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有生以來聽到過最好聽的一句話,這句話雖然話不多,也沒有多少華麗的詞藻修飾,但就像春雨滋潤即將幹涸的清泉一般及時。


    木月朝曾經不是沒有受到過如此壓迫,甚至還受到過比這更甚的壓迫,當初首次麵見鐵丞相時受到的壓迫不比這少,如坐針氈,但是被一個年紀小一輪,修為還比他高的小年輕真的是頭一遭。


    雖然之後他們略微消融了彼此之間的隔閡,但這還是令木月朝心中略有不爽。


    木月朝趕緊將那小將扶起,讓他舒緩氣息,自己向雷泉詢問一下,親自去迎接知府。


    知府則是在眾將的圍擁之間進了這家驛站,麵色莊重,眉頭緊皺,很顯然對自己強逼過來略帶怒意。


    木月朝麵色友好的迎上來,反倒受到知府當即的怒罵:


    “身為參與過邊塞戰鬥的將領,連這點血性都沒有!”


    木月朝麵色陰沉,反駁道:“說得容易,末將的弟兄為了蕭川城的治安,險些連命都搭進去了,這人沒有殺我們很顯然都是法外開恩,現在他隻要一個公道,還請知府大人明辨!”


    木月朝索性開門見山,或許知府是知道舉千尋的死因,讓他們將雷泉抓來,無非是想栽贓陷害罷了。


    “舉家在蕭川城的跋扈已經人盡皆知。”


    知府想要除掉舉家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得不說蕭川城知府的鐵腕,他明知道舉鵬的威信他無法撼動,隻有通過放縱舉鵬的後輩子孫,讓他們知法犯法,然後不予理會,待到百姓怨聲載道,紛紛開始口耳相傳舉家的種種行徑之後,派人將舉家後人殺害,隨後栽贓陷害給隨意一人。


    栽贓陷害是官府的常用手段,但是這也隻是木月朝的一意推測罷了。


    “哼!”


    知府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衣袖在空中揮擊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啪!”


    木月朝覺得這就像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臉上一般,但也隻得黑著臉,跟在知府身後,畢竟知府官職要比他大幾分。


    “從今之後,我木月朝絕對不安守這溫柔富貴鄉,我要去朔西關抵禦大漠狼騎!”


    “寧可戰死,也不要受人臉色!”


    ……


    知府進了那驛站,本來神色還有幾分傲然,雷泉猛然釋放出靈力,對他施以壓迫,知府趕忙釋放靈力抵擋,這知府竟然也是有這破曉境界巔峰的修為,但是麵對雷泉這本成境界的威壓,隻得敗下陣來,隨後他取出知府令,知府令上顯然散發出一股淡然的氣息將雷泉的靈力衝散。


    雷泉也是一驚,心裏也是疑惑:“這官府令牌難不成也帶有著強橫的靈力波動?”


    隨後雷泉收迴靈力,索性也不再壓知府。


    “小爺我名叫雷震鳴,不知知府大人怎麽稱唿?”雷泉率先開口詢問知府。


    知府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臉色還有幾分稚嫩,但這人的修為實屬高強,隻得放下身段,略微抱拳道:“在下姓王,單字一個旋,吾乃蕭川城的知府!”


    “王知府!”雷泉但是沒有起身,依舊坐著抱拳道:“今日邀請王知府來此,便是希望王知府能給在下一個公道!”


    王知府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色變的心態是有,若非如此,怎能擔此重任?


    “舉千尋的案子,並非是本官在審理,本官也是最昨日夜半才得知舉千尋死的消息,還未受理,手下的提審官已經先替本官進行處理!”王知府開始甩鍋,這件事是個燙手山芋,即使他已經審理了這件案子,但是他此刻不能說出來。


    “哦?”雷泉輕蔑一聲,反問道:“既然知府大人還未受理,為何派人前來將小爺我捉拿?”


    王知府也不敢怠慢,趕緊迴答道:“提審官提審之時,有人曾經檢舉雷公子曾經與舉千尋在舉鵬酒肆發生過摩擦,所以就派人前來邀請雷公子前去作證。”


    雷泉臉色頓時黑了起來,怒喝一聲:“旁人的誣陷也是證據?小爺我平白無故受氣,現在人死了,就賴在小爺身上?”


