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漢從朝鮮全身而退,這消息其弟雲旗已傳迴來,所以雲漢迴莊園大院已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但當雲漢真的出現,還是讓大家驚喜,他父親展忠候高興地熱淚盈眶,咽語說:“總算把你盼迴來了!”雲漢也很激動,但眾鄰裏問長問短,他不能馬上叫父親迴家,尤其鐵大伯、柳大叔打聽朝鮮戰事。他簡略地說,葉誌超不敢抗敵率軍潰逃,左總兵率奉軍保衛平壤,苦戰五天五夜,彈盡糧絕,全體官兵壯烈殉國。眾人抨擊葉誌超,讚揚左寶貴一番。雲漢告訴他們說,他迴國後即去見盛京將軍裕祿大人已如實報告。左總兵率軍苦戰到死的功績,已上報朝廷,無不稱頌。皇上聖諭,責盛京將軍為其立祠彰顯其功。已決定在奉天西關建立“左公詞”,即已破土動工。彰功罰罪對眾人是一種安慰和激勵,覺得戰勝日本有望。

    展忠候牽掛未婚女婿崔成勇的安危雖想像得出既然左寶貴的奉軍全體殉國,兒子雲漢僥幸生還,那崔成勇怕是戰死了,可他還是免不了要問:“雲漢,成勇呢?他是死是活?”

    雲漢也不想再隱埋什麽了,他說成勇是騎兵管帶,率騎兵出城迎敵,他也參加了,成勇受了重傷。左總兵也在城上指揮作戰時受傷,派他和豹三去求援救兵,葉誌超不同意撥兵,待他隻身返迴,平壤城已被日軍占領,遇一逃出來的民眾首領,告訴他守城奉軍官兵盡皆陣亡。成勇戰死。

    眾皆歎然,展忠候說:“你媽和雲秀知道啦?”

    雲漢說:“知道了。我媽讓您迴家,商議怎麽去對崔大伯和他妹子英淑去講?”展忠候趕緊隨兒子雲漢迴家。

    時,崔成勇的父親和妹妹都已來展家打聽成勇的情況,見未過門的兒媳雲秀哭成了淚人,知情況不妙。雲秀隻是哭,雲漢娘不敢說出實情,怕成勇父親一旦得知兒子犧牲挺不住,再鬧出個三長兩短來。

    雲漢父子迴來。崔大伯抓住雲漢的手說:“大侄子,快告訴我,你成勇大哥怎麽樣啦?是受傷啦,還是……”英淑催道:“雲漢大哥,你快說呀,我哥他是不是戰死啦?”父母期待的目光投過來。雲漢忙取出崔成勇的家書。英淑看過,臉色黯然。崔大伯急問:“英淑,快說,你哥在信上說些啥呀?”英淑說:“我哥受傷,決心與城共存亡,托雲漢迴來送家書,他希望……”“他受傷啦?”崔大伯驚訝,但還沒有絕望。英淑有些話不能說。

    雲漢不能不說了,他看父親一眼。展忠候這位久經沙場的太平軍,自己都多次麵對死亡,心石變得也異常堅硬。他說:“崔大哥,我們已結兒女親家,隻差我女兒過門了。可你兒子成勇是軍人,在援助朝鮮的戰鬥中,先受傷,之後與平壤城共存亡,他犧牲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不要太難過傷心了。”

    “你說的是真的?雲漢,你親眼所見嗎?”崔大伯還是不太相信。當聽了雲漢講訴的實情,崔 老漢悲傷過度,昏厥過去。緊急搶救又蘇醒過來。哥哥戰死,英淑與雲秀悲哭在一起。雲秀說:“她後悔,成勇去朝鮮之前,她沒去奉天與成勇見上一麵。”英淑見雲秀如此悲痛,便把成勇的家書給她看,上麵提到“通知雲秀改嫁他人”。雲秀哭出聲來。她模糊的淚眼看見另一句話“希望雲漢能娶英淑,代他孝奉父親。”她一驚說:“英淑,這是咋迴事,成勇不知你已許配給杜武真了嗎?”英淑說:“我哥來過信,要我爸把我嫁給雲漢。所以,我爸就沒把我許給杜武真的事告訴他。”雲秀說:“那你咋辦?我哥知道成勇的想法,指定知道。你已名花有主,怎能隨哥哥遺願?”

