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氏在本朝很鮮見。”


    甫善眼睛發直地看向楚瑾瑜,完全就是一個瘋狂腦殘粉,問什麽答什麽,不等歩悠然迴話,又先一步說道,“他不是姓步,而是名,他叫甫一步,是我表哥。公子,您呢?您叫什麽?”


    歩悠然瞪了一眼缺心少肺的甫善,“是不是還想問及年紀?要不要我再幫你問問性別、住址?”


    甫善腦子完全處於癡呆狀態,點頭如搗蒜,眼冒晶星,“那當然是最好啊。”


    “好你個頭!”歩悠然果斷抄起桌上的賬本,捶向他的頭頂,“給我滾出去!”


    甫善撫著額頭,一臉哀怨,“我哪裏惹著你了?”


    “你哪裏都惹著我了。”歩悠然蠻不講理道。


    站在兩人中間的楚瑾瑜凝視著二人,扯唇淡笑。


    歩悠然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向楚瑾瑜問道,“您是要在這裏多待一會兒,還是隨我一同入宮?”


    甫善一愣,“你也是宮裏的?是侍衛?”


    步悠然又是白了一眼他,“會不會看人?”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


    “莫非……是哪個大官?”甫善眼眸一亮,心中想著此人相貌好看,偏身份又高貴,當真是太完美了!


    楚瑾瑜微頷首,並無作答,目光鎖在歩悠然的那張臉頰上,“你的這等化妝技術倒是讓人瞠目,哪日能一睹真容?值得萬分期待。”


    歩悠然迴以一笑,反正都已經暴露,更加對他無所謂了,“甫善,去拿一些新炸好的雞腿。”


    “哦。”甫善不甘願地向一層灶房走去,“薯條呢?”


    “也備一些。”歩悠然說道。


    ……


    歩悠然坐在楚瑾瑜的車輿內,守宮門的侍衛看到是宰相的車不敢多問,直接開門放行進入。


    車內詭異地安靜,歩悠然坐在靠車門一端,而楚瑾瑜卻一如往初地半倚在軟墊上。


    “好香。”他忽然歎道。


    歩悠然一怔,看向楚瑾瑜手中提起的一個雞腿兒,不由恍然。


    “這等手藝可以入宮當禦廚。”楚瑾瑜修長的手指撕開一條肉絲,送入嘴中,唇邊留下一絲油漬,如此入景,仿若步悠然在電視裏看到的那絲柔潤滑的德芙巧克力廣告。


    步悠然情不自禁地暗讚,果然人相貌出眾就連一舉一動都吸引人,她中規中舉地迴道,“宰相大人高抬了。”


    他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條帕子,擦拭了下手指,又順帶著從旁側的一個盒子裏提出官服,自然地解開身上的便衣,隻著一件褻衣和褻褲,他微抬起眉頭,瞥了一眼坐於對麵顯得拘謹的步悠然,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看來要有勞阿步幫下忙了。”


    阿步?


    不知為何,聽任何人叫她阿步都沒甚感覺,唯獨他,剛一喊出來就渾身不對勁地起雞皮疙瘩。


    哎,可偏偏礙於身份又不能說你別叫了吧。


    無奈之下,索性叫就叫吧,叫她阿貓阿狗也隻是一個稱唿。


    再說眼前的楚瑾瑜,步悠然看向他隻著一件單衣的他,按理說她對於他的身體是再熟悉不過的,但,一切僅僅限於十五歲的他,那時候楚瑾瑜隻能算是一個孩子,和現在成熟的他又是一種不同,就好比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強烈的男性味道,會讓天下間所有女性分泌性荷爾蒙。


    步悠然的臉頰酡紅,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就迴想起以前在床上摸過的那副身體,順滑毫無贅肉的手感,笑容總是帶著一絲絲淡然與灑脫,與現在邪魅的他完全不同。


    步悠然扭頭看向他遞至眼前的繡有仙鶴的綬帶,躊躇不決,不知是接還是不接。


    楚瑾瑜已猜透步悠然的心思,看她遲疑,不由再次低頭自己穿戴,然而,許是習慣了下人伺候,高貴的身份根本從未親手穿過,愣是穿了半天也未穿好。


    步悠然抿唇,心內掙紮半晌,看他這般著急亦是於心不忍,於是上身微欠,向他麵前蹭去,抽過他手上的綬帶,雙手環其腰從後向前撫平,係上,並將官服前麵未平整地方抻了一抻。


    待一切完畢,剛要起身,卻不料腰部已被他雙臂擁住,動彈不得。


    步悠然驚悚地抬頭,與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麵孔相望。


    楚瑾瑜眼底現出一抹詭秘,“倘若阿步可以日日為本相穿戴官服該有多好。”


    “大人,您逾矩了。”


    “逾矩?”他挑眉,“或許你該聽說過本相並不排斥男風,隻要你肯點頭,本相許你一個大好前程。”


    步悠然的心突突直跳,眼睛一瞬不順地望著楚瑾瑜那張亦正亦邪的麵孔,多麽美好的條件啊,這是步悠然夢寐以求的,怎麽辦,怎麽辦?


