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明迴到山上,還沒睡下,就被一名小道士跑來叫醒,說是池歸田叫他去一下,因為在女弟子唐珍的寢室裏也發現了紅頭繩!

    到了唐珍寢室後,隻見池歸田和肖曉正站在屋子裏等候他,而唐珍因為受驚過度,被林煜扶到她屋裏休息去了。池歸田一看見他,就直奔主題:“高明,對不起,這麽早就把你叫起來。我沒有動這根紅頭繩,就是怕破壞了現場。”邊說邊用手指唐珍的床上。

    文高明一看,隻見在枕頭邊盤著一根紅如血的係頭繩,恍眼看去竟有點象一條紅色的小蛇!

    不少男弟子擠在門口外,帶著又恐懼又有些興奮的神情看著那根詭秘可怕的紅頭繩,大家都以為文高明一定會仔細地檢查一番。但是文高明卻隻是隨便地看了一眼,好象並不太感興趣似的。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呢?”

    池歸田道:“就是剛才。因為這幾天她們四名女弟子夜裏輪流照顧她們師娘實在辛苦,所以我讓她們白天迴自己寢室好好補一下瞌睡。今天天亮後,她們四個一同迴來時,就發現了這根紅頭繩!肖嘵,你講一下具體經過吧。”

    肖嘵道:“是。我們一同迴來後,正要各自迴屋睡覺,唐珍忽然對我說:‘大師姐,我害怕,你就在我寢室跟我擠著睡吧。’我其實也有點害怕,所以就答應了。結果唐珍用鑰匙開了門後,我就看見了這根紅頭繩!我嚇得叫了起來,唐珍還很吃驚,問我幹什麽驚叫,我用手指著這根紅頭繩叫她看,她一看見後就當場嚇暈死過去了!”

    文高明邊聽邊點著頭,一個問題也沒有問,直到她講完了,才走到門口去隨便查看了一下門鎖。

    門鎖沒有半點異樣。

    文高明問道:“你確信這把鎖是唐珍親手打開的?並非是已經被人開過,隻是偽裝成鎖著的樣子?”

    “這……”肖嘵遲疑了一下,然後很肯定地說道:“不會事前就是打開的。我親眼看見她把鑰匙在鎖孔裏很用力地扭了一下,才打開的。”

    文高明點點頭,顯然對此完全采信,又過去檢查了一下窗戶。

    窗戶是從內關著的。池歸田解釋道:“這窗戶一直就是這樣子,我怕破壞了現場,沒有打開窗戶。”

    “好奇怪呀,門和窗都是關好的,這紅頭繩怎麽進屋子的呀?”一名男弟子小聲地議論道。

    “而且紅頭繩還盤得好好的,兇手不進屋子的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另一名男弟子也低聲說道。

    “隻怕她根本就不是人……”一個胖弟子跟身邊的師弟附耳說道。可惜他連說悄悄話都不會,悄悄話大得清晰地傳入了旁邊每個人的耳朵裏。

    “不許亂發議論!都給我滾開,誰讓你們來這裏的?”池歸田再也按耐不住,一聲咆哮,眾弟子忙乖乖地離去。

    池歸田見文高明似乎並沒用心檢查現場,心裏有些疑惑不解,勉強忍耐了一會,才對“無所事事”的文高明開口問道:“你對這事有何看法?”

    文高明道:“舅舅不必著急。不出三天,那個真正的兇手就會自己現出原形!”

    ※            ※               ※              ※

    “那個兇手到底是誰呀?太恐怖了!她難道會隱身法,所以我們怎麽也看不見她!”“不會是鬼吧?”“要不是鬼,那她又怎麽進唐珍房間的?門和窗都關得好好的呀!”“噓!別說了,唐珍來了!”

    於是議論立即停止下來,進膳堂裏安靜得有些異樣,每個人都在無聲地吃自己的飯。唐珍默默地走進屋中,一言不發地走到最裏麵的那張桌子前,在鍾梅和毛師弟的中間坐下,然後默默地拿起盤子裏的一個饅頭開始吃。過不一會,同桌的三個人便先後找個借口離開了這張桌子。特別是最後走的毛師弟,未免太著行跡了,狼狽地站起來,象躲避瘟神一樣逃出了進膳堂!