    英淑家給成勇設了靈位,燒香燒紙,上了奉品。第二天,英淑決定去營口找杜武真。她說:“我不能像雲秀那樣後悔一輩子。”

    雲漢不知成勇在信中寫些啥,雲秀告訴哥信中內容,雲漢早猜到了。雲秀說:“哥,你不能辜負成勇的拜托,如今在打仗,兵荒馬亂不安全,你得護送英淑。”雲漢是位重義之人,他說:“英淑是成勇的妹子,也是我的妹子,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當下備馬,護送英淑去營口找杜武真。

    莊園大院,在鐵武舉、展忠候、柳大俠等有威望的三位老英的組織下,由大院各戶和留用的原護院長工成立了護院隊,登上前院炮樓看家護院。後院炮樓由鐵城帶迴來的兵勇們駐防。他們要對付散兵遊勇的日寇或小股子搶劫糧米財物、擾亂民居的日軍。這種情況,他們估摸隨時都會來。

    設於金州副都統衙門的日軍第二軍司令部大山岩大將軍,命令電話專業工兵趕架北至皮口、南至大連灣基地的電話線。

    軍參謀長與大連灣一師團參謀長大奇安純叫通電話,趕緊轉給大山岩大將。大山岩接過電話,招唿道:“喂!山地師團長嗎?”

    山地元治忙迴答道:“嗨咿,將軍閣下,我是山地元治。”

    大山岩關切地問道:“喂!大連灣清軍布設的水雷清除了沒有?”

    山地迴答:“還沒有清除。清軍水雷布陣嚴密,隱蔽且水雷製造技術先進。已觸爆了一顆,炸傷5人。正在想辦法。”

    大山岩催道:“喂!山地師團長,你聽著,隻有清除水雷,我海軍艦隊包括運輸船隊才能開進大連灣。這是一條最重要的補給線,兵源、重要軍需物資才能最快地運送過去。另外,海軍艦隊花園口兵站、炮廠監視隊都將遷到大連灣,我軍才能完成進攻旅順口的一切戰前準備。你明白嗎?”

    山地師團長迴答:“是,將軍閣下,我明白,一定加緊清除水雷的工作。”

    伺立一旁的師團參謀長大奇安純趕忙提示說:“師團長,傷員轉移的事,傷員轉移。”山地元治忙又道:“啊!將軍閣下,我這裏傷員比較多,缺少軍醫、醫藥,醫療條件太差,有些傷員需要向後方轉移。”

    大山岩說:“好,我安排人聯係。”轉對伺候在身邊的軍參謀長,說:“記下來。”又對這邊山地元治說:“可以先向花園口兵站醫院轉移,然後轉送朝鮮醫院。還有什麽?”

    山地中將說:“還有,我們第一師團全軍休整,我決定派兵占領大連青泥窪村鎮、嶺關屯鎮,清除隱患,同時收集軍糧物資。”

    大山岩說:“我同意。”一旁的參謀長提示說:“將軍,讓他們選用當地人做向導,尤其日本僑民,向旅順口方向進行戰前偵察。”

    大山岩忙將參謀長的意思轉為令諭給山地元治師團長。

    之後,山地向乃木、西寬等旅團長包括師參謀長傳達軍長官的命令和指示,做出相應的安排部署,然後各自去辦。

    乃木旅團的中尉向導翻譯武田東營告假,要迴嶺關屯去看望他的叔父。他高興地迴到鵲巢鳩占的清軍兵舍,對同住一室的渡邊一郎說:“喂,渡邊君,想不想迴趟莊園大院?”

    閑得無聊,躺在鋪床上看房頂棚的渡邊一郎一股身起來,說:“當然想,怎麽,你要迴去看望你叔父大人?”

    東營自得意地坐下,說:“我告下假來了,得去看看我叔。雖然他對我特別殘酷,打得皮開肉綻,但他畢竟是我叔。”

    渡邊一郎說:“你叔是恨鐵不成鋼,誰讓你偏跟那個川島來往,你叔恨日本特務,擔心你學壞。”

    “川島丘茨你見過,在西寬旅團當大隊長。”

    “我當然認出來了,那個三角臉三角眼,上尉大隊長。”

    “晉升了,少佐軍銜。我那一家子武田平秀,晉升為上尉軍銜,他在金州受的傷。要向花園口兵站醫院轉移,聽說要送去朝鮮日軍醫院。攻打旅順戰鬥他是參加不上了。”

