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泉公且放寬心,就算小弟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嫂夫人交付給這倆姐妹。”我指著蹲坐在我身邊的豹子妹妹笑道。我的手指在她的脖頸下麵的毛發裏輕輕搔癢,一臉愜意的豹子小妹眯縫著雙眼,發出低低的唿嚕聲,表示自己很滿意我的手藝,豹子都養成了貓脾氣。好端端的獵豹在基地裏豢養的猶如寵物,別說吃人了,就算是人肉放在她們麵前,她們還嫌酸呢,每周都有白馬山的食品廠送來三扇子豬肉或者幾頭洗剝幹淨的肥羊,基地的微波食品加工線能準時的提供給兩姐妹一天兩餐,壞處就是這倆姐妹除了熟食對其他的食物來源已經變得不屑一顧。有一次放風的時候,這倆姐妹走的遠了點,居然叼迴兩隻剛剛睜眼的兔崽子,在基地的豹子窩內養起來,一直到現在還沒當點心吃掉,現在除了兩頭豹子又多了兩隻認豹做母的迷糊兔子,如果不是動物的飼養區被防衛係統限定在倒空的一個倉庫內,恐怕整個基地都要遭殃了。


    “芝泉公,且喝點咖啡吧”度娘端上了兩杯咖啡,我遞給段祺瑞一杯,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段祺瑞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緩和過來,開始四處觀摩起來。度娘輕點一個懸浮的全息控製屏,然後一個推送,醫療艙內的情形就體現在了我和段芝泉的麵前。吳夫人懸浮在醫療艙內幾條射線穿過她的身體,不斷的調整著切入點。段祺瑞從全息圖像浮現的那一刻就成了木各章,端在手中的咖啡也不由自主的顫抖濺出。


    我看了一眼進度條,拍拍段祺瑞的手臂,“芝泉公,坐下吧,嫂夫人的手術還得有半個時辰才能結束呢。”


    “手,手術?”段芝泉無論如何也無法把眼前這個堪稱神跡的場景和印象中血乎淋啦的手術台聯係起來:“這是,這個是拙荊?”


    “額,這個不是真的,隻是現在手術室內的情形的投影而已。”我伸手從全息圖像中穿過,讓段芝泉看清楚我的動作,其實不用多解釋,他也已經明白這個隻有實體四分之一大小的場景當然不是真的。“現在手術正在剝離肺髒壞死的組織,通過插管引流,足以完全消除病灶。另外嫂夫人身上那些一明一暗的光環其實是基因幹預治療的光敏效應,通過基因調整和幹預,能促使機體免疫力重建,同時最大程度上抑製致病菌的活性,能做到標本兼治的效果。”我簡單的介紹著,段祺瑞如同聽天書一般不住點頭。


    段芝泉雖然心中疑雲重重,但是多年留學經曆以及官場的曆練讓他還能保持一派莊重的態度。我無聊之中,點選了陸軍武器菜單,讓芝泉公瀏覽一下近些年國內外的武器發展概況。大大小小的火炮投影,讓段芝泉愛不釋手,可惜能看不能摸。聽著他如數家珍的給我講述克虜伯的行營炮、過山炮、野炮的性能和作用,我忍不住一時技癢,幹脆拉著老段在茶幾上擺開了陣勢,利用演習界麵,本別扮演了德國和英法聯軍的多兵種協同對抗。待老段熟悉了軍隊調動的操作後,電磁屏將茶幾隔開兩半,一時間,我和老段各自扮演德軍集團軍司令和法**團指揮的角色,一個個現役的法軍德軍的師團投入到戰場上,白天黑夜飛速交替中,一個個代表營連兵力的亮塊移動、開火、熄滅,無聲的空間裏,鋼鐵血肉的廝殺一直在激烈的進行著。


    我依仗對一戰的先知先覺,利用塹壕、機槍和“七五小姐”速射榴彈炮的層次分明的火力,將狂飆突進的德軍拖入到塹壕戰的泥坑裏。段祺瑞也不白給,輾轉騰挪,把德軍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包抄迂迴、集群突擊、排炮轟擊等策略在我保守的鐵絲網、機槍堡加速射炮的烏龜流麵前統統失色。在沒有高效率的戰術轟炸機和坦克的時代裏,這種死纏爛打的立體防守確實讓崇尚進攻的國家無處下嘴。在本方兵力僅剩不足六成的情況下,段芝泉不得不放棄進攻,轉而以守對守,雙方在法國西部的平原上同樣是把修理地球作為主業。下麵我試著以噴火器、輕機槍和手雷、手槍裝備的突擊小隊的形式進攻同樣是塹壕鐵絲網加大炮機槍的德國防線,雖然初期進展不錯,但是防禦縱深很是合理的段祺瑞在主動放棄了兩道防線後,在第三道防線阻止了我的小群多頭突擊戰術,戰鬥又迴到了原點,剩下的除了祈禱上帝讓對手的司令官被隕石擊斃之外就是兌子而已,戰爭在這一刻變成了乏味而又血腥的數學計算。


