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文卓要迴門,因此一醒來就要起身穿衣,卻被金獅抱迴懷裏,說:“等等,我跟你商量個事。”文卓:“說吧,什麽事?”金獅:“你手上還有多少錢?”文卓:“除了帶過來的那兩個折子,還有兩萬五。”金獅:“這麽多?!”文卓:“傻瓜!你給了我萬九,買衣服花了四千,剩萬五。這麽多年我一直吃我爸的,我的收入除了穿衣吃零食,都存了起來,有兩萬。這總共是三萬五吧?昨天帶來一萬,不還剩兩萬五?”金獅點點頭,不吭聲。文卓:“你不是有事兒嗎?說呀。”金獅:“噢,這麽個事兒。下茶那天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現在先不打算買房子,打算先投資?”文卓:“嗯,是。現在就投資?有買賣了嗎?”金獅:“買賣倒沒有。是這樣,現在咱們院子裏堆的這些黃芪大部分是用三到五分的高利貸收的。就按三分算,每萬每月就要付三百的利息,十個月就是三千。也就是說,咱們隻要能拿出一萬來,十個月就能省三到五千。省下跟掙下一樣。所以我想先拿出些錢來打高利貸。”文卓:“你打算拿多少?”金獅:“這由你來決定。”文卓想了想,說:“一萬五吧?咱們自己得留兩萬,一來買些家具,二來防不測之需。”金獅欣喜地說:“太好了,你真好。”說罷連親了文卓幾口,方起身穿衣。迴到娘家,文卓瞞著老爸取了一萬五,交給金獅。晚上迴來,金獅將這一萬五交給父親。父親喜出望外,帶玉枝過來,將文卓大誇一頓:“你們讀書人就是不一樣,知書達理……”

    這個春節陳祿兩口過得甭提多開心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三個兒子都娶到了稱心如意的媳婦,還添了個孫子。春節期間,金獅兄弟及其媳婦們在一起說說笑笑,有些事也就說白了。當文卓得知金獅送她的耳環、戒指都是借文妹的,當即取下來交還文妹。玉枝見狀,怕她傷心,便說:“就你帶著吧,這就是你的了。我答應文妹再給她買一套。”文卓:“那就別買了,我也不戴,我們學校不時興這個。”見此,金獅抹下手上的大戒指遞給母親:“那這個你也戴著吧,我們機關也不興這個。”玉枝見狀,樂得象孩子似的。能戴一件金手飾是她多年的願望,農村婦女大都喜歡這個。

    正月十一即陽曆2月29日,吃罷早飯,文卓跟金獅說:“明天我們學校就要開學了,我今天得迴去。臨走我打算把咱們那兩個存折帶上,說不定零用一下。家裏那一萬整的我先不打算動。”金獅聽罷,當即來找父親。不意父親驚訝地說:“咋要得這麽急?”金獅:“她說,說不定零用一下。怎麽啦?”陳祿:“唉!這錢早在你們典禮的第二天就讓你姐進城取迴來了。”金獅傻了眼。陳祿接著說:“大年跟前來要債的那麽多,我恨不得把指頭掰下來給人家,哪有存著錢不取的?”金獅:“我不反對你們取,但你們至少該跟我們說一聲。”陳祿:“剛過門兒就跟人家借錢,怕不合適。”金獅:“這偷偷摸摸的就合適?”陳祿:“我們原打算三月份(陽曆)貸出款來就給她再存進去,誰知她再連兩天都不等?”金獅無奈,隻得拿了那兩個隻剩幾塊錢的存折神情沮喪地來見文卓:“兩個折子都空了。”文卓吃驚不小,問:“誰取的?”金獅:“我。”文卓:“啥時候?”金獅:“年前。”文卓:“幹啥了?”金獅:“年前來我家要債的一撥接一撥,我爹恨不得把指頭掰下來給人家。我看不下去就取了。”文卓:“那你不跟我說一聲?”金獅:“你剛過門兒,不好意思。”文卓:“這偷偷摸摸的就好意思?”金獅:“我原打算等過了十五貸出款來就補進去,沒想到你現在就要。”文卓再不多言,收拾起行李直奔國道汽車站。金獅則灰溜溜地跟在後麵相送。到了汽車站,兩人都沉默不語。一會兒車來,文卓轉頭望了金獅一眼,見其神情如喪考妣,便伸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又嫣然笑了一下,方上車而去。就這麽一會兒,她已醒過神來,已知怎麽迴事兒。實際上若真是金獅幹的,她才傷心呢。見她居然笑了出來,金獅那茫然若失的心踏實了稍許。

