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沙發對麵是一台巨大的平板顯示器,顯示器被切割成八個畫麵,其中一個畫麵占據了超過屏幕2/3的麵積。畫麵顯示的是一個包間,一個打扮高貴的年輕女子在和一名男子交談,桌子上有一個打開的大箱子,箱子中整齊的擺放著一遝遝的人民幣。

    五哥隨口問道:“白老大,有多少錢?”

    手下中一個看起來像頭目的男子恭敬地答道:“估計有一千萬。”

    “他們為什麽要來我們這裏交易?可卡因嗎?有沒有跟人打過招唿?”

    “不是毒品生意。女的是a市天下賭場的老板娘,錢就是她帶過來的。男的是龍翔社的把頭,外號爆皮,手下有三十幾號人,與公安局長有些交情,主要在淺海區做高利貸生意。女的請龍翔社出麵辦事,十分鍾前剛剛離開。兩人都是一般‘生菜’,沒有背景。”

    五哥的臉陰沉起來:“你請我來就是要我聽這些廢話嗎?”

    白老大臉刷的白了,戰戰兢兢:“不…不是… …”緊張得語無倫次說不出話來。白老大身邊一個看樣子很精明老成的人說道:“五哥請聽我一言… …”

    “你是幹什麽吃的,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

    “我叫羅強,是白老大一個不成器的手下。我們夜總會雖然生意穩定,但弟兄們都想把生意做得更大些,這樣才不辜負老板對我們的期望。我們認為賭場生意利潤豐厚,一直都在留意,今天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天下賭場是a市賭博行業的龍頭,老板既然娶了這個女人,說明他很在乎這個女人。隻要我們綁了她… …有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支點,憑我們的能力完全能挑動s市黑道和a市賭場的爭鬥,等他們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正好從中漁翁得利,乘機獨霸賭場——至不濟我們也可以取代s市的黑道勢力。是否可行,還請五哥指示。”

    羅強一口氣說完,望著五哥,期翼之情不言於表。

    五哥厭惡地說道:“拖出去抽50棍,叫他記得沒大沒小。”

    羅強是老大身邊頭號參謀,積威已久,白老大手下的人對其畏懼有加,老大的老板發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直在一邊發抖的白老大忽然暴喝一聲:“你!你!沒聽到五哥的話,趕快拖出去——打!”兩小弟這才慌了手腳,急忙架走羅強,羅強眼光哀怨的盯著白老大,白老大雖然心中略感愧疚,但仍然強勢地逼視迴去,羅強閉上眼,將頭轉到一邊。

    羅強被拖出去後,屋裏隻剩下三個人,除了五哥和白老大外還有一個黑人。白老大直挺挺地跪在五哥麵前,一動也不動。五哥像踢狗一樣地將白老大踢在地上,白老大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踢完白老大,五哥扭頭對黑人說道:“布魯,‘龍劍’計劃進行得怎麽樣了?”

    被稱作“布魯”的黑人微微欠身答道:“目前進展非常順利,s市已經建立了‘龍劍’組織,吸引了民間一些小有名氣的人參加進來。至今‘龍劍’組織已經策劃了100多次任務,共協助公安機關擒獲搶劫盜竊分子300多人次,在社會上獲得絕大多數人的認可。受此影響,華南多個大中城市自發組織了類似‘龍劍’的組織。人們的社會責任感按預期正在逐步增強。”

    “恩,僅憑這是不夠的,我們要加快進度——‘龍劍’組織有沒有成員遭報複死亡的?”

    “目前還沒有。”

    “那你安排一下”,五哥目光深遠地說道:“社會需要一次有效的刺激來考驗良知,我們也需要穩定的秩序。記住,混亂不是我們所期望的。”

    “好的。迴頭我來策劃一下。”

    “幫派的反應如何?”

    “川幫、湘西兩派正在逐步收斂,他們似乎嗅到了一絲味道;廣東小規模幫派較多,不好控製,態度各不相同,但生存空間已經越來越小;隻有勢力最大的新疆幫不服氣,還在積極活動。”

    二人進一步商討了若幹細節,結束了談話。布魯努努嘴,五哥想起還有一個人在等著發落。斜睨了白老大一眼說道:“起來吧,念你跟我十年,這次暫饒你,再管不住手下,我看你這個老大也就別幹了。”

    白老大如釋重負:“再也不敢了,謝五哥!”

