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永琰向誌空和尚問及蒙山茶一事。誌空和尚道:“此茶屬世上罕見的茶,名曰 “口茶”。這種茶,得之實在不易。每年,要在雨季過後不久方能采。采茶的時候不要成年和老年的男人和女人采,而是要童男童女來采。從樹上采下,立即含嘴裏,一直含到下山後,才能吐出來,帶著唾液,在純淨的陽光下晾曬,要晾曬九遍,不使之改色,必須晾幹,曬透。存放時,勿於潮濕處,不得捂了,免得發黴。此茶乃茶族中上品,香味異常,且長久不散,有九思不得一忘之感。

    不過,此茶,近年來,因采茶人草率從事已經采不到了,世上幾乎很少見了。”誌空說著,便從青雲寺正殿的香案上取出存放的“口茶”九片,用紙包好,遞給永琰。

    永琰看過他所包的“口茶”九片,心裏一驚,即刻想到,這位老者想必已經功知道了我的身世。永琰明白,誌空所以取“九”片,這是個吉祥數字。九為尊,以九為大。無疑是以“九五”之尊的禮儀對待。但老和尚並未說出太子的身世,足見他的城府頗深,見識廣博。因此,他愈發尊重起老和尚。心中暗想,待我繼承大業之時,定給這座寺院撥庫銀,重修葺。

    老和尚又道:“你要取揚子江江心水,不能在此處取。此處山高水硬,不易煮沸,更不易泡茶,尤其這種名茶,要到下稍去取,最好到蘇州金山寺底下去取。金山寺修在揚子江水麵上,江水從寺下流過,江心水打花有漩,用它沏茶,茶花能開,茶香能放出。這叫奇水沏佳茶,鼎名揚天下”。

    永琰聽了,銘記在心。他辭別誌空,準備要出發,不料誌空和尚將他喚住。永琰道:“老禪師,尚有何見教?”誌空道:“小施主,老衲有一事想借問一下,不知方便否?”“老師傅,有話請講。”“我向你打聽一個人。”“誰?”“王爾烈。”永琰聽了,大吃一驚。他清楚地記得,自從他到蒙山以來,從來沒說出過師傅的名字,然而老和尚卻知道了,這是何故?隨即問道:“怎麽,您認識他?”“不。”“那麽你如何知道他的名字?”“事情是這樣:我與遼陽千山龍泉寺的老方丈元空禪師乃為師兄弟。去年四月十八在金山寺參加釋家法會時,吾兄弟倆得以相見,他向我講述過王爾烈,說他是世上少見的奇才。適才,我聽你所問的《明月叫天邊》和《黃犬臥花心》時,我心想,可能是由他所出。類似這樣嚴刻、工謹的文字,這樣深邃,奧妙的知識,非他莫屬。”

    永琰聽了,心裏大驚,深覺王爾烈名氣之大,遠在千裏之外,尚有人知曉,於是他點頭稱是。誌空道:“沒有別的,待你見到師父後,向他代個好,以後有機會,我會去見他。”

    永琰再次點頭稱是,然後,才出發去往蘇州。一路上,永琰心想,這個王爾烈真是知識淵博,坐在屋裏,便曉天下事。好,這迴我倒要試一試他。我取迴揚子江左岸、右岸和江心的三種水,看其能否辨認出來。