    元宵節的黃昏,文卓從學校迴到清水溝,見了公婆小叔等人象沒事人一樣。待吃罷晚飯,與金獅單獨坐在一起,她才開始發作:“結婚前幾天我才跟你說的,兩口子過日子,凡事都要開誠布公,不要藏藏掩掩。結果你結婚第二天,就幹出這種事!”金獅:“算我錯了。但我向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文卓:“不管你怎麽說,我是再不相信你了,以後凡事我都要防著你。”金獅:“你怎麽防我都不過分,我釀的苦酒隻能由我自己來喝。”文卓:“可家賊難防呀!”金獅:“你以後再不讓我管錢不就行了?”話已說開,兩人重歸於好,攜手去看燈會。過罷元宵節,金獅同文卓進城租了一個一間半的小院兒,又從文卓那一萬的存折裏取出七千來,買了冰箱、彩電、衣櫃等家具,過起了兩個人的小日子。自此,金獅於星期一早上去鄉政府上班,於星期五傍晚迴家。每次他要離開,文卓都愁緒滿懷,依依不舍;而每當他迴到家,文卓都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歡天喜地,並做好吃的給他。陽曆3月的一天,銀獅從本鎮信用社貸出兩萬元,陳祿便派玉枝帶了一萬來還文卓。文卓說:“你們既然一分當兩分地用,就先用著吧,放我這兒也是閑著。但有一點,我啥時候要就啥時候立馬給我,不要誤我的事。”玉枝滿口答應著迴去。

    金獅做鄉黨委秘書將近一年。這一年若隻從前麵的故事來看,他好象盡搞對象了,沒怎麽工作。其實不然,一個人即使每周花一個小時去製造風流史,那他一年的風流史都能汗牛充棟。不怎麽說平平淡淡才是真呢?事實上,金獅隻花了不到10%的時間去應付家庭和婚姻方麵的事,把90%以上的時間用在了工作上。因此不僅沒有貽誤工作,還幹出了些名堂。一年來,茂林岱鄉黨委、政府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成果,卻能免遭其他許多鄉鎮所遭到的訓斥乃至處置。原因就在於該鄉軟件抓得好。因為有了這些軟件的支撐或彌補,在旗裏看來,他們盡管沒有實質性進展,卻有好的勢頭;盡管沒有好的成果,卻有好的思路;盡管沒有建成一個大企業,卻有遍地開花的小企業;盡管沒有投產項目,卻有大量的擬建項目;盡管經濟建設成效不大,黨建和精神文明建設卻有很大建樹。正因如此,鄉黨委書記鄔有剛在年後的第一個黨委會上,即給金獅新的表示,任他為鄉黨政辦主任兼黨校副校長、文化站站長,並將他列為首席科級後備幹部。直到此時,前任鄉黨委書記李建平所敲定的科級後備幹部關少峰、小田仍後備著。在之後不久的一次鄉黨委會上,鄔有剛突然提出要更換夥食管理員。現任的夥食管理員是位將近退休的老幹部。他初管夥的時候還算敬業,可到後來因為吃了人家的好處,就開始接二連三地進低等肉。這使鄔有剛很惱火。鄔有剛提出四位可供選擇的人選,分別是現任鄉政府秘書謝忠誠、鄉民政辦老周、鄉農科站會計白佳智、鄉農科站司機丁小虎。這個議題一提出,一旁做記錄的金獅開始高速思考:“鄉裏的後勤問題由我負責。如果我不能對後勤的人事問題有所影響,就難保後勤人員聽我的。如果不能保證他們聽我的,我又如何對他們進行有效管理呢?”想到這兒,就在各領導還在思慮之際,他發了話。他自進黨委辦以來,一貫遵守組織紀律,在曆次黨委會上,隻是做記錄搞服務,從不插嘴。而今為了避免出現對自己工作有什麽不利的局麵,不得不破這個例。他說:“我說兩句,僅供參考。謝忠誠是鄉政府秘書,工作量很大,若再管上夥食,勢必影響政府工作。白佳智原管鄉財政現金管得一塌糊塗,又如何能管好夥食?管夥是個沒早沒晚又需要勤跑腿的差事,而老周那麽大了,能跑得過來嗎?據說他也不想幹這個事。一個不想幹某個事的人能把某個事幹好嗎?丁小虎就不同了,又年輕又機靈,還實在。所以讓他來管這個夥,就再恰當不過了。”聽他講完,鄔有剛微微一笑,問眾領導:“大家看怎麽樣?”眾人齊說:“那就這樣吧。”會後,綜治副書記武占寬感慨地跟人們說:“金獅才是三掌櫃。”於是一些與金獅常開玩笑的幹部便戲稱他為三掌櫃。遇此他忙擺手:“千萬別這麽說,你想害死我呀?”