    渡邊一郎對這類人和事不感興趣,他說:“武田君,什麽時候迴莊園大院,帶我一塊迴去。”

    東營說:“從軍的事你想好沒有,想好了我向乃木旅團長給你討個封,晉升你為少尉軍銜問題不大,你戴軍銜迴去,那也算錦衣還鄉。”

    一郎說:“你又來了,快拉倒吧,別糾纏我,我不會從軍的。”

    東營說:“天皇發動聖戰,大日本皇軍節節勝利,你得為天皇陛下,大日本帝國效力。這是我們大和民族的驕傲。”

    一郎搖頭說:“我就想做個本份的日僑,我若當上日本兵,那中國還能容我?大清子民還能歡迎我嗎?”

    東營說:“你還顧慮那幹啥?這次我們日本出兵,就是要滅了大清國,這遼東半島就會劃歸我大日本帝國版圖,支那人都成了日本人的奴隸,你是日本人,就是支那人的主人,誰敢不讓你待在這兒?”

    渡邊一郎被困在日軍隊伍裏,受到監視,他不再敢說“侵略”那兩個字,他轉個彎說:“我就想,日軍勝了,我能呆下去;日軍敗了,我也能呆下去。所以,我堅決不當日軍。不必再說,你什麽時候去看你叔,我們一塊去。你該不會拒絕我吧?”

    武田東營眼珠子一轉悠說:“帶你一塊迴莊園大院也行,但我有個條件。”

    一郎急道:“快說。”

    東營一臉賴皮地說:“把你妹妹愛子許嫁給我。”

    一郎早看出武田東營在打他妹妹愛子的主意,如今愛子一心向著鐵虎,他與鐵虎是莫逆之交的好朋友,見武田東營終於把心裏的話說出口,他瞪起眼,真想發火,可他忖住了,既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他這陣兒可不能得罪武田東營。否則,使壞他就迴不了莊園大院了。他一忍氣噗哧地笑了,說:“這是好事,就不知我妹妹喜不喜歡你?”東營說:“愛子喜不喜歡我,尚在其次,主要是你這位當兄長的,你同意就好辦。你父去世,你是兄長,長兄為父。為了明媒正娶,我請我叔父出麵,向你提親就定了。”

    一郎學會了應和,說:“好啊,好啊!要走,咱們快走,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武田東營鬼頭蛤蟆眼,他說:“我擔心你哄騙我,咱先小人後君子,你寫份保證書給我。我立馬帶你迴莊園大院。”

    一郎氣道:“我不寫。”

    東營說:“你不寫,那你就永遠迴不了莊園大院。我武田東營說到做到。”

    一郎憤然地說:“我就不寫,看你咋樣,我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別說從軍,讓我當向導當翻譯,沒門。”說完,撲嗵地又躺到炕鋪上。

    武田東營說:“那我就帶兵去搶,把你妹妹搶到兵營裏來,我玩夠了,讓兵們去玩,讓你妹子做軍妓。”

    一郎氣得霍地起身,罵道:“八嘎!武田東營,你是禽獸。禽畜不如。”

    東營說:“這一路你又不是沒看見,日本士兵奸汙中國婦女,屢見不鮮,官們不管,官們覺得這很正常。”

    一郎哼然地說:“我看出來了,你這個家夥,就是那路雜碎貨!”

    東營辯道:“你錯了,我正因為不想那麽下作,所以,我想娶你妹妹,有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不配合,你逼我,我就搶你妹妹。而且我說到做到。左右我也得迴莊園大院去看我叔父,捎帶著並不費事。”

    一郎相信這個混蛋會幹得出來,他曾把雲旗的姐姐雲秀給整哭了,抱住人家不放。是他趕來救了雲秀。還有他欺辱鮮族姑娘英淑,吃了生米,被英淑打得鼻青臉腫。這些醜事,一郎想起來都心裏作嘔。他心想妹子愛子也不一定在莊園大院,東營他未必得逞。可萬一愛子迴莊園大院,這就麻煩大了。後悔莫及。他見武田東營往外走,他招唿住東營說:“你等一下,我也有個條件。”

    武田東營駐步,說:“你說,啥條件?”

