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盛夏睡了很長的時間,似乎要把這幾天沒有睡過的覺一次性全部補齊,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都還沒有醒來的趨勢,陸遠原本一直很自信自己在水杯裏放置的那些藥量,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盛夏卻仍然不清醒,他開始慢慢的懷疑自己,直到讓醫生過來看過之後,確定她是平安的,這才緩緩的放下心來。


    盛夏是在第三天的下午醒過來的,醒來之後她看著陌生也熟悉的房間愣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特別悲傷的情緒,卻也沒有狀態很好,她像之前的每一次,像剛搬進這個房子的第一天,不悲不喜,似乎她將所有的情緒都封存在了夢中,再不提及。


    陸遠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盛夏坐在床沿的背影,他的心微微放下來,若她再不醒來,自己保不準就會送她去醫院了,邁步走過去,在她的麵前站立,她好像沒有任何的感覺一般沒有反應,陸遠輕聲開口:


    “你睡了這麽久的時間一定餓了,我陪你下樓去吃點東西。”


    盛夏沒看他:


    “陸遠,我要離婚。”


    陸遠沒有意外,也不覺得多麽黃咩,畢竟盛夏會嫁給自己原本就是因為她的母親,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在這段時間裏奪取盛夏的心,卻不想意外來的這麽猛烈,不要說盛夏,就連他自己都有了殺了蘇太太的心。


    盛夏會提出離婚的要求,在陸遠的意料之中,他沒有動怒,也沒有覺得委屈,他隻是看著盛夏:


    “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吃完飯再說。”


    盛夏終於看他:


    “你會娶我,是因為喜歡我,可是陸遠,我不愛你,現在不愛,之後也不會,不要說時間會證明一切,或許它可以證明再多的事情,但改變不了我的心意,我是個冷血的人,是個薄情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有誰得到我的心,你那麽優秀,可以娶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沒必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那並不值得。”


    陸遠看著她,目光沉沉,靜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察覺到她非要談話的堅決,他也不再逃避什麽,反正早晚也是要麵對的,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閑適的翹起腿,看著盛夏:


    “值得不值得,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在我看來,留你在我身邊,不管付出任何的代價都是值得的,或許這就是他之砒霜我之蜜糖的道理,盛夏,我沒要求你愛我,你可以不愛我,甚至說可以永遠都不愛我,我不在乎,我喜歡你,愛你,守著你,護著你,再不讓你受顛沛流離之苦,就夠了,那才是我在乎的。”


    盛夏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或許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對這樣的話有感動的情緒吧,可是盛夏沒有,她隻是覺得莫名其妙,又有那麽一瞬間感覺是在聆聽別人的故事,可事實是,她的確是個參與者,並且正在參與。


    她看著陸遠,目光疑惑:


    “你是和我上床還沒上夠嗎?多少次才會夠?”


    陸遠無奈的笑了笑:


    “盛夏,我的確迷戀你的身體,可你若願意和我進行一場精神婚姻,我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我愛你,與性無關。”


    “你不肯離婚?”


    “不是不肯,是不能。”陸遠很堅定:“你如果堅持,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隨便你去起訴,去做任何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會做任何的退步,永遠!”


    盛夏沒有在說話,如果說陸遠能感覺到盛夏的堅決,那麽盛夏又何嚐感受不到陸遠的,所以,她不說了,說的再多也隻是浪費時間,因為他是不可能會同意的,她結束這場婚姻的唯一辦法就是讓陸遠不愛自己。


    ——


    關於離婚,盛夏和陸遠之間好像達成了一個共識,誰也沒有再提及,每天兩個人正常的相處,正常的休息睡覺,在同一張床上,甚至親密的接觸,但卻似乎有什麽不對,哪裏好像都很正常,但哪裏都感覺不正常。


    盛采月下葬後的一個星期,盛夏在陸遠的幫助下對蘇家進行了報複,在麵臨破產的情況下,蘇榮不得不為了保全公司而接受了陸遠的提議,將整個蘇氏過戶到了盛夏的名下,幾乎是一夜之間,盛夏城了名副其實的小富婆,但她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情緒。


    蘇太太接受不了這樣的局麵,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有些失常了,蘇榮則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落差,離家出走,不知去向,反倒是一直在外留學的蘇涼突然在這個時候迴來了。