    過了幾天,旗文化局召開文化工作會議,金獅以鄉文化站站長的身份去參加。會議一開始開得比較沉悶,其他鄉的文化站長紛紛講困難訴苦情。輪到金獅發言,他不僅迴顧了過去一年鄉文化工作所取得的顯著成績,還對今年的鄉文化工作提出種種構想,從而給這個沉悶的會場透進幾縷陽光。會後的酒宴上,金獅給局領導們敬酒。局長高興地說:“小陳,想不想來文化局工作?”金獅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想啦。”局長便說:“那你馬上寫個申請。”金獅當場點頭應允,卻一直未寫這個申請。因為他根本就不想去文化局當個什麽小幹事。

    不久的一個周末,金獅迴到縣城的家。文卓煞有介事地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金獅:“什麽好消息?”文卓:“旗裏有好幾個單位公開招考公務員呢。”金獅:“都有哪些單位?”文卓:“有人事局、文化局、農牧局、建設局、檔案局。”金獅:“噢,知道了,不考。”文卓:“不考!”金獅:“就這些單位,甭說讓我考,就是立馬調我去,我也不去。”文卓:“為什麽?這些可都是別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單位呀。”金獅:“你想啊,去了這些單位,啥時候才能弄個副科級?”文卓:“這些單位不也有副局長嗎?”金獅搖搖頭,說:“有是有,但這些單位的副職很少是從本單位就地提起來的。”文卓:“那他們是從哪來的?”金獅:“都是從別的單位平級或降級交流過來的。”文卓:“為什麽?”金獅:“因為這些單位的副職爭搶的人太多了,一點也由不得局裏,都是旗委一個個認真敲定的。你想,既由不得局裏,你在局裏幹得再好,管用嗎?”文卓:“早弄不上科級,但可以迴城呀。”金獅:“這就是我們需要克服的唯地論。”文卓:“唯地論?”金獅點點頭,說:“是,唯地論。現在社會上盛行一種觀念,就是城裏總比鄉下好,大城市總比小城市好。就連農民們也是,聽說你去了唿市,就說你分好了;聽說你去了鄉裏,就說你白念了。”文卓:“這不對嗎?”金獅:“當然不對。難道在城裏登三輪兒比在農村養大車還好?在城裏當工人比在鄉裏當幹部還好?在城裏當幹部比在鄉裏當領導還好?如果不計較幹什麽,誰去不了唿市?明天咱們就可以去北京洗盤子。俗話說,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人的地位不取決於所處的地方,而取決於所處的層次。”文卓點點頭,但有些失望,又問:“照你這麽說,你不弄個副科級是不迴城了?”金獅搖搖頭:“也不是。”文卓又來了精神:“那是啥情況?”金獅:“旗裏也有值得我丟掉現職去的部門。”文卓:“什麽部門?”金獅:“兩辦兩部一委。”文卓:“兩辦兩部一委?”金獅點點頭:“對,就是黨委辦、政府辦、組織部、宣傳部和紀檢委。”文卓:“我也常聽說這些是好單位,但不知好在哪裏。”金獅:“這些單位都是清水衙門,論實惠不及執法部門和經濟管理部門。但這些單位的幹部升得快。因為他們都直接伺候著一位有實權的縣級幹部。