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爾烈拜謝了聖母太後和聖上之後,乾隆差公公將等候在外間的永琰皇子詔來,令其拜見並認師傅,然後,這才離去。

    王爾烈被欽命為永琰師傅後,消息像長了腿似地很快就跑遍了宮廷。《四庫全書》總篡修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及副總裁官劉綸首先知道了,便又傳與翰林院侍讀侍講、編修、庶吉士。傾刻間,一百餘名翰林無人不知了。王爾烈的頂頭上司紀昀以翰林院眾同仁為名,召集翰林聚餐,以賀王爾烈升遷。王爾烈見這些同仁或同年一個個像是自己升遷了一樣地從心裏往外高興,心裏就更加忐忑不安了。他沒覺得是什麽榮耀,相反覺得內心壓力很大,一麵又非常懷恨著和珅,他恨和珅將他推到了老虎的嘴邊上,讓他跟虎崽打交道。一旦老虎翻了臉,還不要他的命嘛!王爾烈心裏清楚得很,這是很棘手的活計,他寧願多編篡一些書籍,也不願幹這子曰行,何況還是教皇子……,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乾隆禦駕來請,這是聖旨,誰敢違抗,抗旨之罪是要殺頭的,有天大的困難,他也不能把頭丟了呀,何況還有陳月琴,還有劉淑香,還有幾個孩子呢?所以他才答應皇上,這純屬無奈之所為也。他說什麽也高興不起來,隻是對敬酒的人表示感謝,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麽話可說,隻是說:“爾烈不才,多虧大家厚愛。” 沸沸揚揚地鬧騰了兩天,才算散去。

    不料,宮中又出現了大事。就在這年,即乾隆四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八十有餘的聖上母皇太後鈕祜祿氏病危。在她清醒之際,先後召見了諸皇子、皇孫、皇曾孫、皇元孫及其夫人;又召見了各部尚書及閣臣,最後,她將乾隆,永琰和王爾烈留在身邊,用兩隻枯老之手,一隻拉著永琰,一隻拉著王爾烈,說道:“皇孫永琰是我的連心肉,你們師徒二人,一個要用心學,一個要用心教,方不辜負我最終之大願。隨即,又向乾隆叮囑一番,然後,一口氣未上來,便歸西了。

    太後喪期過後,王爾烈的心情變得益加沉重了。他深知自己被人譽為“老主同年少主師”的人物,前頭需要走的路上擺著何種的險阻。然而,他一句話未說,也沒有停止腳步,徑直地向隆宗門內永琰的書房“味餘書室”走去。

    夜空中正閃著一顆藍湛湛的寒星。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在詩詞課程方麵,永琰學習成績很好,這與前麵兩位師傅有關。教授永琰近體詩的謝墉及教授古體詩的朱圭皆為著名儒學大家。

    謝墉,字昆成,號金圃,又號東野,浙江嘉善(今嘉興)人。乾隆年進士,官至吏部左侍郎。先後凡九掌文衡。作文以《經史》、《小學》為本。有《安雅堂詩文集》、《四書義》、《六書正說》傳世。

    朱圭,字石君,號南厓,直隸大興人。乾隆間進士,授仁宗學,官至體仁閣大學士。卒鎰文正。性孝友。於經術無所不通。為官持大體,不親細務,清操亮節,海內仰之。

    永琰在他倆的教授下,打下了較堅實的詩文基礎。而王爾烈的詩文皆優於謝朱二人,故半年來給永琰帶來很好的熏陶。不過,永琰的性格慣於自高自大,有點成績便目空一切,好虛無實,放蕩無羈。王爾烈覺得,永琰身上的這個缺點,是一定要給予改正的。

    這日,天蒙蒙亮,永琰又在小太監的護送下,手執白紗燈,向“味餘書室”走來。待他跨進書房門時,見師傅王爾烈已經端坐在至聖先師孔子聖像前麵了。

    永琰見過師傅,便徑直地迴到原坐處。

    王爾烈望了望永琰及其伴讀的皇子與格格等,開始講新課《帝鑒圖說》。他道:“帝王者,當以堯舜為風範,以桀紂為忌戒,切不可一意孤行;帝王者,當以黎民為根本,以自傲為杜絕,切不可忘乎所以。商之賢臣伊尹告其君曰:德惟治,否惟亂。與治同道,罔不興,與亂同事,罔不亡。唐太宗曰:‘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見興替。’現在我們學習第一篇《任賢圖治》唐史紀:堯命羲和,敬授 人時。羲仲居嵎夷,理東作;羲叔居南交,理南訛;和仲居昧穀,理西成;和叔居朔方,理朔易。又訪四嶽,舉舜登庸。