    待永琰取過江水後,便踏上了歸途。永琰迴到京師那日,正趕上王爾烈與乾隆在禦書房裏閑聊。所讀的題目正是永琰去江南之事。正這時,永琰進屋來了。永琰見過乾隆和王爾烈後,便將在川南蒙山取茶和揚子江為禦師取水的事當先說了。乾隆聽了,心中大悅,便命人用揚子江水沏茶,說道:“朕與愛卿要先品一品。”不多時,水已燒開。有人先給王爾烈沏上一碗茶。王爾烈看了,見茶葉無色,散在玉碗中由由右向左轉,知道不是揚子江心水。於是便說道:“此非揚子江心水也。”“何以見得?”乾隆問道:“此乃揚子江左岸之水也。”“何作此說?”乾隆複問道。王爾烈道:“左岸為南岸,日由南照,有岸相罩,不見陽光,南水屬陰,水質沉重,沉穩過多,衝力極弱,故衝不開茶,且左漩,知其為左岸之水也。”永琰聽了,點頭稱是。乾隆大駭。不多時,水又燒開了,有人給王爾烈沏上一碗茶。王爾烈見了,又道:“此亦非揚子江心水也。”“何以見得?”乾隆問道。“此乃揚子江右岸之水也。”“何作此說?”乾隆複問。王爾烈道:“右岸為北岸,日由南照,無岸相遮,可得陽光,北水性陽,水質喧騰,活潑有餘,衝力不足,故衝不開茶,且右漩,乃知其為右岸之水也。”永琰聽了,點頭稱是。乾隆益駭。不多時,又有水燒開。王爾烈接過碗一看,便道:“此乃揚子江心水也。”“何以辨出?”乾隆又問。“此乃純正的揚子江心水也。”“何作此說?”乾隆又問。王爾烈道:“水居江心,日照平和,陰陽相交,屬性相融,不緩不急,不軟不硬,不寒不酷,不剛不柔,不滯不澀,不沉不浮,不輕不重,故水於碗中,於心處轉且茶葉衝開,香氣四散,茶葉致唇,香即心肺。此非揚子江心水莫屬也。”永琰聽了,連連稱是。乾隆大喜。王爾烈見龍顏大悅,隨即將玉碗雙手托起敬獻給乾隆道:“請聖上先用。”乾隆道:“請愛卿先用。”正這時,又有人沏上茶來。於是,乾隆、永琰、王爾烈三人共飲起“口茶”來。

    飲茶間,乾隆向永琰問起江南所見。永琰先將蒙山青雲寺誌空和尚點破文題之事說了一遍,然後才講述去江南途中所見所聞。乾隆聽了,心中大悅。對永琰道:“皇兒此行江南,收獲非淺,既長了知識閱曆,又了解民間疾苦,並經受了磨練,當屬長進也。”乾隆說畢 又轉向王爾烈,道:“王愛卿,你看如何?”王爾烈道:“臣以為,雖有長進,但長進不大。”“何出此言?”“皇子適才迴稟,乃為本末倒置,輕重易位。”“何為輕重易位,本末倒置?”“迴稟聖上:應先說所見民間疾苦,後述蒙山破題。隻有這樣,才能看出皇子之所思來,似以這般,也是微臣平素教誨不嚴之所致也。”永琰聽了,低下了頭,感到很對不住老師。乾隆亦有所悟,說道:“那麽,依卿之意?”“應再次出訪。”“何處?”“關東遼陽。”“何由?”“微臣尚有一題待作。”“何題?”“《僧敲木魚石》”。

    永琰聽了,心想,這王爾烈滿肚子怪才,竟出些怪題,讓人費解,但還都是言出 有據,才從江南歸,又往關東行,跟他學點東西,可真難,把兩條腿都溜細了,不過,仔細想,有必要遠遊,既獲知識,又體察了民情,以為雙收,隨即便問王爾烈道:“師傅,何為木魚?”“當然是僧尼敲打的木魚了。”王爾烈道:“既然這樣,為何後麵還有個石字呢?難道木魚還有石頭做的嗎?”“問題就在這裏,你前時去了江南,不也是帶著疑惑去的嗎?” 永琰一 聽,覺得師傅的話有道理,他相信,這木魚石也一定是有據可察的,於是,他暗自同意了。於是永琰到乾隆處說之。正這時,劉庸正在乾隆身旁,劉庸深知王爾烈的學識,他聽了永琰的話後,說道:“皇子,可以出去走一趟,看看皇祖故地遼東,再看看王翰林的家鄉遼陽,一定會大開眼界的。”乾隆早就同意了,聽劉庸的話後,說道:“皇兒,不必推脫,莫怕辛勞,出去走走,會大有好處。收拾一下,你們就出發吧。” 永琰聽了,這才由前班人員隨行,一起向遼東地界進發。

    出了山海關,便來到了大淩河地界。天近中午,他們一行便在路過的一個驛站亭子裏歇息一下。永琰無意抬頭,見亭子上有人畫了一副《百鵝圖》。再一看,見圖上還有人寫了一首詩,雲:

    鵝鵝鵝鵝鵝鵝鵝,一鵝一鵝又一鵝。

    食盡皇家千種祿,鳳凰何少汝何多!

