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敏琳起的很早。

    他肯定不會像我這麽早的,劉雷邊走邊想,同時四處張望。也許我像一個路人,一個過路人,對,劉雷鼓起了勇氣,加快了步伐。走到敏琳家樓下光禿禿的樹旁,劉雷瞥了一眼路旁的廣告牌,不由自主地從懷裏掏出一跟紅絲帶。那是一根兩米左右長,用十分鮮豔的紅布做成的絲帶,仿佛一個頑童在風中胡亂舞動,驚得劉雷一身冷汗,他慌亂地抓緊絲帶,楞了一秒,時間也隨他“咯噔”跳了一下。劉雷往樹上一拋就像猿在捉猴。掛的位置正好被夾緊,不會被風吹走,劉雷拽了拽,心中一陣驚喜。他立刻想到了逃,有點魂不守舍。

    劉雷一陣小跑。

    跑到遠處,才後悔,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自己真的放棄學業了嗎,放棄人生了嗎?世界一下子變了,命運就像一片雲,和天空相比何其渺小,但當他遮住太陽的時候,一切都將變為黑暗。我,我已經沒有做一個好學生的感覺了,我一定要做迴原來的劉雷。一定要!紅絲帶,愛怎麽樣,怎麽樣,我當不知道,沒發生過,或者,從長計議?一想便全亂了,越理約亂,幹脆不理了。呸,算了,不管了,我忘了。

    對了,信還沒送——劉雷想也沒想便把信扔進了垃圾箱裏,忘了,不管了,就這樣——劉雷喘著粗氣。眼前一黑,就像被人蒙了麻袋,不知為何,耳朵嗡嗡的。他轉身對這空氣冷笑樂一下:呸,剛才是哪個本命年的家夥往樹上掛了個腰帶?靠,迴去學習去,不管他!

    敏林在樓上看著他,隻是他發現不了。看他心虛,看他掛上紅絲帶,看他的猶豫,他的慌張。是你為什麽不敢承認那?為什麽不敢麵對那?難道自己的感情真的那麽假?學業真的那麽重要嗎?

    紅絲帶飄啊飄啊,如果要隨風而去,為什麽不到更遠的地方?如果不想去流浪,為何又想看不見的地方招手,張望?

    胡禦風眼望著宜佳心中甚是喜歡,她的相貌,可謂高興起來天真可愛,傷心起來楚楚可憐。此刻,宜佳正靜靜的作著輔導書,胡禦風飄了過去:“哎,你姓什麽?”宜佳被這從地底下冒出的話嚇了一條:“姓,紫。”她呆呆的望著胡禦風,那雙眼睛閃著深不可測的複雜和清澈的純潔,“你姓題,天天都作題,嗬嗬!”胡禦風的玩笑刺中了宜佳的痛處,他自負善解人意,果然名不虛傳。宜佳低下頭,靜靜地作著輔導書。胡禦風知道,怕有惹她不高興了,不過宜佳自己會過來的,安慰也沒用。她這會兒什麽也聽不進去。胡禦風捋了一下鼻子就走了。他突然有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曾經出現過,但今天非常強烈,宜佳並不喜歡自己。他心裏有另一個人。

    站在教室外的台階上,胡禦風心中怎麽也塌實不下來,他隻好把心往下午的體育課上移,想想下午體育課踢足球的時光,就會多一些期盼了,往往可以忘掉過去的不快。

    蕭颯家中午飯。

    “颯兒,你看鄰居家的xx,人家今天從xx迴來,多風光!哎,你要是不努力連重點高中也進不了,更別說上大學了。”

    “努力,努力啊!”

    “哦”蕭颯本來不錯的心情又吹了。吃過午飯,為了輕鬆一下,拿出毛筆。

    筆走龍蛇時,媽媽出現在門口:“蕭颯,別亂塗鴉了,複習複習,啊”說完關上了門,蕭颯用力地在紙上畫了個大黑圈。

    靠,“那小子怎麽這麽認學”徐子丹發現塑膠跑道上的劉雷,他正抱著課本複習。

    蕭颯還在為中午的事氣憤,趙華變成了出氣筒

    趙華正在門前發球,他衝著蕭颯示意,二人的連線平行於底線,本打算用腳尖捅出去,不想竟成了外腳背挫出外弧線進了死角,絕對的烏龍世界波,眾人笑的有點直不起腰來。瀟颯捂著肚子,擠出一句話來:“你,你真是個足球白癡呀,哈哈”趙華什麽也不說,而是拾球迴來用手拋起,大腳一開,直上直下,胡禦風衝頂破門2:0.

