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若在迴家這段時間經常半夜打電話給我，說不習慣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好像手裏沒有什麽可抓的東西了，總要聽聽我說話才會覺得安穩。
白天會發各種各樣的短信過來。
蘇，我站在屋頂，看著孩子們放鞭炮，笑得很開心。想迴到童年。
蘇，有人下鄉來賣糖葫蘆，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讒，買了一串吃，劣質的白糖包著有些壞掉的山楂，小時候經常為這樣的糖葫蘆哭來著，現在怎麽吃都吃不出來當年的味兒了呢？
蘇，每天吃幾乎同樣的菜，白菜白菜……我愛吃白菜，尤其愛吃媽媽做的白菜燉粉條……
蘇，我今天發現媽媽長了白發，而且有好多，心裏突然好難過……
……
一般情況我都會看著她的信息愣一會兒，大多數是不迴的，想像她的樣子，合上手機繼續寫東西。這段人家都團聚的時間，我，一個人，在一個不屬於我的城市，好像並不覺得怎麽落寞。所有類似的情況我都經曆過，大概就沒有太深刻的感覺了吧。
寫完手裏接的東西覺得無聊，開始找一些電影動畫來看。把宮崎峻的又溫習一遍，又看了以前愛看的一些電影，在最後看完整套的《灌籃高手》傻笑完之後突然覺得莫名的空虛，一下子再也沒有了看影片的欲望，一個人戴著厚厚的手套在外麵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目標，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恐懼。我決定改變這種現狀，有了這種念頭開始變得興奮，匆忙結束閑逛迴到家裏迴幾個編輯說要寫原來推掉的稿，又開始沒日沒夜的寫東西。
嗯，這樣滿滿的生活總讓我覺得特美好。
為了避免自己忘記時間把手機調了鬧鍾，按掉的時候心裏就會算計，又過了一天，陸雅若快迴來了。穆皓宇忙著給員工準備紅包福利辦尾牙除了偶爾給我送吃的也不是經常過來，正好我也難得清靜。我拉著厚厚的窗簾，屋裏整日亮燈，除了丟垃圾幾乎不出門。也許晃悠晃悠這個貌似很孤單的春節就這樣過去了吧。
一日我睡得正香門鈴拚命的響了起來，我塞著耳朵它還是堅持不懈的響，我翻開被子跳下床的時候特有想罵人的衝動，開門剛要罵一看居然是旦墨……我揉揉頭，傻笑了一下，說，阿姨，您怎麽來了？
快過年了公司裏忙一直沒顧得上來看你……這不，才抽出來空……怎麽，還在睡覺？
我往鏡子裏看了看，腦袋上頂著一團亂糟糟的頭發，慌忙跑去洗漱。
旦墨見我直笑，說，別弄了，我過會兒就走。我給你媽媽打電話了，給她說了今年你又跟我過年了不迴去看她了。嗬嗬，迴我叫顧於來接你……
啊？今天二十幾了？該過年了嗎？
三十兒了。你這丫頭。好了，你收拾你的，我還有些事，我給顧於說了來接你你們直接去我那……
那個，我自己過就行，不用那麽麻煩……
讓你自己過年我迴怎麽給你媽媽交代啊？你這丫頭，別擰勁兒了。再擰那勁兒我可要生氣了……
嗯。知道了。
那我走了。
她走沒多久顧於就打電話來，說，樓下呢，旦墨讓來接你。
我襖了一聲匆匆下樓去。見麵我們都沒說話。一路沉默。
到了旦墨那裏旦墨還沒迴來，我們倆坐在沙發上都不說話。過了老大一會兒，他開口了，說，蘇，最近，還好嗎？
嗯。
暖暖又吃胖了。
嗯。
那個，寧非桐去玩的時候老念叨你。
嗯。
