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了三年,這三年於盛夏而言似乎過於千篇一律,沒有任何的驚喜可言,她就像一口枯井,很少再有情緒的波動,雖然沒有再提及離婚這件事,但陸遠又何嚐看不出,她是在慢慢的消耗,消耗彼此之間的耐性。


    她已經畢業並在陸氏上班,陸遠其實不太喜歡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麵,這和大男子主義沒什麽關係,他隻是覺得自己的女人理應有自己來養,外麵的生活那麽複雜,不應該讓她去接觸到各種各樣的黑暗麵,但盛夏卻很是堅持的很,因為她很了解自己,如果繼續在陸家待下去,她怕是要瘋了。


    陸遠將公司的經濟命脈都交到她的手中,她被任命的時候曾開玩笑的問陸遠:


    “你就不怕我做假賬掏空了你的公司嗎?”


    陸遠微微一笑,輕撫她的臉頰:


    “比起公司,我更期待你來把我掏空。”


    卻沒想到,之後的某一天她真的會如此做,她不止將自己的公司洗劫一空,就連她自己也失去了蹤影,宛若人間蒸發。


    陸離迴來陸氏之後,盛夏的心情要比之前好很多,並不是她和陸離之間的關係有多好,而是她很享受陸離與自己作對的那種狀態,似乎隻要有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麵,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每當這個時候,陸遠都會在心裏安慰自己:不氣不氣,老婆是自己找的,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盛夏和林一一的關係不好不壞,但陸遠能看的出來她很欣賞林一一,大概是因為林一一的骨子裏有她一直羨慕卻不曾擁有的東西吧?她知道陸離喜歡林一一,喜歡到可以把命交出去,可是盛夏卻並不看好他們,甚至還對陸遠說:


    “不要再製造任何機會給他們兩個了,戲越多,陸離將來就會越難走出來。”


    “你不覺得他們會走到一起?”


    盛夏看著陸遠:“你覺得我們會離婚嗎?”


    “不會。”


    “所以,寧時修和不會和林一一離婚。”


    陸遠不解,看著她微微一笑: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和寧時修對婚姻的手段幾乎是如出一轍,性格也在某方麵有著相似點,雖然現在人人都在說寧時修已經離婚了,可我卻對這點存懷疑態度,如果我的猜測是掙錢的,那麽他會和你一樣,寧可相互折磨,也不會放開林一一,如果真如外界所傳,兩人離了婚,那麽他也會動用手段,讓林一一重迴自己的身邊。”


    “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盛夏微微搖頭:


    “不為什麽,直覺而已。”


    陸遠將這話原封不動的轉告給陸離聽,陸離當時隻是笑笑沒說話,後來當一切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他才明白,其實旁觀者才是最為清楚的那一個,不過陸遠也真是聽了盛夏的話,當真沒再給他們什麽相處的機會,甚至將法國vi的項目交給她去做。


    盛夏出現反常是在林一一卻巴黎的第二天,她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就顯得很不自在,陸離是第一個發現她狀況的人,當時在茶水間,她捧著一杯熱咖啡若有所思,陸離走過去將咖啡從她的手中奪走時才讓她迴神,看著陸離,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怎麽在這裏?”


    陸離將咖啡杯放迴台麵上,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


    “不痛?”


    盛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有些灼痛感,卻跟目前的事情比起來沒什麽可在乎的,微微搖了搖頭:


    “還好。”


    “遇到什麽事情了?和我哥吵架了?”


    提及陸遠,盛夏的表情有些無奈:


    “我和他怎麽吵的起來?”


    這話說的沒錯,至少陸離從未見過兩人吵架,頂多就是盛夏單方麵的不滿,陸遠卻全然的順從她,讓她很是挫敗。


    “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盛夏看著陸離,猶豫片刻,終於開口:


    “陸離,你會放過傷害自己親人的兇手嗎?”


    陸離聞言微微蹙了眉,親人?盛夏唯一的親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這些年她也從未提及過,為什麽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及?當年的事情陸離雖然沒什麽興趣,卻也聽陸遠提及過,是因為蘇太太的惡意挑釁才讓盛采月離開人世的,可盛夏當年已經在陸遠的幫助下懲罰過蘇家了,可以說是報了仇,那麽如今她口中所說的這個兇手是誰?


