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早上一覺醒來,文卓不等起床即跟金獅說:“金獅,有件事兒我始終搞不懂。”金獅:“啥事兒?”文卓:“昨天閑聊,銀獅說你四年前的今天就直接給旗委書記送過東西?”金獅:“嗯!”文卓:“那我就搞不懂了,四年前你都懂得直接給旗委書記送東西,如今卻不懂了?”金獅:“不是我不懂了,而是形勢不一樣了。”文卓:“咋不一樣了?”金獅:“如今的旗委書記是從市區調過來的,膽量和胃口遠非原來的那個能比,對東西根本不感興趣,甚至還嫌麻煩,嫌紮眼。”文卓:“送東西不行,你可以直接給他錢嘛!”金獅:“問題是,如今的旗委副書記都不肯收陌生人的錢,何況是旗委書記?”文卓歎息地搖搖頭。金獅:“甭說是陌生人的錢,就是熟人的錢,人家也要區別對待。”文卓:“怎麽個區別法?”金獅:“人家要看能不能給你辦成事。”文卓:“他還有辦不成的?”金獅:“話不能這麽說。誰都不能想幹啥就幹啥,除非他不想幹了。比如你還是個普通農民,卻要一步到位當鄉長,誰敢辦?去年冬天有個國營廠的廠長見廠子不行了,要花三萬當鄉長,還沒當成。”文卓:“那誰的錢他才肯收呢?”金獅:“那些條件差不多或者已經具備的。比如副鄉長、副書記想當鄉長,鄉長想當書記。”文卓:“條件已經具備還用送錢?”金獅:“咳!你就是展露出宰相的才華,若不跑不送,想從副鄉長轉成鄉長也難。我去年難道不具備當副鄉長的條件嗎?現如今就是這樣,人家有背景的資格差點也上去了,而你沒背景的就是資格富餘了也上不去。這就不得了了,往往導致人家邁十步,你都邁不出一步去。”文卓:“有那麽嚴重?”金獅:“這還嚴重? 同樣參加工作兩年,人家可以當副鄉長,我卻養雞;再過兩年,人家當鄉長,我卻當鄉政府秘書;再過兩年,人家當鄉黨委書記,我卻當鄉黨委秘書;再過兩年,人家當副旗長,我卻競選副鄉長還要落選。你說嚴重不?”文卓歎口氣,說:“越說越遠了,不說了,還是書歸正傳吧。我問你,你是咋知道人家崔德旺(現任旗委書記)不收東西的?”金獅:“前年冬天我就特意打聽過。”文卓:“前年冬天!也就是咱倆正談戀愛那會兒?”金獅點點頭:“前年冬天我就想在年後給崔德旺拜年,因此提了煙酒去拜望了我們的前任黨委書記李建平,向他打聽崔德旺的詳細住址。李建平告訴我住址,卻勸我別去。我問為啥,他就說了那個緣故。從李建平家出來,我不大相信,就又詢問了兩個人,結果一樣。因此我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那個常務副旗長賈有才。”文卓點點頭,想了想,說:“哎,百聞不如一見,咱們不能試試?試不出害來吧?”金獅:“那倒不至於。清官還不打送禮的,何況他不是清官。”文卓:“那多會兒試?”金獅:“要試明天就試。”於是兩人於當天下午即返迴縣城,並置辦了七百多元的好煙好酒。