他大概也找不出話題了，就打開電視看電視。這次他沒看台劇，弄著《人與自然》看。旦墨來到的時候看我們不說話皺皺眉頭，說，你們倆這是怎麽了，怎麽那麽安靜？我今天就該把寧丫頭也下來，這樣也熱鬧熱鬧。這顧於平時話不是挺多嗎，今兒個是怎麽了？
哪有怎麽了，沒看見嗎，我在看電視。
看什麽電視，都過來，咱也包餃子。過來過來。蘇今年學會包餃子沒？去年包的可全趴那兒呢……
包什麽餃子，去超市裏買就是。顧於橫了旦墨一眼說。
你就知道買。旦墨照著顧於的頭就拍了一巴掌。這買的和咱包的能一個味兒嗎？這叫氣氛，除夕不包餃子做什麽？咱要有家樣……
是不一樣的味兒……顧於想了想說……
就是……咱自己包的……
自己包的哪能吃出人家包好的那個味道，人家那餡兒多香……
旦墨照著顧於的頭又是一巴掌……
顧於“噌”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說，旦墨，你這什麽媽呀是，沒事兒就打我腦殼兒，我怎麽老覺得我有的時候怎麽老擰不過來勁兒呢，是不是都讓你打傻了啊……我以後要找不到媳婦兒你負責啊你？
我負責？你給我找不到兒媳婦我還不給你算賬就不錯了怎麽還我負責？你就把小蘇給我看好了是關鍵，其他誰我都不希罕，那是任務，要是我兒媳婦兒跑了我給你說顧於，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真是，人家什麽時候成你兒媳婦了？是不是啊蘇？你這老太太真能開玩笑。
旦墨過來又是一巴掌，說，什麽老太太，我年輕著呢，敢叫我老太太我打不死你……我就是喜歡和蘇聊天，怎麽都覺得自己挺年輕……
我說旦墨，你還是那麽超級有自信。蘇，你可離她遠著點兒，別跟著她死靠，靠老了嫁不出去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別理他。咱好久沒好好聊聊了……你不知道我這一忙就覺得自己體力不怎麽夠了，我看我是真老了……旦墨拉著我說……那個，站那邊那個，快過來包餃子。看什麽電視……別懶了你就……
哪有。怎麽看都覺得您一點都不老，年輕著呢，咱倆一起出去肯定有人覺得咱是倆姊妹……
嗬嗬，還是蘇，說話就是讓人覺得開心……不過你可別您您的叫，我可覺得你把我叫老了……
顧於跟過來，看著我們倆直搖頭，說，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深刻感受到，你們倆就絕對肯定毫無質疑的能唱一台……
旦墨迴頭瞪了他一眼，說，你這小子和著今天找揍怎麽的？
顧於立馬不語，裝作很害怕的看了旦墨一眼，說，可別，我絕對沒那想法，來來，顧小姐，咱包餃子……
正包著餃子電話響了，我滿手是麵，捏著電話問，誰啊？
是我啊……我現在在陸雅若家門口呢，按門鈴沒人接，你是不是又睡覺或者聽音樂了？快來給我開門拉……
你怎麽跑那去了？我現在不那……
那你在哪呢？
我和顧阿姨一起包餃子呢……你有事嗎？沒事掛了吧，我手上都的麵呢……
那個……襖，沒事了，你掛吧。
我掛了電話怎麽都覺得穆皓宇有點奇怪，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原來和穆皓宇說好了一起過除夕呢，不過他家就本市的肯定是因為我才特地跑來和我過，現在我有了著落他大概就迴家了吧。這樣想著也就不覺得怎麽不好意思了。
怎麽了蘇？旦墨擀著麵皮兒問我。你今天晚上有事嗎？
沒事兒，大三十兒的能有什麽事？
顧於在一邊包著餃子問，是穆皓宇吧？
嗯。
要是有事你就走吧……
沒事兒，他原來以為我一個人過除夕要跑過去和我一起過呢，現在我琢磨著他現在正往家趕呢，誰有家不迴啊？
