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走以後我難過了好一陣。可是生活還得繼續,我也隻能收迴傷感繼續上路了。

    但是教室裏有一樣東西我橫看豎看就是看不順眼,那就是掛在黑板邊上的那塊倒計時牌,這個東西好像每天都在向我們炫耀時間的魔力,逼得我們喘氣都困難。

    終有一天我走過它身邊,受不了的拍了它一巴掌。誰知道這個紙張那麽脆弱,一拍就破了,看著晃晃悠悠掉到地上的紙片,我開始害怕了。要是叫小田田知道了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三十六計走為上,我決定先跑了再說。

    這樣一來我是沒事了,可是小田田卻拿當天的值日班長開刀。當時我不在教室,迴來才聽說的,據說那位同學被修理的很慘,因為是個女孩子後來還給哭了。我聽過意不去的就去跟她說是我幹的,跟她道歉。

    可是人家好像不領情,一聽說是我幹的直接就火大了。一定要我去找老師說清楚,開什麽玩笑我當然要猶豫了,要是我願意自首的話,早就說了何必等到事情鬧成這樣呢?我就跟她商量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我請她吃飯。可是那丫頭好像氣的完全失去了理智,非要拉我去見老師。還扯我的衣服,弄得我很難看,全班同學都在看,我一時麵子上下不去就推了她一把。這下把事情弄大了,她竟然給哭了,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就叫她閉嘴。可是她好像恨死我了一樣,非要一直罵我。還說我就是這樣出了事情隻會逃避,讓別人背黑鍋。上次是劉欣剛,現在是她。她要不提劉欣剛還好,一提起劉欣剛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說實話當時我很生氣,但是圍觀的同學都在指責我,都要我向人家道歉。我知道一開始確實是我不對,可是我剛剛已經道過謙了,她不接受而已,可惜沒人聽我的。就連靜茹都扶著那個女生叫我跟人家道歉。

    碰到這種情形我隻能道歉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很大聲的對她說對不起。可是她真的有點得理不饒人,非說道歉沒有用,一定要我找老師說清楚。這件事情她才不要莫名奇妙的背這個黑鍋,還要寫檢討,憑什麽要她寫,應該是我寫才對。

    靜茹把她的檢討拿過來,交到我手裏,意思是如果不想老班知道這件事是我幹的,我就乖乖替她把檢討寫了。我剛準備接下來,就被那女生截住了。她是鐵了心的要我自己親自找小田田認錯,澄清這件事跟她無關。

    我正要發飆,米米就過來了。拉住我,奪過她手裏的檢討,“沒關係,就去告訴小田田是你幹的怕啥?頂多就是一份檢討,你已經是老手了。至於挨一頓罵,你還不是家常便飯,幹嘛在這受人家的窩囊氣?”

    我心想也對,大不了也就是一頓臭罵一份檢討,又不會少塊肉,我懼啥?就再沒理那女生,一口氣進了辦公室。沒想到小田田居然沒有罵我隻是要我把東西修補好,以後小心點就行了。真不知道我是走的什麽運。

    出了辦公室,看到靜茹正在替我寫檢討。跟她說不用了,小田田說弄好就行了,根本沒有罵我,說完還得意的看看那個女生。她的眼睛瞪得賊大,對她的反應我相當滿意。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樣的一件小事會讓她那麽記恨我,甚至不惜利用值日班長的職權報複我。

    我們班的規矩,每天的作業是交給值日班長的,由值日班長交給各科老師,我的當然也不例外。那一天剛好有曆史老師布置的作業,要求是每個人都必須交,如果不交的後果自負。我把我的作業和靜茹的一起拿給她。因為後來想想確實是我不對,又給她道了一次謙,隻希望在僅剩的這點日子裏大家不要留下太多不開心的記憶。畢竟誰也不知道高考完了誰還能見到誰,何必呢,得罪一個同學。

    可是她好象不是這麽想的。

    直到第二天,曆史老師一進教室就把我叫起來,問我作業怎麽沒交,我看到那女生得意的衝著我笑,我才知道自己中招了。說實話當時我很生氣,恨不得揍她一頓,可是靜茹卻從我的抽屜裏翻出了我的作業。她奇怪的問我,昨天不是跟她的一起交了嗎?我沒有說話拿上作業交上去,卻被曆史老師叫住,不讓我迴座位。我站在過道裏,聽著他罵。他罵人根本不留麵子這我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會這麽難受,而且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我低著頭,曆史老師的聲音不斷的侵入我的耳朵“剛剛誇了你,你就飄起來了。我告訴你,你現在什麽也不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現在都開始不交作業了,你以為自己不用在上我的課了吧?不想上課就給我滾出去,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罵你,是女生要是不知道自重我更要罵,要是擱在幾年前,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你那是什麽樣子,低著個頭看都不看我什麽意思?不服氣是不是?我以前就聽說你囂張得不行,我倒要看看你在我跟前還敢怎麽囂張!給我把頭抬起來,看著我!”我抬起頭,看著他,“你那是什麽眼神?怎麽還想頂嘴呀?你以為我是你們班主任呀?我告訴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別說你成績好,成你比你好的人多著呢,這個班不是隻有你一個能人,你別把你自己看的那麽重要,世界離了你照樣好轉。……”

