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們先迴去吧,有點兒累。”

    廖頂頂垂下眼睛,並不想讓他多想,趕緊握緊他的手,心裏不斷祈禱剛才那一幕他沒有看見才好。

    020越戀越癡迷(下)

    廖城安扶著朱俏上了車,她冷哼了一聲,推開他的手,自己掙紮著將手裏的袋子全都摔在後車座,再皺著細細的眉鑽到車子裏坐好,彎著腰自己揉著腳腕。

    “廖城安,你當我是瞎子?很不幸,我眼神好得很,一點兒都不近視!”

    朱俏氣哼哼,扭過臉來伸手就要去甩廖城安耳光,她從小驕縱慣了,家裏父母疼得厲害,從來沒受過氣,包括談戀愛。

    隻可惜廖城安是什麽人,一把就捏住了她手臂,又用力鬆開,冷冷道:“你發什麽瘋?”

    她也不懼怕,揚著下頜與他對視,眼神裏滿是譏諷,語氣裏沒有半分遲疑:“你心裏的女人,就是廖頂頂,我親眼看見你剛才吻了她!”

    朱俏崴了腳之後雖然疼,但卻下意識地去看廖城安,哪怕是蹲下的時候,眼睛都不忘看向他所在的方向。當她看清廖城安的唇落在廖頂頂唇上的那一幕時,她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卻強忍著沒表露出異樣,順勢蹲下去,用手扶著一旁的沈澈,好轉移他的注意力。

    “看見就看見,你以為能要挾得了我?”

    沒有朱俏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廖城安輕笑,點上煙噴了一口才反問她,朱俏一愣,臉色煞白,跟著喃喃道:“是你瘋了!她、她是你妹妹!你們、你們……不要臉!”

    腦海中迅速閃過“亂|倫”兩個字,朱俏簡直泛起強烈的惡心感來,她難得對男人如此上心一次,絕對不能眼看著廖城安就這麽毀了自己!

    “隻要你立即和她斷了聯係,我絕對不說出去,但是……”她頓了頓,咬咬牙,雖然清楚自己有些落井下石,但是她沒辦法,廖城安總是對她不冷不熱,她等不及了。

    “但是你要娶我,我們馬上結婚!”

    朱俏終於還是說出來,然後伸出手,覆上廖城安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將頭倒在他肩膀,閉上眼柔聲道:“相信我,我會對你好的,城安,我們結婚吧。”

    半晌得不到他的迴應,廖城安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他,朱俏心生疑惑,猛地睜開眼,坐直身體看向他。隻見廖城安臉上的表情全是譏諷,眼神裏有著濃濃的憐憫,她懵住,不知道自己的話原來在他聽來竟如此不齒。

    “朱俏,你覺得,你會是天底下第一個威脅我的人嗎?還是你覺得,你會成為第一個成功的?”

    廖城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向上抬,嘴角邊浮現出詭異的笑,另一隻手指間夾著的煙也湊上來,就在她的臉頰邊燃著,似乎隨時能按在她白皙無暇的肌膚上,煙霧熏得她眼睛發酸,朱俏很快忍不住湧出眼淚來。

    “我、我不是威脅……隻是為了你好……”

    朱俏艱難出聲,她沒有想到被撞見孽情的廖城安居然毫不懼怕,還敢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透過淚眼她能看見他依舊不變的淡然表情,之前心裏強烈的自信禁不住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為我好?行了朱俏,既然是鷹,就別裝兔子!我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大家彼此都心頭有數。還要我把話說透了嗎,說透就沒意思了,你老子還有幾年在位,我老子現在住院,不過廖家還沒有倒呢,想牆倒眾人推還得等幾年,你急什麽!”