顧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我看那小子特像有家不迴的人。
誰啊？你們在說誰？穆皓宇？老穆家的公子吧？怎麽了？
你不知道旦墨，那丫說喜歡落祭蘇呢，追得可緊了……
襖，我看那孩子不錯，至少比你強……那你還不抓緊點……
哎，我說，旦墨，我是不是你親兒子呀？你怎麽沒事兒就知道厚彼薄己啊？
嗨我那說的可實話。你看人家孩子多正幹，現在就經營了幾家美容院還有酒店，聽老穆說那邊幾塊地皮也要交給他做呢，你看你，整天就知道悶家裏，沒事兒瞎混，淨做一些不怎麽正當的事情……
我和他一樣嗎？我還有那麽多兄弟要吃飯呢，就你的公司養得起嗎？什麽叫不正當啊，我可是合法經營，沒拐賣人口沒銷售毒品的裏麵要多幹淨多幹淨呢……
反正你就是不讓我放心……旦墨歎了一口氣說，我總覺得委屈蘇了，和你一起……不過我太喜歡你了，嗬嗬，算我這做媽媽的自私了，就希望自己兒子有個好媳婦兒。
你看，又來……哎……顧旦墨，你是不是想兒媳婦想瘋了，怎麽老這麽迷糊呢？
沒你說話的份兒，包你的餃子去……
我們包完餃子一起坐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兒，看著看著顧於說困了要睡覺去，旦墨拍了他腦袋一下，說，守歲，睡什麽睡。
顧旦墨，求您了，別打我頭了成不？我都奔三的人了怎麽你整天還跟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我啊，幸虧別人沒看見，要不我這臉可往哪擱啊？
你看，這不，又來精神了……旦墨指著顧於對我笑……
11點半的時候陸雅若打電話過來，我一接那邊就在那叫，落祭蘇，你這還在顧於媽媽那和顧於一起呢？
是啊。哎你怎麽知道？
你說你這辦的什麽事兒啊？你不和人家穆皓宇說好了一起過除夕的嗎？怎麽你去顧於那也不給人家提前說一聲？
我不把那事兒給忘了嗎？他不剛好能迴家過除夕了啊？
迴家？你以為人家準備今晚上準備著玩的？你把人家一撂人家就迴家怎麽的？
那還能怎麽著？顧阿姨今天去叫我來著，我剛好把他那事兒給忘了，正包餃子呢他給我打電話也沒說什麽事兒，我掛了電話過了好久才想起來那事兒，以為他迴家了呢……
那你現在馬上迴咱家。
怎麽了？
穆皓宇喝多了。剛給我打電話呢。就在咱樓下呢。你現在馬上迴去。
這個不太好吧？
什麽好不好的，你現在馬上迴去，你要不迴去以後就別理我，我給你說落祭蘇，我就是看不慣你在顧於那逆來順受那樣兒，我就覺得穆皓宇他怎麽看怎麽好，你不喜歡人家也不能這樣耍人家不是？我不管了事兒不大你照著辦。
說著啪把電話掛了，用家裏電話打的那電話摔得倍兒響……
合上電話我看顧於和旦墨都看著我不說話。我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給旦墨說，阿姨，不好意思，我有點事，現在得迴去了……
襖，沒關係……顧於去送蘇……旦墨笑著說，你有事兒就說嘛，咱又不是什麽外人，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不用他送了，我出去打車就行……
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大三十兒的你去哪打車啊？不讓他送要不我送？
顧於拿起車鑰匙，說，快走吧，羅嗦的女人，不是有事兒嗎？還不快點。
迴家的路上外麵就響起了鞭炮，還有許多放煙花的，還沒到十二點這氣氛就那麽高了。
我開著車窗看外麵的煙花，邊看邊傻嗬嗬的笑。
喜歡煙花？顧於突然問。
嗯。喜歡。
