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時候陸雅若打電話來,說,剛在大街上好像看見顧於和連生了,你不在家在哪呢?

    我說,我剛從顧於那迴來呢,喝多了。現在快到家了。

    你怎麽去他那了?他喝多關咱什麽事?他愛喝就讓他可勁兒的喝唄……

    找我呢,連生打電話叫我的。

    襖。不說了。過會兒到家再說。連生送你迴來的?

    不。穆皓宇。

    嘿嘿。這個我喜歡。叫他上來玩完再走唄?

    開玩笑你。這都幾點了……迴再說。

    說話間就到陸雅若樓下了。穆皓宇伸過腦袋問我,說,剛才陸雅若說什麽來著你說這都幾點了……

    說讓你上去玩兒呢。

    不晚不晚,這才幾點啊。他嘿嘿一笑,說,我就想上去玩兒。

    你趕緊迴家吧你,我不樂意叫你上去。

    嗯。那個……謝謝你,今天。

    別介……你就別跟我客氣。為你服務是我現在最大的榮幸。我走了,再有我可以效勞的事兒記得叫我,我十分樂意的做,隻要我能做到。

    別貧了,趕緊走吧。

    迴去之後和陸雅若說了一下今天的事兒,陸雅若聽罷拍著大腿說,對,這事兒做對了,你今天就不應該在那,就是該迴來,你要是就著他那勁兒留那兒了你就徹底沒地位兒了以後。都這樣了誰還把你當迴事兒啊,就要讓他深刻感受到他需要你,他不能失去你,要讓他自己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正說著有信息進來,我一看,是穆皓宇的。

    我就是給你說,我安全到家了。其實這事兒應該由女人來問才對啊,我就那麽不要臉一迴,嘿嘿,不要擔心我……

    我合上手機,笑了笑,說,誰關心你啊,真是。

    誰啊?陸雅若問。

    穆皓宇。給我說他到家來著。

    嗬嗬。陸雅若笑了,說,穆皓宇這人不錯。我覺得他比顧於強。人細心,體貼,而且人家從來不嘴硬,說喜歡你就喜歡你。

    他不對誰都這樣啊?他不是傳說中的花花公子嗎?

    他以前什麽樣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一個男的要不是真喜歡你誰拿出那麽大勁頭和你套瓷實啊,有事兒沒事兒的巴巴的在那等著送你上班,怕你一個人老在家悶找著借口叫我出去玩兒,怕你不吃飯下著大雪的來給你送飯……你都不知道我沾你多少光了。反正我覺得穆皓宇這人表麵上挺滑的,其實實際上對你這心卻特實……

    我聽著,隻笑不語。

    嗨,我說你別光笑啊。怎麽著表個態啊?不給個機會嗎?陸雅若拉著我問。

    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心裏容不下他。

    今天發生什麽了,看你直笑的……

    有嗎?襖。沒什麽沒什麽。準備收拾收拾睡覺了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第二天寧非桐過來找我們玩,一見到我們就樂得不行給我們說,哎呀你不知道於哥今天見了我們就問,他的衣服怎麽破了嘴怎麽青了。連生給他說被別人打了他特抑鬱,今天又要再把人打一遍聽說昨天晚上已經打得不輕了才說算了。連生剛才還給我說來著,幸虧昨天於哥說算了的時候沒果真聽他的。要不他今天醒酒了聽說打他那些個人兒還好好的非上火不可……

    襖。

    對了,他還問我們,說蘇昨天來過啊。我們說是啊,你怎麽知道。他指指你昨天換那的拖鞋,說,那不是她的拖鞋嗎。怎麽還走了。說完就一個人喝牛奶來著。昨天喝得實在有點多了,說今天看著酒就想吐。

    她頓了頓又說,蘇,要不你迴去吧?

    寧非桐你迷糊怎麽的?現在這情況蘇說什麽都不能迴去啊,一定要等顧於來接他才行……現在蘇說什麽都不能迴去。

    哎……我怎麽覺得這那麽像夫妻倆吵架鬧離家出走呢?寧非桐摸摸頭說。

    行了,我可不希望蘇當真嫁給她。說這話蘇你別不高興,我真的還是比較喜歡穆皓宇。陸雅若托著腮幫子說。

    我們三個一起逛街,做皮膚護理,小日子過得基本上來說還是挺滋潤的。我還是比較記掛顧於,想知道有關他的消息。見了寧非桐隻要寧非桐不說我就會想著辦法問一問。有一天正在寧非桐的店裏吃著飯寧非桐拍了拍桌子,說,蘇,我真快受不了你和於哥了,你們隻要一見我就會問他怎麽樣了啊……你們倆旁敲側擊的打聽對方怎麽樣了,這勁兒你們倆還能不能擰過去啊?你們倆既然都記掛著對方想著對方不能有個人先屈服一下打個電話什麽的好了算了啊?