    “這個拋物線打的多標準呀,你這真是個足球白癡”

    蕭颯這幾句嘲諷換來了好心情,眾人一笑地不知所措了,趙華灰溜溜的跑到前場,胡禦風並未因進球而高興,他渴望一場完美的演出,是自己快樂起來並希望愉快延續,他渴望完美。

    演出?

    “趙華下蛋了”,又是一陣空笑,大家已經不正經的踢球了,而是在拚命的嘲笑趙華。這令胡禦風很是失望,他沒想到自己竟得到更大的痛苦,生活如此殘忍。

    劉雷早已背不下東西,每天拚命學自己夠煩的,還看到人們玩的這麽高興,他也甩下書去玩,眾人依舊在趙華的出醜下哄笑。胡禦風轉頭發現了快樂的宜佳,這令他產生莫名其妙的距離感,宜佳似乎從為自己而快樂過,而他突然也感覺同學間也並非——不然,趙華怎麽會,胡禦風自己也驚奇自己為什麽產生這種懷疑。

    走入食堂,文濤思量著買不買湯,算了,買吧。今天中午去商店買東西省了三毛當湯錢。

    “兒子,可得好好學啊,爸媽說的記心裏”

    “最近學校湯又漲了一毛。”文濤暗示以後會多要卡錢。

    “沒關係,飯錢可以給不論多少。”父親把飯錢兩字格外強調。

    “哼,你就是說,飯錢可以給,要花錢不可以了,”文濤暗想,他更加沒有罪惡感了,反而有點,認為自己應該這樣做!

    “華兒這幾天玩的爽吧!”蕭颯笑著問趙華,他一條腿住在趙華座位旁邊的空位上,一條胳膊摟著趙華的肩膀。

    宜佳聽到這話迴頭望了一眼,正是這目光的一碰,蕭颯的笑容便凝固了,他感到這一瞥中含義很豐富,他端莊下來手離開趙華的背,在桌子上住了一下,便起身徑直離開。趙華依舊與文濤闊談,二人倒是同病相憐,都嫌過得無聊。但蕭颯此刻卻沉寂了許多。或許沉默的一個人便不會使宜佳難以揣測的迴望吧,蕭颯心想。

    都上課了,教師裏還亂的跟日本國會似的,李安國走進來,立馬安靜了。“鬧什麽,”他吼道,“學好了!能了!不用學走了!拿家長的錢來玩了,道德上低了,到了社會也使敗類!”說完,目光在教室裏燒了一圈便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膽兒大的抬起頭張望一番,才發現他早已走掉了,但不敢“輕舉妄動”。臨班從他宜開始吼便安靜下來,李安國隻在窗外望了一眼便上樓了。臨班立馬開始亂,十班也跟著熱鬧,並且有齊刷刷的摔書聲,桌子“砰砰作響”。

    “今早上我發現新餐廳繼鍋巴之後又推出了新口味,”文濤開始嚷嚷,“什麽呀?”周圍人異口同聲地問

    “威化餅。”

    “嗨,”又是齊聲到。

    “學校夥食越來越湊活了。”

    “你還能湊合,我能保命就不錯啦!”

    “咱學校這夥食,知道的,使日常飲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體會非洲難民生活呢!”

    “學校也不改善改善餐飲,掙那麽多錢”

    “學校掙的錢都蓋了樓,蓋樓招生,招生掙錢,掙錢再蓋樓”

    “咱們用父母的錢造了這座圍城,城裏的想進去,啊,不,城外的想進來,城裏的想出去。”

    “咱們每天都能出去,可肉體出去了,心靈還囚禁著!”

    幾個同學議論一番,便各自歎氣。

    文濤更覺得學校缺德,自己很對。胡禦風蜷縮在座位上,他在寒天雪地裏,心如熾熱的火爐。而如今似乎煤灰已盡,煤爐僅存。他覺得這些議論既熟悉又陌生現在的感覺似乎離開了熟悉的一切,孤苦伶仃在外麵漂泊流浪。他又想起徐子丹的話,這個世界真的不象我想象的那樣……惆悵也無信念也無,更不曉得如今的思緒名為不知所措。

    下課後文濤發現蕭颯的桌子上刻著一首小詩:

    繁花如水,湧湧起伏

    凡葉如塵,飄飄揚揚

    沙漠中仙人掌的刺上掛著淚

    那是千年前的雨昨日下過

    我用鈍刀撬開神的百寶箱上的鎖

    打開釘滿釘子途滿顏料的蓋子

    釋放出一種感覺__無聊

    “嗬嗬,你的作品”文濤像得勝歸來的將軍麵對舞文弄墨的翰林。

    “奧,是,哎,對了,拐角開了家零售小商品店,明天去看看?”