我不喜歡，覺得煙花美得太殘忍。
我轉過頭，顧於看著前麵的路微微笑著，忽明忽暗的路燈下他的臉顯得格外溫柔。
白天會發各種各樣的短信過來。
蘇，我站在屋頂，看著孩子們放鞭炮，笑得很開心。想迴到童年。
蘇，有人下鄉來賣糖葫蘆，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讒，買了一串吃，劣質的白糖包著有些壞掉的山楂，小時候經常為這樣的糖葫蘆哭來著，現在怎麽吃都吃不出來當年的味兒了呢？
蘇，每天吃幾乎同樣的菜，白菜白菜……我愛吃白菜，尤其愛吃媽媽做的白菜燉粉條……
蘇，我今天發現媽媽長了白發，而且有好多，心裏突然好難過……
……
一般情況我都會看著她的信息愣一會兒，大多數是不迴的，想像她的樣子，合上手機繼續寫東西。這段人家都團聚的時間，我，一個人，在一個不屬於我的城市，好像並不覺得怎麽落寞。所有類似的情況我都經曆過，大概就沒有太深刻的感覺了吧。
寫完手裏接的東西覺得無聊，開始找一些電影動畫來看。把宮崎峻的又溫習一遍，又看了以前愛看的一些電影，在最後看完整套的《灌籃高手》傻笑完之後突然覺得莫名的空虛，一下子再也沒有了看影片的欲望，一個人戴著厚厚的手套在外麵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目標，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恐懼。我決定改變這種現狀，有了這種念頭開始變得興奮，匆忙結束閑逛迴到家裏迴幾個編輯說要寫原來推掉的稿，又開始沒日沒夜的寫東西。
嗯，這樣滿滿的生活總讓我覺得特美好。
為了避免自己忘記時間把手機調了鬧鍾，按掉的時候心裏就會算計，又過了一天，陸雅若快迴來了。穆皓宇忙著給員工準備紅包福利辦尾牙除了偶爾給我送吃的也不是經常過來，正好我也難得清靜。我拉著厚厚的窗簾，屋裏整日亮燈，除了丟垃圾幾乎不出門。也許晃悠晃悠這個貌似很孤單的春節就這樣過去了吧。
一日我睡得正香門鈴拚命的響了起來，我塞著耳朵它還是堅持不懈的響，我翻開被子跳下床的時候特有想罵人的衝動，開門剛要罵一看居然是旦墨……我揉揉頭，傻笑了一下，說，阿姨，您怎麽來了？
快過年了公司裏忙一直沒顧得上來看你……這不，才抽出來空……怎麽，還在睡覺？
我往鏡子裏看了看，腦袋上頂著一團亂糟糟的頭發，慌忙跑去洗漱。
旦墨見我直笑，說，別弄了，我過會兒就走。我給你媽媽打電話了，給她說了今年你又跟我過年了不迴去看她了。嗬嗬，迴我叫顧於來接你……
啊？今天二十幾了？該過年了嗎？
三十兒了。你這丫頭。好了，你收拾你的，我還有些事，我給顧於說了來接你你們直接去我那……
那個，我自己過就行，不用那麽麻煩……
讓你自己過年我迴怎麽給你媽媽交代啊？你這丫頭，別擰勁兒了。再擰那勁兒我可要生氣了……
嗯。知道了。
那我走了。
她走沒多久顧於就打電話來，說，樓下呢，旦墨讓來接你。
我襖了一聲匆匆下樓去。見麵我們都沒說話。一路沉默。
到了旦墨那裏旦墨還沒迴來，我們倆坐在沙發上都不說話。過了老大一會兒，他開口了，說，蘇，最近，還好嗎？
嗯。
暖暖又吃胖了。
嗯。
那個，寧非桐去玩的時候老念叨你。
嗯。
他大概也找不出話題了，就打開電視看電視。這次他沒看台劇，弄著《人與自然》看。旦墨來到的時候看我們不說話皺皺眉頭，說，你們倆這是怎麽了，怎麽那麽安靜？我今天就該把寧丫頭也下來，這樣也熱鬧熱鬧。這顧於平時話不是挺多嗎，今兒個是怎麽了？
哪有怎麽了，沒看見嗎，我在看電視。
看什麽電視，都過來，咱也包餃子。過來過來。蘇今年學會包餃子沒？去年包的可全趴那兒呢……