    這段文字是說唐堯任命賢能之臣,共管歲時農事,認真負責地傳授黎民百姓,不違農時進行耕作。又向四嶽等官員征求意見,防微杜浙,四嶽等人向堯薦了舜,於是舜被堯選拔重用,後來成為唐堯事業的繼承人。第二篇《下車泣罪》夏史紀:大禹巡狩,見罪人,下車問而泣之。左右道:罪人不順道,君王何為痛之?王曰:堯舜之人,皆以堯舜之心為心,我為君,百姓名以其心為心,是以痛之。這段話的意思是說禹王外出巡望,巡行中看到一些犯罪的囚徒。禹忙下車詢問他們犯了什麽罪,並為他們的犯罪而自責,傷心落淚。同行的臣子莫名其妙,問禹:他們所以犯罪,是因為他們不循法守令,您做為君主,為什麽反而為他們傷感悲痛呢?禹迴答道:唐堯和虞舜統領國家的時候,百姓們都能把堯舜的德行思想,作為自己的德行思想,並認真身體力行。而我做為君王,黎民百姓都按自己的意願,按自己的所想,去行動做事,各行其事,以致於犯罪,因此,我深感內心傷痛。這說明我的德行,不如唐堯舜啊!”

    永琰聽了王爾烈的講述,先是瞪著大眼睛,繼而小睜,再過一會兒打起瞌睡。待王爾烈指明,要他注意時,他竟頂撞道:“師傅,您這些之乎者也的用語,隻好作搖籃曲,難怪我昏昏欲睡,這概不屬之過錯吧。”

    王爾烈道:“屬過錯,而且屬大過錯。《禮記、學記》中有雲:學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學也,或失則多,或失則寡,或失者易,或失則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教也者,長善而教其失者也。其這段文字,在於說明,知其心,教其夫的道理。這,你可懂嗎?”“老師,你問誰?”“問你。”“問我?我問誰?”“問我。”“問你,那你就給解釋一下吧。我還真有些不懂呢。”“好,那就請你洗耳恭聽,我予以解釋,這段文字是說:學習的人有四種缺點,教書一定要了解。人在學習上,有的缺點在於學得過多,有的缺點在於學得太少,有的缺點在於把學習看得太易,,有的缺點在於遇到困難而不再前進。這四種缺點是由於學習的人心理各不相同。了解了他們的不同心理,然後才能設法補救他們的缺點。為師者,就在於發揮他們的優點,補救他們的缺點,此為重要之事也。”

    “老師,既然這裏指的是教者,那麽與我這個學者關係就不大了,何以能說我有種種不是?”

    王爾烈聽了,他還是忍耐著,想因勢利導,給予真誠教誨,以使他認識到自己的不是。於是,他說道,是與不是,長與不長,請皇子自己去玩味。下麵,我想講二篇古文,用今天的話講,總會使你能夠聽明白吧。第一篇《改容聽講》宋史紀:仁宗初年,宰相王曾以帝初即位,宜近師儒,乃清禦崇政殿西閣,召侍講學士孫奭直學馮元講《論語》,初詔雙日禦經筵,自是雖隻日,亦詔侍臣講讀。帝在經筵,或左右瞻矚,及容體不正,奭即拱立不講。帝為竦然改聽。

    這段意思是,據宋史上記載:仁宗初年,宰相王曾以帝新即位,當親近師儒之官,讀書勤學,以涵養聖德。乃清臨禦崇政殿西閣,召侍講學士孫奭、直學士馮元進講《論語》。起初,定以雙日禦經筵,後來以學問不宜間斷,雖是單日也召侍臣講讀。帝在經筵講讀時,或偶然左右觀看別處,或容體少有不端,孫奭即端拱而立,停住不講。蓋恐帝心不在書上,雖講無益也。仁宗見孫奭這等誠懇,那怠慢的意思即時收斂,為之竦然改聽。夫仁宗天資本是粹美,又有賢宰相相輔導向學。當時講官複盡心開發,一些不肯放過。仁宗能敬信而從之。所以養成盛得,恭儉仁恕,始終如一,而為有宋一代之賢君也。

    第二篇《遇物教儲》唐史紀:太宗自立太子,遇物則誨之。見其飯,則曰:汝之稼穡之艱難,則常有斯飯矣。見其乘馬,則曰:“汝知其勞,而不竭其力,則常得乘之矣。”見其乘舟,則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民猶如水,君猶如舟也。”見其息木下,則曰:“木從繩則正,君從諫則聖。”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唐史上記載道:太宗自立晉王為太子,凡遇 一物一事,必委曲誨諭之,以啟迪他的意誌。如見太子進膳,就教之說:農夫終歲勤苦,耕耘收獲,種得穀成,方有此飯,汝用飯之時,即念稼穡艱難,此飯不容易得,推此心去體恤農夫,節省用度,則上天必監證有惜福之智,而多降天祿,使汝常得用此飯矣。如見太子乘馬,就教之說,馬雖畜類,亦具知覺之性,所當愛惜,汝乘馬之時,即念此馬之勞,馳驅有節,不盡其力,則上天必監汝有愛物之仁,而貴畀萬乘,使汝常得此馬矣。如見太子乘舟,就教之說,水本以載舟。故舟藉水以運,然而水亦能覆舟,則有不可倚水為安。那百姓就譬之水一般,為君上的譬舟一般,君有恩德及民,則民莫不戴之為君,若是暴虐不恤百姓,則人亦將視之為仇寇而怨叛之。譬之於水,雖能載舟,亦能覆舟,不可不慎也。如見太子息陰於木下,就教之曰,木生來未免有彎曲處,惟經匠氏繩墨,則所削的端正,可為宮廷器物之用。

