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提親 文 /


    自己院子裏出了這樣的事情,按理來說是應該去找周氏做主,但是周氏雖然近日沒有找她的茬,或許隻是被她先前一番話說動了。


    而說動到什麽程度,櫟陽如故並未得知。


    不再對付自己,卻不代表著她會願意為了自己和三房撕破臉。眼下她唯一能夠依仗的,還是祖母。


    櫟陽如故剛剛叫白茶去收拾東西的時候,背著向迎用唇語跟她多說了一句,讓她去請喬嬤嬤過來。她方才就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對櫟陽如故來說不在話下。


    向迎卻聽不見的。


    櫟陽如故和她一點一點說了那麽多,為的就是讓向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吐露清楚,也免得有些事情她沒有證據,叫人反抓了把柄誣陷她構陷他人。


    聽到櫟陽如故的話,白茶第一個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她身後跟著喬嬤嬤,一起進入了院子。


    櫟陽如故正想開口,卻見喬嬤嬤的身後,曹氏竟然也拄著根拐杖走過來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再硬朗,也比不得從前,櫟陽如故的計劃裏並沒有曹氏。畢竟喬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心腹,有什麽事情讓她知道了,也就等同於進了老太太的耳朵。


    可是沒想到,老太太竟然為了此事過來了。


    櫟陽如故和白茶通過氣,但是說得不詳盡,即便是白茶將此事傳給了老太太聽,那肯定也是沒頭沒尾的,老太太卻未計較這些,竟然親自過來了。


    一時間,櫟陽如故也顧不得還跪在地上的向迎了,連忙迎了上去,給老太太行了禮,一邊上前攙扶一邊道:「祖母,您怎麽過來了?」


    老太太拍了拍櫟陽如故的手,手中的拐杖指著不遠處的向迎:「串通旁人構陷主子,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這等惡僕……喬嬤嬤,灌啞了即刻叫人牙子來!」


    便是要發賣了。


    櫟陽如故並不同情向迎,先不說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她當初給自己下藥的時候,可沒有想過她為了全自己的「孝道」,代價會是一條人命!


    老太太敲定的事情,沒有人敢置喙。看著向迎被人拖出去了,老太太又風風火火地朝著三房的院子去了。


    年近古稀的老人家為自己這樣跑來跑去,櫟陽如故心裏還有些怪過意不去的。不過老太太的出現本來就是個變數,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做,都是老人對子孫的感情。


    櫟陽如故自然不會去阻止她,隻是自己稱乏沒有前去。


    老太太隻道她是心情不好,便寬慰了她幾句,還說等人牙子來了,順帶著讓她捎幾個乖巧伶俐的丫鬟過來。


    既然這府裏頭的用不了,那便上外邊去找!


    好好的嫡長女,身邊隻一個一等丫鬟,這怎麽行?


    不過老太太的好意,被櫟陽如故婉拒了。知根知底的人都會有變數,即便找個身家清白的過來又有什麽用呢?


    再說了,人即便是個好的,要她熟悉院子裏的規矩也得好一段時間,麻煩得很。


    便是身邊一個丫鬟也沒有,自己還得伺候著旁人的日子,櫟陽如故也是過慣了的,哪裏在意這些。隻要有一個白茶能夠跟著她出去撐場麵,也就夠了。


    櫟陽如故送走了老太太,獨自搬了軟榻在院中曬太陽。今日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隻是這暖意一陣一陣席捲上來,反倒讓她有些不真實的錯覺。


    這般安靜平和的日子,註定不是她能過的。


    白茶是跟著老太太去了,等她迴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她小步快走到櫟陽如故跟前,跟她耳語了幾句:「老太太這一次想必真的動了肝火,過去的時候三夫人還沒起,老太太登時更加生氣了,直接讓喬嬤嬤拖了人起來,杖責了二十,發了一年的例銀,還禁了足呢!」


    櫟陽如故有些驚訝,道:「禁足?可有說禁多久?」


    白茶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說。不過老太太這一次這麽生氣,怕是連三老爺也落不了好了。」