    廖城安說完,一把鬆開朱俏的下頜,也將煙蒂按在煙灰缸裏,不由得冷笑,朱俏這個女人不簡單,本質不壞,就是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受了家庭的影響,連婚姻都恨不得做成一筆交易。如果他不是廖家長子,如果他不是商務部的年輕處長,他不信她對自己還能如此熱情,甚至帶著諂媚的討好。

    朱俏語塞,臉色漲得通紅,想要辯白幾句,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隻得悶悶地坐在副駕駛上,努力平複著唿吸,眼神愈發陰沉。

    “嗬,看來傳言是真的,廖家門風果然不正!我還以為關於廖頂頂婚禮上那些傳聞是無中生有,現在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吧。”

    挺直後背,朱俏摸了摸腕上冰涼的手表,忽然心生恨意,飛快地解下來,在手心裏狠狠握住,想了想不甘心,搖下車窗就用力向外擲去。“啪”一聲脆響從遠處傳來,她這才長籲一口氣,大概是壓下了怒火,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懣。

    “那女人的事情,你何苦非要算到我頭上。行了,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說出去了,你和我的埃及之行豈不是要泡湯了?”

    見她不說話了,廖城安抓過她的手,在嘴邊吻了一下,朱俏掙了一下,就由他去了,雖不開口,但臉上的冰霜卻立即融化了。

    她二十幾年的人生裏沒有“輸”這個字,從前沒有,當然以後也更不會有,她篤定。

    廖頂頂習慣性地一進家門就劈裏啪啦地將全部的燈都按亮,沈澈跟在她身後,他早就知道她有

    這個習慣,卻一直迷惑不解,這次終於逮到機會問道:“你很怕黑?”

    她迴頭笑道:“怎麽,怕費電?”

    沈澈失笑,追上去摸摸她的頭,“幾度電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實在不行就要求老婆包養了。”

    廖頂頂點點頭,恢複了正色,邊走邊答:“家裏亮著燈,叫人有安全感,就好像外麵再大風再大雨我也不怕。”

    乍一聽見她說“家”,沈澈微微一愣,過了幾秒,他才微笑起來,是啊,家,盡管隻有兩個人,他和她,但這畢竟是家了呢。

    盡管是在蜜月期,但公司裏還是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廖頂頂洗澡的時候,沈澈先去書房處理郵件,等到他把這幾日累積的電郵都瀏覽迴複過了,屏幕右下角忽然浮起一個提示氣泡,有新郵件到了。

    移動鼠標點開來,看清發件人,沈澈神色一動,原來是舅舅的私人律師,不用多看他也能猜到內容是什麽。

    右手邊第二個抽屜,打開來,他和廖頂頂的護照、重要資料以及結婚證就整整齊齊地摞在裏麵,猶豫了幾秒,他還是取出結婚證,掃描儀掃了下來,然後就坐下來沉思。

    他在猶豫,一旦將圖片發過去,原件傳真過去,那麽他就真的能拿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但同時,他也就無聲地證明了,他確實是在利用廖頂頂——他急迫地需要一樁婚姻,因為他的舅舅在年前診斷出骨癌,不久於人世,而他拿到最大比例遺產的唯一條件是,盡快結婚。隻要他有合法有效的婚姻,經過律師鑒定後,簡家原屬於他舅舅的財產,就將立即歸於沈澈名下,這一切都實在太誘人,他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此之前,他覺得這件事很難,因為茫茫人海,上哪裏找一個看著順眼又不會太過貪婪的女人結婚,直到他無意間在山西時遇上行為古怪的廖頂頂,他費解於她的奇異反反應,私下裏立即派人去查,沒想到結果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看著私家偵探反饋給自己的密密麻麻數十頁的信息,沈澈當即決定,就是她了。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從慢慢接近到找準機會一擊即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為了讓她消除戒心,他甚至裝作不記得她。到後來,連沈澈自己都暗自苦笑,原來自己其實有做演員的天賦。

    正在思忖著,msn聯係人頭像閃動起來,舅舅的律師再一次催促他盡快將婚姻登記的有效證明傳過去,好盡快辦理簡家的遺產公證。沈澈想了想,先把掃描的圖片發了過去,

    又將結婚證直接傳真給對方。

    做完這一切,他忽然感覺到異常疲憊,坐在轉椅上一動不想動,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告訴律師,他打算放棄簡氏的財產。但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逝,他自嘲地笑笑,伸手揉起脹痛的額角。

