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月琴說道:“下麵,是最後一令,由兩學士來作,算為收尾。這個令是:限定每人說出四個唐代名家,每個名家要以兩句話來表達,須合乎事理。,大家能快些作,也好用餐,不然罰酒。”兩學士道:“領會。”隨即說起來。

    孫昭道: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李適三鬥始朝天,路逢曲車口流延。

    適之日飲費萬錢,銜杯樂聖稱世賢。

    宗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

    爾烈道: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佛前愛逃禪。

    李白一鬥詩百篇,天子唿束不上船。

    張旭三杯草聖傳,揮毫落紙如雲煙。

    焦遂五鬥方卓然,高談雄辯驚四筵。

    大家一聽,一陣闊笑。偏巧,此令剛行完,趙玉瑚與高鶚也迴來了,大家一起用餐。餐後,他們沿著浦河邊走一走,看了看鄔伯牛莊風光,便迴陳府了。

    在迴去的路上,趙茹倩和高鳳儀沉思不語,王爾烈和孫昭在高談闊論,不時向兩少女投以目光。陳月琴是情場上的老手,這事哪裏能逃出她的眼力!她知道,孫昭肯定是對其中一個有了情,準備侍機探探情況,然後再作溝通。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相視的目光中還有她的丈夫王爾烈,而且來得如此迅速!

    一天的遊玩,大家都覺疲倦,吃過晚飯,各自休息去了。為安排好客人下榻,陳家人都遷到廂房裏去住,王爾烈和夫人陳月琴住東裏間的裏屋,趙玉瑚及其女趙茹倩住東裏間外屋;西裏間的裏屋,住著高鄂及其女高鳳儀,西裏間外屋,住著孫昭。陳元公和劉廣濤 二老們怕其孤單,便來作陪。這會兒,陳家人見客人都各自休息了,便開始收拾飯桌和夥房,陳月琴畢竟是陳家女兒,雖然疲勞,卻也沒休息,同父母料理炊事。

    這會兒,王爾烈單獨一人躺在裏間南炕上昏昏欲睡,忽聽得門呀地一響,見有人進來。他眯眼看了一下,見是趙茹倩來了。她前來不是為別個,要拿一本書。她知道王爾烈的書放在裏間萬字炕上的書廚上,躺下一時睡不著,想翻翻書看。待她走進屋一看,王爾烈的枕頭不知啥時掉在地上,隻枕著胳膊睡。她便將枕頭拾起來,然後扳起他的脖子,給他塞迴頭下。她塞枕頭時,以為王爾烈睡去了。那想,王爾烈已經醒了多時,又加上略一休息,也早有了精神。在河邊對聯吟詩行令時,他便對趙茹倩有好感。這會兒,他見屋裏沒有旁人,是難得的良好機會,待趙茹倩給塞枕頭時,他便順手將趙茹倩的小手攥住。其實趙茹倩本也有意,想讓他多溫存一會兒,不料,忽聽外間門又是一響,她自以為外人進來了,便急忙將手掙脫出來,待她見時,是高鳳儀出屋。她雖然心裏放鬆了,但她想,王爾烈對她是否真心,很想就此一試;同時即便被別人看見了,也能讓自己鬧個清白,臉麵上好看些,至於情感上的事,待一步步來。還有表姐,也不好意思那樣做。於是,她操起姐夫王爾烈放在櫥櫃上的筆硯,拾了一片紙,當即寫道:“好心來扶枕,歹心撫我手。不看表姐麵,定然把你揍。該扭!該扭!”趙茹倩寫畢,便扭身去了。王爾烈待小姨走後,下炕看時,見寫了些字。心想,這要叫人看見,成何體統。何不就此湊上幾句以為遮羞。於是他在上詩旁邊,又題一詩作辯解,道:“好心來撫枕,睡意撫你手。隻當我妻到,小姨莫害羞。肯求!肯求!”待他寫完,夫人陳月琴忽然進來了。她一眼看見地桌上麵的詩,便有些火起。當即提筆寫道:“有意來撫枕,有心撫她手。紙上題詩句,全是為遮醜。少有!少有!”誰知父親大人見神色不對,便進來問。待他問清楚了後,無話可說,想了想,也題詩一首:“不該撫他枕,不該撫她手。兩個都不該,此事難出口。莫究!莫究!”嶽母聽了,頗疼愛女婿,便題詩作圓場:“既然撫他枕,既已撫她手。姐夫戲小姨,由來已久久。不苟!不苟!”這正是“莫道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隻要兩廂情意在,蒼天不負有情人。”誰知這枕頭風波雖已平息,卻引出了幾年後的一段姻緣。

    昔時,遼陽城東南有一寺,稱懷王寺,相傳為清初藩王耿繼茂所建,其欲稱帝,建此以為金鑾殿。寺前有一街,稱懷王街。道南,有一家河北人開的草藥鋪,名曰“廣芝館”;道北,有一家手工擀製氈帽頭,氈鞋的鋪子,名叫“一間樓”。