    “您……容我想想……”步悠然迴道。


    車子停在正站在了翰林院外,車門外的車夫敲了兩下門,表示已到地方。


    步悠然身子向後撤,臉上的潮紅依舊未褪去,他拱手道,“多謝大人相送。”說完便轉身開車門,跳下了馬車。


    幾乎一氣嗬成,不容遲緩地向翰林院快速行去,仿佛後麵有豺狼虎豹一般。


    然而,事情並未由此終結。


    帶她剛進了門沒多久,隻聽有學士一聲聲地傳來,“宰相大人!”


    “恭迎宰相大人!”掌院亦是三步並兩步地迎了過去。


    楚瑾瑜帶著車夫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看起來心情甚好,車夫左右兩手各提一個食盒,“今日怕大家太過辛勞,本相特為大家備了一些食物,餓了可以吃一些。”


    所有人都跪趴在地上,像是對皇帝一般地三叩九拜,步悠然當然亦在此列。


    臨走,掌院大人被他叫了出去。


    步悠然一直怔怔地望著門口,想到那掌院大人已經叛變,現下一定是編造各種謊言來遮掩事實。


    “恭喜恭喜。”


    步悠然聽到耳畔處傳來的恭喜,以為是她說的,不由扭頭,沒想是其他學士們向高遠之道賀。


    “一早過來就聽聞遠之升為院內檢討,這比分在那些地方的更為值得可喜可賀。”一學士拱手相賀道。


    高遠之一臉謙虛,“今後還要多得大人的幫助,遠之感激不盡。”


    步悠然毫不驚訝,那日偷聽的話語本意就是要提攜高遠之,隻是沒想到他們動作會這麽快。


    雖然為高遠之感到開心,畢竟他和她一樣,是個毫無政治後台,亦毫無經濟實力的凡人一枚,能被人賞識,不管此人是正是邪,皆是一種認可,所謂大樹下麵好乘涼,對於他們這種人,顯而易見,必須要傾靠於一邊才能站穩腳跟。


    但是,步悠然還要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


    此時翰林院內唯有她一個人還是庶吉士身份,也就是說,所有人都轉正了,隻有她還是實習生,沒有官位,沒有俸祿,被白白地使用著,為朝廷打免費工,實在是有些難堪。


    這也同樣證明,步悠然是個毫無背景的人,縱使有才也隻能令人在背後興歎。


    ……


    一整日下來,步悠然都處於一種自卑且難堪的心情下度過,終於結束。


    剛一出宮門,便看到快有半個月不見的柳鳴,不由有如見到老友一般地撲了過去。


    “你死哪裏去了?”步悠然半怒半嗔道。


    柳鳴劍眉蹙起,“我隻是迴了趟山莊。”


    “山莊?什麽山莊?”步悠然以前很少聽到他提及自己的事情,現在聽到一點訊息當然毫不放過。


    “我家。”他笑了笑。


    “喲,半個月不見,連笑也會了?”步悠然故意揶揄道。


    柳鳴斂笑,“沒法和你正常說話。”


    步悠然嘻哈笑了兩聲,“今日有空?”


    “嗯。”他隨意應著。


    “那我可以約你嗎?”


    柳鳴不解。


    步悠然無奈,“就是占用你點時間,陪我走走。”


    柳鳴瞪了一眼步悠然,沒作答,隻是酷酷地向前麵走去。


    步悠然看向他頎長的白色身影,笑著追了上去,“你老家是哪裏的?”


    “……”他又開始保持緘默。


    “說吧說吧,若是有朝一日你有了三長兩短,我也好知道你老家在哪裏,給你家裏人通個信兒,讓他們及早過來看你最後一眼啊?”


    柳鳴扭頭瞪他,“謝謝。”


    “謝什麽,好歹你我一年多的友情,外加又是快餐店的合作夥伴。”步悠然拍著胸脯。


    柳鳴腳步加快,心中又是罵自己怎麽這麽賤,每次一找他來,不是受其調戲就是壓榨,每一次都被氣得半死,但沒幾日心裏就癢癢,仿佛不被他小虐一下就難受。


    “你帶銀子了嗎?”步悠然欲上向他袖口翻去。


    柳鳴直接拍飛,“在這裏。”傾覆所有,從懷中掏出從家裏帶來的所有銀票。


    “這麽多?”步悠然眼冒金光,“哇塞,先借給我好不好?”


    柳鳴一冷眼,“什麽時候還?”


    步悠然一吧唧嘴,“你我皆是兄弟,好歹一年多友情了,我這剛借,就提什麽時候還,太傷和氣。”說完,就快速向城內繁華之地跑去。


    柳鳴看向他瘦小的背影,不知為何總是讓他想發火又發不出來。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太賤了!


    ……


    而此時,宮內,一車與正行至翰林院外。


    車夫看了一眼翰林院的門口,不由走迴至車旁,拱手說道,“大人,院內已無人。”


    半晌,車內人輕聲道,“走吧。”


    ------題外話------


    抱歉,年底單位事情多,更新字數少了一點,等過了這段時間,樂一定會給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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