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著。空氣有點沉悶。路兩旁的法國梧桐也快落盡了葉子，帶著花斑的葉子在樹上隨著風搖動，偶爾又落下幾片。路上行人也不多，三三兩兩的，行色匆匆，不知道要忙些什麽。我帶著顧於沿著湖邊，走得有點盲目。實際上我的確不知道我想要去哪裏，顧於也沒吱聲，一直隨著我走。他低著頭，手放在一兜裏，風吹著他灰白色的風衣優雅地飄著。
魚。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累。我停下來，對後麵的顧於說。他晃了晃胳膊歪了歪腦袋對我說，喏，胳膊借你挽。
不用不用。
怕什麽。別人不會以為咱們是情侶的。我這麽帥的人和你這瘦巴巴的女人讓人怎麽也聯想不到一起。是不是啊。
我想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不是因為顧於的話太冷，是覺得突然沒有了擺表情的力氣。我挽著他的胳膊，任憑他帶著我到處走。
算算命吧。二位看上去挺般配的。算算未來啊。
還沒走多遠就有一個擺攤的老頭子叫我。我拉著顧於就走，邊走邊說，你看你看，不是說聯係不到一起嗎？
切。他們這人，是倆人走到一起都得說這話，再說了，和我扯到一起也不算丟人吧？來來，我來問問他。說著拉著我就往迴走。
先生，您看看我們的感情，現在怎麽樣，說準了就好好給我們算下，說不準了不給錢的。他拉著我的手問人家。
二位現在心意相投。郎情妾意啊。隻是好像之間有阻礙啊。這位姑娘看上去有心事？
不準不準了，什麽郎情妾意，您這眼神頭可真夠“準”的。還有，誰看我這表情也知道我有心事了，還用你說？我拉著顧於就走。
別信他的。你還高知識青年呢，這你都信。我小聲給顧於嘀咕。
冷暖自知啊。有心各在人心。姑娘，凡事看開點，不要把自己的心都藏起來。老頭兒在後麵念叨。
放屁。再瞎說我要砸攤了信不信。
姑娘。火氣不要那麽大。會傷人傷己的……
顧於一看矛頭不對忙拉著我走開了。
娛樂娛樂嘛……不至於這樣的……原來你那麽兇啊，你還別說我還真沒看出來。顧於歪著頭給我說。
本來就覺得不順當了，聽他這麽多話真讓人上火。
火氣不要那麽大，傷人傷己的。顧於學那老頭兒的語氣煞有介事的說。
我聽他這話把他手一甩一個人氣啾啾的走了，怎麽，故意的怎麽？拿我開玩笑很開心嗎？
他跑了一步，拉住我的胳膊，說，落祭蘇，今天的你，活脫脫一刺蝟。或者你需要靜一靜。
他把我拉到路邊的一個涼亭，把我按到石凳上，坐在我旁邊，指指自己的肩膀。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兒上，肩膀也借你靠一靠。不要覺得感動，明天買早點給我吃就好。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兒時那麽多迴憶在我腦海裏轉啊轉的。和他分開那麽多年了，我第一次那麽深刻的迴憶起小時候。以前那些模糊的記憶此時此刻變得那麽清晰。
想起《千與千尋》裏麵一句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忘記，所謂的忘記隻是因為暫時的記不起。
很小的時候，家裏窮，那時候外公不同意我媽媽嫁給我爸爸，幾乎封了所有我們的活路，想逼我媽媽迴去求他。爸在外麵忙，中午飯都不舍得吃，總說外麵飯太貴，自己吃一頓買的肉就夠我們家全家吃一頓了。總是用很大的水杯帶水。為了不在外麵買水喝。終於我爸爸累倒了，因為飲食不規律得了腎結石。我媽媽跑去求我外公借錢，我外公不給，我外婆偷偷給我媽媽塞的她的私房錢，還叫阿姨做補湯給爸爸送來。我聞著湯讒啊，爸爸讓我喝了幾口，正好讓媽媽看見了，打了我屁股一巴掌。我當時就哭了，哭得特委屈。爸爸知道媽媽去找外公借錢之後還和媽媽吵了一架，吵到後來媽媽哭了，爸爸也哭了，我在一旁哭得更歡。那是我長大之前記得我爸爸媽媽的唯一一次吵架。