    第二天上午10點左右,金獅和文卓來到寶圖市區的一片平房前。如今在市區居住集中供暖的平房可不是寒酸,而是有錢有地位者的享受。金獅讓文卓在外麵遠遠地等候,自己單獨提了煙酒走進崔德旺的院子。從屋裏出來迎接的是一位富態的中年婦女,顯然是崔夫人。金獅:“請問這是崔書記家嗎?”崔夫人:“是,你是?”金獅忙鞠個躬:“伯母您好?給您拜年了。”崔夫人:“噢,你好你好,你是?”金獅:“我是敕右的。”崔夫人:“噢,你好,快進屋吧。”說罷將金獅讓至屋裏,並遞煙倒茶。此時屋裏除了崔夫人,就是她們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金獅問:“崔書記不在家嗎?”崔夫人:“一早就出去了。”金獅點點頭,心的話:“可不,這幾天是領導們最忙的時候,有活力的領導都是出去拜年,隻有那些腦子不開竅的才坐家裏等別人來拜。”崔夫人端莊地坐在金獅對麵,和謁地問:“你是敕右哪的?”金獅:“我是敕右一個鄉裏的,去年多虧了崔書記,被選成了副鄉長。”他說此話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對方能收下自己的禮包,至於他的真實身份,都在禮包內一封拜年的短信裏。崔夫人:“哎,還是你幹得好嘛!”崔夫人待人不拿捏,因此跟金獅說了不少家常話,包括問金獅兄妹幾人,都幹什麽。聊了二十多分鍾,金獅心想:“誰知道崔書記啥時候迴來?總不能就這麽等下去吧。”想到這兒起身告辭:“崔書記既不在,我就不等了。有空到敕右來。”崔夫人也起身:“啊,你也常來。”金獅應著正要出屋,就聽崔夫人:“哎,把包拿上。”金獅迴轉身,說:“這隻是些土特產,是我的一點心意。”崔夫人:“那也不用,你隻要好好支持他的工作就行了。”金獅:“這大過年的,哪有空手拜年的?”崔夫人:“不妨,你以後盡管來,但不要拿東西。”金獅:“就這一次。”說罷要走,崔夫人:“一次也不行。”說罷把包交在金獅手裏,金獅隻好提了出來。

    文卓聽明情況,問:“怎麽辦?”金獅:“我看算了,還是迴吧。老婆不要的東西,男人咋好要?難道人家會因為這麽點東西跟老婆鬧別扭?要鬧的話早鬧了,他當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文卓:“會不會是這種情況,男人不在家,她絕不敢接收生人的東西?”金獅:“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文卓又問:“難道崔書記一點都不認識你?”金獅搖了搖頭:“他見了我也許叫不出名字,但不至於太麵生。”文卓:“那你還得去。這大老遠地來了,你總得見他一麵吧?”金獅點點頭:“行,再去又何妨?”說罷隨文卓來到其大姐文英家暫住,文英就住在市區。下午,文卓問金獅:“啥時候去?”金獅:“最好是確信他在家再去,免得去多了惹他老婆煩。”文卓:“那如何才能確信他在家呢?”金獅:“須如此這般。”文卓點點頭,轉告其大姐夫常有金。常有金於是先用固定電話撥通了崔德旺家的電話:“請問崔書記在家嗎?”接電話的是崔書記的女兒:“不在。”常有金:“那就這樣吧。”說罷放下電話。晚上7點多,常有金又用自己的手機撥通崔德旺家的電話:“請問崔書記在家嗎?”接電話的是崔夫人:“不在。”常有金:“那就這樣吧。”說罷掛了電話。金獅:“那今天就沒事了。如今的領導出去,若在家吃飯,也就早早迴來了;若在外頭吃,就迴來得很晚。太晚了咱們去不合適。”

    第二天早上8點,常有金又用妻子的手機給崔書記家打電話。這次接電話的是個男的:“喂,你好?” 常有金:“請問崔書記在家嗎?”對方:“我就是,你是?”常有金:“我是田文革(東城區委副書記)他弟,這兩天您見他了嗎?”崔書記:“噢,沒有。” 常有金:“打擾了。”說罷掛了電話。金獅趕忙提了禮包下樓,打的奔崔德旺家。這次他吸取上次教訓,一進院就把禮包丟至一旁,方走向屋子。果然,崔德旺知道他是敕勒右旗某個鄉的幹部,卻不知他究竟在哪個鄉,也不知他叫什麽。他不問,金獅也就不說。崔德旺很健談,向金獅簡單詢問了一些家裏、鄉裏的情況後,即開始大談他對敕勒右旗的構想。聽那口氣,好像敕勒右旗的好多人不理解他,因此他向金獅闡釋或者傾訴。金獅心的話:“做個好聽眾是最令對方高興的事。”然而談了不到二十分鍾,室內電話鈴響起。崔德旺接罷電話,看看表,直搖頭。金獅識相地起身說:“您這麽忙,我就不打擾了。”崔德旺:“啊,好,有空常來。”說罷送金獅出屋。出屋看到那個禮包,便說:“那個包是你的?”金獅搖搖頭:“不是。”崔德旺:“不可能,你是來得最早的。”金獅:“那隻是些土特產。”崔德旺:“那也不行。”說著送金獅到院門口,將包提起交給金獅。金獅:“這大過年的,哪有空手看人的?”崔德旺:“那無妨,你以後盡管來,但不要帶東西。”金獅:“就這一次。”崔德旺:“一次也不行。”說罷拍拍金獅肩膀:“好好幹,不要想別的。”金獅隻好提了包出來。