    王知府也是不慌不忙,和氣道:“隻是邀請作證,出示自己並沒有作案罷了,沒有斷定雷公子就是殺人兇手,還請雷公子消消氣。”


    雷泉知道這知府也是有著幾點斤兩,若是沒有自己的幾套說辭,如何在這宦海之中遨遊浮沉。


    “現在把那提審官給小爺我請來,我們當麵質問!”雷泉怒喝一聲,旋即又道:“不了!就在這裏斷案吧!”


    王知府連忙點頭,在木月朝派人請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木月朝遇到鐵板了,所以他也就提前派人將提審官等一些舉千尋案件有關的人員全部前往武客驛站。


    王知府恭敬道:“雷公子,本官已經派人將案件的有關人員全部邀請過來,現在都應該在趕路的途中。”


    雷泉始終沒有讓王知府坐下,王知府也沒有任何不適,也就在那裏站著,恭敬地迴複雷泉的言語。


    木月朝看到王知府那阿諛奉承的嘴臉,心裏就生著怨恨。


    “還說我木月朝沒有將士血性!你這狗模樣就是有血性?”


    木月朝很想用長槍戳王知府的脊梁骨,因為就像一個經常騙人的人說一個老實人你是個騙子,這話聽著誰不生氣?但木月朝礙於周圍人,還是就此作罷。


    雷泉始終沒有開口,喝了一口茶水,不說王知府的好,也不嘲諷王知府的先見之明。


    王知府也不著急,既然不說好也不說壞,那就是默許了,他此刻臉上流露著一絲淡然。


    雷泉抿了一口茶,忽然間抬了抬眼皮,朝著木將軍說道:“木將軍,這武客驛站的庖丁還在不在?”


    木將軍向前邁了一步,抱拳道;“庖丁已經被我們勸迴家了,若是雷公子想要吃飯,末將這就派人前去別家借庖廚。”


    “反正小爺我餓了,跟你們耗了一個多時辰,趕緊隨便找一個庖丁給小爺我做飯,小爺我餓不行了!”雷泉隨後擺了擺手,示意木月朝趕緊去。


    就在木月朝動身的那一刻,他明顯聽到王知府的一聲冷哼,似乎在說:“沒有血性的東西!”


    木月朝心中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趕緊迅速動身,出門便向自己的心腹下令去尋找最近店家酒肆裏的庖丁,以最快的速度將庖廚帶到這裏來。


    他的心腹親衛又一次狂奔起來,那速度宛若餓狼捕食。


    望著自己親衛的奔騰的背影,木月朝麵色凝重,今日木他把自己的心腹親衛給用壞了,他是個愛兵如子的人,雖然嚴厲,但也是為了弟兄們在戰場上更好的生存,眼下這般情況,木月朝認為自己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證了自己的兄弟們不死!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侮辱不算什麽!”


    “為了弟兄,即使低下頭能換來他們的命,我這低頭,不虧!”


    雷泉早就將隨木月朝進來的將士們轟了出去,他們看向木月朝眼眶都略微的泛紅,他們受到了侮辱,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幾道戰場上的拚殺過的傷疤,甚至有些人麵部都有道道刀口的痕跡。


    “木將軍……”


    許多人欲言又止,木將軍舉起右手,示意大家噤聲,隨後他開口道:“今日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我木月朝今日為了弟兄們低頭了,為了換各位弟兄們的命,我木月朝也受到了羞辱,我木月朝沒有受到過羞辱,從今天起,我木月朝會離開蕭川城,我要去朔西關去抗擊大漠狼騎!”


    “木大哥,我們願意一同前往!”


    這句話就想點燃炸藥桶一般,將士們紛紛單膝跪地,應聲附和。


    一邊說著,許多將士們紛紛落下眼淚,他們今日所受到的屈辱使他們從未遇到過的屈辱,他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受如此屈辱。


    一時間哭泣時的哽咽聲和呐喊聲交織在一起,聲音震天。


    雷泉坐在屋內自然是聽到了屋外這般呐喊,一時興起,連聲讚歎道:“真不愧是我大唐的將士!”


    王知府則是臉色陰沉,心中此刻閃過無數個念頭,那些將士們的呐喊讓他覺得很慌張。


    “莫非是要兵變?”


    “不可能!木月朝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即使王知府一直告誡自己沒事,木月朝沒有這個膽子,但是他還是兩股戰戰,站立不安。


    “王知府,外麵怎麽了?”雷泉知道木月朝的心思,但還是刻意詢問王知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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