    沒關的門忽然被人輕輕敲了幾下,穿著睡袍的廖頂頂站在門口,歪了下頭,笑著問他要不要喝點什麽。

    “過來。”

    他搖頭,又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廖頂頂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來,剛走近,就被他抱在話裏,讓她跌坐在自己大腿上。

    深吸了一口氣,嗅到來自她身上的幽香沐浴乳味道,沈澈有些沉醉,半晌才沙啞著開口道:“頂頂,你快樂嗎?”

    她扭動了幾下,這姿勢太惹火,她幾乎都能察覺到他下腹的變化了,忍不住想要逃開,卻被他抱得更緊,隻能欠著身子盡量不要靠他太近。不明白他為什麽幾次三番地詢問自己快樂不快樂,廖頂頂愣了幾秒,這才反問道:“那你說什麽叫快樂,你快樂嗎?”

    這問題充滿了哲學意味,和“我是誰”幾乎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然沈澈也愣住,這問題他從未想過,這幾年來他忙得絲毫沒有停下來思考人生的時間,他隻是不停向前向前,為想得到的東西不斷打拚,不計後果也永不迴頭。

    他已經失去了年少時的愛人,自認為再也不能失去事業和財富,至於快樂還是不快,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這些天我是快樂的。”

    他再一次將頭埋在她胸口,模棱兩可地迴答著,這一句卻是實話,他似乎很久沒這麽放鬆過了,在收到這封郵件之前。

    他灼熱的唿吸讓廖頂頂也忍不住全身熱起來,她忽然想起什麽,猛地去推他的頭,急喘道:“沈澈,我有話跟你說!”

    仰起頭來繼續啃咬她柔嫩的頸子,他似乎並不想結束,她隻得盡力躲避著,急急道:“我想過了,沈澈,我對廖城安的感覺還有對你的感覺……”

    這話題果然有殺傷力,沈澈停下動作,眼睛盯著她,等著下文。

    “如果你要我說,我對他沒有任何感覺,那是騙人的。怎麽說呢,就好像小時候,家裏人告訴你不要去玩火,可是你不懂為什麽,更不懂什麽叫‘危險’,直到有一天你的手指被燒到,很疼,所以終於懂了,下次離遠一些才好。廖城安就是我生命裏的火,他燒疼了我,其實也燒疼了自己,我們誰也不比誰好過。我不會選擇抱著一團火生活,

    可他畢竟燃燒過我,我的身體我的心裏,永遠有被灼燒過的痕跡,這就是我,全部的我。”

    她認真地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誠懇又冷靜。

    “如果你不能接受這樣的我,你就不配擁有重生了的我。”

    廖頂頂如是說道,然後起身,在沈澈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呢喃道:“你先忙,我迴臥室等你。”

    沈澈下意識地想去抓她,挽留她,但是她的每個字都敲打在他的心頭,令他沒有力氣,更沒有勇氣伸出手。

    他隱隱約約地覺得,就在剛才,自己好像做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個選擇,前途未知,生死未卜。

    021越氣越憤怒(上)

    有個頗有爭議的女作家在專欄裏引用了一位心理學家的話,說是男女在做|愛8次以後就會對彼此產生厭煩,少有例外。這說法著實大膽,對著電腦屏幕正在喝水的廖頂頂險些一口噴出來,嗆得她趕緊拍拍心口,關了網頁趕緊繼續做手上的工作。

    結婚不到一個月,她和沈澈做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也不知道他厭倦沒有,她情不自禁地再次走神,嘴角甚至彎起弧度,不自覺地笑起來,以至於手機響了好幾聲才聽見。

    忍著笑意拿起手機,廖頂頂一愣,是廖家的座機號,即使沒特意存進去,掃了一眼她也認得。她這手機號是新換的,隻給過廖頂好,想來是從他那裏流露出去的。

    禁不住冷下臉來,她果斷按掉,還來不及設置來電防火牆,那邊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廖頂頂索性接起來。