    “小商品?長不了。”

    “什麽呀,沃爾瑪不也是小商品嗎?世界第一公司!你個流氓團夥的精英階層懂什麽!”

    “切,你個流氓團夥的統治階層。”

    “我管流氓,不是流氓。”

    “你培養流氓並示範如何耍流氓!”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班裏mp3泛濫,幾乎人手一台。有時上自習從第一排望去齊刷刷的耳機和電線。由於門口衝著左邊,耳機統一戴在右耳上,不時把電線往懷裏按按眼睛跟驗鈔機似的隔幾秒往門口瞟一眼,掃過同樣掃瞄著的目光就互相笑一下,有時用手揉揉耳朵,抬頭有點怕了便躬下身子。

    周三晚自習作業特別多,同學們都在憤筆疾書,隻有胡禦風一人在若無其事的聽mp3.當然,這小子是不怕作業寫不完的,他可一星期沒交作業了,再多一次也沒什麽。

    正當胡禦風聽的宜然自得,主任突然推門進來了,胡禦風嚇了一跳,慌慌張張收起mp3.不慌張也就算了,這一慌張到提醒了主任。李安國“閑庭信步”的走了過去,胡禦風把頭低到腳後跟。

    “拿過來”

    胡禦風極不情願的把mp3送了上去,大家靜靜的注視著,主任接過後二話沒說走了。他走後很久胡禦風才抬起頭來

    誰也沒有想到那mp3是宜佳的。

    放學後胡禦風才走到宜佳桌子邊。

    “宜佳……這……我……”

    “你不要再說了,沒收……就……沒收了吧……”宜佳臉色很難看,她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說。她不想怪胡禦風,不想抱怨主任,但是……

    她不喜歡我,我看出來了!不然,她躲著我,她不想聽我說什麽,不,不,這不是真的……

    我還有什麽,……我還有什麽……不,這不是真的,胡禦風不斷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他不原再想什麽了走出教室,二人一路上什麽也沒有說。

    胡禦風走出校門,發現了趙華的母親。她來幹什麽,胡禦風不解的問自己。

    “老師啊,我是真的,都是過來人了,念不好書要受多大苦,我清楚,我是真不希望趙華他……”

    “老師,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您可千萬別手軟!”

    “是是是,一定”李老師的手被握的緊緊的……

    趙華迴頭看見了胡禦風衝他一笑,那是趙華標誌性的傻笑。胡禦風感到趙華的笑比哭都讓人心痛!

    宜佳在不遠處停下來,她意識到了胡禦風的失落,她強裝出一個笑臉:“胡禦風。”胡禦風轉頭看見了宜佳,她的笑臉,哪怕勉強的都無比燦爛,如煙雨中的牡丹,讓人心醉。胡禦風不再想傷心的事了……

    周四晨讀,胡禦風又開始琢磨起昨天的兩件事。他一隻手捂著左眼,右眼向窗外一眨一眨的。正想著,李主任推門而入。他的目光如蘸了毒汁的箭,閃著蛇牙的陰森。雖然被眼睛片分解的射向四麵八方,但其中任何一束都讓人不寒而栗!“同學們,借晨讀的時間我來說兩件事。”正在督促大家背單詞的英語老師停止了度步,走出教室關上門。打斷了胡禦風的思緒,打斷了同學門的走神,打斷了悄悄話。

    “首先個別同學在玩遊戲。”他用手敲打著桌子,對全班擺了一眼,臉就像鮮血被凍成冰塊,“說到誰誰站起來!”趙華站了起來,胡禦風和徐子丹等人都感覺空氣變成了利煎向自己逼來。主任沒有示意讓別人站起來,利箭又變成了空氣流走。

