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我小外公他們夫妻倆知道你還沒有死!」


    白伊頌說完話,抿了抿唇,沒有再和姚文莉爭執,轉身離開。


    姚文莉見白伊頌離開,臨走之前,還撂下這樣的話,她慌了。


    就這樣,她迴到了病房,顧不上其他,本能反應的是一定要離開這裏,醫院這裏,她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依照白伊頌的脾氣,要是自己的父母親來找自己,到時候自己想脫身就難了。


    沒有做多想,姚文莉也顧不上舒澤的情況如何,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不想竟然碰上了舒蔓和厲禕銘過來這邊。


    「您到底在隱瞞我什麽?」


    舒蔓看自己母親閃爍其詞的樣子,想來也知道她和自己說了謊,用自己弟弟的事情進行搪塞。


    臉色異常難看,她不想沖自己母親大喊,用質疑的口吻質問她,尤其是不想讓自己弟弟瞧見自己對自己母親的再三追文,那樣,就好像自己不孝順似的。


    隻是,她本就是火爆的脾氣,再加上自己母親諱莫如深的姿態,她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姐姐!」


    腿腳還不靈活的舒澤,見舒蔓口吻不好的厲害,心驚,下意識的就要下chuang去拉舒蔓。


    「姐姐,你和媽媽是怎麽了?」


    舒澤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這些最基本的人的喜怒哀樂,他還是看得出來。


    「唔……」


    實在是見不得自己姐姐和自己母親之間的爭執,舒澤動自己的腳想要下chuang的時候,疼痛感,立刻順著自己的腿部神經傳來。


    「小澤。」


    因為舒澤的唿痛聲,舒蔓嚇得一聲瞪大了眼。


    她不想當著自己弟弟的麵兒對自己的母親用這樣的口吻質問,卻因為情緒太激動的關係,忘了自己弟弟的存在。


    「蔓蔓,你讓小澤別動,我去找醫生。」


    舒澤這會兒正是韌健和筋骨張合的時候,最不能傷到或者碰到。


    「不能去找醫生。」


    姚文莉見厲禕銘要出去找醫生,一把就拉住了他。


    小澤的腿的骨科主治醫生是白伊頌,厲禕銘這要去找,鐵定是要去找白伊頌。


    她不想再看見白伊頌,一丁點兒也不想!


    小臂突然被姚文莉拉住,厲禕銘詫異的抬眼去看她。


    厲禕銘的眼神兒實在是有神而專注,無聲無息的對視間,就像是巨大的漩渦一般,把你給吸附-住……


    姚文莉被厲禕銘的眼神兒,不著任何犀利之光直視著,明明厲禕銘的眼中沒有什麽,偏偏,姚文莉看他的眼神兒,看到心裏發虛。


    有些承受不住厲禕銘對自己的直視,姚文莉目光震盪了幾下,鬆開了手……


    手順著厲禕銘的小臂處滑落,姚文莉抿了抿唇,盡可能用正常的聲音說話,隻是,自己再怎麽想要用正常的聲音說話,聲音都異常的艱澀。


    「……不、不用去找醫生,小澤沒事兒,他這個孩子頑皮,動不動……就會疼到腿上的神經!」


    一個做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兒子傷了腿還能表現出來這樣的姿態,說來,自己還真就是夠不稱職的,她隻得用這樣解釋的口吻來消除厲禕銘對自己的懷疑念頭兒。


    厲禕銘還在垂眸盯著姚文莉的臉,哪怕她有意避開厲禕銘的目光,他都雙眼炯爍的落在她略微低垂的臉上。


    如果說自己之前還沒有怎麽懷疑姚文莉有問題,那麽現在,舒蔓的話得到了證實,這個姚文莉,就算是不想讓人起疑都不現實。


    姚文莉實在是承受不住兩道目光無形的壓迫,心慌極了。


    如果說自己的女兒舒蔓還好糊弄的話,那這個厲禕銘,自己根本就糊弄不住。


    盡可能讓自己情緒平緩,姚文莉把注意的視線落在了舒澤那裏。


    姚文莉走過去,微微撥開了舒蔓的手一些,抱過舒澤的肩頭兒。


    「小澤,你沒有事情是不是?快告訴你姐姐和你的禕銘哥哥,告訴他們你沒有事情,不要讓他們擔心?」


    舒澤因為自己腿剛才用力的扯動,這會兒還有些疼,但是他聽到自己母親說自己姐姐和禕銘哥哥有擔心自己,還是點頭兒,長「哦!」了一聲。


    然後把頭轉向舒蔓,扯著她的手腕,搖晃著。


    「姐姐,小澤沒有事兒,都是小澤不好,讓姐姐擔心了,姐姐你不用擔心小澤,小澤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擔心我了好不好?」