    一郎說:“前提是明媒正娶,你叔父不找我為你提親,我寫的保證書就算做廢。”

    東營這小子思忖了一下,明白渡邊一郎的用意,但他有把握讓叔父出麵提親,便答應了。

    一郎寫了保證書。

    武田東營帶4名全副武裝的日軍,他自己別短槍挎洋刀,隻有渡邊一郎素身民裝,什麽武器不帶,但也騎著馬,6騎駛出大連灣。

    路過嶺關鎮時,還遇到大肆搶劫市麵上米麵油鹽、牛羊豬肉和白條雞鴨的日軍隊伍。那是川島丘茨大隊。川島騎在馬上,正指揮一隊日軍瘋狂地砸一家糧店,無數搶托子砸得鋪門門板嘭嘭山響。

    武田東營在馬上向川島大隊長還一揚手臂,表示他打過招唿。

    武田東營帶渡邊一郎過了西嶺河橋。

    炮樓上護院忙來上房報告。

    鐵武舉、展忠候、柳大俠,還有家和尚杜天佑,平日也常湊在一塊聊天,日軍侵占嶺關鎮,大肆搶掠,這消息傳過來,他們正在議論這事。聽說6個日本騎兵來了,四位老英雄便忙上了炮樓子觀察。沒穿軍裝的渡邊一郎便被一眼認出來,都懷疑渡邊一郎投敵了,是他領來的日軍。鐵武舉認出了武田東營,他說:“是武田東營來看他叔父,一郎是被他控製了。這事不必懷疑。”

    讓不讓進?幾個人對視,鐵武舉說:“老展、老杜,你倆在炮樓上壓陣,柳大俠,我倆去開門,鬧事再收拾他們。”說完便下炮樓子。

    外麵扣門,鐵武舉去開門,柳大俠去招唿日本武師武田信雄。把大拱門打開,鐵武舉冷眼相對,說:“為什麽帶日本兵迴來?”

    武田東營傲慢地說:“怎麽,鐵老爺子,不歡迎嗎?”

    鐵武舉哼然道:“我當然不歡迎日本侵略軍!”

    武田東營說:“那有用嗎,大日本皇軍所向披糜。”人往裏走。

    武田東營見叔父武田信雄走出來,打招唿道:“叔父,我迴來了!”

    日本武師武田信雄冷言道:“你小子違背祖訓,終歸還是從了軍了,我沒你這樣的侄子,你迴去 吧!”說完轉身迴去了。

    “叔父,你不認侄子,可侄子認你呀!”武田東營追過來。

    渡邊一郎說:“武田君,我可以迴家嗎?”

    武田東營說:“讓愛子等我,我一會兒過去。”說完對兩名日軍說:“去看著他,別讓他溜了。”兩日本兵便站到渡邊一郎身邊。另兩個日本兵隨武田東營去他叔父家。

    渡邊一郎對鐵武舉、柳大俠解釋說:“鐵大伯、柳大伯,我是簽了保證書,答應把愛子嫁給武田東營,他才讓我迴來的。”

    鐵、柳兩位老人一驚,一郎忙道:“前提是他叔出麵找我提親,明媒正娶,否則保證書作廢。”鐵武舉聽明白了,說:“你和武田東營在賭輸贏?”一郎說:“否則我迴不來,隻能賭一把,就看武田信雄的武德了,是否主持正義?鐵虎、雲旗、青峰都迴來了嗎?還有我妹妹,她在家嗎?你們說吧,日本兵聽不懂中國話。”

    鐵武舉說:“鐵虎、雲旗、青峰迴是迴來了,不過沒迴家。愛子在後院。”一郎說:“這兩個日本兵看著我,我去後院不方便。”鐵武舉說:“我讓人給你找來,你進去屋了嗎?”一郎掏出鑰匙,迴自己家。

    鐵武舉、柳大俠迴上房。讓小女兒鐵鳳去把愛子找來,鐵武舉把她哥一朗說的話轉告給她。愛子憤然說:“武田東營這真是豈有此理,與搶男霸女有啥不同?我非得罵他一頓不可。”

    鐵武舉叮囑說:“去跟你哥好好商議對策,告訴你哥我和柳大俠會幫你們的。”

    愛子心說:鐵大伯,我應該稱你公爹了,而且就要給您生孫子了,這個死鐵虎咋不迴來照個麵,讓我一個人去麵對這種逼婚的事。想著便叭答地落了淚。

    鐵武舉安慰說:“放心,孩子,有你鐵大伯和柳大伯。就不會讓你們哥倆吃虧。去吧,後院傷員和清兵的事千萬別講。”

    愛子點頭,便迴自己的家。

    愛子走了,鐵鳳說:“爸,你可不能不管,愛子可是我三哥的女人了。”

    鐵武舉一愣,問道:“誰說的?”