    雖然他逃避得太明顯了一些,但唐珍的神色還是並沒有半點變化。始終低著頭吃自己的東西。這樣的逃避,早在她預料之中,誰收到紅頭繩,誰就預約了死亡。在別人的眼裏,實際上已經是個死人。而又有誰願意跟一個死人接近呢?就連文高明好象也受到了感染,坐得遠遠的,不過他食欲好象沒受到影響,還在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屋子裏雖有幾十個人,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除了幹咳聲、扒飯聲和碗盤筷子的碰撞聲外,沒有別的聲音。

    文高明幾次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抬起臉來,將目光射向孤獨坐在廳角吃飯的唐珍,都看見她在埋著頭吃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雖然她一直沒有抬起頭來,也沒有瞟眼看任何人,但好象還是能感覺到有人在偷偷看她似的。每次文高明將目光看向她時,她吃飯的動作都會下意識地停頓一下,然後馬上又恢複正常,毫無表情地默默吃東西。

    文高明似乎也覺得有趣似的,有一次故意長久地注視著她。果然,看見她本來伸向盤子要夾菜的筷子突然停頓下來,而且這次停頓的時間比剛才明顯要長久一點。雖然真正說來,也隻是一瞬間的停頓,但在文高明的感覺中卻好象很長似的。文高明微微一笑,停止了這個有趣的“遊戲”。然後幾口扒完剩下的小半碗飯,抹嘴走人。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並飛快地迴頭看向唐珍。於是他的目光就迎上了唐珍的目光。四目對視了一刹那,唐珍才毫無表情地垂下眼瞼,又默默地吃自己的飯。

    文高明微微一笑,大步走出,走向灑滿陽光的門外。

    當天晚上,唐珍失蹤了。

    對於他的失蹤,池歸田夫婦雖然很傷感,甚至內心中有種兔死狐悲的彷徨,但因為事前已有心理準備,所以對於她的出事,並不意外。隻象征性地組織了一批弟子,尋找她的下落。結果查了三天,沒有任何結果。“也許真的象有些弟子猜想的那樣,她因為恐懼,已趁夜逃離了青城山吧。”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池歸田隻好自我安慰。何況高曼也收到了那根催命的紅頭繩,與其把精力放到搜查一個可能已經遇害的死人,還不如全力保護一個活人。於是不再組織弟子尋找她的下落。

    但事態的發展再次出現了意外,高曼沒有出事,池和卻出了事――

    池歸田吃晚飯時,沒有看見兒子的身影,以為他還在母親身邊,就叫女弟子鍾梅去叫他。但鍾梅去高曼屋看後,卻沒看見池和。屋裏隻有師娘高曼一個人在睡覺。池歸田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到妻子臥室,本想叫醒高曼查問情況,卻突然發現梳妝台上放著一張的紙條。他心裏一縮,緊張地拿起來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歪歪斜斜的字:

    令郎池和現在我手,請池觀主今夜子時來千尺潭邊要人。切記:勿帶他人,否則令郎性命不保。

    字形左高右低,歪斜不整,任何人都能看出是用左手寫下來的。池歸田看著紙條,呆了好一陣後,還是拿不定主意。為了不讓高曼醒來看到這個紙條,而受到更大的刺激,他拿著紙條迴到隔壁自己屋裏,並悄悄派人去找文高明來商量對策。

    他並非膽怯之人,對自己的武藝到今天為止仍然充滿自信。但是,他卻怕一個人――

    那個人雖然已經在十七年前就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並投入了千尺潭中,但他卻總覺得她還活在他的心裏。十七年來,隻要遇到雷雨夜,他就會想起她。想起她慘白的臉,濕淋淋的長發,冰涼的身子,和滿是鮮血的白色衣裙。所以他一直不敢輕易去千尺潭。即使在大白天,他也不敢一個人去。

    有時,他也曾暗暗後悔,自己不該把她騙到千尺潭去,將她奸殺。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時光再倒轉去,他還是會殺她。因為他太愛她,所以也太恨她。

