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也看向薑秀臣,“你也去房裏待著吧!”


    薑秀臣也起身行禮退下。


    兩人都沒有多問,隻留下了薑清臣與姝兒。


    “留下你們二人,我想你們自個兒心裏也清楚吧!”


    薑五爺說道。


    清臣頷首,“爹您明說就是,我清楚,姝兒可不一定了。”


    被點名的姝兒睨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爹娘是為了李家的事煩憂嗎?”


    “是也不是。”薑五爺看了長樂一眼,道:“李家的事牽扯甚廣,你們兄妹又沾染過此事,知曉的也多些,想抽身,以你們的性子也不大可能了。”


    薑清臣被說的不大自在,摸了摸鼻子眼珠亂晃。


    長樂見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爹,究竟是什麽大事,讓你們如此慎重?”姝兒詢問道。


    盡管有所猜測,她還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時間,心跳如鼓。


    “李家出了這樣的事,榮王卻一聲不吭,榮樂乃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子。”


    長樂開口道:“原本不查不知道,這麽一查下來,倒是發現了些不得了的事。”


    “謀逆?”薑姝兒突然就說道。


    薑五爺與長樂大驚,兩人相視一眼,前者神色鄭重,“姝兒,你怎知曉的?”


    薑姝兒迷茫地抬起眸子,“能讓爹娘這般的,除了謀逆,還有其他什麽事嗎?”


    兩人聞言一怔,長樂遂柔了神色,“我兒聰慧,看來從前是我小看你了。”


    薑姝兒抿唇,任由她擱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揉著。


    “娘,既然此事牽扯到了謀逆,那李家為何還好好的,皇上沒有追究嗎?”


    “這件事還在調查,皇上他並未察覺。”


    “所以,隻是您和爹察覺到了?”


    長樂點點頭。


    謀逆,真是可笑啊,薑姝兒無比清楚這兩個字帶來的將會是什麽。


    她害怕,可不能怕。


    已經不一樣了。


    這迴,她一定能保得住他們一家子的。


    薑清臣握住了姝兒的手,笑著對夫婦二人道:“爹娘是擔心我跟妹妹會被對方報複吧?”


    “你少惹點事就好了。”長樂沒好氣地道。


    薑清臣咧嘴,“可不是我惹事,是事惹我才對,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姝兒,還有兄姐。”


    薑五爺哼了一聲,算是認同了他的話。


    長樂自然也無甚好說的。


    想起一件事,薑五爺理了理袖子道:“懷遠侯家的那個孩子手段不錯,清臣你這迴受傷可是都拜他所賜。”


    薑清臣微微呀然,姝兒也道:“這事不是李玉初的手筆嗎?怎麽扯到劉三身上了?他可是連春日宴都沒去。”


    “所以,這才是他的聰明之處。”


    薑清臣略微思索一番便明白了,“原來是借刀殺人,並且又毫無把柄可循,當真是厲害。”


    “隻是這件事爹您是如何得知的?”


    “阿瑜說的。”


    “阿瑜?”


    薑清臣想了想,便與有榮焉地笑了笑,難怪了,原來是他。


    一旁的薑姝兒眨眨眼,臉頰悄悄地紅了。


    薑五爺夫婦沒有注意,隻是在商議著懷遠侯世子的事情。


    也該是時候了,若是再繼續下去,還不知劉三會做出什麽。


    隻是那劉準,薑姝兒暗自記下這件事,打算尋個時間好好與自家姐姐說說。


    從廳裏出來,薑姝兒與清臣一道走著,她問到了韓瑜的事,“……他這些日子都未與你有所聯係嗎?”


    “怕是李玉初死了,他也不大好受吧,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還是有的。”


    薑姝兒愣了愣,感情?


    韓瑜是因為李玉初的死,傷心麽?


    雖然知曉沒什麽不對,可她心裏還是有些悶。


    “我倒是沒想到,西華山的事竟然是劉基做的,可那李玉初當時分明……”


    分明沒解釋還認了。


    所以薑姝兒才確定。


    現在想想,還真是讓她一團亂。


    劉基果然不能留著。


    且等著好了,待他除掉封文軒這個小人,下一個就是劉基。


    “對了,哥哥,我瞧著那日五姐同劉準走的挺近,二人似乎相識,你說,五姐會不會……”


    “劉準?”


    薑清臣眯了眯眸子,“那個庶子麽!等得了空,我去查查。”


    “劉家也不全是壞人,但是卻不是適合五姐的人家。”


    “我省得。”


    實在是前世懷遠侯府的一切給薑姝兒的打擊太大了,她不想再踏足那個地方一步。


    也不想她姐姐踏足那個要了她命的地方。


    現在謀逆的變成了榮王,薑姝兒在想,會不會前世薑家會被扣上謀逆的帽子,就是榮王的手段?


    薑家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若是薑家倒了,長樂倒了,那皇帝便就少了一層保護。


    榮王也少了一層障礙。


    想通了這點,薑姝兒握緊手掌。


    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原以為是個百無一處的閑散王爺,沒想到竟然是一隻冬眠的毒蛇。


    醒了,就要四處獵殺。


    ……


    榮樂公主的日子不好過,她如今已經褪去了錦衣華服,金釵寶玉。


    從一個養尊處優幾十載的公主,變成了一介庶民。


    到了現在,她還未曾迴過味兒來。


    為何,事情與她想的不一樣?


    離開了駙馬府的榮樂被李脩攙扶著,兒女子孫都跟在身後,一路出了芭蕉巷,朝庶民區走去。


    路上行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不堪入耳的話若是從前,斷不敢冒一個字的,可現在,這些話當著他們的麵罵也無人阻止。


    突地,榮樂推開李脩,衝過去將一個肥胖的婦人掐住,眼神兇狠,癲狂道:“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你這個賤民竟然對我不敬,我要處死你……”


    “殺了啦,李楊氏要殺人啦,這個毒婦要殺人啦……”


    “喪盡天良的毒婦,做公主時壞事做盡,欺壓百姓,做了庶民還要殺人……”


    “天理何在?”


    李脩一聽,麵色大變,“住口,榮樂,你快放手,放手啊!”


    他們現在一介庶民,想借此生事報複的人數不勝數。


    若是再著了誰的道,那就真的完了。


    李大公子李元初也察覺到了這點,命自己的妻子看緊孩子,上前便將榮樂扯了開來。


    “母親,您清醒點兒,還有舅舅,咱們不是沒指望。”


    這句話不僅是說給她聽的,更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好讓他們知曉,即便成了庶民,他們身上也還流著一半的皇室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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