爸爸好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奶奶給他的金戒指賣了，又湊了點錢讓媽媽還給外婆。外婆看見我媽媽就哭，說什麽都不要。我媽媽也不敢拿迴去，外婆就塞給我，說，給小蘇買裙子穿，我這做婆婆的從來沒給外孫女買過一點東西呢，你坐月子的時候也是她奶奶在照顧。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氣。
我拿迴去錢就交給了爸爸。爸爸沒說什麽。我想他當時也不能再堅持什麽了，因為家裏的狀況實在經不起他的堅持了。爸爸就拿那些錢開了一家飯館。我們家是從飯館起家的。到後來日子好了之後爸爸再也沒進過廚房。
嗯，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媽媽年輕的時候，真的很漂亮。
爸爸開飯館賺了一些錢又做了點小生意，漸漸做大，最後做房地產，成了房商。有錢之後爸爸我想要什麽他都會買給我，給媽媽買許多漂亮衣服，首飾。媽媽喜歡旅遊，爸爸在每單生意做完之後隻要有空閑就會帶我和媽媽出去旅遊。兒時的我，已經和爸爸媽媽轉了大半個中國。
爸爸媽媽帶我去的最後一個地方是麗江。剛好碰到雪天，我們為了等看高原雪景在那待了好長時間。玉龍山真的很美。還照了相片，你應該也看過了。那一次爸爸為了陪我們等雪景耽誤了一筆生意，從那以後也許爸爸的生意更忙了，媽媽也沒再讓他陪我們旅遊，都是媽媽和我一起去。有一次遇見了滑坡，爸爸在家看新聞嚇壞了，一直找我們，從那以後爸爸便不讓我和媽媽出來旅遊。媽媽就是從那之後開始發福的。
再往後我的幸福就到頭了。他們爭吵，摔東西。開始的時候我一哭他們就不再吵，到後來我也看夠了他們的爭吵。他們開始揪著彼此的錯，不斷爭執。我為了讓他們注意就學壞，翹課，喝酒，抽煙，去舞廳，泡網吧。
爸爸第一次發現我去網吧打了我一巴掌。我倔強的看著他，對他說，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做我爸爸，更沒有資格管我，你要想管我先讓自己做好一點。
他又打了我一巴掌，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
其實他們的離婚對彼此而言都是一種解脫。媽媽迴到外公身邊幫外公做生意。她也很有天分，賺了好多錢。起初他們還來看我，後來就隻有外婆和奶奶來看我。奶奶在農村，每次來都會給我帶很多家裏種的東西，比如玉米，院子裏的桃子。外婆就會帶我去買衣服，帶我去吃肯德基，必勝客之類的快餐。在她眼裏我永遠是個孩子，我也願意在她麵前做孩子，給她撒嬌，要這要那。出去這段時間其實我也特想這倆老太太。
一個人的時候我去農村家奶奶家住過幾次。奶奶家很偏僻，那裏人都很窮。我每次去都要帶好多零食給那些孩子們吃。我也給奶奶帶吃的，買過衣服，老太太穿著見人就給人說，這是我孫女給我買的。其實我特不放心我奶奶，我爺爺很早就過世了，還好我叔叔孝順，不過嬸子就不怎麽樣了。我給奶奶錢奶奶開始還不要，我偷偷給她塞到枕頭下。老太太還裹過腳，顛著小腳送我上車，我給她說錢在枕頭下麵她眼淚都掉下來了。其實她不缺錢，我爸爸也經常給她寄，她就是想我們多迴去看看她，她記掛我們。
顧於，明天我想去看看她。
嗯，好。
其實我現在也想知道我爸爸他是什麽樣子了。他憑什麽把我丟下對我不管不問的。錢？錢算什麽？我不需要錢，我現在不是過的很好嗎？不用他們的錢不是過得很好嗎？他們憑什麽把我丟下不管不問？
嗬嗬。
顧於給我擦了擦眼淚，說，沒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這你要相信。
之後我一個人過日子，想他們的時候就去麗江。那個古城的每一片土地幾乎都被我走過來了，麗江有個婆婆，每次去我都會去看她。我第二次去麗江的時候住過她家，那次因為難過淋了雨，感冒了，發燒燒到神智都不怎麽清了。那個婆婆一直照顧我。她兒子在戰場上犧牲了，女兒有次采藥就沒再迴來，聽說是被毒販子給搶走了。我特不能看老太太孤苦。
坐了太長時間覺得有點涼了。我把衣服拉了拉。顧於把我的手拉了過去，用手攥著。他的手真暖和。
又坐了一會兒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說，今天中午我做飯給你吃怎麽樣。
怎麽？覺得我今天心情抑鬱，要來安慰一下我？