包什麽餃子，去超市裏買就是。顧於橫了旦墨一眼說。
你就知道買。旦墨照著顧於的頭就拍了一巴掌。這買的和咱包的能一個味兒嗎？這叫氣氛，除夕不包餃子做什麽？咱要有家樣……
是不一樣的味兒……顧於想了想說……
就是……咱自己包的……
自己包的哪能吃出人家包好的那個味道，人家那餡兒多香……
旦墨照著顧於的頭又是一巴掌……
顧於“噌”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說，旦墨，你這什麽媽呀是，沒事兒就打我腦殼兒，我怎麽老覺得我有的時候怎麽老擰不過來勁兒呢，是不是都讓你打傻了啊……我以後要找不到媳婦兒你負責啊你？
我負責？你給我找不到兒媳婦我還不給你算賬就不錯了怎麽還我負責？你就把小蘇給我看好了是關鍵，其他誰我都不希罕，那是任務，要是我兒媳婦兒跑了我給你說顧於，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真是，人家什麽時候成你兒媳婦了？是不是啊蘇？你這老太太真能開玩笑。
旦墨過來又是一巴掌，說，什麽老太太，我年輕著呢，敢叫我老太太我打不死你……我就是喜歡和蘇聊天，怎麽都覺得自己挺年輕……
我說旦墨，你還是那麽超級有自信。蘇，你可離她遠著點兒，別跟著她死靠，靠老了嫁不出去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別理他。咱好久沒好好聊聊了……你不知道我這一忙就覺得自己體力不怎麽夠了，我看我是真老了……旦墨拉著我說……那個，站那邊那個，快過來包餃子。看什麽電視……別懶了你就……
哪有。怎麽看都覺得您一點都不老，年輕著呢，咱倆一起出去肯定有人覺得咱是倆姊妹……
嗬嗬，還是蘇，說話就是讓人覺得開心……不過你可別您您的叫，我可覺得你把我叫老了……
顧於跟過來，看著我們倆直搖頭，說，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深刻感受到，你們倆就絕對肯定毫無質疑的能唱一台……
旦墨迴頭瞪了他一眼，說，你這小子和著今天找揍怎麽的？
顧於立馬不語，裝作很害怕的看了旦墨一眼，說，可別，我絕對沒那想法，來來，顧小姐，咱包餃子……
正包著餃子電話響了，我滿手是麵，捏著電話問，誰啊？
是我啊……我現在在陸雅若家門口呢，按門鈴沒人接，你是不是又睡覺或者聽音樂了？快來給我開門拉……
你怎麽跑那去了？我現在不那……
那你在哪呢？
我和顧阿姨一起包餃子呢……你有事嗎？沒事掛了吧，我手上都的麵呢……
那個……襖，沒事了，你掛吧。
我掛了電話怎麽都覺得穆皓宇有點奇怪，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原來和穆皓宇說好了一起過除夕呢，不過他家就本市的肯定是因為我才特地跑來和我過，現在我有了著落他大概就迴家了吧。這樣想著也就不覺得怎麽不好意思了。
怎麽了蘇？旦墨擀著麵皮兒問我。你今天晚上有事嗎？
沒事兒，大三十兒的能有什麽事？
顧於在一邊包著餃子問，是穆皓宇吧？
嗯。
要是有事你就走吧……
沒事兒，他原來以為我一個人過除夕要跑過去和我一起過呢，現在我琢磨著他現在正往家趕呢，誰有家不迴啊？
顧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我看那小子特像有家不迴的人。
誰啊？你們在說誰？穆皓宇？老穆家的公子吧？怎麽了？
你不知道旦墨，那丫說喜歡落祭蘇呢，追得可緊了……