    她不急著開口,果然,對方也沉不住氣了。

    “我想見你一麵,我們談談,地點你來定。”

    強自鎮定的聲音裏隱隱透著一絲氣急敗壞,吳敏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這樣狼狽的她倒是少見,廖頂頂挑挑眉,將空餘的那隻手伸到眼前,打量著自己的指甲,隔了好久才慢悠悠道:“不好意思,沒時間,就是有時間,我也沒什麽想和你談的,廖太太是不是找錯人了。”

    “廖頂頂!你別太得意!你……”

    一陣劇烈的咳嗽傳過來,廖頂頂立即將手機拿遠一些,免得震得耳膜生疼,半晌,吳敏柔再次開口,聲音更啞了幾分。

    “你別得意,廖家不會這樣就被你害得垮掉,我……”

    廖頂頂冷笑著打斷她,腳一點地,轉動轉椅,背對著辦公室的門,看向窗外。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得意了?我還什麽都沒有做呢,你急什麽!”

    她眯著眼睛,想象著吳敏柔氣急敗壞的模樣,無聲地笑起來。隻不過一個ken,就讓她方寸大亂,也不怎麽樣嘛,廖城安這份“結婚大禮”,她收下了。

    “這樣吧,一小時後在我單位附近的有閑香館吧,過期不候哦,你知道我性格。”

    迅速掛斷了電話,廖頂頂握著手機淡笑,從廖家到這裏,即使不堵車也要將近一小時,吳敏柔如果不想遲到就得立即出門,根本沒有斟酌衣著外貌的時間。她那樣的女人沒了衣服首飾,平日裏的氣焰頓時矮了一截,她便是故意殺殺她的銳氣。

    品茗、聞香、插花、掛畫,乃是古代文人雅士喜好的四件閑事,如今看來卻是風雅無邊了,有閑香館的主人是個四十出頭的淡雅女子,孑然一身,話很少,開了這家集古樸與時尚的小館。有閑香館從外看起來貌不驚人,走進後卻別有洞天,廖頂頂偶然間去了一次便讚歎不已,直道這裏藏著個最美的北京城。

    閑事,閑人,不急,不躁,偌大的城市裏,似這般清雅的地方,怕是找不到第二個,廖頂頂明知道接下來與吳敏柔的會麵充滿火藥氣味兒,故而特地選了這裏來中和一下心情。

    果不其然,當吳敏柔匆匆趕至此地的時候,看到的是赤著腳站在地上,專心寫字的廖頂頂,她正提著毛筆,氣定神閑地潑墨,一旁的三足寬口小銅香爐裏燃著白檀香,嫋嫋淡煙浮在空中。

    明明聽見了腳步聲,但她偏不著急,直到最後一筆落下,收住,這才將筆放在筆架上,擦了擦手,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牆上的老式掛鍾,悠然道:“廖太太倒是準時,請坐吧。”

    廖頂頂一指旁邊的矮榻,然後親自斟滿茶杯遞過去,粉青色的蓋碗拿在手裏,不大不小,最適合品茶不過。

    “一段日子沒見,倒是風雅了。”

    端著杯子,吳敏柔忍不住出言譏諷,廖頂頂卻也不氣不急,掀開杯蓋吹了吹,嗅了嗅茶香,笑道:“沒做虧心事,自然吃得好睡得香,你說是不是?”

    就看吳敏柔臉色白了一白,她放下茶杯,也懶得再和廖頂頂繞圈子,直接道:“廖鵬要和我離婚。”

    “哦?”