    文卓聽明情況,問:“盡管他沒收你的東西,但你畢竟通過這個東西表達了你的敬意,他也跟你談了不少話。你說他會不會因此重用你?”金獅:“這個你放心,絕對不會。他一年當中要見下頭多少人?若跟他談過話的人都能得到重用,那得多少個重要職位?他見了誰都那麽和藹健談,因此若沒有東西壓在他的心頭,他三天就把你忘了。”文卓歎息地搖了搖頭:“那怎麽辦呢?”金獅:“正職不行,就找副職唄!反正咱們要辦的事有副職也就足夠了。咱們現在又不要升官,隻是要換個單位。”文卓:“那該找哪個副職呢?”金獅:“那要看你想去哪個單位。若想去宣傳部,有部長就夠了。”文卓:“那你想去哪?”金獅:“我看宣傳部就挺好,做的是露頭露臉的活。去了其他單位,還是做無名英雄,還是跟上頭的接觸不上。我去旗裏又不是為了就地發展。”文卓:“那你跟宣傳部長熟嗎?”金獅:“還數跟他熟。”說罷迴到敕勒右旗,將那包煙酒送給了旗委宣傳部部長莫如兵。莫如兵也推辭了一下,但不堅決。送罷禮,文卓問:“這就行了嗎?”金獅搖搖頭:“不行,這隻是見麵禮。要打動他,還得錢。”文卓:“那啥時候送?”金獅:“總得緩緩吧。”文卓:“他既那麽欣賞你,怎麽還得錢?”金獅:“唉,如今一些部門特別是那些清水衙門的領導,沒啥大的來錢處,隻好把部門入口作為一個重要財源。沒錢他也不好活動呀!咱們憑才華不行,那是因為他憑才華也不行。”

    正月十五元宵節,金獅和文卓同時迴村來過。今晚村裏除了高蹺、社火外,還有彩燈排成的九曲陣,供人們遊玩。這九曲陣裏有個說道,即取得其中黃燈泡者可以生男孩,取得紅燈泡者可以生女孩。但有個製約,凡願望實現者須以十還一,以維持燈泡的數量。此時陳祿之三子,老二、老三都已有後,且都是兒子,唯老大膝下尚空。閑言少敘,直說晚上吃罷飯,陳祿在家看門,玉枝及子媳們來轉九曲陣。金獅和文卓勾著手轉了數遍,也未找到一隻黃燈泡,因黃燈泡早被人取光。誰也沒說取不得燈泡就不能生育,因此他二人雖未取得黃燈泡,也不以為意,仍盡興玩耍之後才迴家。迴到家中,就見早已迴來的玉枝說:“給你們取迴一黃一紅兩燈泡。”文卓高興地來看燈泡,就發現黃燈泡的鐵頭是活的。她驚訝地說:“黃燈泡怎麽是爛的?!”玉枝:“滿場子就這麽一隻了,我看還能將就,就取了。”文卓一聽還是故意取來的,生氣地說:“沒就算了,拿爛的幹嗎?沒有又不是生不成。”玉枝也開始感到不妥,便自我開脫:“這也是瞎講究,沒關係的。”此時半躺半坐的陳祿一聽不樂意了,噌地坐起來說:“你既不講究,拿它幹嗎?你既拿了就是講究,卻又不好好講究!這就好比你既想補充營養,卻要吃壞牛奶,如不如不吃?”金獅見勢不妙,忙說:“這好辦,送迴去不就行了?”眾人點頭:“也是。”玉枝見沒事了,又遺憾地說:“這黃燈泡咋丟失得這麽快呢?他們不能多安些?”金獅笑著說:“這也好辦。咱們現在買上十個讓他們安上,然後立馬取一個不就行了?”眾人點頭。