    主任指著趙華,手指像彈簧一樣不斷抖動:“初三學習最緊,還有心思玩遊戲,不想念了早迴家!別在班裏影響其他同學!自己不學好,不幹正事,違紀,趁早迴家!將來有什麽用!哼!去去去,到外麵站著去。”趙華低著頭,被仿佛被如潮的指責,眾怒的批判壓彎。他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孤兒,因乞討受人奚落,因乞討以“破壞市容”的罪名遊街!主任盯著他像盯著……

    “以後再讓我知道有這種事,我先踹你兩腳再讓你家長把你領迴家去,不學好趁早迴家!窗外的風撞擊著玻璃,像一個囚犯再搖晃監獄的欄杆。李安國的目光燎過教室,他的臉如同傍晚燃燒的黑色火焰,”還有同學玩mp3,在這裏不點名了。不過我也說過,帶手機mp3一律摔毀!“說罷從兜裏抽出mp3”啪“的一聲!似乎氧氣在一瞬間被吸光了,教室裏變成真空。膽子大的望別人一眼,便會收獲雙倍的恐懼。

    下了課同學們才敢迴頭,才發現宜佳哭了,女生都上去勸她。胡禦風呆呆地坐著:世界就像一個拚圖,刹那間碎了,按另一種方式粘起來,帶著裂紋,裂紋遮住了視線網住了思緒,他的臉好象剛剛刷過石灰的水泥牆__在陽光下透著陰涼。

    去吃飯的路上依舊是對李安國的不滿與咒罵。

    幾天後,宜佳已經不那麽傷心了,她漸漸恢複笑容,又同往常一樣用功學習。

    “宜佳,mp3的事,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胡禦風吞吞吐吐的說。

    “沒關係,沒了mp3,我也好努力學習,”宜佳靜靜地說,他抬起頭衝護禦風笑了笑。

    胡禦風走了,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但他已經逼自己勉強相信其實沒什麽了。

    我愛她,可我有沒有機會呢?天陰陰,如我心,風匆匆,如我情!我真的好想找一個人說說話,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可我找不到!我真的好羨慕原來的我,那時的宜佳和我……我才知道我原來以為堅不可摧的一切竟如此不堪一擊,而我明白這一切的同時也明白我明白我明白的太晚了!隻是宜佳的睫毛一垂我的心便流起了血……我身後是一個狹小的空間,那裏麵藏著全世界的快樂,而我一個人麵對一片空曠的叫做憂傷的土地,不!其實沒什麽的……其實沒什麽的!

    “蕭颯,胡禦風把宜佳弄丟了。”文濤坐在蕭颯的桌子上拿起書邊轉邊嚷嚷。

    蕭颯順著文濤的思路望去__胡禦風正呆呆的盯著宜佳的背影,暗淡的臉色掛著悲傷的眼睛,發出憂鬱的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氣。而宜佳拖著下巴歡快地望著窗外不斷發出歡聲笑語的人群。

    “他們倆吹了?”

    “廢話,這還看不出來!”

    中午放學後,文濤和蕭颯一同去了新開的零售小商品店。到這家店二人得走一段冤路,可就在這裏,蕭颯碰見了宜佳!

    宜家發現了蕭颯,是那雙發亮的眼睛,如同醒來發現夢見的珍寶般閃亮的目光。宜佳感到不似平日那般親切了,到是二人往常少言語時,長能體會到感情與默契,距離消逝了,感情卻隨之消散開。

    “颯,我還有事,先走了,啊!”文濤說罷,推門走了。唉!兜裏還有我六十快千呢!

    “你也到這裏來?”宜佳試探的問,更想客套地應付,目光飄散到各個角落,臉泛起紅暈。

    “恩!”蕭颯眼又發亮了。

    平日裏跟胡禦風在一起,雖不真切倒也有樸素感,三人也都還平靜,進了蕭颯反倒有些不自然,起了波瀾。奇怪,明明是想和蕭颯……大概是因為胡禦風太脆弱了吧!

    與蕭颯再遠也不會有什麽擔心,但與胡禦風哪怕隻是一絲疏遠也會怕跟他帶來無盡的憂傷。

    隻有蕭颯一個熱在旁邊自言自語,宜佳什麽也聽不進去。二人一同走出店門,蕭颯說了聲再見,宜佳勉請衝他笑笑。但這笑容卻使蕭颯迷戀,本來隻是想說幾句話而已,這下子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文濤上著課實在無聊,眼一睜一閉,眼珠一左一右,一會用手拖著臉,一會拄著頭,一會轉身看窗外,一會低頭看住肚。他把錢還給了蕭颯,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兜裏塞洗不爛的小票的感覺了。這會文濤正爬在桌子上用筆劄橡皮,光陰實在難以打發,可打發了就是一種浪費。文濤琢磨著,聽會mp3吧又不敢,想電視上的明星們活的多另人羨慕呀!豁出去了,剛塞上耳機,下課了,猛的站起身來,拍拍上衣鬆了一口氣。