    按下了終止按鈕,遮蔽撤去,對麵的段祺瑞一頭大汗的長舒一口氣,見我鎮定自若的看著他,不禁搖頭輕笑:|“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想我段祺瑞留學三載,自詡國內軍界難逢對手,頗有伯牙子期之歎,但是今日手談一局,才知道自個當真是井底之蛙,不過窺天之愚夫耳。”雖然話說的頹唐了一些,但是眼睛中閃爍的精光,明顯的出賣了他內心的興奮,畢竟見識了十多年後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戰事之後,再迴首看看而今的國內諸軍乃至耀武揚威的八國聯軍都有了一種俯視的視角了。就像是現場觀摩了一場歐洲冠軍聯賽的決戰,再讓他迴來看“假a”“中超”的比賽一般味同嚼蠟。這一個小時的桌上激戰,為未來的段大執政打開了一扇大門,展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給他。今後對於列強的軍隊,恐怕段芝泉就不會有國內一般將領的畏首畏尾的心態,而是不由自主的拿桌麵上的德軍法軍精銳做參照,能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就一定可以為他段祺瑞之後指揮作戰樹立一個心理上的優勢。


    “不過芝泉有幾點疑惑還望宸軒老兄能不吝賜教”段祺瑞見識了這場桌麵演習後,對其他的神奇之處已經不太在意了,現階段的老段其實還是個比較純粹的軍人,“這個法軍用的火炮射速真的有這麽快?七生五的過山炮能有一分鍾六七發的射速”老段不禁搖搖頭,現在的克虜伯的過山炮不過一分鍾三發就算是炮營的精銳了。


    “芝泉公”我剛剛開口,段祺瑞就製止了我,“宸軒老兄待我以誠,我段芝泉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今後切莫稱唿我公了,老兄要是抬愛在下,就稱唿一聲芝泉即可。”


    “那好,我就叫您芝泉兄,您呢,年歲大過我些許,就叫我宸軒老弟如何?”段祺瑞微笑示意並無異議。“剛剛您說的那個問題確實是對的,雖然各國現役裝備中並無此快炮,但是法國人已經在研製中,據悉近期已經開始試驗原形炮,估計再過個三五年,必然能列裝法軍。如果十年後德法有此一戰,這款快炮必然是法軍的決勝利器。”


    “我剛剛也試過多種辦法,始終沒有辦法突破這種鐵絲網、塹壕、火炮機槍的複合型防禦體係,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實現突破?”。


    “辦法不是沒有,但是除非防禦一方出現戰術失誤或者自身的後勤出了問題,如果現在這樣德法對抗,兩方都是列強中的陸軍強國,恐怕就是拚內力耗國力來決定勝負了,如果真有這一天,必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麵。”段祺瑞也一副深得我心的表情,確實是如此,現有的裝備和戰術下,塹壕戰就是個死局,沒法子輕易解開。


    老段還想討論別的問題,但是醫療艙的門開了,半倚在醫療床上的吳氏被度娘推出了手術室,雖然吳氏還不能下床,但是氣色中已經稍顯紅暈,比起剛剛進來時如同朽木的灰白臉色已經判若兩人,即使不懂醫術的老段也明白,吳氏已經撿迴一條小命。


    “老爺”吳氏剛剛要開口,段祺瑞幾步上前就攙扶住要起身的吳氏,我趕緊說了句“嫂夫人且放寬心,如今病根已除,安心將養,不日便可痊愈。”就和度娘領著豹子姐妹去外麵的活動間玩耍去了,讓老段賢伉儷享受一下從險些陰陽兩隔到起死迴生的幸福吧,這時候外人實在不便在此當燈泡。


    一個時辰之後,度娘進去帶吳氏去檢查身體。老段也隨之出來,見我之後,一躬到地,但是卻沒說什麽感激的話,畢竟欠我的是一條人命,大恩不言謝的道理老段懂得。


    段芝泉今天見到的神奇之處也太多了,對我的活動間裏的種種堪稱奇跡的設施也多少有些免疫了。段祺瑞知道我今天能帶他和夫人來此,除了是因為吳氏的病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更重要的是要招攬於他,但是素來忠義為本的芝泉兄如何能對有知遇之恩的袁大頭棄之不顧,兩難之間的段祺瑞神色也頗為尷尬,畢竟照理說,我救了他夫人的性命,段芝泉來投效也是應有之義。


    我知道僅僅憑借這救命之恩要挾,即使老段投效也未必順心,倒不妨大方一點,做個順水人情給他。想到此處,我曬然一笑“芝泉兄,袁公乃當今英豪,對你又有知遇之恩,我這裏小廟初起,期間又蒙袁公多方照應,挖他的牆角實在是有違我做人的原則,這樣吧。芝泉兄,我們不妨君子之約,假若有一天,芝泉兄要另謀高就,一定先到小弟的廟門掛個單,若是願意為小弟指點一二,小弟必然倒履相迎。若看不上小弟的攤子,絕不留難老兄。可好?”


    “不”段芝泉一臉堅毅的說到“大丈夫當恩怨分明,現在我蒙袁公簡拔於草莽之中,不得不效犬馬之勞。他日如有變故,芝泉必然投效老弟門下,天人共鑒,絕無貳心。”


    兩人默契的擊掌為誓,這正是“機緣巧合救吳氏,忠義芝泉君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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