    過罷十五,茂林岱鄉黨委召開領導班子會,對上年度各部門的工作進行了評比。經評比,給黨政辦記了頭功,並發了500元的獎金。金獅將這些錢分發給了歸屬黨政辦的每一個人,包括打字員、話務員、夥管員、司機、大師傅、燒鍋爐的等等。因人多,每人隻領得42元,金獅自己還少領了4元。隨後不久,金獅被上麵授予副主任科員職務,開始享受副科級待遇。

    之後不久的一個上午,旗委組織部的兩員大將突然來茂林岱鄉宣旨:高喜牛因去年被評為不稱職,依《公務員條例》予以免職。毫無預感的高喜牛聞此噩耗,帶著哭腔說:“我今年43,卻丟了副科級,看來今後也就是養老了。既是養老,我希望能迴家鄉去養。”此話被帶迴旗委,旗委就依其請,將之調迴邁達召鎮。此時趙山貓已離開邁達召鎮,因此高喜牛迴到邁達召鎮後,過得倒也自在。此是後話,不提。

    再說高喜牛走後留下的空缺,被來此一年多的掛職副鄉長直接替補,仍與金獅無緣。此時的鄉黨委委員、副科級宣傳員邵京娥因胖致病,行動不便,常常告假。鄔有剛便開始勸她以30年工齡退休,並以此來安慰金獅。金獅說:“即便她退了,那副科級宣傳員的位子就能成了我的?”鄔有剛:“這我可以肯定,我若再連這個都辦不成,還能行?”金獅:“你也不要因為我,跟上頭有什麽抵觸。”鄔有剛一樂,說:“那倒不用,我跟莫如兵是鐵把子弟兄。”此時金獅剛從信用社貸出5000元,正準備將之投出調工作,聽了鄔有剛的話,心想:“帶個副科級的資曆再走也好,再等等吧。”而此時陳祿正為沒錢買肥種那五十畝的黃芪發愁,金獅便將錢全部交給了他。