    這次是真的意外,憑她對廖鵬的認識,廖頂頂會真的以為他能咽得下去這口氣,畢竟快二十年的婚姻,加之他一向都是個溫吞不甚有主見的男人,家裏的一切財政大權,可都是牢牢被吳敏柔

    把持在手中。

    “依我看,這消息對廖太太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呢。快五十歲的女人了,離婚的原因還那麽叫人臉紅,傳出去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廖頂頂故意歎息幾聲,語氣裏是說不出來的惋惜,聽得吳敏柔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連忙打斷她道:“現在隻有你能勸服他,隻要你去和他說,叫他不要和我離婚。他就算不念我的舊情,也會念你……你的……”

    她忽然結巴起來,說不下去,一直瞪著她的廖頂頂死死看著她,見她不往下說,冷笑一聲催促道:“我的什麽?我死去的媽?是不是,說啊!”

    吳敏柔瑟縮一下,抿緊了唇,但意圖已經很是明顯:她看出廖鵬對吳靜柔心有愧疚,若是廖頂頂能夠去求情,說不定還有轉圜餘地。

    如若不是手中茶碗乃是店主的稀罕物,廖頂頂真想砸過去,她早知道吳敏柔這女人不知羞恥,沒想到竟然到了這步田地,當年絲毫不顧姐妹情誼下得去狠手,如今卻妄想用這點兒骨血情誼來自保!

    “我要是搬出‘吳靜柔’三個字來替你求情,我就是天底下最該死的人!我真想看看你腦子裏在想什麽,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不可一世覺得誰都虧欠你的女人?你居然還是我的親姨,我現在隻求我骨子裏不要遺傳一星半點兒你的缺德和自私才好!”

    廖頂頂捏著瓷茶杯,一字一句如泣血淚,此刻她寧願自己是個失去最後理智的瘋女人,幹脆和她廝打一場好了,即使丟人,但是解氣。

    吳敏柔看著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再次開口道:“隻要你幫我這一次,你和廖城安的事情,我就不會說出去。你剛結婚,應該也不想這種事傳揚出去吧?”

    果然,廖頂頂就知道她會拿這件事來大做文章,她繼續冷笑,盯著她蒼老了許多的臉,“你的威脅也實在沒什麽含量,我和廖城安有沒有血緣,你比誰都清楚,你是人不是狗,你咬我一口,我一定咬迴去,你當我真會讓你好過?別傻了,你這不是在和我做交易,倒是在提醒我趕緊跟你一起算總賬是不是?”

    大概真是狗急跳牆,吳敏柔今天不若往日那麽冷靜,可能廖鵬這一次真的打定主意要和她離婚,她走投無路才亂投醫。隻可惜廖頂頂不是什麽愛心泛濫的女人,她做不來雪中送炭,倒是隻會痛打落水狗。

    見沒有辦法要挾到她,吳敏柔終於露出猙獰麵孔,她臉上的肌肉哆嗦了幾下,放在桌上的手也微微顫了顫,咬牙切齒道:“我養

    了你二十幾年,倒是讓懷裏的蛇給咬了一口!真後悔沒一起把你弄死!你等著,你不是就想看我死嗎,我偏要讓你看看,我就是死也是廖夫人,你那個短命鬼親媽,就是沒命嫁進來做太太!我還有頂好,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廖家兒子!”

    說罷,她拿起手袋,站起來就要走。廖頂頂忽然出聲,柔柔喊了一句:“廖太太。”

    吳敏柔收住腳步,以為她改變了主意,不想她笑了一聲,好意提醒著:“你抱著的不是我這條蛇,你懷裏的那是隻小狼,說不定什麽時候轉性,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渾身一怔,吳敏柔愣在原地,許久才憤憤地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廖頂頂皺了下眉頭,若真是廖頂好故意將自己的手機號給了他母親,那這孩子還真是壞:明知道自己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原諒,還非讓吳敏柔來跑這一趟,讓她心裏添堵,這做兒子的也真夠狠毒。

    對自己母親都如此,對外人……她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深層揣測了,隻覺得滿心都恐懼起來。

    帶著這種心情,再次提筆,寫出來的毛筆字也不如之前端莊秀氣,謝過有閑香館的主人,廖頂頂一個人走在街上。

    工作日的午後,尚不到下班時間,閑逛的人並不多,正在盤算著去哪裏打發一下時間再迴家,廖頂頂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身邊還站著個高挑的女人,背對著自己,看不見臉,身材卻是一頂一的好。