    看自己這個沒有任何複雜心思的弟弟,舒蔓真的是不忍心極了。


    相比較而言,她對她的這個母親,越來越不喜歡了。


    雖然說自己作為子女不應該這樣看自己的母親,但是自己母親最近的所作所為,讓她費解,更讓她寒心……


    深唿吸了一口氣,舒蔓盡可能捋順自己的思緒,淡淡道——


    「要離開,您自己離開,小澤,不出院!」


    既然自己母親有意要遠離自己,她自然是不會強人所難。


    隻是,小澤是自己的弟弟,她不能讓自己的弟弟被自己母親蒙在鼓裏不說,就連同現在還不能出院,都因為自己母親的原因而出院。


    「那不行!」


    姚文莉直接反駁,然後發覺自己的口吻不對勁兒,不像一個母親該有的行為,斂了斂眸子。


    「蔓蔓,小澤真的沒有事兒了,讓他住醫院這裏,還總麻煩你和禕銘耽誤工作,來迴折騰,我這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小澤是我親弟弟,我自己都沒有嫌煩、嫌折騰,您於心不忍做什麽?」


    姚文莉:「……」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不然,我想不到您一個做母親的,會有什麽原因讓身體還沒有恢復的兒子出院!」


    舒蔓「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幾個字,把姚文莉的神經刺的一突一突的跳著。


    她承認自己的女兒很聰明,但是,自己還不至於讓她發現什麽端倪啊?


    尷尬的幹笑了兩聲,姚文莉盡可能給自己開脫。


    「我哪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啊,我這不是覺得住院太麻煩了嗎?」


    她還在給自己找藉口,有白伊頌在,不管做什麽,她心裏都沒底的厲害,生怕自己的父母親有一天會來找自己。


    舒蔓難以和自己的母親意見統一,目光很沉,像是沒有任何波瀾浮動的死水一樣。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您覺得麻煩,您可以走,但是小澤,必須留下。」


    舒蔓撂下話,擺明立場,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姚文莉見舒蔓的態度還真就是越來越強硬,暗自把手指捏緊。


    之前,自己對這個桀驁不馴的女兒管理起來就不順手,這會兒,有了厲禕銘給她撐腰,她發現自己更是無法掌控自己的這個女兒了。


    拗不過舒蔓的傲氣,姚文莉還不想就這樣丟下小澤自己離開,一再權衡,她捏緊手指,妥協下來。


    沒有辦法兒,在抉擇之間徘徊,兒子和女兒都是自己的身上掉下去的肉,她難以作出選擇,隻能選擇妥協……


    現在,她隻盼著白伊頌那邊忙的昏天黑地,忙到把要自己自己父母關於自己還活著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


    舒蔓難以再和自己母親繼續在一個公寓裏生活,她心累,真的好心累,和自己母親之間自己都要事事注意三分,她覺得整個人世界都拋棄了她一樣。


    從醫院迴來,她沒有迴自己公寓的打算,連公司都沒有迴,直接讓厲禕銘開車迴他的公寓那邊。


    坐在厲禕銘的車裏,車廂裏放著輕柔的音樂,讓舒蔓一整天都很是緊繃的心情,舒緩了好多。


    果然,隻有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是最沒有壓力的。


    厲禕銘知道舒蔓今天興致不高,沒有和她扯一些不該扯的話題,全程都在默默的開車,偶爾用眼角的餘光睇一眼舒蔓,看她的表情如何。


    到了厲禕銘公寓樓下,舒蔓下車,厲禕銘則是去車後座那裏,拿從崔蓁霓那邊取迴來的相冊。


    把其中一張關於舒蔓單獨的照片留下,厲禕銘拎著精緻的包裝袋,進了公寓樓。


    和厲禕銘來往實在是太隨性,舒蔓撫摸了枕頭的腦門幾下,說了一句「我去洗澡!」,就拿過浴巾,進了浴室。


    舒蔓去洗澡,厲禕銘則是把取迴來的相冊,四下看著放在哪裏合適。


    在自己的家裏並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放那個裝裱的大海報,厲禕銘將幾個擺台擺好後,冥思苦想要把這個大海報放在哪裏合適。