    人君生長深宮,未能周知天下之務,豈能件件不差,惟虛心聽從那輔弼諫諍之臣,則智慮日明,曆練日熟,遂能遍知廣覽而成聖人矣。這是書經上說話,不可不知也。

    唐太宗之教誨太子,其用心諄切如此。蓋太子乃天下之本,欲成就其德,惟在教誨周詳。所以唐太宗特加意於此,其深謀遠慮,真可為萬世之德也。”

    永琰聽了王爾烈的講述,沒有出聲。

    王爾烈看了永琰一眼,也沒有再追問是否聽懂,而是布置下一個文題,讓永琰自己去做。這個文題是:《明月叫天邊》。

    永琰一見這文題,便放聲大笑,說道:“師傅,你這不是胡謅八扯嗎?雖然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安有月在天邊叫喚的事情呢?”

    王爾烈聽了,並未發怒,說道:“你說得很對,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芸芸眾生,不見不知,你當用心考慮之。”

    永琰傲慢成性,哪裏會將此事放在耳裏。但他覺得不完成作文還不行。因為父皇已向王爾烈叮囑過,師道必嚴,不嚴則不威,不威則不誨,不誨則無行矣。這點,永琰是親自聽過的。他用心一琢磨,便產生一種錯覺,以為這個文題可能是《明月照天邊》,師傅所以這樣出題就是為了鍛煉一下自己的思維能力與機敏程度。於是,他就按著《明月照天邊》這個文題,渾渾灑灑地寫了一篇作文。沒想,待他將作文交給王爾烈時,王爾烈看過後卻是滿麵怒氣地說:“你竟貪圖輕閑,違反為師教義,難道就不怕龍板不成!”龍板,是一塊尺餘長的硬木板,一頭雕著龍頭,一頭平直,它是皇上賜給禦師用的專門管教皇子、皇太子,以督促他們尊師重教,日漸成才。

    這會兒,永琰聽了王爾烈用龍板來嚇唬他,便氣不打一處來,一轉身走了。

    他到哪裏去了呢?去見父皇乾隆。他將《明月叫天邊》這個文題當乾隆一講,乾隆也皺起了眉頭,心裏想,王爾烈啊,王爾烈,你怎麽能出這樣一個文題呢?明月都是照天邊,哪有明月叫天邊的道理,即便你好詼諧,也不能當太子麵這樣做啊。我曾口諭你,師道必嚴,不嚴則不威,不威則不誨,不誨則無行。現在汝這樣胡來,豈不是自失尊嚴了吧。這樣下去,豈能教好太子,又怎能讓太子服你。難怪太子對你有想法。但乾隆必竟是一代明君,他覺得無論如何也得庇護住老師的尊嚴,不然會遭天下人輿論。於是,他對永琰道:“皇兒,既然師傅有所教,就必然有所指。君以謙和為貴,你還是向師傅請教。他一定會周詳告之。汝當切記,說話一定要和藹,對師傅一定要恭教。萬萬不可造次了。”

    永琰聽了父皇的話,眼珠子轉悠了一下,說道:“父皇,如果師傅不告訴該咋辦?”乾隆道:“皇兒,自管去吧,不會的。”永琰聽罷,這才跪拜父皇,然後離去。

    哪想,他來到王爾烈跟前,一問及此事,王爾烈不但未告訴,反而又給出了道文題,並要他同上題一起交來。這個新出的題目是:《黃犬臥花心》。永琰見了,幾乎氣炸了肺。當即橫眉立眼說道:“師傅,上個題目《明月叫天邊》,你都是在胡扯。我為師傅的麵子,勉強地按《明月照天邊》作了一文,你卻不依,我前來請教,你又不給講明。現在居然又出了個什麽《黃犬臥花心》,這不更是瞎扯了嗎?我問你,你家的花心有那麽大嗎?能使黃犬在上邊臥啊!”

