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憲抿了抿唇,並未反駁。


    他知曉這次的事是他不對,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沒法子。


    何夫人見他這個模樣,心中更是來氣,拍著他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讓你教那丫頭纏上,往後不準再見她明白沒有?”


    “母親……”


    “我說不準,明白沒有?”


    何憲複雜地看著她,一旁未語的何父歎了口氣,“阿憲,就先聽你母親的吧!”


    連父親都發話了,何憲就是再不願,也得暫且應下。


    “兒子明白了,母親。”


    何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卻是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定要快些給自己的兒子定下婚事了。


    而那個人,一定不能是李家人。


    照著目前最好的人選,還得是能與長樂公主扯上關係的。


    這麽想著,她麵兒上卻未露出一絲意味,與何大人迴府後,就立即命人拿了庫房冊子。


    秋狩在曆經十日後,終於結束,期間,薑姝兒與李靜初皆在養傷,未曾碰麵過。


    反倒是長樂與榮樂,一直樂此不彼地鬥著。


    迴到皇城後,長樂就收到了何家遞來的帖子,她有些好笑地捏著手中燙金的拜帖,“你說,要是讓榮樂那個老女人知道她們李家的表親卻急於巴結她的死對頭,會是個什麽表情?”


    想著,她掩唇笑道,眸子越發晶亮,“該不會氣死吧?”


    正在給她捏腳的薑五爺唏噓,“你也太小看她了,鬥了這麽多年,你又不是不曉得,這頂多能讓她少用幾頓飯罷了。”


    “哼,那也值了!”長樂說著,將拜帖一甩,“明兒個就讓她來,我還要將消息放出去。”


    薑五爺樂了,“成成成,都隨你,隨你。”


    長樂下巴一揚,想要攀附她,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別人暫且不提,可這何家不成。


    翌日,何夫人就帶著厚禮上門來了,長樂在五房花廳裏接見了她。


    帶著恭敬與謙遜地行了禮,何夫人在長樂的示意下半坐在了一旁鋪著杏黃錦緞椅搭的椅子上,有些拘謹。


    “冒昧前來,還請公主殿下見諒。”


    “無礙,有什麽事兒就說吧,我家九丫頭有傷在身,還得去看著吃藥。”


    何夫人臉色一僵,訕訕道:“這九姑娘的傷我都聽說了,是我家阿憲的不是,還請公主能夠給我們何家一個補過的機會。”


    “補過?”長樂揚眉,“怎麽補過,姝兒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就要忍受那斷骨之痛,你說該如何補過,折了你兒子一條胳膊讓他也養上幾個月可好?”


    何夫人聞言一驚,手中的帕子已是被扯的滿是皺折。


    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為了李靜初那丫頭,做到了這種程度。


    傷了長樂公主的閨女,這是存心要毀了他們何家啊!


    “公主息怒,若是能夠讓公主消氣,我兒犧牲一些又有何妨。”


    “哦?”


    這就讓長樂驚訝了,她沒想到這何夫人還是有魄力的。


    仔細地打量著她,長樂勾唇一笑,“何夫人果然識時務,可惜,總教人所累啊!”


    何夫人眸光閃了閃,自然曉得她指的什麽,遂道:“公主多慮了,我們何家與李家不過是表親罷了,還是隔了三代,平日裏往來並不多,這次的事當真隻是個誤會。”


    “誤會?可我聽說何憲這孩子為著李家那丫頭可是能掏心掏肺呢!”


    “這都是什麽人傳的謠言,公主您千萬不能相信,實不相瞞,近日我已經在為犬子相看親事,這看來看去,都拿不定主意……”


    何夫人悄悄抬眼看了下長樂的臉色,繼續道:“若是公主不嫌棄,還請您做個媒,有那好人家的閨女也給犬子留個。”


    長樂聞言笑了,“讓我做媒?你就不怕我從中作梗?”


    對於這點,何夫人卻是一點兒懷疑也沒有,“您的品性及眼光我還是相信的,否則,今個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這樣的恭維,讓長樂還是頗為受用的。


    實際上也是,她再混,也不會有意拿人家的婚事做手腳。


    隻能說,這何夫人的確有幾分本事。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給你這個麵子,不過你兒子的事可不算完。”長樂意有所指道。


    何夫人頓了頓,遂堅定下來,“一切但憑公主做主。”


    就是為了何家,她再痛也要忍,況且這話既然能說開,也就表明不會有什麽大事。


    一點小犧牲罷了。


    她還是承受的起的。


    送走了何夫人,長樂吃完茶,側首對紅葉道:“去跟小五他們說聲,何家那小子的事甭太過了。”


    紅葉福身,“奴婢遵命!”


    畢竟都求上門開了,她既然已經發了話,自然是要做到的。


    至於親事,這可是對方上杆子求她安排的,人家誠意十足,她自然也不會薄待了去。


    何夫人又如何不知曉這點,不過,她並不後悔。


    再說薑清臣,得了紅葉帶的話,心中很是不滿。


    何憲那個臭小子,還真是走運,有個好娘,不然,看他薑家不廢了那小子。


    這邊想著,他就捋了袖子去寫了封書信,讓人送到了營地去。


    薑家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何憲這事雖不能太過可也作稍稍教訓。


    一方麵給其他人一個警醒,一方麵給薑姝兒報仇。


    在營地操練的世子薑永楨收到了薑清臣的來信,頗為不滿。


    這不滿自然是對著何家的。


    很快,尋了個日子,他與薑永桓一道兒迴了城,城門口巡視的就有何憲。


    他們騎著馬走近,路過站得筆直的何憲,薑永桓率先就捅過一槍,槍頭擦著他的臉頰過去,帶落了一縷發絲。


    何憲躲過後,看著兩人。


    “聽說你曾指明我大哥來向你討教,既然今個遇上了,不如就讓我來試試你夠不夠格?”


    薑永桓說著,坐在馬上就耍了一套讓人眼花繚亂的槍法,迫的何憲不得全力抵擋。


    城門口的人皆在他們動手之際便四散開來,即便有想上前勸架的,也在看到薑永楨後,歇了心思。


    對著糾纏不休的薑永桓,何憲有些不耐。


    薑家人果然都如傳言一般,蠻不講理。


    “這裏是城門口,二位未免太過了吧!”


    何憲一邊應付著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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