    ――這是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一直被他很好地保存在心底,十七年來,這個秘密從沒第二個人知道。即使她――那個被她殺死在千尺潭邊的女人,也不知道他要殺死她的真正原因。因為他的愛藏得很深!而且從來沒跟人說過。就連跟他交情不錯的歐陽劍,也從來沒有察覺到絲毫。

    因為歐陽劍太自負,雖然跟他池歸田是朋友,但內心深處卻從沒真正看起過他。所以連去勾引女人時,有時也會把他硬拉去當陪襯。他當然不會擔心池歸田,即使池歸田心裏有一點點想法,他也不會在乎。因為他相信自己對女人的吸引力。

    而池歸田,不但又黑又矮又醜,還不愛說話,這對勾引女人來說,是一個大忌。美女都怕纏夫,池歸田好象不懂這道理。或者他是懂的,但他心裏太自卑,而且又是跟風流倜儻的歐陽劍在一起,所以想纏也不敢纏。總之歐陽劍對於池歸田,是完全放心的。甚至在他不方便時,還會讓池歸田偷偷為他給她傳話或者送東西。

    所以他雖然很醜陋,很不討人喜歡,陳寡婦還是把她當作了“朋友”。當然,池歸田也知道,她其實也根本看不起他。因此他雖然“熱心”地為他們的私情跑腿,但心裏卻恨得發抖!

    他恨自己下賤,恨自己居然會愛上那個根本就看不起他的女人。而比她更年輕也更漂亮的師妹高曼,他卻想也不敢想!所以,當他發現高曼和歐陽劍也有一腿的時候,他的妒忌和憤怒就已經開始難於控製。他決定不再忍受。並偷偷地巧妙地把歐陽劍和高曼間的一些秘密透露給陳寡婦。

    但是,情為何物,實在不是他能控製的。陳寡婦雖然每次聽到他講的話後,都會恨得發抖,甚至罵出一些難聽的話,但隻要歐陽劍一來找她,她就好象忘記了,隻三言兩語,就完全被征服,繼續心甘情願地做他的情婦。

    於是,被妒恨折磨得瘋狂的池歸田終於向自己的“朋友”和暗戀情人伸出了罪惡之手――謊稱陳寡婦相召,將歐陽劍騙到後山,乘其不備,從背後刺出了致命的一劍!然後又用同樣的辦法,將陳寡婦騙到了後山……

    ※              ※                ※               ※

    “舅舅,你去不去赴約?”

    池歸田一震,猛地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這才看見文高明正站在他對麵,靜靜地看著他。看樣子,他已經站在那兒看著他好久了!

    池歸田忙把紙條遞給文高明看,說道:“憑武藝,我絕對不怕誰。但,隻怕是個騙局。要不這樣:你跟我同去赴會,不過不是叫你去給我助拳,隻是你在這方麵經驗比我豐富得多,到時能看出是不是騙局。當然,為避免對方發現,我們得保持適當距離,你看怎樣?”文高明歎息一聲,道:“我本來想等到第二個兇手露出水麵後再向大家揭露事情真相,但現在既然發生了這樣嚴重的事件,我就提前跟你談一些我的偵察結果吧。”

    “第二個兇手?難道這一切恐怖事件是由兩個人製造的?”

    “對,是兩個人。關於這一點,我也是剛知道。”

    “啊,你快坐下來講!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其中一個是不是……池生?”

    文高明微微搖頭,坐到他對麵的一把椅子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道:“不,池生隻是第一個受害者。這個案子非常離奇,可怕。真相比我最先時候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兇手非常狡猾,不但善於隱藏自己,而且非常善於製造假象,誤導偵察方向。本來我開始也和大家一樣,對池生抱有懷疑。至於懷疑他的理由,就不用我說得太詳細了,反正和流言差不多。但是,我卻一直不敢接受這個答案,因為我很難相信他有勇氣向自己的妹妹下手!所以我一直懷疑有人在故意散布流言,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使我徹底排除了對池生的嫌疑。”