襖，我看那孩子不錯，至少比你強……那你還不抓緊點……
哎，我說，旦墨，我是不是你親兒子呀？你怎麽沒事兒就知道厚彼薄己啊？
嗨我那說的可實話。你看人家孩子多正幹，現在就經營了幾家美容院還有酒店，聽老穆說那邊幾塊地皮也要交給他做呢，你看你，整天就知道悶家裏，沒事兒瞎混，淨做一些不怎麽正當的事情……
我和他一樣嗎？我還有那麽多兄弟要吃飯呢，就你的公司養得起嗎？什麽叫不正當啊，我可是合法經營，沒拐賣人口沒銷售毒品的裏麵要多幹淨多幹淨呢……
反正你就是不讓我放心……旦墨歎了一口氣說，我總覺得委屈蘇了，和你一起……不過我太喜歡你了，嗬嗬，算我這做媽媽的自私了，就希望自己兒子有個好媳婦兒。
你看，又來……哎……顧旦墨，你是不是想兒媳婦想瘋了，怎麽老這麽迷糊呢？
沒你說話的份兒，包你的餃子去……
我們包完餃子一起坐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兒，看著看著顧於說困了要睡覺去，旦墨拍了他腦袋一下，說，守歲，睡什麽睡。
顧旦墨，求您了，別打我頭了成不？我都奔三的人了怎麽你整天還跟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我啊，幸虧別人沒看見，要不我這臉可往哪擱啊？
你看，這不，又來精神了……旦墨指著顧於對我笑……
11點半的時候陸雅若打電話過來，我一接那邊就在那叫，落祭蘇，你這還在顧於媽媽那和顧於一起呢？
是啊。哎你怎麽知道？
你說你這辦的什麽事兒啊？你不和人家穆皓宇說好了一起過除夕的嗎？怎麽你去顧於那也不給人家提前說一聲？
我不把那事兒給忘了嗎？他不剛好能迴家過除夕了啊？
迴家？你以為人家準備今晚上準備著玩的？你把人家一撂人家就迴家怎麽的？
那還能怎麽著？顧阿姨今天去叫我來著，我剛好把他那事兒給忘了，正包餃子呢他給我打電話也沒說什麽事兒，我掛了電話過了好久才想起來那事兒，以為他迴家了呢……
那你現在馬上迴咱家。
怎麽了？
穆皓宇喝多了。剛給我打電話呢。就在咱樓下呢。你現在馬上迴去。
這個不太好吧？
什麽好不好的，你現在馬上迴去，你要不迴去以後就別理我，我給你說落祭蘇，我就是看不慣你在顧於那逆來順受那樣兒，我就覺得穆皓宇他怎麽看怎麽好，你不喜歡人家也不能這樣耍人家不是？我不管了事兒不大你照著辦。
說著啪把電話掛了，用家裏電話打的那電話摔得倍兒響……
合上電話我看顧於和旦墨都看著我不說話。我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給旦墨說，阿姨，不好意思，我有點事，現在得迴去了……
襖，沒關係……顧於去送蘇……旦墨笑著說，你有事兒就說嘛，咱又不是什麽外人，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不用他送了，我出去打車就行……
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大三十兒的你去哪打車啊？不讓他送要不我送？
顧於拿起車鑰匙，說，快走吧，羅嗦的女人，不是有事兒嗎？還不快點。
迴家的路上外麵就響起了鞭炮，還有許多放煙花的，還沒到十二點這氣氛就那麽高了。
我開著車窗看外麵的煙花，邊看邊傻嗬嗬的笑。
喜歡煙花？顧於突然問。
嗯。喜歡。
我不喜歡，覺得煙花美得太殘忍。
我轉過頭，顧於看著前麵的路微微笑著，忽明忽暗的路燈下他的臉顯得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