    鐵鳳說:“我姐說的,我也這麽認為,隻是愛子不好意思講。”

    “那你還不快去,跟去看看。”鐵武舉這樣說。鐵鳳忙追出去。鐵武舉對柳大俠說:“兒女大了,操心哪!”柳大俠開玩笑說:“那不叫操心,那叫你有福,三個兒媳三個國度,有中國的,有俄羅斯的,有日本的,你偷著樂吧!”

    鐵武舉不無欣喜,也不無憂愁地說:“我怕我得偷著哭啊!”

    “噯,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母的管不了他們一輩子,何況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對這些事看得開。”柳大俠安慰起鐵平川來了。

    鐵武舉說:“說得對,管不了那麽多。但一郎和愛子兄妹這事得管。還牽涉我們家鐵虎,得找日本武師談談,製止他那個混蛋侄子。”

    柳大俠說:“那得好好想想,怎麽出場,別搞僵了。”

    愛子來到自己的家,她對把住她家門口的兩個日本兵用日語說:“誰讓你們來看著我哥?”一日本兵說:“當然是奉中尉翻譯官的命令。”“那個武田東營算老兒?閃開!”愛子憤然地說,也不客氣。鐵鳳招唿她,她等鐵鳳,兩人一起進屋。

    一郎與愛子兄妹有生離死別,再度重逢之感,擁抱而泣。鐵鳳催道:“有話快說,哭有啥用?”一郎對鐵鳳一向要好,忙止淚說:“鐵鳳說得對,愛子,是哥對不起你。寫了保證書,把你也扯進來了。”愛子說:“鐵大伯對我說了,你為啥不告訴武田東營,我和鐵虎戀愛啦?”

    一郎說:“武田東營那個壞蛋,就是要橫刀奪愛,仗勢欺人,說有啥用?”

    愛子說:“咋就沒用?我已是鐵虎的人了。”

    一郎怒道:“愛子,你咋這麽混,沒談婚論嫁,你就和鐵虎……我明白了,在明陽鎮客棧,我離開後,就你和鐵虎孤男寡女……”

    愛子毫不掩飾地點頭“嗯”了一聲。轉臉看看鐵鳳說:“鐵鳳,你三哥不在,我得一個人麵對,我不能隱瞞了。”

    鐵鳳茫然地看著她。

    一郎氣道:“愛子,你給咱渡邊家丟臉,也讓人鐵家看不起呀!”

    愛子潸潸落淚。

    鐵鳳說:“一郎大哥,你這樣說太冤屈愛子了。若說不對,那是我三哥不對,你恨我三哥好了。”

    一郎搖頭,說:“不恨鐵虎,是我妹妹不懂事,沒結婚,懷孕生孩子咋辦?”

    愛子哭得更厲害。

    鐵鳳是個爽快性子,說:“一郎大哥,事都這樣了,埋怨有啥用?你快拿個主意呀?保證書是你寫的,武田東營那個壞家夥,逼他叔父來提親,你咋迴複呀?”

    一郎說:“若是武田東營他叔來提親,那我賭輸了,白紙黑字,就得同意把愛子嫁給他。俗話說:長兄如父,愛子的婚事我有權說了算。”

    鐵鳳說:“你就說愛子跟我三哥訂親了,他武田東營還敢搶不成?”

    一郎說:“你以為武田東營不敢搶呀?那小子心黑著哪,什麽幹不出來。出來時他就放出話了。我早看透了,他叔父不來提親,他照樣搶人。愛子,你快走,去找鐵虎吧!”

    愛子說:“哥,那你咋辦?”

    一郎不在乎地說:“我沒事,當不了被他押迴去。快走啊,鐵鳳,你帶她走!”

    鐵鳳勸道:“愛子,走吧,你和我留在這兒幫不上忙,去找我爸。他以後就是你公爹,這忙能不幫嗎?”

    愛子一愣,說:“你把我和鐵虎的關係跟隨他老人家講啦?”

    鐵鳳認真地說:“講了,我說你是我三哥的女人,那他不明白呀?”

    愛子擔憂地說:“沒罵我和你三哥?”

    “沒有,沒有,是我爸讓我跟過來的。”鐵鳳說著拉愛子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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