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笑嘻嘻的模樣,仿佛並未因裴縛的話語影響分毫。


    「見過釜金太子。」櫟陽如故先行了禮,而後迎上了裴縛的目光,「方才釜金太子所言,我已經知曉。」


    人群中頓時喧譁起來,卻聽櫟陽如故又道:「太子便是與我四妹妹不合,也不能平白無故地上門誣陷人啊。」


    櫟陽如故一邊說著,一邊從他手中拿過了那一方帕子。拿在手中端詳了片刻之後,忽然道:「我贈予你的帕子?」


    裴縛點頭。


    「定情之物?」


    裴縛又點頭。


    老太太不知道櫟陽如故在搗什麽鬼,倒是想阻攔,卻一直沒有找到插口的機會,眼睜睜看著櫟陽如故拿著那方帕子點了點頭,眾人之間抽氣聲此起彼伏。


    不過議論聲未停,櫟陽如故便將拿帕子拋向了人群,笑道:「這方帕子既沒寫我名字,又沒繡什麽指代性的花樣,倒是這蘇繡的手藝精美絕倫,沒有個二兩三兩銀子還真買不迴來。」


    她頓了頓,接著道:「我繡花的手藝不太行,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太子便是想拖我下水,起碼也得找個繡活差一點的繡娘吧?」


    櫟陽如故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大笑。他們中不乏看不起櫟陽府大姑娘的,可這一番自嘲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竟反而讓人覺得她是個敢做敢說的率直女子。


    再說那一方帕子隨著風飄向了人群,那麽多人之中,總有一個兩個眼尖的,看著那帕子上的花樣,驚訝道:「這不是西街錦繡坊的帕子嗎?」


    「可別說,還真是哎!就這花樣,錯不了,一方帕子就要五兩銀子呢!我心中喜歡,卻掏不出銀兩,瞧了好一會兒才放下,絕對錯不了!」


    一人開口,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去看,一時間附和的聲音此起彼伏。


    櫟陽如故後退了兩步,站定道:「這倒有意思了。誰家姑娘定個情,竟要用買來的帕子?別說這帕子不是我的,即便是我的,一方五兩銀買來的帕子,又能做什麽用處?」


    眾人圍著那帕子看了一會兒,都認定了那帕子是錦繡坊的沒錯,之後便起了別的心思。


    雖說這一場鬧劇是怎麽迴事他們還沒有搞清楚,可這一方帕子……櫟陽府大姑娘丟下來的,是絕不可能再撿迴去了。她也說了,不是她的帕子,至於那釜金太子,想必他也拉不下這個臉來拿。


    東西豈不是成了無主的?


    別說在場的幾個姑娘婦人們動了心思,就是那些個爺們,也眼巴巴地看著那一方帕子。


    那可是整整五兩銀子呢!


    上麵在說話,下麵在那明爭暗鬥,等到那一方帕子有了新的主人,眾人才緩緩抬起頭來,繼續瞧熱鬧。


    「人是你自己選的,娶了我四妹妹,太子不善待之就罷了,如今竟然還來我櫟陽府胡亂攀咬!拿著一方隨處可見的帕子,就敢編纂這樣的故事,太子是想敗壞我一人的名聲,還是想拖整個櫟陽府下水?」


    拖櫟陽府下水……


    眾人見一向直來直去的櫟陽如故都這般鎮定,愈發相信了她說的話,什麽私定終身,什麽定情信物,恐怕都是那釜金太子故意誣陷。


    不過聽她說拖櫟陽府下水,眾人還是有些不信的。人家是釜金的太子,和他們雲夏又沒什麽關係,就算是真的如她所說,對四姑娘不滿意,好端端的,拖整個櫟陽府下水做什麽?


    然而有些個想得深的,不由得想著……


    櫟陽府即寧遠將軍府,拖櫟陽府下水,豈不就是要拖寧遠將軍下水?再一聯想到邊疆的戰事,看向裴縛的目光不由得變了。


    這哪裏是來求和的,分明就是來攪渾池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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