    接著他詳細講述了那晚高曼在千尺潭邊遇襲的事情,然後分析道:“本來我並不清楚自己的飛刀已經刺傷了那個襲擊者,但第二天,發現所有女弟子都被人襲擊,被人用我的獨門暗器所傷後,我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個襲擊者,即兇手就是其中一名女弟子!她因為害怕自己被發現受傷而暴露自己,所以才故意弄傷了其他幾名女弟子。但是她並不想讓她們死,因為她們要是全部死去的話,自己仍然要被懷疑,所以她故意不封林煜和羅婭兩個武功最差的女弟子的穴道,這樣就可以假借她們之手,救下其他女弟子,以免她們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於是我完全排除了池生做案的可能性,把懷疑對象再次鎖住幾名幸存下來的女弟子。我仔細研究了前麵八次防衛行動,發現唐珍和肖曉兩人無論是武功,還是機會,應該最具備做案的條件。”

    池歸田眼睛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兩個兇手就是她們?”

    “你先別打岔,聽我講:在她們兩人當中,唐珍的嫌疑更重。理由有八點:一、八次防衛行動她都參加了,且每次都是主力成員;二、池蘭遇害那次,正好輪到他和田白登埋伏,換句話說,她在現場,而肖曉卻有不在現場的理由和證明;三、她追擊兇手,並被兇手點了穴道而倒下,卻自始至終沒有目擊到兇手,這很難讓人信服;四、兇手隻點了她的穴道,卻沒有傷害她,說明她和兇手的關係可能不一般。特別耐人尋味的是,兇手所點穴道位置,好象是有意要讓人排除她自封穴道的可能性;五、依她自己講:她聽見那個兇手是向路邊草叢方向逃跑的,但舅舅你趕到她身邊時,她卻沒說出這個重要情況,而讓你錯誤地往山頂追擊,這就特別值得深思;六、這次舅娘病倒在床,負責侍侯的是包括她在內的四名女弟子,大家輪流看護,別人都沒發現異常情況,偏偏輪到她時,就發現了那條死蛇!紅頭繩雖是林煜發現的,但林煜之前侍侯舅娘的卻又是她!所以她仍然可疑;七、根據現場情況,完全可以排除外麵人進入現場作案的可能,而舅舅和池和顯然沒有嫌疑,那麽有嫌疑的隻能是這四名女弟子,綜合前麵六條理由,唐珍嫌疑最重;八、她可能自己也感到這次玩投放死蛇和紅頭繩的‘遊戲’,使自己有暴露的可能,於是急忙彌補:讓自己也收到紅頭繩!卻不知這樣反而欲蓋彌張!

    “但是,我卻有一個問題弄不明白:為什麽第一個受害者是崔雪?帶著這個疑問,我分別找幾名女弟子談話,問她們當中,誰最有可能對崔雪心懷殺意。結果,調查的結果是沒有這個人。於是我判斷是兇手故意要嫁禍池生,以幹擾偵察方向。就在這時,我得到了最重要的證據:我在池生床下的箱子裏無意間發現了一本小冊子,裏麵記錄著許多古怪的東西,其中絕大部分是池生內心深處的秘密,讓我特別驚奇的是其中一頁上麵的內容……”他說到這裏,從懷內取出那本小冊子,並將之翻到寫有八名被害女弟子名字的那一頁,讓池歸田自己看。

    等池歸田驚奇地讀完這一頁裏麵的內容後,他才接著講道:“看到這一頁,我頓時解開以前的許多疑惑:為什麽兇手開始就送來一封恐怖的信,為什麽裏麵隻裝著一束濡濕的頭發,為什麽她要故意易容成陳寡婦的模樣,為什麽第一個遇害者是崔雪……所有的疑問隻有一種解釋:兇手肯定也發現了這本冊子,並從中得到啟發,她的每一次殺人行動,其實都是在模仿池生的心理活動!所以這上麵的八名女弟子不但全部被害,且被害順序和這上麵寫的完全一致!”

    池歸田重重吐口長氣,插話道:“你剛才講,你不相信池生會變態到敢於向自己的親妹妹下毒手,但這上麵卻寫著池蘭的名字,這又如何解釋?”