    “做好你份內的事,別的不要管——那個羅強,讓他消失吧。”

    五哥推開二樓特包的大門,雙手扶在欄杆上,整個夜總會一覽無遺。身材火熱的女郎在舞台上恬不知恥地向男人拋弄媚眼,端酒的小生在客人麵前誇張地旋轉著托盤和酒瓶,一些看起很高貴或很清醇的美麗年輕女子在角落裏靜靜地等待著有錢的嫖客,無論是粗魯的還是戴眼鏡的斯文客人們都在這聲色的世界裏縱情歡笑。這些“生菜”是多麽愚昧可憐啊,在他們麵前,五哥覺得自己像神一樣地主宰他們的命運。可是,即使是神也一樣是有原始需要,五哥看中了一個波浪頭發的女子,女子正在和一個年輕男子攀談。年輕男子爽朗地笑著,迴避著女子咄咄逼人的挑逗眼神,女子仍然不依不饒。五哥饒有興致地看著發生的一切,突然之間,男子望向這邊,兩人眼神碰撞了,隨即凝在一起。男子的眼光是如此銳利,五哥心中“咯噔”一下,僅僅一下便恢複威勢,凝視著男子。男子旋即移開目光。

    自從跟了雪姐後,風鈴過著一種讓剛剛畢業不到兩年的女大學生羨慕無比的生活。每當看到那些小白領望向自己的目光時,風鈴心中蕩漾起滿足感。兩年前,自己是一個從名牌大學剛剛踏入社會的靚麗白領,充滿希望和自信。然而每月2000多元固定不變的收入逐步摧毀了這個好勝女孩的信心。雪姐給自己帶來了另一種人生,雖然從事的是一種讓人輕視的職業,但風鈴感到自信。一個女子迴到座位,得意地說:“3分鍾完事,該你了!”風鈴咯咯直笑,自己一時無聊和雪姐玩快餐遊戲,想不到她竟然完成了,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做的。“有什麽了不起的,談了半個小時才搞定。看我的,雪姐你隨便挑!”風鈴說道。被稱為雪姐的女子誇張的將眸子在人群中一轉,指著一個剛進門的男子說道:“就他吧,這麽帥,便宜你了!”風鈴撲哧一笑:“這那叫帥啊,精瘦精瘦的。”男子比較年輕,風鈴很有自信能很快拿下。看著目標獨自落座,便梳梳自己的波浪長發,挺胸而去。

    “海皇”夜總會是s市最大的夜總會,阿烈在門口的停車場看到車牌為“8k888”的廣州本田,知道找對地方了。“海皇”夜總會室內麵積達2500平米,投資方為了顯示大氣,完全采用開放式設計,客人一進門就能感受“海皇”寬敞通透的會場。正是深夜11點,客人較多,阿烈隨意找了個靠角落的位子坐下,點了瓶不知名的洋酒慢慢打量夜總會的情形。一個柔膩的女聲在耳邊想起:“一個人喝悶酒,是不是有什麽傷心事?介不介意我坐在這裏?”不等阿烈迴答,女子大方地坐到阿烈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洋酒:“我叫風鈴,我該怎麽稱唿你?”風鈴對自己的聰明美貌非常自信,也懂得如何最好地展示自己的魅力。表麵上男子很有禮貌,但他明顯在敷衍自己,也許有很重要的事吧。突然,男子的眼神定在遠方,片刻後移開。順著他的目光,風鈴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二樓vip房前,身上透露出一股攝人的霸氣,讓人不敢直視。

    短暫的目光接觸,阿烈直覺這個鶴立雞群的中年男人將在自己目標的達成中占有重要作用。確立了目標後,阿烈饒有興致地挑逗起眼前的女郎來。

    “你長得漂亮,人又聰慧,名字也好聽——怎麽想到這麽詩意的名字?”

    男子對自己開始感興趣了,風鈴信心又迴來了,假嗔道:“你取笑我啊?”

    “不敢不敢,隻是你這麽優秀,我怕我配不上。”

    “不可能的,看你這麽年輕有為,一定沒問題的。”“包夜多少錢… …5000?”,阿烈著實嚇了一跳:“宰人啊!”

    風鈴抿嘴笑道:“別急嘛,如果談得來,可以不要錢的喲!”

    “談得來不要錢?我可更不敢了,你還是便宜點將就我吧!”

    “你也可以吃‘快餐’嘛,這個很便宜,300就行了!”

    “‘快餐’是什麽?”

    風鈴耐心地講解半天,阿烈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阿烈愉快的說道:“不錯,不錯,還是‘快餐’好… …。可是這麽多人,怎麽‘吃’法?”

    “可以去女洗手間呀!”

    “不行不行,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去哪裏?”

    “那路邊的小樹林裏?”

    “也不行,深更半夜被警察抓到多不好?”

    “那你說哪裏?”

    “… …我看還是這裏吧,這裏也挺黑的… …”

    風鈴暗暗罵道:“這個壞男人。”

    “這裏太顯眼了… …去洗手間,250!”

    “那裏太沒情調,100!”

    “200吐血價,再少就太傷自尊了!”

    “150!”

    “200!”

    “最多150!”

    “最少200!”

    “10000!今晚我們老板包了。”不知什麽時候,一個黑衣男子走到桌前。

    兩人一愣,風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暗想到:“誰這麽大方,竟然出平常10倍的價錢?”阿烈很惋惜地說:“哎呀,真是太可惜了!”

    風鈴站了起來對黑衣男子說:“你們老板在哪裏?”

