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德趕著馬車,在小鎮裏一陣急馳,心裏好是失望,慢悠悠地趕著車迴了洛陽城。潘惟德剛一到洛陽住處,聽說母親領著家中的女人們賞花去了。

    潘惟德懶懶地坐在亭中,越想越覺著窩囊,好不容易她大白天現了原形,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

    塵兒腿雖受了傷,逃跑的伎倆還未丟。看著潘惟德駕車遠去,心裏有些眷戀,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如今最好誰也不認識自己,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藏起來,等著絕心來找自己。

    趙德芳眼巴巴地等著塵兒,直至天色漸亮也未見塵兒的影子。原還以為塵兒被慧妃絆住,脫不開身,或者自己又被這個頑皮的小丫頭給耍了。傍晚,聽得下人來報,說是公主丟了,慧妃俱聲淚下,行宮亂成一團。

    趙德芳首先想到的就是塵兒私自外出,被人給捋走了。這洛陽城內人員複雜,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人都聚集此地,也包括混進城的那些敵國的奸細,塵兒無論落到誰人之手,都是後果不堪設想。趙德芳從未有過的驚顫,一股熱量直衝腦門,驚惶失措地提起外衣,邊穿邊奔出了門。

    趙德芳怒吼道:“備馬,快,備馬,死奴才,快點……”

    王卓儀遠遠地聽到趙德方的怒喝聲,怔在了原地。她不知是何事激怒了趙德芳,使得一個平日儒雅斯文的人,也像一頭受傷的猛虎般咆嘯。她追至門口時,趙德芳已跨馬,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王卓儀攔住了一個正要離去的隨從,才知是四公主不見了。王卓儀似恍然大悟地杵在門口,她的心明確地告訴她,她的官人心中裝的不是自己,而是四公主,那個才貌都勝過自己的,並無血緣的四公主。難怪新婚之夜,他遲遲不願進房,難怪從宮裏迴來,笑意盈盈,眼眸裏閃著幸福的光澤。

    王卓儀似吃了黃蓮般,一片苦楚。既便他真的喜歡四公主,自己也無可耐何。那麽四公主呢?她知道他的一片癡情嗎?這些日子他在人前淡笑從容,那是強顏歡笑嗎?真傻,怎麽可以喜歡已是妹妹的女子,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王卓儀憐惜的看著他遠去的方向,淚水滴落,他何時才能笑得發自內心,眸子裏的憂鬱消失在笑容裏。雖說醋意難忍,可是從小教養與理智告訴這個弱小的女子,他的心一定也很苦,而能救他出水火的,興許是自己,一定要用自己的愛去感化他,他並非無情之人,總有一天會清醒過來,身邊的人才是他該愛的人。

    洛陽城內一片肅然,城門加嚴,兵丁們按家按戶的搜查。百姓們還以為來了敵國的探子,心驚膽顫,勾起了他們對往昔動亂年代的迴憶。花雖賞心悅目,卻沒幾人敢大模大樣的出門,以免成了替死鬼。

    趙德芳急躍下馬,侍衛卻攔住他的去路道:“侯爺,晉王有令,從今兒起牡丹園……”

    趙德芳怒發衝冠地一手揮去,冷喝道:“混帳,沒守好門,還有臉跟本侯說話!”

    趙德芳直奔慧妃的住處,見皇後、晉王等人都在,行了禮,探問道:“兒臣聽說四妹不見了?不知如今迴來了沒有。”

    慧妃臉色蒼白地斜靠在榻上,目光茫然地搖搖頭,像是癡了般。而皇後似有不滿地道:“必是自己溜出去了,過幾日也就迴來了,何需這樣勞師動眾。”

    趙德芳佯裝不解地道:“行宮雖不及皇宮深嚴,也是有人巡查,四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麽就丟了呢?這是何時的事?”

    春桃哽咽道:“清晨四公主還嚷嚷著去賞花,直到中午也不見她的影子,我們找了一個下午也不見人影,這才急了。一大片的牡丹被摧殘,奴婢想著一定是公主掙紮時,打落的,許是出意外了,娘娘也慌了神。”

    趙德芳聽聞,臉色又驚了幾分,這麽說昨夜塵兒確未出宮,那麽她去哪兒了呢?難道說是被人在宮裏給害了,思至此他的手心一片冰冷。

    晉王摸了摸一小片胡子,似慍怒地道:“行宮內院住房空閑,為何安排慧妃與公主住在外院?若大的外院,若是有人想進來,光是幾個兵丁,根本防不勝防。”

    皇後的臉立刻黯然,冷聲道:“以皇弟所言,是本宮之責羅?”

    晉王冷笑了聲道:“皇嫂,你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呢?臣弟可沒有這個意思,若是真找不到四公主,恐怕她兇多吉少,要麽被人捋出了洛陽城,要麽就是已遭暗算……”

    慧妃佯裝著喊了聲塵兒,暈眩了過去。她在心裏冷笑,皇後跟晉王都在推卸責任,皇後身為六宮之統率安排不當,晉王擔負護衛之責,為使自己出入方便,調離了兵丁,失責在身。她要看看這叔嫂兩人如何互咬?

    一個是狼,一個是虎罷了,她此刻到是希望塵兒永遠也別迴宮殿,去忘情穀也好,流浪天涯也罷。她的塵兒,一定會活得很好,她的塵兒,也一定會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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