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星期過後,前墓室初期的清理工作已經基本完成,梁教授他們決定明天開始進入中墓室,中墓室一般都是擺放墓主人棺槨的地方,那裏也是整個墓葬的核心部分。

    整個古墓迷霧重重,考古隊員們都期待墓主的棺槨裏會出現解密的鑰匙,熟不知等待他們的是更加詭異離奇的經曆。

    當晚,吃過飯後,梁教授一個人在房間裏看書,其實與其說是在看書,倒不如說是在發呆,因為他根本一點都看不進去,滿腦子全是他們進入古墓以後的點點滴滴。而在他的內心深處更隱隱覺得自己與這座古墓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關係,而這種關係似乎與他年輕時所發生的一次意外有關。

    “難道真的和那次意外有關?”教授心裏反複出現著這個念頭。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梁老從紛雜的思緒中拉迴到了現實生活裏,他趕緊起身去開門,“噢,村長,是你呀,我還以為是誰呢,請進,快請進。”

    “哦,我不進去了,能不能借你們單位的車子用一下,這不,我們村上又有個人……”

    “你們村上不會是又有人……”老教授還沒等任村長把話說完就表情緊張地插了一句嘴。

    村長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教授的意思,擺了擺手,笑著說:“和詛咒沒關係,是我們村上有個孕婦的預產期提前了,現在要趕緊往縣裏麵的醫院送,所以想借一下你們的車子。”

    “噢,是這樣,沒問題。”梁老尷尬的也笑了笑。

    村長離開以後,教授迴想起來覺得自己剛才真是有點失態,最近實在是太累了,腦子裏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在想關於古墓的事情,就連睡覺的時候做夢也時常是什麽墓門呀、八卦圖呀還有墓誌銘什麽的,自己的神經似乎變得十分脆弱,而且還特別敏感。

    ……

    第二天早晨8點鍾,教授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考古現場,其他的工作人員也已經基本到齊了。

    “梁教授,您昨天沒休息好嗎,怎麽兩個眼睛紅紅的?”唐梵迎上前關切的問了一句。

    教授沒精打采地笑了笑,搖搖頭:“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說完梁老就徑直走到了第三道墓門前,稍停了一下,然後雙手抓住了門環,這時他並沒有急於開門,而是刻意的看了看周圍每個人的表情,大家都顯得非常緊張,因為他們心裏都十分清楚墓主人的棺槨就藏在這道大門的背後。

    看著眾人緊張的樣子,老教授竟然略顯頑皮的笑了一下,之後他示意眾人過來幫忙,考古隊員們早就按耐不住了,一擁而上。

    轟轟轟……

    第三道墓門也被打開了。

    一具石頭雕鑿的巨型棺槨出現在了眾人麵前,棺槨形似一間宮殿,通體烏黑,上麵沒有繪製任何圖案,隻是在“宮殿”正中牌匾的位置處雕刻了一個很小的八卦圖,棺槨整體顯得古樸、厚重。

    墓室呈方形,大概七八十平米,空間雖然很大,但卻被巨型石槨占據了極大一部分,除了四個角的四盞銅製長明燈以外,墓室當中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麽陪葬品了。四盞長明燈分別以朱雀、玄武、青龍、白虎為造型,精美絕倫、別具匠心。

    墓頂為半球形,這正符合古人“天圓地方”的宇宙觀,上麵用金漆繪製了一幅全天星象圖,繁星點點,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眾人圍著石槨走了一圈,發現在石槨後麵的墓牆上還有一道門,從唐代古墓的結構來看這道石門應該是通向後墓室的。

    了解了這間墓室的整體情況以後,大家開始清掃石槨上的灰塵,雖然都帶著口罩,但也難免被嗆得噴嚏連連。

    梁教授並沒有和大家一起行動,而是獨自蹲了下來查看墓門後麵地上的凹槽,他用刷子刷去了凹槽裏麵的灰塵,果然不出所料,和之前一模一樣,在凹槽裏出現了一條深痕。看到這裏,梁老已經不覺得奇怪了,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沒有才更加奇怪呢。

    他雙手撐膝,剛想站起身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他右腳鞋尖前的地麵上好像有個什麽圖案,他趕緊移開右腳,用刷子刷去那片地麵上的塵土。

    “這是什麽?”教授心下一驚,脫口而出。

    眾人趕忙圍了過來,一看之下,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在他們麵前的地板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腳印!

    而且五個腳趾還清晰可辨!