    教室外一群同學正聚在一起,文濤湊了上去。“要不玩警察抓小偷得了,”蕭颯建議。“這也太落後了吧!”徐子丹眨眨眼睛。“算了,這年頭隻能湊合了,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著收湊合著。”

    “來來來,石頭剪子布。”

    “別布了,剛才誰說不玩來著?”胡禦風望著徐子丹。

    “誰呀,誰呀這是真是的。”徐自丹見眾人都望著自己,壓低了聲調。蕭颯作了請的動作,徐子丹瞪大眼睛,文濤踢了他屁股一下:“快跑吧哥們,一會沒機會了,一百秒嘿!”徐子丹後退幾步望了望,眾人沒動,又後退幾步還是沒動。他轉身邊跑邊迴頭喊:“100秒!”說罷加速狂奔。

    “一,百,秒,追!”

    眾人一哄而散,向四麵八方跑去。

    胡禦風與應小偉一道在徐子丹後麵追。徐子丹跑到初二教學樓十分自信地拐上二樓,

    二人窮追不舍。蕭颯?;文濤一起抄樓後小道,以為徐子丹會轉一圈迴教室,二人邊走邊商量怎麽用刑,徐子丹發現了蕭颯,文濤隨機應變地又竄上了三樓。胡禦風跟小偉也反應過來,分兩路包抄――應小偉從西樓梯追上去,胡禦風跑到東樓梯堵,邊跑邊裂著嘴笑。

    徐子丹上了三樓聽見後麵有人,嚇得馬不停蹄地奔向東樓梯想下樓逃走,被胡禦風堵個正著。慌亂之中轉身調頭衝去沒幾步又撞上了小偉。徐子丹手忙腳亂地推開玻璃門,從教學樓與辦公樓之間的複道穿過去。應小偉急忙趕上,追到玻璃門“媽”呀一聲,轉身就撤。胡禦風走過去一看:嗬!校長從複道迎麵走來,正巧走到玻璃門。胡禦風退後一步,定睛一看:校長還拎著徐子丹呢!

    “想是這小子跑行太急撞上了校長”胡禦風笑著說。

    徐子丹走出幾步,校長張了張嘴,他轉身低頭對著校長,隨校長的訓斥不斷點頭。上了三樓的簫文二人同應、胡二人笑著看他。

    宜佳一迴家,父母便交待她好好學習,本來想看看文濤那本明星雜誌,這下子也不敢了。她靜默地走迴房間,關上門。抬頭正巧看到書櫃上的課外書,落滿了灰塵,仿佛被遺棄的青春。望著鏡子裏如畫如夢令人難以忘懷又略帶憂傷憔悴的麵容。娛樂界的人真幸福啊,宜佳心中感歎,可惜自己成不了,哎!長大了幹什麽呢?算了,聽父母安排吧,不想了……於是拿出書本。

    “上體育去嘍,一聲清脆的鈴響後,同學們快地跑出了教室。上節課球沒收了沒玩成,這節課得補迴來”,胡禦風邊跑邊喊。

    來到操場卻聽見體育教師宣布:“這節課不上了,上內堂”“為什麽?”同學們紛紛抗議道。“特長生訓練,咱們不上了”。體育老師邊說邊摘下了掛在脖子上的哨。胡禦風剛到操場,便見同學紛紛往迴走,中間夾雜著對不上體育的抱怨聲、歎息聲。胡禦風急忙跑過去問體育老師:“為什麽不上?”“特長生訓練。”“他們訓練他們的,我們上我們的,我們讓著他們還不行嗎?”胡禦風哀求道。一旁的李安國用力地抿著嘴,鼻子喘著粗氣,惡狠狠在瞪瞪眼睛。胡禦風隻好悻悻而迴。

    徐子丹跟著胡禦風,一起往迴走,追上了前麵的同學們,徐子丹便開始抱怨:“瞧李安國那德性,說說他就發火,漲保樣兒。”“這孩子大啦,跟咱們有代溝啦”。蕭颯諷刺道。

    “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老師說什麽不聽,討價還價”,李安國和體育老師一同走進辦公樓,趁著火氣的尾巴說道。

    “孩子們也是愛到體育,積極一些。”

    “哼,學習沒見他們積極過”。

    到了教學樓門口,大夥望見老師們紛紛推著車子往外走。

    “他們下班啦?”