    盛夏對於蘇涼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他們之間見過幾次麵,但並不熟悉,此時她坐在自己的對麵,優雅的喝著咖啡,她以為她會將那杯咖啡潑到自己的身上,畢竟把她父母害城那般模樣的人就是自己。


    但蘇涼沒有,她由始至終都很優雅,並且率先開口對自己道歉:


    “盛夏,對於你母親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盛夏沒有說話,隻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很是有意思。


    “你一定覺得我很假,很是惺惺作態,畢竟你把我的父母弄到目前的這個下場,我實在不應該給你好的臉色,對嗎?”


    盛夏輕笑一聲,仍是沉默。


    “老實說,我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一個正常的情況之下,我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好過,可是,我了解到事情的先提,知道因為我的母親你失去了什麽,所以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會覺得你是無辜的,我的母親現在雖然可憐,卻也是罪有應得。”


    盛夏看不懂眼前的這個人:


    “你不恨我?”


    “為什麽要恨你?你並沒有做錯什麽,這是一個正常人都會做出的判斷,隻是因為我是她的女兒,所以必須要蒙蔽上自己的眼睛嗎?我不會,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一定會這麽做,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盛夏看著她:


    “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


    “話雖然這麽說,但我肯定,你並沒有對我完全的卸下心房,或許你會覺得我隻是在蟄伏,在完美的隱藏,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然後將你徹底的打入穀底。”


    “這是合情合理的猜測,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的確,換做是我,也會如此的。”


    盛夏沉默,其實這場談話的意義在哪裏,盛夏不是很清楚,也不明白她約自己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直到她說出接下來的話:


    “盛夏,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雖然我認可你做的事情,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但你讓我成為了一個近乎孤兒一樣的人畢竟是事實,這一點,你承認嗎?”


    盛夏點點頭:


    “對於這一點,我不會否認。”


    “好,既然你也承認這一點,那麽你是不是覺得該適當的對我進行一些補償嗎?”


    盛夏覺得此時的蘇涼才是她真正應該有的麵目,可她錯了,她看到蘇涼臉上的笑,那是一種‘你不了解我’的勝利姿態,她微微一笑,說道:


    “我不會要蘇家的那些資產,那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如果我真的想要,當年也不會執著於學醫這條路了,所以你不必擔心。”


    “我不擔心,我從來不看重金錢。”


    “嗯,我知道。”


    “那你想要什麽?”


    蘇涼微微一笑:“我想要做你的家人。”


    省了微微蹙了眉,因為她實在沒有想到蘇涼會提出如此荒謬的提議。


    是的,荒謬,她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麽關係,縱然沒有達到不共戴天,至少也應該是老死不相來往吧?可是她此時此刻在做什麽?在和自己將親情,在和自己分析過去這半個月發生事情的利弊,她站在了一個最旁觀者的角度來解讀整件事情,最後說,她不怪自己,希望和自己成為一家人。


    盛夏覺得蘇涼這個人不正常,如果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心大到了一種誰都預想不到的程度。


    可她似乎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期待著看著盛夏,在等待著她的迴答,盛夏被她的視線盯的有些發毛,老實說,這讓她覺得很不安全:


    “蘇涼,你不覺得自己的提議很可笑嗎?”


    “確實。”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你不想答應也沒有關係,畢竟你不欠我的,不過你之後可以會被迫型的接受一個妹妹,因為你這個姐姐,我是認定了。”


    就這樣,盛夏被動的成為了蘇涼的姐姐,她並不頻繁的找自己,隻是在偶爾的時刻,她從國外轉學迴來和盛夏讀同一所大學,隻是在不同的係,見麵的時間雖然不多,卻也並不少,遇到好玩的事情,她會過來找盛夏一起分享,遇到困難,她也會過來聽聽盛夏的意見。


    盛夏一開始並不理會,但久而久之,卻也漸漸習慣。


    陸遠一開始對於蘇涼接近盛夏感覺到很不放心,可是長時間的下來,她似乎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盛夏的事情,反而盛夏因為她的出現而有了不同的鮮明的情緒。


    陸遠便也放任了,畢竟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讓盛夏開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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