不不，我是覺得你們l城的菜我也做得出，所以想做來給你嚐嚐味道地道不地道，迴去好做給旦墨吃吃。嗬嗬。
嗯。帶你買菜去。
喏。前麵就一超市……他指了指前麵給我說。
不去那。我帶你去市場。我覺得買菜還是去市場好。
你這什麽嗜好。市場的菜有什麽好，亂糟糟的。
你懂什麽。在市場做生意的人很不容易的，開超市的都有錢的，現在明白了吧……
襖……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超市，幹淨，人又少又不吵還不用擔心缺斤少兩的，多好。你這情節總算可以理解，走，去市場。
他拉著我就往前走，走了兩步又站住了，看了看我說，這市場要往哪走？
看你，走的那麽幹脆，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真是。我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知道市場在哪，超市還有可能，要不去超市，又近。
我瞪了他一眼，他馬上說，好，那話我收迴。這狀態看上去還比較正常。嗯。看在你今天心情比較抑鬱的份兒上就遷就再遷就你，提醒你昂，要想欺負我提什麽無理要求就趁現在昂，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真的假的？
真的。你這女人，真夠羅嗦的。
做我的男朋友……
啊？
在l城期間。
這個，不是本來就是嗎？嗬嗬。嚇我一跳。他舒了一口氣說。走了，哪邊去市場？
往前。我挽著他的胳膊一跳一跳的。做我的男朋友，你可要盡職的，要保護我要疼愛我不能傷害我更不能讓別人傷害我。
哇～！幸好是假的，要不我不完了。他看著我，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什麽是假的，真的，真的。
好好，真的。你說真的就真的。這下好了吧。
嗯。這樣還差不多。
其實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像個孩子一樣。多好。他輕輕說。這句話是心裏話。真的。
是吧。我也喜歡這樣的我。很幸福。我說。
可是魚，什麽時候，你會和我在一起，讓我好好走下去，在我身邊，不僅僅在l城而已？
我在心裏默默說。
魚。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累。我停下來，對後麵的顧於說。他晃了晃胳膊歪了歪腦袋對我說，喏，胳膊借你挽。
不用不用。
怕什麽。別人不會以為咱們是情侶的。我這麽帥的人和你這瘦巴巴的女人讓人怎麽也聯想不到一起。是不是啊。
我想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不是因為顧於的話太冷，是覺得突然沒有了擺表情的力氣。我挽著他的胳膊，任憑他帶著我到處走。
算算命吧。二位看上去挺般配的。算算未來啊。
還沒走多遠就有一個擺攤的老頭子叫我。我拉著顧於就走，邊走邊說，你看你看，不是說聯係不到一起嗎？
切。他們這人，是倆人走到一起都得說這話，再說了，和我扯到一起也不算丟人吧？來來，我來問問他。說著拉著我就往迴走。
先生，您看看我們的感情，現在怎麽樣，說準了就好好給我們算下，說不準了不給錢的。他拉著我的手問人家。
二位現在心意相投。郎情妾意啊。隻是好像之間有阻礙啊。這位姑娘看上去有心事？
不準不準了，什麽郎情妾意，您這眼神頭可真夠“準”的。還有，誰看我這表情也知道我有心事了，還用你說？我拉著顧於就走。
別信他的。你還高知識青年呢，這你都信。我小聲給顧於嘀咕。
冷暖自知啊。有心各在人心。姑娘，凡事看開點，不要把自己的心都藏起來。老頭兒在後麵念叨。
放屁。再瞎說我要砸攤了信不信。
姑娘。火氣不要那麽大。會傷人傷己的……
顧於一看矛頭不對忙拉著我走開了。
娛樂娛樂嘛……不至於這樣的……原來你那麽兇啊，你還別說我還真沒看出來。顧於歪著頭給我說。
本來就覺得不順當了，聽他這麽多話真讓人上火。
火氣不要那麽大，傷人傷己的。顧於學那老頭兒的語氣煞有介事的說。
我聽他這話把他手一甩一個人氣啾啾的走了，怎麽，故意的怎麽？拿我開玩笑很開心嗎？