    第一次覺得因為放一個東西會讓自己懊惱,他在公寓裏找了好幾處放置這個大海報都覺得不是很合適。


    就包括舒蔓從浴室裏出來,他都沒有想好要把這個有兩個人合影的大海報放在哪裏。


    「怎麽了?不知道要把相框放在哪裏?」


    舒蔓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走近他,問著。


    厲禕銘淡淡頜首,「沒找到有家裏有哪裏適合放這個相框,感覺放臥室裏不是很顯眼。」


    說來,這事兒還真就是怨自己了,自己家這麽大,偏偏自己要了一個十八寸的海報裝裱,這實在是讓他足夠懊惱的,放在哪裏都凸顯不出來這張海報,早知道,他讓自己表妹放大到一百寸好了,或者,把兩個人的照片做成壁紙效果那種的剪輯影片,這樣,隻要在這個屋子裏,就能看的他們兩個人的合影了。


    看厲禕銘因為不知道把照片掛在哪裏給較勁兒,舒蔓伸手抓過他的手腕。


    「別想了,你家放足夠多我們兩個人的照片了,這張海報啊,放我公寓吧!」


    相比較厲禕銘的大公寓,舒蔓的公寓真的就是小的可以。


    不過說來,這張十八寸的海報,放在她的家裏還真就是合適。


    舒蔓奪過厲禕銘手裏的海報,放到一旁。


    「明天我拿迴我公寓那邊取!」


    舒蔓用了明天兩個字,影射海報明天拿迴自己家去的事實的同時,也表露出來她今天要準備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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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簡單吃過了晚飯,厲禕銘見舒蔓吃的很少,沒有之前胃口大開的樣子,抿了抿削薄的唇,在飯後提議帶枕頭去散步。


    平時,舒蔓對枕頭真的是喜歡的不行,偏偏她今天沒精力帶枕頭出去玩。


    搖著頭兒,「不了,我今天很累,想早點休息!」


    舒蔓都這麽說了,厲禕銘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說來,舒蔓今天會累,他完全能理解,不會有誰對於自己母親對自己的隱瞞還能無動於衷。


    都說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姚文莉的秘密,似乎並不簡單!


    舒蔓要休息,厲禕銘沒打算打擾她,就揉了揉他的頭髮兒,讓她先去睡,自己則是準備去書房看看病歷什麽的。


    這幾日自己不是在陪舒蔓在康寧縣瘋,就是在公司股份轉讓間走動,沒怎麽正經管工作上的事情,這會兒,有小山堆一樣的工作文件在等她處理。


    「你去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說著,厲禕銘就收迴手抄袋,準備往書房那裏走去。


    舒蔓見厲禕銘有意轉身,拉住了他的手。


    「你陪我啊!」


    用類似於小女孩的口吻在說話,舒蔓一改之前的嬌縱,語調很淡,帶著弱弱的氣息般,讓人忍不住想要保住她。


    厲禕銘本就拒絕不了這個小女人,這會兒她用這麽平和的嗓音和自己說話,他倒是驚異了下。


    微怔了一瞬,俄而,他摟過她的脖子,笑。


    「陪你可以,但是你就不怕我做壞事兒?」


    秒懂厲禕銘的話是什麽意思,舒蔓撇了撇嘴角,「我都要習以為常了!」


    說來,關於那種事情,還真就是異常的怪。


    自己要是不去想還好,厲禕銘這麽一提,舒蔓不自覺的夾了一下秀美的腿,好像,身體本能在渴望一般。


    舒蔓狀似無所謂姿態的話,聽得厲禕銘嘴角的笑意,更加的風情萬種起來。


    「你今天這麽累,我不打算折騰你了,等你改日養足了精力,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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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文莉兀自迴了舒蔓的公寓那裏,怎麽想都覺得自己不能因為自己女兒的幾句威脅就坐以待斃。