    後來他罵到消了氣,我才迴到座位,時間已經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鍾了。我一直咬著牙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了就是認輸了。我一定不能掉一滴眼淚。迴到自己座位上,我翻開書卻差點把書翻爛。

    靜茹握握我的手,安慰我,我衝她笑笑。

    白sir給我傳來紙條,叫我別放在心上,米米也衝著我微笑,還有頭,土豆,我知道他們都在關心我心裏舒服多了。可是沒有注意到曆史老師的提問,他叫我站起來迴答問題我好半天沒反應,他就很大聲的叫我站起來。後來幹脆讓我站了一節課。

    真不知道這家夥今天是吃了什麽藥了,脾氣這麽大。

    我還以為站一節課就沒事了,手裏玩著白sir給我的紙條,又被他發現了。這下才是真正的災難性時刻降臨呢。他一把奪過我手裏的紙條,問我誰給的,我當然不能說,但是我的這一反應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原諒的大逆不道。

    課也不上了,把我叫出教室,就在走廊裏,把紙條和我的作業一起撕爛了甩到我臉上。“看來不打擊一下你的氣焰,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像個學生?老師問你話都不說,你以為你是誰?在我的課上搞這種小動作,太不象話了,我教了這麽多年學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女生。你不說是誰給你的紙條是不是?我一看字跡就知道是男生給的,你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麽?馬上就要高考了,你還搞這個,要不要臉呀你?還是個女生,你這叫不知羞恥!”

    他的聲音很大,估計全樓的人都該知道了吧。這時候的我已經完全麻木了,隻能聽天由命了。

    小田田從辦公室走出來看到我們,把曆史老師勸進教室,讓我跟著他進辦公室,我真的快感動的哭了,小田田忽然變得好偉大。

    在辦公室裏,他問我怎麽迴事。我沒說話,隻是低著頭。小田田也沒說什麽,叫我待到下課,才讓我出去。

    接下來的課還是曆史,我們的課表調成大課了,所有的課都是連著上的。還好第二節課他沒再理我,我才算鬆了一口氣。

    但是我最崇拜我自己的是我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掉一滴眼淚,一開始真的很難忍,忍過開頭的眼淚就好了,後來就沒那麽想哭了,隻剩下麻木了。

    下課後,大家都為到我跟前。白sir說要跟他說清楚,那紙條是他給的。我說算了吧,多一個人送死而已,反正現在已經沒事了。我知道他心裏過意不去,就叫他請我吃飯,他很高興的答應了。

    吃過午飯,我找到那女生。我說我知道是你沒把我的作業交上去,我不是想要報複,我隻想要知道為什麽。

    她小聲的說隻是想要給我一點教訓,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想的。我真的很想揍她,但是忍住了。沒意思,揍了她又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要去告訴曆史老師我交了作業了,是值日班長沒交上去嗎?我現在根本不想再見到曆史老師的臉。

    但是說實話,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可是站在她旁邊,我又不能做任何事。最好笑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她哭了。她哭著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把你的作業交上去,好了嗎?你滿意了嗎?她哭得好可憐,就像受委屈的她一樣,我無言了。

    同學們都過來了,看到我們的樣子,開始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翟天拍拍我的肩膀,說“豬,你幹嘛?你的作業明明是在自己的抽屜裏發現的,你怎麽能跑過來找人家呢?你看看,都把人嚇哭了。”其他人跟著開始說我,我看著那女生,沒話說了,真的無言了。

    “不是,我明明記得豬把我的作業和她的作業一起交給她的,怎麽可能沒有交呢?”靜茹替我說話,被大家擋了迴去。

    翟天笑著說,“算了吧,就豬那丟三落四的性格,搞不好她自己忘了呢?好啦好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然,還叫她們打上一架呀。”

    我知道他們在做和事老,可是我真的快收不了了。推開人群,離開了教室,我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隻是不想呆在那裏,讓我喘不過氣,我的胸口好疼。

    來到樓下,我忽然很想念小麗。要是他在的話,他會不會相信我?

    我坐在教學樓前的台階上,看著不停往教室走的學生,忽然很想迴家,很想看看外婆的墳,我想告訴她我很委屈,我很難受。一分鍾都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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