    永琰讀罷,拍案叫絕,這詩看頭兩句,平淡無奇,而到後兩句,則是巨浪陡起,不同凡響。他想,一定是出於高手,但此詩無題名。於是他對護從說道:“爾等去訪查一下,此詩為何人所做?”哪想,話音剛落,來一位老者,他聽永琰的話後,主動搭話道:“要說起這詩的作者,還真有一段故事呢。”隨即就講了起來。老者講道:“一日,有四名鄉間劣紳,閑來無事,便到此亭坐下納涼。順便地吟詠起來以賣弄風騷。碰巧,城邊大淩河裏遊來了一群鵝。於是,他們就以鵝來命題,同聯詩句,每人一句。甲首唱道:淩河遊來一群鵝,乙接道:鵝公鵝婆唱鵝歌。丙丁二紳聽了,一時聯不上來,急得抓耳撓腮。偏巧這時,有一進京趕考的舉子走到此。他見四個劣紳閑得百無聊賴,便有意要戲弄他們一番。於是,他說道:“二位若不嫌棄,鄙人願替和上兩句。”二紳一看,原來是個舉子,便急忙說道:“有勞學公,請教相助。”那學子聽了,望望四個百無聊賴的劣紳,又望了望大淩河中遊去的鵝群,隨即說道:“

    淩河遊來一群鵝,鵝公鵝婆唱鵝歌。

    兩個鵝公放兩屁,兩個鵝婆噎兩嗝。”

    眾人聽了這詩,知道是戲弄這四個劣紳的,便都笑了,永琰也笑了。永琰問道:“那個舉子是誰?他可真有學問啊。”老者道:“你要知道那舉子,就知道這詩是誰做的了。”接著老者又講起《百鵝圖》題詩的來曆。也是在那天,還在此處,那四個劣紳遭到嘲笑,實在心中不服氣,便欲與這個舉子比試一下詩才。於是,甲紳指著《百鵝圖》道:“此圖向未題詩,既然汝有詩才,何不露上一手?”乙紳也隨聲附和道:“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若能題上詩,也免得我迴家去再喚小兒來。”丙紳和丁紳也說道:“也倒是,我們都是食皇家俸祿之人,汝參加科舉,想必也要食皇家俸祿,若再題不上這詩,豈不讓人恥笑,遺下話柄!”那舉子聽了,笑道:“是啊,如今食皇家俸祿之人實乃不少,可是有幾個有用的呢?”於是,他揮毫在《百鵝圖》上寫道:“鵝鵝鵝鵝鵝鵝鵝,”眾紳一看,都笑了起來,說道:“一句就冒出七個鵝,說不定,這位學士好要弄出三個鵝來,以便湊成十個整數。”那舉子聽了,說道:“好,那麽再來三個鵝。”隨即寫道:“一鵝一鵝又一鵝。”眾紳看了,又是一陣大笑,說道:“這可真是群鵝又遇上了鵝先生了,怎麽不見個鳳凰呢?”那舉子聽了,說道:“食盡皇家千種祿,鳳凰何少汝何多!”那四個劣紳一看,啞口失言,欲將其抹去,見上麵有皇家二字,便不敢了,於是這詩便留下了來。”

    永琰聽了,又看看那詩,問道:“那個舉子叫什麽名字?”那老者道:“他就是有名的遼陽才子王爾烈。”

