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八年,四月末。


    齊崇光已經滿了十八歲,翩翩少年俊朗如玉。


    年前齊逸崢下旨,冊立他為太子。


    之前雖然名號未定,但大家都知道,齊逸崢雖然兒子不少,但最看重的,從來都隻是齊崇光一個。


    故而這旨意一下,隻有後宮幾個妃嬪不滿生恨,朝廷上文武百官卻是覺得意料之中。


    尤其齊崇光一直都是以太子的標準教養的,樣樣出色,可謂眾望所歸。


    當了太子之後,他的生活跟之前相比,有了一絲變化。


    之前他的主業,是學習文韜武略。如今,除了學習之外,還開始跟著齊逸崢,處理一些朝務。


    當然,以他如今的資質,旁聽的時候多些,並沒有到做出決斷之際。


    日暮時分,太子殿下走出勤政殿,迎麵卻遇上了自己的伴讀高無莫和劉雲飛。


    高無莫乃高祈瑞之子,比齊崇光要大兩歲,文采出眾,武藝也不差,染上了文人的毛病,喜歡處處留情,愛尋花問柳不肯成婚,端的是風流不羈的人物。


    因他年紀漸長,如今已經當了禦前侍衛。


    至於劉雲飛,則是玉欣公主駙馬的侄子,與齊崇光同歲,武藝出眾,以武探花的功名名顯,也當了禦前侍衛。


    幾人見了禮之後,一起到涼亭坐著閑聊。


    高無莫因笑道:“雲飛近來有喜事,太子殿下快給他備份厚禮。”


    齊崇光詫異道:“禮物是現成的,隻不知道是什麽喜事。”


    劉雲飛臉紅了一下,旋即才道:“也不算什麽,家裏近來在給我議親,已經有人選了。”


    齊崇光便道:“原來如此,若能成,必然是要慶賀的。”


    高無莫敲敲手中的扇子,笑著道:“說起來,雲飛雖然沒有成親,但家裏已經安排了通房。我就更不用說了,早就在脂粉堆裏廝混了不知道多久了。”


    他眼底閃過一抹狡促,旋即揶揄道:“隻有太子殿下,雖然身上背著無數女子的芳心,卻片葉不沾身。按照規矩,皇家人十六歲就該安排人伺候了,太子殿下卻直接破了這規矩,匪夷所思。”


    齊崇光搖晃著手裏的茶杯,神色自若,淡淡笑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孤不點評嘲笑你,你也別來取笑孤。”


    高無莫立刻道:“我怎麽敢取笑太子殿下?隻是太子殿下一直不近女色,外麵流言紛紛。”說著,就瞄了齊崇光一眼,笑容猥瑣又曖昧:“大家都擔心您不行呢。”


    齊崇光驚了一下,臉上漲得通紅。


    等迴過神來,他怒聲道:“這叫什麽話?你聽到這種流言,不拿大巴掌扇過去,還有臉跑來取笑孤,枉孤將你當成好朋友,哼。”


    身為男人,沒有誰想聽到這種話的。


    齊崇光雖然是個小男人,但也忍不了。


    高無莫跟他感情甚篤,見他翻臉也不著急,隻笑著道:“這種事,光靠嘴巴是沒法澄清的。太子殿下,你還是收兩個人伺候,弄幾個庶子出來,流言自然不攻而破。”說完了,眼巴巴盯著齊崇光瞧。


    齊崇光冷笑道:“為了點流言,要孤委屈自己,孤才不樂意呢。由著他們鬧騰去,清者自清,孤才不在乎呢。”


    高無莫聽了這話,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言語。


    劉雲飛卻看了他一眼,攤出手道:“三百兩銀子,快拿來。”


    齊崇光詫異,皺眉道:“你們在搞什麽鬼?”