    王爾烈聽了,滿腹是氣。但他仍然抑製自己,耐心地說道:“皇子,常言道,未讀萬卷書,難識萬裏路,沒走萬裏路,不知天下事啊!你還是先走走看,了解了解實際情況,那樣,一定會對你有好處的。為師的話,你切不可不聽啊!”

    永琰聽了這些話,臉色都變得蒼白,說道:“你佩教皇學嗎?竟然弄些陳詞古句來唬弄我,我問你,你教授的誰?”“我所教授的乃是皇子。”既知是皇子,你膽敢欺侮!”“怎能說是欺侮呢?”“不僅是欺侮,簡直是嘲弄!竟然將我這皇子看作阿鬥,我今天豈能饒恕你!”“不饒恕,又能將我如何?”“不饒恕,就是要你滾!我不用你教!”“我教的是你,可是要我滾的就不是你!我是聖上親自授任的禦師,有權管教你。”“好你個關東韃子,如此胡謅八扯之才,竟要管教我,真乃不知天高地厚也!”

    王爾烈一聽,罵其為“關東韃子”,氣可不打一處來了。這話不僅嘲弄他是關東人,對於皇父、皇祖也是極大之不尊。他知道,大清國皇室愛新覺羅氏起源於長白山,來自關東。如今永琰罵“韃子”,這不是把自己的祖宗都包含在內了嗎?於是他操起供在至聖先師孔子像前的龍板,喝道:“你給我住嘴,難道你忘了,我這個龍板不敢打你不成?”

    永琰驕橫成性,哪裏受得這個。他一轉身,見寫過字的石硯放在書案上。於是,操起石硯向王爾烈打去,王爾烈將身一閃,那石硯隻打在王爾烈的肩胛骨上。偏巧,那石硯還有些宿墨,墨汁一濺,把王爾烈的臉染得半個黑。王爾烈,平時就是耿直不阿,如今受了這種屈辱,豈能再忍看下去。他手持龍板,揚起手來,然而並未落下,他畢竟是受過多年的教育,通曉禮儀,熟讀詩書之人,待他將龍板舉起剛要下落時,一下子又收住了。他想,好在皇子是皇家的後裔,應有君臣之分,決不能因一氣而亂了禮儀。

    那皇子永琰渾地未顧及這些,見王爾烈將龍板停下,以為王爾烈懼怕他了,永琰與其它皇子一樣,從小習武,清室祖傳重騎射,身上有點武藝。於是他一個掃堂腿飛來,欲把王爾烈掃倒,未想王爾烈亦身體強壯,不甘於倒下,但又不得還手,隻好用手中的龍板去搪,哪想,這塊龍板被永琰踢飛了,說來也巧,那龍板飛到牆上又折迴來,正打在永琰的額門上,這下子,就碰破了一個小口,微微地出點血,這皇子見勢,雙手抱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著叫道:“不得了,師傅打人了啦。”伴讀的其它皇子和侍侯這些皇子的小公公們見此景況,都嚇得篩糠了,急忙跑去奏稟乾隆。

    正在禦書房裏閱覽《四庫全書》先行編篡出的書稿的乾隆,聞訊也感到氣惱,心想,盡管太子有不對之處,當禦師的怎好和學生一般見識!於是他連輦也沒來得及乘,徒步急向隆宗門內的味餘書室走來。

    乾隆一看,書本、紙張、石硯、衣架、筆筒都擲在地上,書房裏一片狼藉。此時,永琰正蹬腿坐地上哭著。便曆聲道:“大膽,你知道此子是誰嗎?”王爾烈見乾隆來了,急忙跪下,奏道:“聖上息怒,臣知有罪,罪在不赦。”乾隆強忍怒容道:“既然知罪,何罪之有,說來我聽。”王爾烈道:“皇子永琰乃鳳子龍孫,帝王之嗣,位在人臣之極,豈敢得罪!”乾隆怒氣未消地道:“既知如此,卿因為何事如此暴戾恣睢?”王爾烈見皇上如此說,便豁出去了,於是,仍出兩句成語:“我主聖明,然,習焉不察,習非成是。”乾隆一聽,是說,聖上對太子本來錯誤的事,習以為常了,反而認為是對的。乾隆反問:“習乎習,以習非之勝是,況習是之勝非乎?”皇上問王爾烈,我真象你說的那樣,把錯誤的說成是對的嗎?王爾烈答道:“孟子曰,習矣而不察焉。”乾隆心想,明明打了太子,還強辯。於是挑明了:“王愛卿,寡人聞,人之初,性本善,鞭韃者,熟理熟非也?”王爾烈不卑不亢:“鞭韃弟子則無理,鞭韃師長然而有理乎?”乾隆一時沒想到王爾烈說話的含意,便說:“鞭韃師長,如傷其父,乃罪孽也。”

    王爾烈並不作答,看了一眼地上的石硯,皇子們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去。這一舉動使得乾隆什麽都明白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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