    “沒課了就走唄!”

    “學校總說老師辛苦,辛苦什麽,他們上幾節課,咱們上幾節課。而且他們還在咱們麵前那麽威風。”同學們議論紛紛。

    “哎,現在的學生,老覺得自己辛苦,可咱們上課費口舌地講,他們隻是聽,況且他們還坐著,老師站著。迴家還得備課,辛辛苦苦備的課,他們還不認真聽。”

    “現在的學生可有主見了,個性很強,管不了嘍,說什麽也不聽,不比咱們那時候。”

    “哎!”兩個下班的老師踩著陽光邊走邊議論。

    迴到教室,同學位陸續走進屋,一個接一個在門上捶一拳,一個比一個地狠。

    剛上自習幾分鍾,進來一個後勤老師,二話不說踩上桌子就卸燈棍,卸下燈棍跳到地上便徑自往外走去。同學們很納悶這燈棍沒壞呀,便不解地問:“卸它幹什麽?”學校讓卸的,這根沒什麽用。

    他剛說完就引起了極大的不滿。“憑什麽卸,學校缺錢我們捐呢,非洲難民我們還呢,學校缺錢我們能不管嗎?”“這學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錢買的,憑什麽說卸就卸!”“讓我們愛民教室裏的東西,說什麽當自己家裏的,自己家的東西憑什麽別人說卸就卸?……”

    去食堂的路上,蕭颯和徐子丹開著玩笑。

    “俺見過你”徐子丹裝作鄉巴佬的口氣,眼一眨一眨地對蕭颯說。

    “報紙上,電視上?”蕭颯問。

    “電線杆上,徐子丹笑著說,通緝令上盡是你的照片。”說完徐子丹搓著手,暗歎自己反應靈敏。

    “我把你弄馬桶裏涮涮,讓你清醒清醒”蕭颯罵道。

    “動物園管理真是越來越差勁了,連蕭颯都跑出來了”徐子丹反攻,邊說邊把兩支手往上揚了揚碰了碰。

    “小子,我給你四個選擇以,a我打你一拳b你被我打一拳c我把你打一拳d以上三項輪流執行20遍”蕭颯說一旁的應小偉笑的直不起腰來,邊笑邊跺腳邊拍手。

    徐子丹沒詞兒了。

    到了食堂,徐子丹和蕭颯見隊排得很長便聳捅對方去夾塞。餐廳裏,碟碗擁抱聲,腳步聲,說話聲,被連到一起拋到空氣裏。徐子丹裝哭:“哥――”“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我去吧”蕭颯說著,徐子丹瞪大眼睛罵自己傻。

    “小偉,盤子你吃嗎?”蕭颯買了飯後很嚴肅地問。“不吃”“碗呢”“不吃”“筷子”“不吃”“還挑食兒”。

    胡禦風到食堂已經很晚了,他買了一個燒餅,要了一個袋子,準備迴教室吃。賣飯的給她袋子裏,還瞅瞅四周:“別讓老師看見,他們不讓給你袋子,不然,扣我們獎金”。胡禦風聽了很震驚,他想起食堂夥計是拿工資的,而且食物不許帶出食堂,學校真是太狠了,能欺負一個是一個。

    宜佳靜靜地思索著,希望能像從前一樣,蕭颯不要再這第積極了,她十分地矛盾――明明喜歡的是蕭颯,但不想……也許即使與胡禦風在一起也有距離,不至於三人發生碰撞。和蕭颯在一起呢?宜佳想嚐試一下,但她有更矛盾的事――這一段以來,學習放鬆了。天哪,想什麽呢!又過了這麽長時間,宜佳如夢初醒地拿出課本。

    蕭颯坐在草坪上。讓人昏昏沉學總想瞌睡的夏天剛被告別,在猝不及防的幾天之內天地衣著已換上了蕭索,他眼望著那用自己名字去形容的季節一點一點走來。歎了一口氣,蕭颯加快起上周接表弟的事。

    周六下午放了學,蕭颯去接小表弟。他們學校施工調整,周一周二放假,周六周日上課。進了教室,人不在,問值日的學生說是去了辦公室。蕭颯有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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