    永琰一聽,又仔細看了一下字體,認出來了,見果然是他師傅的筆跡。於是,他打心裏往外益加佩服王爾烈了。

    有一天,永琰一行來到了廣寧縣陶官屯。陶官屯有座關帝廟,這一 天正趕上廟會。廟裏廟外,熱鬧非凡。廟門前有兩位老叟一邊下棋,一邊製謎。他們製一則這樣的謎:此字有點奇,猜它須費力。劉邦見了樂,劉備見了泣。謎底:打一字。永琰是個解謎的高手,聽罷,心想,此字謎,主要是在後兩句上。是什麽能使劉邦見了樂呢?除非是項羽死;又是什麽能使劉備見了哭呢?一定是關羽死。項羽、關羽,兩個名字都是“羽”字,死字與卒字同義。因此,這個字當是“羽”字頭,卒字尾,便是翠字。永琰推導出謎底後,深覺此謎的製者有著淵博的曆史知識和文學功底。於是永琰向二位弈棋老者問道:“此謎為何人所製?”未答。其中一老者道:“汝到廟裏看一看,會一並而知的。”於是,永琰便向廟裏走去。他進廟一看,大失所望。廟裏破舊不堪,滿地灰塵,三尊神像,麵目皆非。其中關羽的三縷胡髯不知飄落何方,隻剩下個禿下巴;關平手托的帥印也不翼而飛;周倉那把青龍偃月刀,也不知為何人盜了去,此刻是赤手空拳。此時,尚有幾個當地財主,還跪在神像前,焚香膜拜,以求關羽之保佑。永琰想,關羽自身都難保,又如何來保佑爾等?再看牆壁上,有人題寫一首打油詩,詩雲:

    風殘雨蝕疾斑斑,陶官屯廟樣可憐。

    關公頓失三縷須,老者忽作一少年。

    關平伸手在討飯,周倉徒臂打空拳。

    財主紳士既來拜,何不出點修廟錢。

    永琰見了,心裏一陣好笑,他轉身一看,見廟的廂房裏有人正在數錢,他好奇地走過去,問過後,方知,那人正在數修廟捐來的錢。

    於是他又去問:“這錢款如何捐來?”一僧人告訴他道:“你沒見那麵有首詩嗎?這首詩使得鄉紳財主很踴躍捐資的。”“那詩為誰所寫?”“誰,遼陽才子王爾烈呀。”“他何時所寫?”“上次迴家,經鄉裏相請,他便寫下了這首詩,他還說:請把詩貼在牆上,事後有人看了,會施舍的。後來施舍者絡繹不絕,至今,修廟款已捐夠了。永琰聽了,心想,這王爾烈的名氣實在不小。於是心裏益加佩服之。

    沒有多久,永琰來到了遼陽城,他們沒有打擾官府,擇一處客棧便住下了。永琰心想,遼陽是老師王爾烈的家鄉,又是皇主的故地,定有一些故事傳說,悉心聽取。

    果然他聽到了這樣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一年元宵佳節,正值王爾烈取中二甲一名進士,在家閑居,他見民間過元宵佳節很熱鬧,便讓家人自製了一對燈籠,然後自己寫了一副對聯貼在上麵,聯雲:

    夜黑星亮,星星點燈星星亮;

    月白日明,日日垂盞日日明。

    燈籠製作美觀,對聯編撰高雅,自然引人注目,城裏有一財主看到了,便邀王爾烈給自己家燈籠上題對聯。王爾烈一見這人,就想起鄉裏人都說他專好巴結官府,欺壓百姓,並給他下個評語,道:“不殺窮人不富”,這會兒,他見那人相求,便一口答應下來。當即拿來紙筆,王爾烈略加思索,隨即寫道:

    蠟灌心腸,偏有黃昏行黑道;

    紙糊麵皮,卻無白晝見青天。

    那財主雖有錢,卻不識字,自認為好,便欣然掛將出去。窮苦百姓見了,心裏都明白,譏笑那財主是黑妖辦壽:不打自招。

    永琰聽了,暗暗佩服他的老師王爾烈的作法。他想,待他承繼大統,定要好好整治一下這種為富不仁的官吏。

    第二個故事叫“大青堆子和小青堆子。”