    教授趕忙查看墓室的其他地方,一查之下更是一驚,原來這腳印竟是從石槨朝墓門方向延伸開去的,就好似有個人從棺材裏麵走了出來,而最奇的就是這腳印隻有一排,似乎這人還是一個瘸子。

    教授同眾考古隊員順著腳印一路尋去,越往外腳印的顏色越淡,不是刻意尋找很難發現,所以之前考古隊員在前墓室以及墓道當中並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穿過兩重石門後,腳印在第一道墓門背後嘎然而止。

    “看來這人沒有能夠走出去!” 漢靈咽了口吐沫低聲道,隨即又感覺自己的說法似乎有欠妥當,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那真是個人的話。”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說話了,甚至聽不到唿吸的聲音。

    此時此刻,梁教授的內心世界比別人更為複雜,其他人隻是驚異,可他除了驚異之外更加多了一層恐懼,而這恐懼的來源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

    晚上,在小飯館用過餐以後,大家都各自迴房休息去了,而梁教授則把周壟單獨留了下來。

    “有煙沒?”梁教授問。

    “您平時不是從來不抽煙的嘛。”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周壟還是遞了一支香煙給他,並打著了打火機。

    教授將煙叼在嘴裏,對著火機擺了擺手,示意現在並不想把香煙點著,他透過窗戶若有所思的望著遠處的民房,目光中滿是低落的神情,周壟也沒有打擾他,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他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教授拿掉嘴巴裏的香煙,“你怎麽看今天的這一排血腳印?”

    “可能是盜墓賊留下的吧。”

    教授搖搖頭,“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沒發現一處盜洞呀。”

    “也許盜洞在後墓室吧,我們不是還沒打開後墓室的石門嗎。”

    “那怎麽解釋前墓室一件件完整的陪葬品呢?” 教授用稍顯失望的眼神看著周壟,他失望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周壟的迴答並不能夠讓他說服自己不去想發生在三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

    周壟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打火機,反問道:“那您認為呢?”

    教授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周壟的問題,站了起來對他說:“走,出去轉轉。”說完便背著手信步走出了小飯館。

    ……

    農村的夜晚異常安靜,偶爾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幾聲狗吠,梁教授和周壟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突然,教授轉過頭來對周壟小聲說道:“你背後有人。”

    周壟一驚,身後有人?不會吧?自己怎麽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雖然心裏這麽想但還是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隻見不遠處一個黑影跐溜一下鑽進了路旁的莊稼地,一閃就不見了。

    “是誰呀?” 周壟也刻意壓低了音量。

    “不知道。”教授搖搖頭,“咱倆從小飯館一出來,他就跟著咱們。”

    “您是怎麽知道的,我怎麽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呀。”

    教授一愣,隨即略顯不自然地笑了笑,“感覺唄。”

    梁教授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自然也就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周壟看著他硬從臉上擠出來的笑容,心下已然明了,老爺子這是在說假話,不過人家既然不想承認,還是不要揭破的好,可梁教授到底想遮掩什麽呢?

    雖然心裏疑竇叢叢,但周壟表情依然如舊,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他順著梁老的目光又朝莊稼地方向看了一眼,“我過去瞧瞧。” 說完就要邁開步子準備往迴走。

    “不用了,隨他去吧。”

    “可是他跟蹤咱們幹嘛呀?”

    “不知道。”說完教授搖了搖頭,迴身繼續向前走去。

    周壟心事重重地往莊稼地裏又看了看,見也沒什麽動靜,便兩步並作一步,趕上了前麵的梁教授。

    於是二人又成了一前一後的隊形,經過教授的帶領,他們最終來到了一條小溪旁,老爺子找了塊相對幹淨的石頭坐了下來,周壟也就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在了教授的旁邊。

    老教授看著潺潺的溪水把煙又重新叼在了嘴裏,“借個火。”

    周壟一個手拿著點燃的打火機,另一個手護著火苗,送到了梁老麵前,教授側過頭,一個手扶著香煙,另一個手也一起護著火苗,一吸,香煙著了,他笑了笑,“謝謝。”

    這時周壟手裏的打火機還沒有熄滅,微弱的光亮剛好照在梁教授的臉上,他的笑容被火光映得格外詭異,看得周壟全身一陣陣的發寒。

    教授狠狠地吸了幾口香煙,然後把煙頭彈進了河裏,他看著隨波逐流的火星,漸漸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之後,老人又將目光移向了遠處一座座已經被黑暗吞噬了的山巒。

    周壟看梁老心事重重,也就沒有出聲打擾,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和老爺子一起欣賞著當晚略顯蕭條的夜色。

    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坐著,就連唿吸都顯得那麽平靜,不過寂靜終究是要被打破的,無非是什麽時候由誰打破而已,而這一次率先開口的是梁教授。

    “也許我知道那排血腳印是怎麽迴事兒。”說著老爺子用手扯起了自己的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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