    這個不能怪蘇。這事兒就不能蘇先低頭。我不許她給顧於打電話,要不你去勸勸顧於吧,看來他好像更難說話。陸雅若拿著吸管戳著杯子裏的飲料說。寧非桐看講和失敗也不給陸雅若爭,用寧非桐的話說就是,我爭也爭不過陸雅若,首先理兒她占著,其次,就算理兒我占著我也爭不過這大腦和口齒一樣的超級伶俐的妞兒。

    知道理兒站我這一邊就行,那以後就別打從我這把蘇帶迴顧於那的餿主意。實話給你說吧,要不是顧於親自過來接她就算她自己想走我也不放人。我這人就這一毛病,自私。我就是覺得這冬天特寒冷,有蘇在,我就可勁兒的依靠她,我抱著她摟著她怎麽都覺得溫暖怎麽都覺得安心,沒了她我就覺得冷得不行就沒安全感就睡不著覺,所以我就要死死靠著蘇,怎麽都不讓她輕易的走,除非我也覺得她該走……

    陸雅若一口氣兒直接下來了。寧非桐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等陸雅若說完她長舒了一口氣說,陸雅若,你說這話一口氣兒都沒換你知道不?我老怕你就這一口氣兒直接躺那兒過去了。又把頭轉我這邊對我說,你說這狀態我行嗎?我不行,絕對不行。說著還唉聲歎氣的搖頭,把我和陸雅若弄得哈哈直笑。

    日子晃晃悠悠就到年關。陸雅若說要迴家過年,要帶我一起迴去。我笑她,說,你們這一大家的團圓我跟著摻和什麽啊。

    那你去哪啊。

    不用你操心了。我想迴l城呢。我笑。其實心裏也不知道要去哪。在家的時候我迴過奶奶家,一般都自己過,以前一個除夕我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商店也早早的關了門。連車都少。我戴著耳機聽mp3晃蕩,一直到12點的鍾聲敲響,然後鞭炮就在那可勁兒的響啊,那年的鍾聲格外刺耳……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我還沒迴到家又下起了雨……我一個人就雨裏往家走,走得特別慢,邊走還邊想,這老天是不是玩兒我啊……

    嗯。像我這種狀況,被上帝玩兒的成分居大……

    陸雅若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走的時候還再三叮囑我說要去哪一定告訴她,走的時候還給我說,我給穆皓宇說了我把你一個人丟家呢,他還說讓我放心,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黑燈瞎火的過春節。

    我把她送到車站,她上車之前抱了抱我,說,蘇,你要好好的在家等我迴來。我特喜歡被人等那感覺,覺得特幸福。

    車開走的時候她還拚命給我擺手。這個瘦削的女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頭發為了迴家專門染成黑色做了軟化很乖巧的綁在腦袋後麵成一馬尾。看著開走的時候我總覺得這個女人那麽憂傷,好像隨時都會離開似的。

    坐在迴家的公車上穆皓宇打來電話,說,在哪啊你。

    公交車上呢……

    怎麽又擠公交車,累不累啊?我聽說你送陸雅若正往車站趕呢,你找一站點兒下來,迴告訴我你在哪我很快就到……

    不用了,我這就快到了……

    那你在樓下等我。我沒幾分鍾就到了。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羅嗦。我掛了電話那公交車又晃蕩半個小時來到陸雅若樓下那站點兒,車上人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晃得我胃直翻騰。我剛下了車就看見穆皓宇站站牌前抽著煙往我這看呢,一見我下來他就掐掉煙歪著腦袋看著我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天呢,落祭蘇,難道你們作家的時間概念都這麽模糊嗎?這就是所謂的馬上就到啊?