    明朝末年,有個叫小罕兒的人,給明朝在遼陽的一個大官兒叫李總兵的人當小打雜的。

    有一天,小罕兒給李總兵打水洗腳,看見李總兵腳心有三個痦子,小罕兒就把自個兒腳心長七個紅痦子的事兒告訴了李總兵。李總兵是又驚又喜,他為啥驚呢?因為在這以前,李總兵已接到明朝皇上的聖旨說,京城欽天監觀星象發現,關東遼陽一帶出了“真龍天子”,限期捕獲,若有遲誤,拿總兵問罪。正當李總兵愁得沒法的時候,偏巧這個腳踩七星的“真龍天子”就在他身邊兒,樂得他當晚喝酒慶賀。三盅酒下肚,他自己兒便哈哈大笑起來。李總兵有個小女人,總兵府裏都管她叫李夫人。她就問李總兵:“總兵今天為什麽這樣高興?”李總兵沒藏著也沒瞞著,把怎樣知道小罕兒是“真龍天子”的事兒將個詳細。末了,又叮囑李夫人說:“你可千萬不要走漏風聲,明天就把小罕兒解送京城殺了。”

    李夫人跟小罕兒要好兒,一聽說他是“真龍天子”就要被殺死,心裏急得直崩。她假裝笑臉,一盅接一盅的幹,直把李總兵灌得酣醉,將其送入後房睡下。轉身偷偷來到小罕兒的下榻之處,把這件事告訴了小罕兒。可是已經晚了,當時四門緊閉,小罕兒已經跑不出去了。他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還是李夫人想出一個妙法,她將金牌偷出,拉出大青、二青兩匹馬來,披上李總兵的那件大鬥篷,兩人快馬加鞭,火速溜出城北門,向城北太子河那邊跑去。

    跑著跑著,跑到一個大墳包子根底下的時候,因為天太黑,看不清路,再加上路麵不平,坑坑窪窪的,突然李夫人騎的大青馬,失了前蹄,連人帶馬摔倒了。小罕兒急忙拽住韁繩,跳下馬來,忙問李夫人摔著沒有,將她扶起,到一棵歪脖梨樹下坐下。再說那大青馬,因跑得急,摔斷了腿,再也起不來了。小罕跪在李夫人身旁道:“姐姐,我扶你上二青馬,咱倆一塊兒快點逃吧!”李夫人說:“我不能連累你呀,你獨自快點逃吧!日後,你坐了江山,給我封個名留個念想兒就行了。”小罕見姐姐決意不同他一塊兒走,就哭著說:“姐姐,你放心。”這時候,後麵還沒有追兵的動靜。他們倆連困帶乏,想靠在歪脖樹下歇一下,未想,坐著坐著,小罕一打盹,睡著了。睡得正香時,被遠處的馬嘶聲和追殺聲驚醒。他睜眼一看,東方已漸蒙蒙亮。忙唿喚李夫人,想扶她上馬,一塊逃跑,隻見李夫人站在一邊一動不動,上前仔細一看,她已經吊死在歪脖梨樹下了。追殺聲越來越近,小罕給李夫人磕了頭,轉過身來,用手拍了拍大青馬的腦門兒,然後翻身上了二青馬,飛快地向太子河邊兒的樹林子裏鑽去。

    小罕牽著二青馬淌過河去,又向北方跑去,一直到野老鸛沙灘上,小罕實在太累了,下馬,躺在灘上想休息一下,這工夫,追兵已經很近了。不知從哪來那麽多的老鸛,黑壓壓鋪天蓋地,把小罕和二青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官兵到來一看,是一片金沙灘,哪來的人呢?於是,就把大兵拉到大營盤,小營盤駐紮下啦。

    小罕哥即老罕王,清太祖努爾哈赤,姓愛新覺羅。嗣後,小罕王得了天下,為報答李夫人與大青馬和二青馬的恩德,便封李夫人為“歪梨媽媽”,讓滿人家裏畫牌位供奉。埋葬大青那個土包子,封名叫“大青堆子”。救過小罕兒的二青馬,以後死了,也埋在離“大青堆子”不遠的一個小墳包下麵了,封名為“小青堆子”。又封那救駕的老鸛為鐵嘴烏鴉,令滿人家家戶戶都有梭利杆子,上頭有積粒鬥子,裝的糧食,就是供老鸛吃的。

    永琰聽了,心想,皇主創業是如此艱難,大難不死,而又機智勇敢,才打下這萬裏江山的錦繡大清,吾乃皇主之後嗣,當前撲後繼,繼承先烈之遺誌,有惡必懲,有恩圖報,乃為君之正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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