    高無莫不語,沒精打采的。


    劉雲飛笑容滿麵,解釋道:“也沒什麽,高大哥說你雖然不近女色,但被我們擠兌,必定會答應納妾,我說你心性最堅定,肯定不會受影響。我們誰都沒法說服誰,就打了賭。”


    齊崇光拂袖,嘿嘿冷笑道:“拿孤打賭,你們的膽子夠肥。”


    高無莫一點兒都不懼怕,反而嬉皮笑臉的道:“太子也別義正言辭了,誰還不知道誰呢?你一直以來不近女色,為了什麽,其實我早猜出來了。嘖嘖,說起來,李郡主離京時,不過八歲之齡。你竟能對她如斯鍾情,你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齊崇光氣結,連耳根子都紅了,卻又無法反駁,便端起茶杯喝茶,以作掩飾。


    高無莫卻不肯就此放下這個話題,繼續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就算你喜歡李郡主,也不必拒其他女子於千裏之外。以你的身份,來日必定會妻妾成群的。太子妃之位,自是要留與李郡主,但太子側妃卻是能先立的。”


    齊崇光搖頭道:“你不懂。”


    五年前,他親耳聽到千柔跟玉欣說,安王世子妃做姑娘時,見慣哥哥嫂子一夫一妻相處和順的場景,心生向往。


    至於蕾兒,自小就在父母身邊長大,在這上麵的心思,必定更強烈一些。


    安王府的世子妃,的確因為納妾一事,跟齊融大鬧了一場。


    由此可知,若他不對蕾兒一心,蕾兒根本不會青睞他。


    蕾兒離京時,他怕蕾兒會遇上旁的少年,要求蕾兒不忘當日婚嫁約定,對他從一而終。


    當時,那狡黠少女迴了一句:人都是相互的。


    旋即,他直接迴答,要與她做一個約定,即便分離,也隻能以彼此為念。


    當時年紀小,但那份心,卻是最真誠的。


    雖然對蕾兒並沒有刻骨的戀慕,但他乃君子,自當一諾千金。


    說起來,李家的媳婦悍妒,一心一意霸著夫婿,出嫁的女兒,也是一樣的品行。


    偏偏,有人好她們那一口。


    前有李靖行,後有齊融。


    李靖行倒罷了,畢竟成婚之後,一直都隻對佳禾郡主一心一意,佳禾又得了福星之稱,大家都不怎麽議論。


    倒是齊融,因為是皇室子弟,婚後也跟通房親近過,還曾為了納妾之事跟世子妃鬧,最後竟然徹底變了,一心一意隻守著世子妃,再無二心。


    曾經有人問過他,為什麽能守得住?


    當時,齊融是怎麽說的呢?他理直氣壯的迴,沒有能不能,隻有情不情願。但凡是男人,隻要肯,隻要心裏有摯愛,就能守住的。


    當時,還有人等著看笑話,覺得齊融言過其實,覺得他這樣的貴公子,絕不可能隻對世子妃好,來日必定會移情,打自己的臉。


    時日久了,齊融仍是初心不改,之前等著看笑話的人,都打心眼的佩服他。


    沒有能不能,隻有情不情願,這話說得入木三分。


    如今,他亦是心甘情願守著那個承諾,等蕾兒歸來後再論其他。


    思緒飄動了瞬間,卻聽得高無莫道:“太子的心思,我等凡人,自是難以理解的。”


    齊崇光這才迴神,淡淡一笑不作理會。


    高無莫卻朝他做了個手勢,等他靠近後,這才壓低聲音道:“太子要等李郡主,這倒也無妨,不過,臣時常好奇,太子殿下有需要的時候,是怎麽過來的呢?”他擠擠眼睛道:“是自己解決的嗎?嘖嘖,若是真的,那可真是笑話呢。”


    齊崇光見他神神秘秘的,還以為他要說什麽重要的事情,哪裏想得到,竟然是不懷好意的取笑之言。


    心頭怒氣翻滾,他再也無法忍耐,咬牙切齒的道:“滾!”