    她都已經快三十年沒有和家裏人聯繫了,她既然當初決定不和自己的父母親,自己的親屬聯繫,就是敲定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她不能因為自己女兒的存在,因為白伊頌的威脅,就妥協了下來。


    一再權衡這其中的關係,姚文莉用手指摩挲了自己的唇瓣好一會兒,最後,她想也不想,去房間裏,就開始收拾東西。


    ————————————————————————————————————————————————————


    厲禕銘陪著舒蔓,這一覺,舒蔓睡得很踏實。


    果然,有這個男人在,自己縱然再怎麽心力交瘁,都會在一覺之後,把任何一切都看淡。


    舒蔓醒來的時候,厲禕銘還沒有醒。


    才早晨五點多一點兒,天才蒙蒙亮,被漂洗過一般的天際,有熹微的晨光,刺破雲層,不乖的投射而下。


    厚重的窗簾拉上,隻有淡淡的光,順著窗簾的縫隙映入房間裏。


    舒蔓窩在厲禕銘的懷中,微微仰起頭,尋著他剛毅線條的輪廓看去,看著男人平和的睡顏,安靜而美好的像是一幅畫一般,尤其是堪比女人般格外纖長的睫毛,附上他的眼簾,落下著實溫柔的剪影。


    有細微的均勻唿吸聲,溢出厲禕銘高-ting的鼻。


    順著高蜓的鼻-梁往下,兩瓣削薄的唇,著實完美的落下xing感的形狀。


    舒蔓覺得厲禕銘的唇形實在是好看,自己每次親吻他的時候,都會懷疑,一個男人長成他這個樣子,完全就是禍水嘛。


    沒有任何打擾聲音的清晨實在是異常的靜謐,連彼此間的唿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舒蔓用湛清的視線,打量了厲禕銘稜角分明的五官好一會兒,目光都因為自己癡迷的偷看而忘記了流轉……


    怪不得會有那麽多女人奉這個男人為男神,然後前赴後繼,哪怕知道愛慕這個男人沒有結果,也都甘之如飴,因為這個男人確實有讓人癡迷的資本。


    沒有意識的抬起手,舒蔓把自己的手指尖兒搭到了厲禕銘的髮際線處。


    少了以往有劉海遮掩的關係,她驚異的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有美人尖。


    想到自己沒有美人尖,是平髮際線,她忍不住在心裏腹誹——


    這個男人會犯桃花,還真就是天生的!


    在心裏咕噥了一句,舒蔓把自己關注的重點,又落在了厲禕銘俊絕五官的臉上。


    自己的手指落在厲禕銘的額頭中間部位,順著他的額心處,自己的手指,不自覺的下移。


    指腹所到之處,是這個男人肌膚的紋理……不粗糙,皮膚不像是多數男性那般黝黑或者是古銅色,厲禕銘的肌膚偏白-皙,典型的謙謙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形象!


    手指還在下移,沒走過一處,舒蔓都覺得自己的唿吸在逐漸加重,連帶著心跳也亂了規律!


    自己的手指再到厲禕銘的薄唇上時,舒蔓變一指為兩指,輕盈的把纖柔的玉指,點在厲禕銘的唇瓣上……


    都說男人薄唇多薄情,這個男人薄唇不假,偏偏他不是薄情的人。


    相比較而言,舒蔓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深情入骨,對自己百般寬容,把無盡的恩chong都給了自己。


    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把自己記在心上,捧在手裏的人,舒蔓不自覺的勾著嘴角,笑了……


    以至於,厲禕銘什麽時候醒的,她都沒有察覺。


    盈盈的玉指還放在厲禕銘的薄唇上,這兩瓣自己喜歡色澤和唇形的唇,讓自己真的喜歡的發緊。


    「女人都沒有你的唇形好看,你這個男人還真就是妖孽!」


    舒蔓的話剛剛說出去,手腕就被抓了過去,跟著,都沒有給她驚唿的機會,自己緋色唇瓣的菱唇,就被擷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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