    “我當時也差點上當了,懷疑真是池生在搞鬼,但我馬上又發現了兩個疑點,一、要是真的是池生在做案的話,那麽很難解釋他不藏起這本冊子的理由。難道他不怕別人在收拾他遺物時發現這本冊子?根據池生那樣自閉的性格,這樣的錯誤顯然不應該犯。所以,答案隻有一個:兇手在模仿池生的心理做案,她把池生敢想卻不敢做的噩夢全部變成真實!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經過仔細鑒定,我發現上麵這八個名字,前麵七個名字確實是池生的筆跡,隻有最後一個,也就是池蘭的名字,卻是兇手模仿他的筆跡加上去的!你仔細看看:筆劃雖然很象,但在一些細微地方,還是能發現一些破綻,且墨跡和前麵的文字相較,池蘭二字明顯要新一些。”

    池歸田聽了忙把油燈移近冊子,仔細地辨別。“嗯,經你一講,我也看出來了,確實是別人加上去的!”

    “至於這本秘密的冊子為何被兇手發現,因為死無對證,所以我隻能這樣設想:池生遇害那日,可能身上就帶著這本冊子,也許這本冊子他經常帶在身上。兇手在千尺潭邊殺害他後,無意間發現了冊子以及裏麵的秘密,受到啟發,於是按照他的心理軌跡,製造了一個又一個噩夢……”

    池歸田痛恨道:“聽起來實在恐怖!”頓了頓,又道:“原來你舅娘已經遭遇過起一次襲擊!想起來真驚險,若不是你湊巧發現她去千尺潭,並跟蹤她的話,她定然兇多吉少。噫――那次兇手怎麽也在千尺潭邊?是巧合還是她在跟蹤你們?”

    “如果把第二天發現那具屍體浮出水麵的事情聯係起來看,我認為是巧合。她本來隻是趁著深夜,跑去潭邊布置屍體‘浮出水麵’的假象!”

    “嗯,有道理。但是,你剛才講還有第二個兇手,又有什麽依據呢?”

    “這樣判斷,是因為有兩個疑點無法解決。一、那次唐珍被點穴道位置,確實是她自己無法單獨完成的工作。所以,應該有人幫忙。二是唐珍的來曆……”將那晚從粱老漢那裏打聽到的情況講了一遍後,說道:“究竟是誰把當時還是女嬰的唐珍送到粱老漢門口,並叫他悄悄把女嬰轉送到青城山門的?這個人顯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認為這個人就是共犯。至於這個人的來曆,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和那件血棉襖有某種聯係。所以,還要你去找舅娘問問情況。”

    池歸田幹咳一聲,低聲道:“等過兩天她身體好一些了再問吧。現在我們商量一下今晚赴約的事情,你認為在那裏等我赴約的人,是唐珍還是那個未現廬山真麵的第二個兇手?”

    “不太好說。兇手可能真要對付你,也可能是在使調虎離山計策。把你引開,好對付舅娘!”

    池歸田連連點頭,“有道理!那麽我們該怎麽辦?”

    “不管兇手的目的到底是哪一個,不去赴約顯然不行,因為池和畢竟在對方手裏。所以必須去,但舅娘這邊也不能大意,所以隻能是分兵拒敵。”“這樣行不行:派所有女弟子到屋子裏保護你舅娘,另外再派幾名男弟子在院子四周布防,而我們兩人一同前往千尺潭?”

    “這樣恐怕不妥當,因為那第二個兇手說不定也是其中一名女弟子。當然,也不排除是某名男弟子的可能性。上次池蘭的死就是一個教訓,隻要兇手隱藏在防衛圈內,那麽再多的防線都不安全!”

    “那……你覺得如何是好?”

    “既然我們不敢相信別人,就隻有相信自己。你去赴約,而我負責保護舅娘。”見池歸田臉色複雜,知道他不敢單獨去千尺潭,於是不動聲色地建議道:“舅舅的武功當然沒問題,但敵暗我明,還是小心為好,所以我認為最好帶一兩名值得信任的弟子暗中跟蹤在後。我這邊,也找幾名沒有嫌疑的弟子幫忙保護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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