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朝沒想到自己這套中庸說辭竟然在雷泉麵前毫無用處,這家夥莫非真是從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般紈絝。


    “什麽紈絝,簡直就是無賴!”木月朝雖然此刻心中暗罵,但是在雷泉麵前卻不敢有絲毫的發作,他曾經在將士們麵前頤指氣使,卻在當下,為了苟延殘喘卻不得不低頭。


    木月朝幹咳一聲,緩解了眼下尷尬的氣氛,不由得說道:“強行執法的事情我們自然是不會做,雷公子誤會了。”


    雷泉眼睛一冷,他知道眼下的這般情況純屬木將軍被逼無奈,若是自己與小毒靈獸融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談的理由。


    但雷泉也見木將軍誠懇不做追究,旋即道:“剛才那家夥,你知道小爺我為什麽殺他嗎?”


    木將軍也是心有疑惑,搖了搖頭道:“末將不知,但剛才的苟旦卻是沒有死在戰場上,那家夥雖然是個刺頭,但也是身經百戰。”


    這話雖然聽起來沒多大毛病,但在雷泉的耳朵裏,卻是在質問雷泉,雷泉不禁皺了眉頭,大跨步的坐在之前的座位之上,喝了一口茶水,抬了抬眼皮,向木月朝道:“那你知道小爺我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殺你嗎?”


    木月朝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為什麽遲遲沒有向他動手,按照一般而言,衝撞了這本成境界的修士,能多活一秒都是謝天謝地。


    雷泉穩了穩身形,打了一個長嗝,也不去看木月朝,緩緩道:“謙遜是一種態度,哪怕是偽裝,舉手投足之間也可看出他人的涵養,小爺我不喜歡低涵養的人在我麵前放肆。”


    木月朝也忽然懂得,苟旦這家夥原本就是個刺頭,總是不檢點自己的行為,屢次衝撞於我,礙於情麵,我遲遲不願意去懲戒他的罪過。


    隨後雷泉繼續說道:“那家夥出言不遜,即使戰功卓著,但是小爺我忍不了,這種趁人之危、趁機作亂的小人,這種人小爺我不會讓他活著!”


    雷泉的話語一絲很明白,就是為他清理障礙,現在帝國之內也是風起雲湧,若是此刻將這位百戰小將斬殺於此,得罪的不僅僅是這木家一族,而是大唐軍隊。


    木家雖然是一個小家族,但這個小家族卻在大唐聲名顯赫,他是上三家李家的附屬家族,如果是李家,基本上這裏沒有人敢惹,更別說是大唐軍隊。


    雷泉想想就頭皮發麻,他一直堅信一句話:“軍隊之中臥虎藏龍,因為蕭燁將軍是我的精神偶像!”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雷泉示意木月朝坐下,木月朝看著雷泉,似乎這家夥並不是之前那般飛揚跋扈,他似乎懂得許多道理,做事有著自我的評判標準,在木月朝看來,或許是他的心智有關,這家夥雖然武功修為高強,但終究隻是十幾歲的小年輕。


    “真正的高手,尊顏不得衝撞,若是遇人挑釁,必定以雷霆手段擊殺!”


    “這家夥終究是太年輕!”


    雷泉似乎看著木月朝的眼神,讀出了幾分木月朝的心中所思,隨後不由得開口道:“木將軍,是不是嘲諷小爺我年少無知?”


    木將軍愕然,沒想到自己的所思所想,竟然被雷泉所洞察,這小家夥,心智恐怖如斯。


    “沒……沒有!”木將軍此刻對雷泉的懼怕已經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可以觀測得到他的所思所想,遇到此人木月朝此刻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遇到他們木家老祖時的感覺。


    那種被人一眼洞穿的感覺,讓木月朝坐立不安。


    “小爺我雖然年輕,但也是懂得事情明麗,真正的強者才不會顧及顏麵,遇事不怕事!”雷泉喝了一口茶,隨後又道:“簡言之,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木月朝也知道他們此刻做得不得對,但是眼下已經冒犯,再多的抱歉也是白搭,木月朝也是知道若是眼前的年輕人若是想要殺掉舉千尋,憑他的修為根本不用偷雞摸狗,當麵就可以將舉千尋捏死,但也不排除雷公子的嫌疑,畢竟舉千尋可是蕭川城第一勇士舉鵬唯一的兒子,舉家的獨苗,即使更高修為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雷公子,末將冒昧的問一句,您真的沒有殺掉舉千尋?”木月朝低著頭,小聲詢問道。


    雷泉搖了搖頭,索性也說明自己的清白,今日若是說不清,也不好給舉家人一個交代,所以這也是雷泉不願意走開的緣由。


    “那我們坐等知府大人。”


    ……


    隨後的時間,雷泉索性也放下了架子,讓周圍的將士們都出去歇息,之後與木月朝談了一會大唐帝國的一些秘辛。


    木月朝終究隻是一個邊塞小將,雖說官居三品,可卻依舊不是大唐的官員核心圈,甚至與他一般的將軍有許多。


    但木月朝還是對雷泉說了些大唐的有些秘密活動,譬如已經不是秘密的整合東土武林之意,現在武林俠士過多的行走於江湖間,影響到了大唐的統治根基,百姓相信遊俠的打抱不平,也不願意遵守大唐律法,所以導致如今的大唐打劫行兇之事頻繁,對大唐的治安帶來嚴峻的麻煩。


    雷泉對此也是深感認同,可是眼下東土武林勢力龐大,若是武林與帝國之間爆發戰爭,勢必會削弱東土之間的有生力量,若是大漠入侵,豈不是危在旦夕。


    木月朝也是深思,對於雷泉的言語,他不是沒有考慮,但是木月朝無論如何推演,都是搖了搖頭,沒辦法,這種整合武林的辦法隻是有害無利,東土之間的自相殘殺,若是之後正向雷泉所說的一般,大漠前來偷襲,大唐真的會危在旦夕,大漠的狼騎大軍壓境的那一刻,沒有哪位將軍可以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可以率軍將他們擊退。


    因為他們麵臨的是一群搶奪糧食的亡命徒,本就抱著已死之誌與大唐拚命罷了。


    木月朝一時間陷入到唏噓之中。


    雷泉這時候說道:“帝國無非是希望武林妥協,希望武林承認大唐的統治地位,從而減緩帝國與武林之間的矛盾。”


    木月朝雖然知道一些秘辛,卻沒有想到眼下的年輕人竟然可以將東土局勢分析到如此境地。


    “這家夥真的是眼下這般小年輕嗎?”


    木月朝不由得開始懷疑,畢竟駐顏之術這種術法在這世間是存在的,雷泉的心智和價值評判完全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看淡紅塵的感覺,但又在看破紅塵之餘有些憂國憂民的神色。


    正當木月朝唏噓之餘,他派出的小將終於迴來了。


    隻見那群小將胸前起伏不定,大口大口的喘息,複明道:


    “木將軍,幸不辱命!知府大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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