    高無莫摸摸鼻子,倒也知道進退,起身出去了。


    這裏劉雲飛遲疑片刻,一本正經的道:“太子,別理會高大哥,您的身體乃國之根本,您千萬要保重。”


    咳嗽一聲,聲音中帶著笑意:“不想找女人,就該自己解決,別老憋著,會憋出病來的。”


    齊崇光再也待不下去了,怒視他一眼,自顧自走了。


    這兩個損友,真是夠了,什麽話都敢說,從不拿他當主子看待。


    他沿著迴廊,去了禦花園,吐出一口濁氣


    誰知,這也沒能躲了清淨,就一會兒工夫,不是遇到這個宮女在賞花,就是遇到那個在唱歌,還有在他麵前崴了腳的,鶯鶯燕燕弄得人煩不勝煩,徑直迴了東宮。


    進了書房,隻兩個機靈的書童伺候著。


    齊崇光命他們出去,自己到了書架前,把最底層的抽屜打開,拿出一個帶了鎖的匣子來,開了鎖,取出裏麵的畫軸。


    畫卷徐徐展開,乃是一副仕女圖。


    畫上少女娉娉婷婷十三餘,長睫如兩排小扇,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雖非絕色,但眉眼靈動,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畫卷,乃是在奉州的蕾兒請人畫的自畫像,年前寄與劉薇薇的。


    自從去了奉州,每年她都會給劉薇薇寄畫像,當然,劉薇薇也會給她迴寄。


    兩個情同姊妹的女孩,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彼此的思念。


    至於怎麽落入齊崇光手中的,自然是因為他對劉薇薇威逼利誘,這才得來的。


    當初誰也沒有想到,她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來,劉薇薇跟她每月都有信箋來往。


    每次,他必定會附信一封,給她講一講自己的近況。


    蕾兒倒也知道投桃報李,迴信時,除了給劉薇薇的之外,也有單獨寫給他的信箋。


    通過來信,他知道了,蕾兒臉上的痕跡,已經淡了下來,醫術也有進步,但覺得沒有學到尹瑤草的全部本領,不肯迴京來。李靖行和千柔從不拘束兒女,倒沒有異議。


    如是,蕾兒就在奉州繼續停留了。


    修長的手從畫上緩緩移動,最終落在少女的櫻唇上,齊崇光一顆心酸酸軟軟的,帶著埋怨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麽還不迴來?”


    畫上的女子自是不會迴應,隻衝他笑,天真無邪不知憂愁。


    齊崇光歎息,又瞧了一會兒,才將畫卷收好,迴了寢宮。


    吃了晚飯,齊崇光叫內侍備了熱水,沐浴更衣,躺在浴桶裏,心情起伏不定。


    腦海裏仍舊是她的笑靨,齊崇光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她昏迷時,他以唇哺水的場景。


    當時年少什麽都不懂,如今迴憶起來,隻覺得滋味甘美,迴味無窮。


    靜謐的夜,現實與記憶混淆,不純潔的東西往腦子裏鑽,他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身體雖然在水中,卻火熱起來。


    他歎息了聲,雙眸閉上,換了個姿勢,將手移進來,腦中浮現少女的一顰一笑,櫻桃般的丹唇,不由色銷魂受,悶哼了聲。


    正自得趣,突然聽得有動靜,齊崇光皺眉,眼睛半睜開,卻見新來的宮女桃紅站在旁邊,臉兒發紅,眼睛盯著他瞧,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齊崇光這時已經漸漸清醒。


    做壞事被人撞見,到底還是難堪的,他一皺眉,冷聲道:“滾。”


    桃紅看著他微紅的臉色,濕潤的發絲,俊美得不可思議的眉眼,心頭怦怦亂跳。


    她臉色緋紅,聲音溫柔似水:“殿下何必自苦?讓奴婢伺候你就是了。”說著一隻纖纖玉手抬起,就要探到他身上。


    齊崇光冷笑,揚聲吐出冰冷的話語:“再不滾,孤讓人將你打死,如何?”