縣級幹部若想給人戴頂科級的帽子,當然容易得多了。”文卓:“那,這些單位又數哪個好呢?”金獅:“除了去黨、政兩辦直接伺候正書記、正旗長外,這些單位可以說各有千秋。黨委辦、政府辦除了跟正書記、正旗長,就是跟副書記、副旗長,當然不錯了。但組織部本身是管幹部的,紀檢委內設科級職務又多。按理數宣傳部軟呢,可宣傳工作本身是露頭露臉的活,一旦搞好了,不但部長認可,旗委書記也認可,上級部門也認可。劉雲山就是從宣傳部出去的。所以,這裏的關鍵不是哪個單位好,而是自己適合去哪個單位。如果你寫得一般,就千萬別去宣傳部,否則會陷入排長隊的泥潭。”文卓:“那你適合去哪呢?”金獅:“我不適合去組織部、紀檢委。”文卓:“為什麽?”金獅:“我的優勢是宣傳和謀劃。而這兩個單位既不需要宣傳,又不需要謀劃,會把我變成普通的一員。”文卓:“當秘書謀劃什麽?”金獅:“這你就外行了。秘書寫的材料,文字要求很簡單,關鍵是謀劃。一個文件的形成過程,也就是一個乃至數個決策的作出過程。而現在的領導也懶,事先也不拿個意見就讓你寫,而且要你一寫下就基本能用。這等於是把決策的重任推給了秘書。”文卓:“說了半天,你到底是想去哪呢?”金獅苦笑一下,說:“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想去哪,而是我能去哪。”文卓:“那你說你能去哪。”金獅:“哪都不容易。”文卓:“相對而言哪容易?”金獅:“相對而言政府辦容易些。”文卓:“為什麽?”金獅:“調工作有三難,一是沒錢難,二是有了錢送不出去難,三是送出去等機會難。”文卓:“這第一難不難理解,這第二、第三難怎麽理解?”金獅:“先說這第二,你雖然有錢了,但若跟主事人不相識,怎麽給他?一個再貪錢的官,難道會接收一個陌生人的錢?除非他吃紅了眼,可吃紅眼的人還能依靠嗎?”文卓點點頭,又問:“那第三難呢?”金獅:“即使主事人拿了你的錢,願意為你辦事,也得等機會,如缺人啦,擴編啦。當然,這三難裏最難的還是錢,另兩難隻是個時間問題。”文卓點點頭,又問:“那你說去政府辦相對容易些,是什麽意思?”金獅:“旗裏的領導調動頻繁,而我這幾年因為缺錢很少到上麵走動,以致現在旗裏的那些頭頭腦腦,就常務副旗長賈有才還認得我。”文卓:“他這個人收禮嗎?”金獅:“沒人告訴我收不收。但我想,現在哪有不收的?他也得給人家上麵送呀。再說,即使他不收,大不了咱們再把錢拿迴來,另找他人。難道他還因此恨咱們不成?”文卓:“好。那你打算啥時候行動?”金獅:“錢在手的話,立馬行動。”文卓:“需要多少錢?”金獅:“怎麽也得三千吧?”書中暗表,三千塊在當時已經不是個小數目,當時一名普通幹部的月工資才是四百多元。文卓:“最近咱們又添了些洗衣機什麽的,我現在手上隻剩一千多了,還得過日子呀。幹脆全從你爹那兒拿吧。”金獅:“好吧。”說罷到公用電話亭給父親打電話:“盡快給我湊三千塊錢。”陳祿:“幹什麽?”金獅:“調工作。”陳祿:“急嗎?”金獅:“說急也不急,又沒個時限,盡快吧。”陳祿答應著放下電話,卻一連二十天沒有迴音。對此文卓頗有微詞:“銀錢不撒手,撒手不由人。”