他跑了一步，拉住我的胳膊，說，落祭蘇，今天的你，活脫脫一刺蝟。或者你需要靜一靜。
他把我拉到路邊的一個涼亭，把我按到石凳上，坐在我旁邊，指指自己的肩膀。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兒上，肩膀也借你靠一靠。不要覺得感動，明天買早點給我吃就好。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兒時那麽多迴憶在我腦海裏轉啊轉的。和他分開那麽多年了，我第一次那麽深刻的迴憶起小時候。以前那些模糊的記憶此時此刻變得那麽清晰。
想起《千與千尋》裏麵一句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忘記，所謂的忘記隻是因為暫時的記不起。
很小的時候，家裏窮，那時候外公不同意我媽媽嫁給我爸爸，幾乎封了所有我們的活路，想逼我媽媽迴去求他。爸在外麵忙，中午飯都不舍得吃，總說外麵飯太貴，自己吃一頓買的肉就夠我們家全家吃一頓了。總是用很大的水杯帶水。為了不在外麵買水喝。終於我爸爸累倒了，因為飲食不規律得了腎結石。我媽媽跑去求我外公借錢，我外公不給，我外婆偷偷給我媽媽塞的她的私房錢，還叫阿姨做補湯給爸爸送來。我聞著湯讒啊，爸爸讓我喝了幾口，正好讓媽媽看見了，打了我屁股一巴掌。我當時就哭了，哭得特委屈。爸爸知道媽媽去找外公借錢之後還和媽媽吵了一架，吵到後來媽媽哭了，爸爸也哭了，我在一旁哭得更歡。那是我長大之前記得我爸爸媽媽的唯一一次吵架。
爸爸好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奶奶給他的金戒指賣了，又湊了點錢讓媽媽還給外婆。外婆看見我媽媽就哭，說什麽都不要。我媽媽也不敢拿迴去，外婆就塞給我，說，給小蘇買裙子穿，我這做婆婆的從來沒給外孫女買過一點東西呢，你坐月子的時候也是她奶奶在照顧。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氣。
我拿迴去錢就交給了爸爸。爸爸沒說什麽。我想他當時也不能再堅持什麽了，因為家裏的狀況實在經不起他的堅持了。爸爸就拿那些錢開了一家飯館。我們家是從飯館起家的。到後來日子好了之後爸爸再也沒進過廚房。
嗯，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媽媽年輕的時候，真的很漂亮。
爸爸開飯館賺了一些錢又做了點小生意，漸漸做大，最後做房地產，成了房商。有錢之後爸爸我想要什麽他都會買給我，給媽媽買許多漂亮衣服，首飾。媽媽喜歡旅遊，爸爸在每單生意做完之後隻要有空閑就會帶我和媽媽出去旅遊。兒時的我，已經和爸爸媽媽轉了大半個中國。
爸爸媽媽帶我去的最後一個地方是麗江。剛好碰到雪天，我們為了等看高原雪景在那待了好長時間。玉龍山真的很美。還照了相片，你應該也看過了。那一次爸爸為了陪我們等雪景耽誤了一筆生意，從那以後也許爸爸的生意更忙了，媽媽也沒再讓他陪我們旅遊，都是媽媽和我一起去。有一次遇見了滑坡，爸爸在家看新聞嚇壞了，一直找我們，從那以後爸爸便不讓我和媽媽出來旅遊。媽媽就是從那之後開始發福的。
再往後我的幸福就到頭了。他們爭吵，摔東西。開始的時候我一哭他們就不再吵，到後來我也看夠了他們的爭吵。他們開始揪著彼此的錯，不斷爭執。我為了讓他們注意就學壞，翹課，喝酒，抽煙，去舞廳，泡網吧。
爸爸第一次發現我去網吧打了我一巴掌。我倔強的看著他，對他說，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做我爸爸，更沒有資格管我，你要想管我先讓自己做好一點。
他又打了我一巴掌，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
其實他們的離婚對彼此而言都是一種解脫。媽媽迴到外公身邊幫外公做生意。她也很有天分，賺了好多錢。起初他們還來看我，後來就隻有外婆和奶奶來看我。奶奶在農村，每次來都會給我帶很多家裏種的東西，比如玉米，院子裏的桃子。外婆就會帶我去買衣服，帶我去吃肯德基，必勝客之類的快餐。在她眼裏我永遠是個孩子，我也願意在她麵前做孩子，給她撒嬌，要這要那。出去這段時間其實我也特想這倆老太太。