    桃紅登時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奢想,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等她去了後,齊崇光心頭欲火未消,仍舊仰靠在浴桶上,閉著雙眼,腦中隻盡情想著少女的臉容、舉止……


    不知多久,隻覺手上一涼,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許久,他平複了心情,低喃道:“李蕾兒,你肯定不知道,為了你,孤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吧?”


    似是自嘲,又似是在傾訴情愫。


    自然是無人應答的。


    仔細想,又覺得有幾分荒唐。


    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最可氣的是,李蕾兒今年才十三歲,就算迴來,也不可能馬上娶進門。


    他歎氣起身,穿好衣衫,迴屋胡亂歇下了。


    一夜無話,次日起來,估算著日子,蕾兒的信應該到了。


    正好,之前跟齊逸崢說定了,今天休息一天。


    他沉吟片刻,便帶著侍從出了東宮,騎馬向玉欣公主府趕去。


    馬蹄噠噠,敲擊在青石路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時候,街麵上已經熱鬧起來。


    齊崇光便勒著馬,緩緩而行。


    聚歡閣裏,有身著錦衣的少女嘟著嘴,看向一旁的男子,皺著眉道:“爹爹還說京城人傑地靈,才俊滿地,照我看,不過如是。”


    這少女卻是東平王嫡女錦繡郡主,姓陳,名惠生,今年十六歲,眉眼間帶著一股英姿,身上穿的也是雲錦做成的長衫,毫無小女兒情態。


    男子則是其兄長,名叫陳誠,二十多歲年紀,十分穩重。


    大燕異姓王中,以東平王權勢最高,封地在貴州,麵積最大。


    東平王祖上與大燕開國君主齊高祖是異姓兄弟,有救駕之功,又在奪位之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齊高祖即位後,封之為東平王,世代罔替。


    東平王祖上得了高位後,立了家規,命後代世代效忠大燕天子,絕不可有不臣之心。


    幾百年來,這家規一直執行得很好,東平王的顯赫權勢得以保存。


    平時,陳家人都隻在自己的封地呆著。


    這次兄妹幾個進京,一則為呈獻貢品,二則,卻是為了錦繡郡主的婚事。


    說起來,這錦繡郡主乃是東平王的老來女,自小不愛紅妝愛武裝,武藝高強,英姿颯爽,最得東平王歡心,常說要為她覓個佳婿。


    錦繡眼界甚高,卻說她若是出嫁,一定要嫁這世間上最好的男兒,不能輕易辜負了自己。


    貴州的男兒她都看了個遍,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如此一來,婚事就耽擱下來了。


    東平王雖然寵愛她,但到底女兒大了不定親、不嫁人,不太合規矩,故而這次特意讓她隨幾個兄弟進京。


    京城人傑地靈,什麽樣的人物都有,不怕挑不中合心意的佳婿。


    隻是來了這幾天,雖然日日出來遊逛,卻沒有遇上合心意的。


    陳誠見她麵色不好看,忙安撫道:“別著急,好的還沒出來呢,我們再等一等。”


    錦繡興致乏乏,離開窗戶前,坐迴椅子上,喝茶吃點心。


    陳誠隻得也迴身坐下,笑著道:“其實我早就吩咐了底下的人,讓他們將京中未成婚的貴公子都列了出來,也打算開個宴席,邀請他們過府讓你相看。偏你不肯,非要說什麽來街上撞緣分,這可不是為難人嗎?那些好的,合你心意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出來?”


    錦繡聽了正要迴答,突然侍女青雀驚唿一聲道:“君子如玉,當如是吧?”