    行了你……我說,你看過我寫的東西嗎?別整天作家作家的叫不停,貌似你是我忠實讀者似的。

    看您這話說的,什麽叫貌似啊……我就你一忠實讀者,要多忠實有多忠實,現在包括你以前在雜誌上發的小短篇我都找看過了……你那幾本書我全買的正版還精裝版呢,我多支持你啊……

    是不是買了都放櫥子裏供著啊?

    嘿,看我說的你還不信,要不要我給你來一段兒?

    別別。不用。你找我來幹嗎呢?有事兒嗎?沒事兒迴見了。我要迴去寫東西了……

    沒什麽大事兒……我就是給你送點吃的來……還有,以後這段時間你的夥食由我供應了,還有業餘娛樂生活想怎麽玩告我一聲,絕對包你盡興……還有,最重要的,今年你不迴家吧?不迴l城?

    嗯。不迴。

    那除夕沒有什麽安排?

    嗯。沒有。打算在家看聯歡晚會兒呢?

    真的假的……你可不是那麽俗一人,看那玩意兒什麽勁……

    我覺得挺好……

    嘿嘿……落祭蘇……我除夕來陪你守歲,而且,我有東西送給你,你要記住了……一定要記住了,不要再把那天安排給別人了……

    寧非桐和連生一起迴老家了,陸雅若走了,你說我安排給誰去啊?

    嗬嗬……那就這麽定了……他拎著東西笑得格外燦爛。老天啊,你終於給我表現的機會了,嘿嘿。落祭蘇,我已經計劃好了,我一定會給你一特大的驚喜的……

    我看了他一眼,笑,說,你還能做出什麽讓我興奮的事情啊?

    那是個秘密。他笑,在陸雅若家轉了一圈很疑惑的說,哎那貓呢,我還給它買了吃的呢,我現在可是從人到寵物通通賄賂,我就不信這愛情的大門我就打不開它……

    他這一提暖暖我就想起顧於來。這寧非桐一走最近他怎麽樣我也不知道了。穆皓宇看我不說話趕忙叉開暖暖的話題,拆著桌子上的袋子說,過來吃東西了落祭蘇。他摸了摸裏麵的盒子,說,有些涼了。剛你說快到了我就沒叫他們送直接買過來了,沒想到直等了你半個多小時,我拿微波爐裏熱一熱……

    不用那麽麻煩,這樣吃就行。

    不行不行,這樣的天氣怎麽能吃涼的呢?他忙收拾了拿去熱,說,我現在在學做飯呢,嗬嗬,要是我過來做給你吃就不會涼了……

    我看著他的背,突然覺得有一點不忍心。

    我說,穆皓宇,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嗯?你說。隻要我能辦到。他迴頭看了我一眼說。手裏正搗鼓著微波爐的開關。

    不要對我那麽好。如果你想愛我,請不要愛我好不好?

    他轉過身來,說,為什麽突然想說這樣的話?

    你這樣讓我覺得不忍心。我真的沒有辦法忘記顧於。我愛他,現在還對他抱有幻想。所以,你對我的好讓我覺得壓抑,有負擔。

    他笑了,說,其實,說真的,我現在笑得很勉強。我心裏好像突然沒空了。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想對你好的欲望。

    這樣對一個女人,我是第一次,我沒有試過用那麽大的精力去了解一個女人去關心一個女人去為一個女人做那麽多事,可是我不會覺得累。而且好像能為你做一些事情都是一種快樂。每次我看見你對我笑我就覺得特滿足。也許這有點毛病。

    我記得我有告訴你,即使你隻能對我的感情說抱歉,隻要能讓我看著你就好……我一個人的感情,我知道……

    你這善良的小女人……不要覺得對我有虧欠,感情的事情沒有那麽多的對或是不對。他笑了,正好微波爐也響了,他把吃的弄到桌子上揪著耳朵吹著氣,說,好燙好燙,動作特幼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笑不出來。

    他下樓之後沒多久給我打電話,說,你來窗口你來窗口……

    我走到窗口,看著他正在樓下靠著車往上看。我打開窗戶,他給我擺擺手,大聲說,落祭蘇,我愛你。我就是要給你說,我愛你!

    說完鑽上車,開車走了。又過了十幾分鍾他的信息進來,說,落祭蘇,我到家了……我就當你在關心我等著我的短信呢……覺得我幼稚吧?我也覺得我的智商好像突然變低了……

    我合上手機,關機。坐在電腦前,又一次寫不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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