    就在等待父親迴話期間,金獅獲得一個令人氣惱的消息。這次招考公務員的不僅有旗裏的政府部門,還有市裏、區裏的黨政部門。而此時報名時間早過。文卓:“我們是當教師的,不常看新聞、報紙,不知道不足為奇。你們是黨政幹部,怎麽也不知道?”金獅:“唉!我們那政府是什麽政府?山高皇帝遠。而我自從當了秘書,天天有幹不完的差事,看電視看報紙的次數反而大不如前了。”文卓點點頭:“咋不見人們議論?”金獅:“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全敕勒右旗夠報考內蒙、寶圖條件的沒幾人,議論啥?”文卓點點頭:“這事對你真就那麽重要嗎?”金獅:“當然,去市裏、區裏工作,我做夢都想啊!”文卓:“你不是反對唯地論嗎?”金獅:“那是指在地方和職業之間比較,以職業為重。但若就同一種職業而言,當然是城裏的比鄉下的好、上級的比下級的好了。不出鄉,想弄個科級很難;不出縣,想弄個縣級很難;不出市,想弄個市級很難。因為下級的職務是上級決定的,市長給人發一頂縣級的帽子跟鄉長給人發一頂股級的帽子一樣容易。”文卓:“問題是,這種考試公正嗎?”金獅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最起碼可以試一試。”文卓:“你估計來年還考嗎?”金獅:“不知道,說不定還考。”文卓:“那咱們還跑不跑旗政府辦了?”金獅:“當然跑啦,兩條腿走路嘛!”說到這兒,文卓急著說:“可你爹咋還不送錢來?”就在此時,金鳳進門:“爹讓你迴去拿錢。”她的家裏裝有電話。

    次日,金獅迴到清水溝。一進院子,就見一頭小豬哼哼叫喚。因此他進家見了父親,第一句話便是:“咋又養了一口豬?”陳祿:“唉!文妹說:‘為人家哪有不養豬的?’你媽趁著就說:‘養著自家用,也省不少嘛。’我說:‘你不喂它,它能自己長大?’文妹就說:‘我來喂,你們隻管買小豬就行了。’無奈之下我就想,臘梅剛進門那年,我用兩畝白菜轉變她的觀念;如今文妹剛進門,看來還得用一口豬來改變她的看法。因此我就答應了。”金獅搖搖頭:“打小形成的觀念,又豈是你用一兩口豬所能改變的?我媽進這個門都30多年了,還不是喜歡隨大流?關鍵是她們沒文化。”陳祿點點頭:“我雖然隻念了個小學四年級,可後來沒少看書呀?”說罷取出三千塊錢遞給金獅。金獅:“哪來的?”陳祿:“我讓你姐夫跟他的同事們借了兩萬三分的高利貸,用來打那些五分的。”金獅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心的話:“這無形中又把姐姐一家拖入了這個險象環生的經濟旋渦。”

    拿到錢的當天晚上,金獅另外又帶了五六百元的好煙好酒,敲開了常務副旗長賈有才的大門。賈有才認識金獅,因此寒喧著將金獅讓至屋裏。金獅進屋,將裝有煙酒的背包隨手擱至一邊兒,然後坐下來跟賈有才閑聊。聊了一會兒,賈有才去倒水,金獅乘機將裝有三千元及幾句留言的信封放在荼幾下麵的擱板上。賈有才端上茶來,金獅喝了幾口,便起身告辭。從進到出,前後未用10分鍾。把錢送出去之後,金獅便不再理會這件事,也從不問對方辦得怎樣了。因為他知道,花錢托人辦事不能催,否則可能被退錢了事。過了月餘,還是賈有才主動打電話給他,要他耐心等待。他隻好等,誰知這一等又是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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