    這青雀是她三年前買的,一直謹言慎行,又有幾分大家閨秀之風,屢次被東平王妃誇讚,還讓她多瞧一瞧青雀的舉止,不要太莽撞,太沒女人味。


    如今,青雀卻直接驚唿出聲,可見,來的人必定十分出色,這才讓她失態了。


    錦繡來了興致,連忙起身撲到窗前。


    就見晴光之下,有一位紅袍少年策高頭白馬,緩緩而來。


    雖然隔得還有些遠,但那份氣質,卻讓人無法忽略。


    錦繡之前總覺得,男子穿紅衣,太娘了些。


    如今瞧著這少年,恍然就覺得,這顏色,隻有他配穿。


    這時,那少年已經策馬行到樓下,容顏越發清晰,錦繡不知怎的,隻覺得心慌意亂,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目中不自覺露出癡意來。


    陌上君子顏如玉,翩翩公子世無雙,應如是了。


    更難得的是,這少年不止是俊美,眉宇間還有一絲剛毅清貴。


    等到人過去了,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纖長如鴉翅的睫毛忽閃著,向陳誠道:“三哥,這少年真出色,你打聽一下他的身份,我要嫁他!”


    陳誠歎了口氣,似笑非笑的道:“你的眼光,倒是很毒辣。至於這人,倒也不必打聽,我就認得他。”


    他看向錦繡,一字字的道:“這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錦繡十分意外,旋即喜不自勝:“我早立定了決心,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如今,果然自己就遇上了,這可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三哥,我要嫁他!”


    她再次重複“我要嫁他”,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陳誠卻皺起眉,壓低聲音道:“你怎麽瞧中他了?他雖然十分出色,但從不近女色,坊間傳聞他有暗疾。”


    錦繡呆了一呆,擰著眉說不出話來。


    青雀卻道:“三公子,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陳誠點頭示意,她這才道:“這坊間傳聞,定然是胡說八道的。太子乃國之儲君,關係到大燕的基業。皇上乃聖明之君,豈會立一個身有暗疾之人為太子?就算再寵愛,也該有限度的。”


    陳誠、錦繡互看一眼,旋即一起點頭。


    陳誠看向容色絕美、侃侃而談的青雀,笑著拍手道:“青雀,你這番見識,能壓過不少人呢。”


    青雀抿唇道:“這稱讚奴婢可當不起,奴婢隻是一心為郡主罷了。”


    錦繡一笑,轉向陳誠道:“三哥,我的年紀身份,與他正相配。不如你去皇上麵前,直接將我的意思提一提,免得被人捷足先登,後悔莫及。”


    陳誠沉吟道:“以你的才貌,確實當得起太子妃,我陳家世代效忠皇上,料來皇上不會不允。隻是,當了太子妃之後,勢必會受很多束縛,你生性跳脫,我怕你將來會後悔。”


    錦繡緩緩垂下臉去,仿佛有淡淡的玫色花朵自她臉頰漫生,終於有了幾絲小女兒情態。


    她低聲道:“若嫁旁人,可能會後悔,但如斯出色的男兒,能去他身邊,已經是福氣了,我豈會後悔?”


    陳誠見她這樣,明白她已經入了迷,歎息道:“看來人長得好就是占便宜,你隻見他一麵,就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


    錦繡臉色羞紅,聲音卻仍舊是堅決不移的:“不管哥哥怎麽說,我反正已經拿定了主意,你若不依的話,我迴去求父王做主。”


    陳誠忙道:“不必那麽麻煩了,我按你的意思辦就是了。”


    錦繡生性固執,既然已經生了心思,勸是勸不了的。


    再說了,這其實也是好事。東平王府雖然權勢不弱,但能出一個太子妃的話,必定也是錦上添花。


    就算東平王知道了,也必定是讚成的。


    故而他沒有遲疑多久,就點頭應允了錦繡的提議。


    錦繡得償所願,心中歡喜,腦海裏不自覺閃過少年的絕世之姿,捂著臉含羞笑了起來。


    無人注意的時候,青雀低頭,也無聲無息笑了起來。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接下來,好戲要上演了。


    ------題外話------


    親們,來個小互動,猜一猜青雀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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