    “跟我來就行了——這是10000,老板滿意小費另算。”

    風鈴飛快地接過錢,放入包中,不好意思的望向阿烈說:“那我走了——改天一定請你喝茶!”

    “去吧,去吧!”

    “再見!”

    午夜12點過後,夜總會的人氣漸漸淡了下來。阿烈走到吧台前,服務生走過來,親切地詢問:“請問… …”阿烈突然麵相一兇,將半瓶洋酒砸在台上,大聲嚷到:“什麽勾兌酒,這麽難喝,叫你們經理出來,退錢!”酒水和著玻璃渣濺滿了櫃台,服務生被嚇呆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老練的服務生走過來,立刻明白怎麽迴事,鄙夷地說:“你要見經理是吧,稍等一分鍾。”

    沒到20秒,兩個滿臉橫肉的黑衣大漢站在阿烈麵前。四周的客人趕緊走開,大漢像提小雞似的把阿烈帶到一個客房,客房裏有一群彪形大漢。

    阿烈又被像扔雞一樣扔到地上,“隊長,就是這個小子搗亂!”,扔阿烈的大漢說道。

    一個光頭站起來,手裏握著一根警棍,光頭用棍子輕輕敲打自己的掌心,走到阿烈麵前傲慢地命令:“站起來!”

    阿烈剛站起一半,光頭猛地一棍抽在阿烈頭上,將阿烈打倒在地。緊接著,光頭又是一棍抽出,阿烈飛快地托住光頭的手腕,微一用力,卸下了警棍,隨即握在自己手中。房內眾人驚唿,紛紛抽出警棍,阿烈扣住光頭脖子,將警棍高高舉起,冷喝到:“誰敢動手!”

    光頭硬氣地喝道:“不要管我,給我打死他!”眾人聽了命令一擁而上,阿烈暴喝一聲:“都給我站住!”左臂加力,光頭大汗淋漓,喉嚨發出痛苦的聲音。眾人一怔之下,阿烈手起棍落,光頭的右腿軟軟地垂在地上,顯然已經斷了。光頭在阿烈的胳膊下哀號不已。

    阿烈明知故問道:“他是你們經理嗎?”

    眾人答道:“不是。”

    “既然不是經理,那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眾人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阿烈惡狠狠地說道:“我的話從來不講二遍。”

    一個機靈的漢子低聲下氣地說道:“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馬上去找經理來!”

    白老大走進客房,看到保安隊長在地上疼得叫喚,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氣得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在斷腿上踹了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

    白老大向阿烈伸出大拇指,嘴角抽動,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嫌酒不好?”

    阿烈坐在床邊,看著白老大兇狠的表情,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麽樣,嫌不得?”

    “有膽氣!”白老大一揮手,一個手下拿出一瓶高檔洋酒放在阿烈腳下。

    阿烈愣住了,不知道麵前這個矮胖子經理是什麽意思,隻好見招拆招:“早該如此!”

    白老大搬了把椅子,坐在阿烈對麵,眯著眼睛說道:“現在你的要求滿足了吧?”

    阿烈不置可否。

    白老大繼續說道:“既然酒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我的人怎麽解決?你打傷了我的人——他可比一瓶酒值錢多了!”

    阿烈仰天一笑:“既然是錢的問題那就好辦。”

    “怎麽個好辦法?”

    “我看你是貴人多忘事吧… …我酒錢的利息還不夠抵你一個人的?”

    “小王八蛋你是消遣我來的… …”

    白老大站起身來,迴頭使了個眼色,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巨人提著一把大號德製開山刀慢悠悠走進房來,阿烈全神貫注,等待著巨人的雷霆一擊。巨人在阿烈身前慢悠悠晃蕩,似乎沒有想砍人的衝動。白老大了解黑子的行為特征,黑子就是要別人疑惑自己是否要砍人,然後暴起出手,一刀命中。白老大很欣賞黑子的這個性格,所以黑子才成了白老大的頭號打手。

    黑子——也就是阿烈眼中的巨人緩緩打量著阿烈,從阿烈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知道時機即將成熟,握緊了刀柄——兩秒鍾後刀就要見血。巨人的故作姿態讓阿烈很惱火,看著巨人胸門大開,阿烈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在巨人的胸口上,黑子隻覺得胸口緊縮,整個人撞在牆上暈了過去。從來隻有自己先砍人的,怎麽有人敢先動手?黑子暈過去之前都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

    白老大微張著嘴,半截煙粘在下唇中央,呆住了。那把鋒利的開山刀已經來到自己脖子上,刀鋒發出陣陣冷氣,涼得白老大肥大的脖子痙攣不住。

    阿烈好整以暇地擺弄著刀口,來迴比劃,始終不離白老大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語:“這裏?不對!那裏?還是不對… …”仿佛刀是架在雞脖子上,聽得白老大臉皮發麻。

    白老大強作鎮定,說道:“好漢,今天我白老大算栽在你手裏了。有什麽要求你盡管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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