一個人的時候我去農村家奶奶家住過幾次。奶奶家很偏僻，那裏人都很窮。我每次去都要帶好多零食給那些孩子們吃。我也給奶奶帶吃的，買過衣服，老太太穿著見人就給人說，這是我孫女給我買的。其實我特不放心我奶奶，我爺爺很早就過世了，還好我叔叔孝順，不過嬸子就不怎麽樣了。我給奶奶錢奶奶開始還不要，我偷偷給她塞到枕頭下。老太太還裹過腳，顛著小腳送我上車，我給她說錢在枕頭下麵她眼淚都掉下來了。其實她不缺錢，我爸爸也經常給她寄，她就是想我們多迴去看看她，她記掛我們。
顧於，明天我想去看看她。
嗯，好。
其實我現在也想知道我爸爸他是什麽樣子了。他憑什麽把我丟下對我不管不問的。錢？錢算什麽？我不需要錢，我現在不是過的很好嗎？不用他們的錢不是過得很好嗎？他們憑什麽把我丟下不管不問？
嗬嗬。
顧於給我擦了擦眼淚，說，沒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這你要相信。
之後我一個人過日子，想他們的時候就去麗江。那個古城的每一片土地幾乎都被我走過來了，麗江有個婆婆，每次去我都會去看她。我第二次去麗江的時候住過她家，那次因為難過淋了雨，感冒了，發燒燒到神智都不怎麽清了。那個婆婆一直照顧我。她兒子在戰場上犧牲了，女兒有次采藥就沒再迴來，聽說是被毒販子給搶走了。我特不能看老太太孤苦。
坐了太長時間覺得有點涼了。我把衣服拉了拉。顧於把我的手拉了過去，用手攥著。他的手真暖和。
又坐了一會兒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說，今天中午我做飯給你吃怎麽樣。
怎麽？覺得我今天心情抑鬱，要來安慰一下我？
不不，我是覺得你們l城的菜我也做得出，所以想做來給你嚐嚐味道地道不地道，迴去好做給旦墨吃吃。嗬嗬。
嗯。帶你買菜去。
喏。前麵就一超市……他指了指前麵給我說。
不去那。我帶你去市場。我覺得買菜還是去市場好。
你這什麽嗜好。市場的菜有什麽好，亂糟糟的。
你懂什麽。在市場做生意的人很不容易的，開超市的都有錢的，現在明白了吧……
襖……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超市，幹淨，人又少又不吵還不用擔心缺斤少兩的，多好。你這情節總算可以理解，走，去市場。
他拉著我就往前走，走了兩步又站住了，看了看我說，這市場要往哪走？
看你，走的那麽幹脆，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真是。我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知道市場在哪，超市還有可能，要不去超市，又近。
我瞪了他一眼，他馬上說，好，那話我收迴。這狀態看上去還比較正常。嗯。看在你今天心情比較抑鬱的份兒上就遷就再遷就你，提醒你昂，要想欺負我提什麽無理要求就趁現在昂，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真的假的？
真的。你這女人，真夠羅嗦的。
做我的男朋友……
啊？
在l城期間。
這個，不是本來就是嗎？嗬嗬。嚇我一跳。他舒了一口氣說。走了，哪邊去市場？
往前。我挽著他的胳膊一跳一跳的。做我的男朋友，你可要盡職的，要保護我要疼愛我不能傷害我更不能讓別人傷害我。
哇～！幸好是假的，要不我不完了。他看著我，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什麽是假的，真的，真的。
好好，真的。你說真的就真的。這下好了吧。
嗯。這樣還差不多。
其實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像個孩子一樣。多好。他輕輕說。這句話是心裏話。真的。
是吧。我也喜歡這樣的我。很幸福。我說。
可是魚，什麽時候，你會和我在一起，讓我好好走下去，在我身邊，不僅僅在l城而已？
我在心裏默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