    李氏心腸歹毒,生出來的兩個女兒一如了她的模樣。她那個三叔也不是什麽好人,不過他是真的蠢,櫟陽如故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對於老太太的處置,櫟陽如故是真的有些驚訝。李氏性格擺在那裏,她雖然心眼多,但也不是沒有破綻的,老太太肯定也抓住過幾迴,不過之前都沒有和她計較。


    至於櫟陽承齊,他雖然不是老太太親生的,但老太太是最注重顏麵的,自然也不會允許自己落一個苛待庶子的罪名,所以平時對他的管教也比較鬆散。


    這一次,卻是動了真格了。


    白茶擔憂老太太說是禁了李氏的足,卻沒定個期限,擔心要不了幾日,那李氏又能出來興風作浪了,櫟陽如故卻不這麽想。


    畢竟還要一道硬菜沒有上呢。


    算算時間,應該快了,就這兩日的功夫。


    寬慰了小丫頭兩句,櫟陽如故向她招了招手讓她坐下,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小丫頭還是意難平,不過聽了櫟陽如故的話,知道李氏這一次多半翻不了身,總算心情好了一些。忽然想起自家姑娘對向迎的一舉一動這樣了解,不由得好奇道:「姑娘,你什麽時候發現向迎心懷不軌啊?」


    她雖然也討厭向迎,擔心她使壞,就連一早上出去集露水也要將人一起帶走,生怕她做些什麽不妥的舉動出來,但更多的是對向迎性格的不喜。


    明明隻是個丫鬟,卻總把自己看得跟主子似的,還懶懶散散的,總不願意幹活。


    雖然也懷疑向迎是不是和其他屋子裏的人有牽扯,但白茶並沒有證據,不然也不會與櫟陽如故說了幾次,都無疾而終。


    但是自家姑娘,卻竟然能夠對向迎做過的事情了解得那麽清楚?一樁樁一件件,就好像是她親眼見證了似的。


    「直覺。」櫟陽如故嘻嘻哈哈地迴她,並未告訴她真實緣由。


    她院子裏被安插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倒還好,之前她離開櫟陽府之前,屋裏頭除了梔青她們四個,可沒有一個是她自己的人。


    那時候她花了好一陣子,才震懾了那些個丫鬟,讓她們為自己所用。諜中諜,其實也未必不比忠心耿耿的丫頭有用。


    乖巧伶俐的丫頭,隻放在身邊就好了。外院的那些,不妨給那些人一個機會,也好讓她們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對付起她們的時候,才是出其不意。


    正因為先前那一批丫頭,櫟陽如故習慣了對每個接近她的人進行排查,發現到向迎的異常,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隻不過,對於向迎的行蹤,那倒真不都是她自己的功勞。她自然也是發現了對方一些馬腳,但她也不能全天盯著她瞧。


    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雖然和斬風約定了兩不相欠,但是斬風這孩子吧……他真的有一點執拗,認死理。


    雖說櫟陽如故之前就和他說過了,他就算是曾經對不起自己,那畢竟也沒有給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失。所以,害一命救一命,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就算是了結了。


    然而斬風當時答應了下來,真正實施起來,卻並不是這麽一迴事。之前怎麽做的,他還是怎麽做,非要說有什麽區別的話,就是比起從前,他的心理負擔似乎輕了一些罷了。


    向迎的那些舉動,櫟陽如故隻是知道個大概,至於她具體的動作具體的傾向,都是斬風那兒得來的消息。


    櫟陽如故這明顯是敷衍的話,白茶卻信以為真,她重重點了點頭:「我也是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不像什麽好人。」


    如此,倒免得櫟陽如故再做一番解釋了。


    這十數日以來,她院子裏其實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裴縛一時半會兒沒有找上門,櫟陽興閆勸了她兩句,知道她心裏有數,倒也不再說別的什麽了。南宮彥青倒是時不時溜進府中找她談話,說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