    兩個人應該是剛停好車,從停車場一起走過來,前往路邊的一家西餐廳,一路說說笑笑,那男人正是沈澈。女人轉過臉來,臉上的墨鏡遮住大半邊臉,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直到兩個人走進餐廳了,廖頂頂才猛地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那個女演員,佟薇,大學時瘋狂追求沈澈,甚至不惜去挑釁其當時的正牌女友簡白珂的佟薇。

    自己的丈夫在蜜月還沒過完的時候,和曾經迷戀自己的女人一起享用下午茶的美好時光,廖頂頂居然頓時湧起一種不合時宜的興奮,她也立即掏出眼鏡戴上,悄無聲息地跟著進了這家位置隱蔽,客人並不很多的餐廳。

    果然,餐桌空了許多張,客人隻三三兩兩,廖頂頂選擇了距離沈澈和佟薇還有兩個桌位的餐台。這桌子前方有裝飾盆栽,剛好能阻隔對方往這邊看的視線,卻不影響聲音的傳播,無異於絕佳的“竊聽”位置。

    廖頂頂不動聲色地點了一杯咖啡,還沒坐穩,不遠處的佟薇已經先聲奪人了。

    “沈澈,能不能借我一筆錢,

    我想要和華星解約。”

    冷冷地挑起一側眉,這樣的對話開頭,可真夠狗血,沒有前女友的頭銜,卻做了堪比前女友做的事,廖頂頂屏住唿吸,靜等下文。

    022越氣越憤怒(下)

    隻可惜,廖頂頂越心急,不遠處的沈澈就越不開口,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實在是無聊又猥瑣,生氣都顧不上了,這該死的好奇心!

    女人就是有這種本領,能在第一時間內準確無誤地分析出另一個女人是不是即將或已經成為自己的情敵,這也是為什麽廖頂頂其實在見了佟薇一眼之後就果斷地覺得她不像是找沈澈來再續前緣的樣子。

    “佟薇,別怪我多話,你剛跳槽到華星還不到一年,解約這種事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藝人不顧及形象還能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嗎?”

    顯然,沈澈對於佟薇寧可負債也要解約的決定並不是很支持,撇開錢不錢的問題先不談,他最擔心的是她以後的前途——佟薇是個很要強,甚至要強到為了出名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一旦星途坎坷,她絕對不會像她學姐簡白珂那樣能屈能伸到換一條路走,她隻會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迴頭。

    “我不管了,我就是不想在他手底下幹了!太欺負人了,我……”

    佟薇摘下墨鏡擦擦眼睛,忽然哽咽起來說不下去,沈澈把紙巾遞給她,也沉默著不發一言,關於範墨元這個人,他不熟悉,但也曾有過耳聞,不是個好對付的男人。但畢竟涉及男女之事,他的身份又極尷尬,總不好多說什麽。

    透過身邊綠色盆栽細長葉片間的縫隙,廖頂頂勉強能看見佟薇的半張臉,眼睛好像紅紅的,之前應該也哭過。

    “沈澈,這麽多年我就是想紅,身邊也沒留下幾個朋友,錢的事情我不好和別人張嘴,你真的不打算借我了?那我就去找高利貸,不管怎麽樣,這個約我一定解!”

    佟薇抓著手袋就要站起,沈澈快了一步扯住她的手,叫她先坐下。

    “雖然解約的錢不會是小數目,但我不怕你不還我,直接給你都無所謂。我自己這幾年存了一些錢,也不用走公司的賬目,問題是我結婚了,我覺得這種事不該是我一個人說的算,既然結婚了,錢財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我要和我太太商量一下,你說呢?”

    沈澈歎了一口氣,知道沒可能勸服佟薇,她雖然現在隻能說是半紅不紫,但演藝公司也不會輕易放人,想解約沒有上百萬也難。這不比幾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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