    陽曆4月中旬的一天上午,鄔有剛被突然召至旗裏開會,原來是要被調至旗法院當副院長(正科級)。他對這個調動顯然很失望。如今才40歲的他已是多年的縣級後備幹部。去年他倒是到上麵跑著要換地方來著,但目標是去旗委辦或政府辦當個主任什麽的,決非是什麽副院長。他寧願當個旗委辦副主任,也不要當這個副院長。開會迴來的當晚,鄔有剛正在自己的辦公室想心思,就見金獅敲門進來。鄔有剛坐起身:“噢,小陳。”說著遞過一枝煙。金獅點著煙抽了兩口,說:“我看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鄔有剛笑著說:“那你說說咋就是一件好事。”金獅:“這幾年鄉鎮的工作越來越不好做了。先說農業,農民經營規模小,解決不了水利、技術、銷路等問題。咱們鄉政府倒是有心做些工程,可自財政脫鉤以來,鄉財政收入連幹部、教師的工資都不保,怎麽做?再說工業,政府直接投資辦的掙不了,咱們的群眾又沒有資金、技術和眼界。實在沒法,我們隻得招商引資。可咱們這兒的資源、位置都不行,沒人願意來呀!再說社會問題,這幾年群眾覺醒的結果是隻記住了權利,不記義務,稍不順心就上訪。而上頭見了上訪的,也不問青紅皂白,一味地叫咱們上去領人。咱們沒法,也不管人家有理沒理,一味地給人家說好話許願,結果把群眾慣得越愛上訪了。總之,這鄉裏的好多事情不是咱們鄉鎮這一級所能左右的。每年上頭的任務下來,能不能完成咱們心裏根本沒譜。別光看咱們鄉,這幾年全旗哪個鄉鎮弄好了?這幾年咱們敕勒右旗的鄉鎮是出過一兩個副旗長,但那都是因為上頭有人,哪是因為什麽政績?即便是因為政績,那政績是真的嗎?據說你離開四頃地鄉的時候,群眾灑淚相送。你在那兒那麽行得通,來這兒為啥就行不通了?難道你變了?當然不是,是形勢變了,事不好做了。相對而言,法院的工作做多做少做好做賴還由些人。你是年輕誌遠,所以才不稀罕當這個第一副院長。實際上,在你們這個行列中,不知有多少人想當還當不上呢!上頭既讓你當,說明對你還另眼相看呢。當了副院長,你還可以發揮你的敬業精神和活動能力,進一步當院長嘛!院長不就是副縣級了?還有,法院基本上屬於垂直管理部門,你可以找機會去中院嘛!中院的正科級幹部再下來當個副縣級的院長,不是容易得多嗎?”鄔有剛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沒太大的情緒。唉,小陳呀,我這突然一走,怕是一時幫不上你的忙了。”金獅:“但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忙了。憑你我才坐到黨政辦主任這個位置上,還陪了選。這也是個裏程碑嘛!有了這個裏程碑,今後不論誰來當書記,我隻要給人家好好幹,當個副鄉長還是個難事兒。”鄔有剛點點頭:“你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新書記奇斟行今年36,是正經的大專畢業生,又是當今內蒙司法廳廳長徐誌達的外甥,前途不可限量。你若跟緊他,甭說當個副鄉長,就是當個鄉長也不難。這就不知你是咋想的。你若不稀罕當副鄉長,隻想迴城,可以來法院。現在法院正經的科班兒生沒幾個。”金獅點點頭:“你的心意我知道,等你上任再說吧。”心裏卻想:“我去法院幹嗎呀?法院啥時候才能出個官?”

    過了幾天,鄔有剛去法院走馬上任,奇斟行來鄉執事。奇斟行是從旗委辦副主任的位置上調過來的,深知文秘人員的重要和不易。因而來鄉之後,每去一個地方,都讓金獅陪同,並老跟金獅說這麽一句:“你已是熟了的瓜了。”受此知遇,金獅心情自然舒暢,但他想:“能遇一位有發展又器重自己的領導,是多少幹部夢寐以求的。照此說來,我算有福了。但這種福又有多大呢?就算他把我當孔明看待,又能給我什麽呢?隻不過讓我先當副鄉長,若幹年後再當副書記,再若幹年後當鄉長。照此下去,即便有幸當到副旗長的地步,恐怕也是強弩之末了。我當初放棄自然科學研究,難道就是為了最終當個副旗長什麽的?他本身發展有限,靠他的人又能有多大發展呢?推韓信還得蕭何。要想不枉此一生,還得到大機關去跟大官。眼下去大機關沒半點門路,但可以先去旗直機關,隻有這樣才有希望。”想至此,他一邊認真工作,一邊琢磨資金來源。此時他籌款很不易,鄉政府及其各辦的經費越來越緊張,他又欠著鄉裏七千多元;而他能從信用社貸出的款,也早已貸出。他左思右想,心的話:“實在不行,隻有求助二弟或者大連襟了。”他把這兩個人作為不得已之求處,是有一定緣故的。大連襟按理是有錢的了,具體有多少連文卓也不清楚,隻能說不低於二百萬。問題在於他攤子鋪得大,流動資金常常捉襟見肘,常常把兄妹們的一兩千塊還借了去;再者他堪稱一代奸商,是很不願幫人的,對誰都好意思。而銀獅自分家單幹後,雖經過不到一年的休養生息,有了點積累,但一來資金需求很大,尚主要靠高利貸維持;二來也是占奸,處處都想占便宜,絕不肯吃點虧。可見這兩處對金獅來說,既是最有保證之處,又是最為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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