    剩下唯一的變動,就是鳴玉了。


    鳴玉那丫死皮賴臉地想要跟著自己,櫟陽如故百般推脫不得,隻好答應了助他一臂之力。


    隻不過,這麽一個大小夥子住在她院子裏,別說是櫟陽如故,就是櫟陽興閆也不同意的,早些時候是不方便,等他的傷養得七七八八了之後,櫟陽如故就把他趕出了府,任憑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再沒有改變主意,隻好應了下來,去了附近的莊子裏住著。


    日子看似過得平靜,但櫟陽如故知道,不平靜的日子,馬上就要找上門來了。


    她有預估,但是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麽早。


    這邊自己剛剛安慰好了白茶,那邊消息就通傳進來了,說是釜金太子來訪。


    傳到櫟陽如故耳中的時候,說的是來訪,但是此刻櫟陽府的大門前,卻全然是另外一副景象。


    數百米的車隊,裴縛穿著一身黑紅色的衣裳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在隊伍的最前沿。


    到了櫟陽府的大門前,裴縛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對著攔住他去路的幾個小廝和顏悅色:「釜金太子裴縛,與府上大小姐情投意合,今日特來求娶。」


    早在他開口之前,周圍就已經聚集了三三兩兩的行人。櫟陽府雖然位置比較偏僻,但還不至於到周圍都沒有人的地步,裴縛鬧出這麽大的陣仗,早就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甚至有好些個人,是一路跟著他的隊伍過來瞧熱鬧的。


    此刻裴縛一開口,人群中立刻起了議論聲。


    「這誰?釜金太子?不是說釜金太子已經和櫟陽府的四姑娘好上了嗎?怎麽現在跑來弄出這麽大的陣仗?看樣子,倒好像是要提親啊……」孫三奇怪道。


    「誰說不是呢,你們還記得吧?當初是釜金太子向皇上求來了這妝姻緣,前些日子才剛剛擺過喜酒呢。那時候兩個人成婚,沿街撒了一路的喜糖,我兜裏揣了好幾顆呢!」吳七聽到身邊人的疑問,也是露出一副奇怪之色,轉瞬又換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是嗎?你這麽一說,我倒好像也記起來了。剛剛看到他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差點以為之前眼花看錯了呢。不過今天又是怎麽迴事?這釜金太子都有了正妻,娶到府上才幾天,竟然又搞出這樣的陣仗?


    那新娘子嫁給了他也真是倒了血黴!還是皇上賜的婚呢,這釜金太子也太囂張了吧?」孫三有些忿忿不平。


    「噓,你這話可別讓那釜金太子聽去了。」吳七聞言,連忙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孫三的距離。瞥向裴縛,看對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才鬆了一口氣小聲道,「當著人家的麵就議論人家的不是,你這是不要命了?


    還沒聽說嗎,這釜金太子說是那邊派過來求和的,其實人家根本不帶怕的!你剛剛那話要是不小心讓他聽到了惹了他不高興,就等著被他報復吧!」


    聞言,孫三雖然還有話想說,卻連忙噤了聲。


    可是沒過幾秒,他又實在忍不住了,道:「可他今天怎麽又跑到櫟陽府來了?他老婆不就是櫟陽府出來的嗎?難不成他現下看上的,還是櫟陽府的?」


    孫三這話可謂是說出了在場許多人的心聲。因為這邊熱鬧,越來越多的人陸陸續續圍了過來,有來得晚的,連裴縛那一句話都沒聽見的,不由得好奇地問周圍來得早的人。


    得知裴縛剛剛口中的女人是櫟陽府的大姑娘,一個個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按說先前那一樁婚事,本就是釜金太子自己去向皇帝求的,這在京城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畢竟以釜金太子的條件,加上邊疆的戰事問題,他無論是看上了哪個姑娘,想必皇上都不得不忍痛割愛。就算是他看上了公主,為了雲夏和平,皇上多半也會巴巴地送上。


    雖說他們雲夏並沒有適齡未嫁的公主,可即便不是,那釜金太子也不應該看上櫟陽府的四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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