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敲門聲,塵兒迅速地上了床,用被子遮住,應了聲。小二將水端了進來,笑道:“夫人,你的水!”

    小二退出了門,塵兒忽然迴過味來,夫人?自己何時成了夫人?難道昨夜被他欺侮了?又氣又惱邊穿襪子邊罵道:“潘惟德你個缺德鬼,竟然毀本姑娘的名節。看來他是認定我是嫦兒,哼,我就裝做不認識,看你何如?”

    塵兒洗梳完畢,換上粉色的裙裝,臉色也潤了些許。使靜地揉了揉腿,拿起包袱正想出門。潘惟德一手後繞,一手端著盤子,步伐驕鍵,喜笑著上前道:“姑娘想去哪兒?不用急於一時,一碗藥,一盤包子,要走,也要吃飽啊!”

    塵兒眺望遠處,山脈起伏,皺眉道:“這是哪兒?你把我帶到哪兒了?”

    潘惟德徑直地進門,神態自若地迴頭道:“小姐,快喝藥吧!你放心,我若是心有歹念,你我也不會在客棧中了。我姓潘名惟德,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啊?”

    塵兒思忖道:“我叫絕塵。”

    潘惟德半信半疑地點頭道:“既是如此,日後我叫你一聲塵兒可好!”

    塵兒微微含首,端起藥碗,心想他不會給我下瀉藥吧?淡笑著瞄了潘惟德一眼,星眸坦然,正湊到嘴邊,隻聽得潘惟德急聲道:“等一下!”

    塵兒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果然是下了藥,臨陣良心發現。小臉拉了下來,迴頭道:“怎麽了?”

    潘惟德卻不知塵兒的想法,展眉將包子推到塵兒的麵前,又倒了杯水道:“先吃這個,空腹喝了藥,一定難受的緊!”

    塵兒木楞盯著包子,感動地無以複加,眼前一片氤氳,小口吃著包子,默不作聲。潘惟德卻不忘打量她,見她低著頭,麵容有些傷感,不由地探問道:“塵兒,你是離家出走嗎?想去哪兒呢?一個姑娘家……嗯,還是一個貌若仙子的女子,獨自在外行走,可不安全,你會武功嗎?”

    塵兒想到了宮裏的娘,可是她再也不想迴去了,那裏的一切都讓她厭惡。她也不想迴到族人那兒,爹死了,爹生前不喜歡她,別人興許同樣不喜她,她不想自投羅網,被人欺侮。

    塵兒將淚水夾在睫毛間,低著頭輕問道:“你知道忘情穀嗎?我想迴去找師傅,可是我忘了迴去的路了。”潘惟德撓了撓腦勺,思索道:“沒聽說過,忘情穀?住裏麵的人真的能忘情嗎?”

    塵兒一臉失望地放下了包子,雙手撐著小臉,任由淚水滴落了下來。真恨自己,連路都不記得了,那不是再也見不到師傅了。

    潘惟德將藥移至塵兒麵前,見她遲遲不動,在一旁坐下,側頭探去,才見她眼眶濕潤。一時慌了手腳,對著幹還有幾分把握,哄人還真不是趕鴨子上架頭一迴。劍眉微挑,勸慰道:“別傷心了,我幫你一起找,你是從忘情穀跑出來的?忘情穀大致在何地?”

    潘惟德關切的聲音,反而讓塵兒淚不能禁,趴在桌上嚶嚶而泣。潘惟德更加的沒了主意,急急地道:“塵兒,到底為何嗎?你說呀,隻要潘大哥能做到,天涯海角也陪你去,你別哭了,你這一哭,我都六神無主了。”

    塵兒掩麵離坐,倒在床上,雙肩一張一弛地顫動著,傷心欲碎地道:“天下之大,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唯一能去的地方卻忘了,我真是又蠢又笨。”

    潘惟德苦著臉立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勸道:“塵兒你在我眼裏是最聰明的人,隻要有一點線索,我們就能找到。別哭了,再哭,迴頭店家要報官了。昨兒來住店,我……我迫不得已,稱你是我的娘子,他們已是懷疑,你這一哭,別人還以為你是我搶來的呢!”

    塵兒止了淚,身體還是輕顫著。起身,拿過包袱,眼眶紅腫地福了福身,往外走。潘惟德一把拉住了她道:“你去哪兒?”

    塵兒吸了吸鼻子,掙開他的手道:“我去蜀地,我隻記得師傅說過,忘情穀在當時都城的西麵。”

    潘惟德好言相勸道:“蜀地,山地起伏,忘情穀必是人跡稀少之地,你問誰去?山裏猛獸出沒,你若遇上了,豈不有去無迴。再則,萬一你師傅來找你,不是就錯過了嗎?”

    塵兒一愣,她記得絕心師傅真的說過,會來京城看她。她的心裏燃起了希望,婉爾一笑,揖手道:“謝潘爺,不過請你別與任何人說起曾見過我,就此別過!”

    潘惟德一臉急切地道:“哎,你去哪兒啊?你不能扔下我一人就跑了吧!”

    塵兒抱歉地轉身,忍著腿傷,緩緩地下樓。潘惟德快速地衝至她麵前,見她還是堅持已見,衝進了後院,將馬車趕了出來,卻不見了塵兒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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