    林一一的事情讓他對這樣的事件有些敏感,下意識的想到了陸遠:


    “你該不會覺得當年伯母的死是我哥做的吧?”


    盛夏搖搖頭:


    “陸遠是什麽樣的人,這些年我已經很清楚,他有他的原則,那是他不屑於做的事情。”


    陸離微微放下心來:


    “那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陸離能夠看出有那麽一瞬間盛夏是很想要說出自己目前遇到的困惑的,但最終卻對陸離選擇了沉默,微微的搖了搖頭,拿過台麵上的那杯咖啡,離開了茶水間。


    那時的陸離不知道之後的幾天會發生那麽嚴重的事情,以至於陸遠昏迷,盛夏失蹤,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麽他一定會問清楚盛夏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在車禍三年後,他都不是很清楚那時候的兩人究竟經曆了什麽。


    ——


    三年後


    陸遠醒來的時候,觸目是一片刺目的白,他靜靜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分辨的出這是醫院,他感覺到自己的全身上下都透著酸軟無力,似乎已經不聽他的使喚,這讓他很困惑。


    難道說那場車禍讓他從此變成了一個癱瘓嗎?


    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去臨市簽訂合約的路上,盛夏一直閉口不言,確切的說她最近的狀態一直都不是很好,甚至還莫名其妙的囑咐自己一定要小心,陸遠沒有把她的話當玩笑,可是卻在追問之後得不到一絲一毫的迴應。


    他也想過要逼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陸遠自他們的第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勉強過她做過任何不願做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堅持,隻是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的情緒,希望可以安撫她的不安。


    車禍是怎麽發生的,他已經記得不太清楚,隻記得自己的車被前後兩輛車夾擊碰撞,沒有留絲毫的餘地,他在緊要關頭緊緊的將盛夏抱在了懷裏,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別的印象了。


    不過如今的這幅局麵證明自己應該是得救了,那麽盛夏應該也不會有事的,可她為什麽不在這裏,是和自己一樣還沒有完全康複嗎?


    他擔心她。


    蘇涼是第一個發現陸遠醒來的人,這些年,她每天都會一日三餐般的來看陸遠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每次懷抱期望而來,卻又失望而歸,漸漸的,她似乎也接受了陸遠這樣的一副狀態,所以在她今天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陸遠是醒著的。


    她照例去看了心電圖和營養點滴之類的東西,沒有任何的異常,各方麵的體征都和之前的一樣,可蘇涼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個人一直在近距離的盯著你看,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蘇涼是個無神論者,第一感覺就是被人跟蹤了,可當她的視線掃過陸遠的臉要看向門口的位置時,她的目光突然的釘住,有那麽一兩秒的時間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等她將目光重新看向陸遠時才發現,那個已經沉睡了三年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或許是意外來的太快,以至於蘇涼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眼眶卻是先紅了,她俯下身死死的盯著陸遠:


    “你醒了?你醒了是嗎?我還以為你要睡死過去。”


    陸遠長時間沒有說話,開口有些吃力,他隻能無力的笑笑,發出一個幹澀的聲音:


    “盛夏……”


    提及盛夏,蘇涼的目光開始有些閃躲,陸遠的突然醒來讓她沒有一個心理準備去麵對他對自己關於盛夏的追問,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忽略了陸遠的話:


    “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還有陸離,他如果知道你醒過來,一定會高興的蹦起來的。”


    說完這句話,並不給陸遠任何發問的機會就直接離開了病房,陸遠看著她近乎逃跑的背影,突然的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陸離接到蘇涼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手機調成了靜音擱置在桌麵上,蘇涼的電話他看到了,卻沒有接,今天他們約了一起吃飯,想必是打電話來確認的,他眼睜睜的看著電話屏幕黑掉,然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開發部門的匯報中,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開發部主管甚至還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陸離的手機卻又再一次亮起,他原本是不想去看的,因為他知道還會是蘇涼,可心裏的想法卻無法支配身體,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牽引著他去看手機,他看到屏幕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句話:


    蘇涼:陸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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