    “一間樓”原本無名,隻是一間很平常的民房,裏麵住著一對老夫婦。夫婦倆以擀製氈帽為生。擀氈活,就是將牛毛、羊毛,駱駝毛收集起來,按顏色挑選好,分好種類;用堿水或小灰水洗淨、晾幹,最後用木製擀杖擀。擀時,毛裏要加入膠、漿、醬等,以便粘合成型。由於毛色不同,所擀出的氈活顏色也就不同,有白色、黑色、黃色、褐色、紅褐色等等。擀製氈活是一項極其艱難的活計,但是,老兩口經營了一輩子,加工極認真,一絲不苟,故製品很出名,頗受歡迎。他倆所擀製的帽頭和氈鞋是遼陽人喜聞樂見的佳品。然而,到了晚年,生意卻不同了,漸漸衰落下來。原因是,在他家附近,有人開起一個大字號的氈鋪,名曰“寶隆盛”。“寶隆盛”規模大,人員多,設備齊全,所生產出的帽,鞋樣式也新,買的人漸漸地多起來。這樣一來,一下字就把老夫妻的氈鋪給頂黃了。兩老人隻好暗暗叫苦。

    這日,王爾烈與李玉山從城東太子河邊遊玩迴來,路過這裏,忽然見兩位老人在路邊歎息。王爾烈很同情,於是走到跟前問道:“兩位老人家,為何如此?”老頭道:“別提了,沒生路了。”王爾烈看了,知道兩位老人是做氈活的,便說道:“為何不操持舊業?”“操舊業,談何容易?”“為啥?”“為啥,你看看。”說著老頭用手指著旁邊的“寶隆盛”氈鋪。王爾烈見了,心裏明白了,於是,說道:“這也沒有什麽,你老將貨製得好好的,以優勝他,產些名品,到那時,不會沒有人不買你的東西。即便你二人年邁,幹不動,要是有了收入,也可以雇傭幾個工匠,豈不更好。眼下要緊的是用產品優質來與之競爭。”老頭聽了,又是一聲歎息。說道:“即便是有特色,恐怕也無人前來買啊。”王爾烈一聽,這話也不無道理。因為那個“寶隆盛”出產的氈帽頭、氈鞋多,早把他們這個小鋪給壓住了,豈能出了大名。現在,應該提高產品的知名度。想到這兒,他與李玉山核計了一下,便想要為二位老人的氈活揚一揚名。再說,這樣帽鋪連個名字都沒有,這哪行啊!

    於是王爾烈要來了紙筆墨硯,為這家氈鋪寫副對聯:

    鋪店祖傳,生意興隆如同春日;

    手藝高古,財源茂盛猶似長江。

    橫批:“一間樓”

    老頭也識一些字。看了對聯後很滿意,隻上一對這“一間樓”三字不太了解。王爾烈知道他的心思,他道:“您老人家所生產帽子的小房隻有一間,這不是“一間樓”嗎?”老人聽了,道:“即便是一間樓,也是房,也不是樓呀!”王爾烈笑道:“你現在是房,將來就是樓,就看你的發展了。”“能發展起來嗎?”老人聽了,說道“可也是幫,隻幫了一副對聯,這——”王爾烈知道老人有些不信任,也沒有多說,隻說道:“好,待我再幫你一副對聯。”說著,便在這副對聯的旁邊,又各加了一行小字,寫道:“遼陽士農工商,廣用此鞋此帽;關東父老鄉親,請到本店本家。”老人家看了,見字寫得美觀大方,蒼勁有力,倒也滿心歡喜。但是,臉上卻現出一絲悲觀的神情,王爾烈心裏明白,也沒多說,隻在那副對聯底下,落款“王爾烈”三字。老人見了這三個字,頓時滿麵生輝,樂得胡須抖起來了。老人明白王爾烈乃遼陽大才子,又是著名書家,新科進士,二甲傳臚,與乾隆帝同科,實際上是個狀元,那個“老主同年”的故事早已傳開了,他豈能不知!沒想到有幸見他一麵,不用說,就憑王爾烈這名氣,這生意也會壓倒遼陽州的。這時老人樂得不知說啥好了。

    王爾烈買了他一頂氈帽,李玉山買了一雙氈鞋。立馬穿戴上,然後就在遼陽城裏走開了。人們看了,也輿論開來。有的說:“你看人家王翰林都戴此氈帽。”有的說:“你看人家李舉人也跟著穿此鞋。”更有的說:“人家還為這家氈鋪題寫對聯,取名為 “一間樓”。”輿論一傳開,遼陽人幾乎都用“一間樓”的氈帽和氈鞋。“寶隆盛”老板一看這情形,覺得“一間樓”不能小看,於是,他主動提出讓“寶隆盛”與“一間樓”合並,合並後不在使用“寶隆盛”的名字,使用“一間樓”這個名字,同時,以兩位老人的名義生產,二老被聘為技術指導,邊傳手藝,邊教徒弟。於是,“一間樓”便名滿遼陽,譽滿關東了,據說“一間樓”興隆了一百餘年,一直到清末,所出的氈帽和氈鞋被譽為“關東名品”。

    廣芝館的掌櫃的姓王,是個老呔兒,大家稱為王老呔兒。這個王老呔兒,平時又吝嗇又扣細,瞧不起人,尤其是窮人,當時人們都說:“沒錢休到廣芝館。”這樣,就更不用說這個藥鋪的救危濟難之事了。不過,王老呔卻很長心眼。他見王爾烈題聯救火了“一間樓”,便也想要王爾烈給寫副楹聯,也好富上加富。發了再發,以求財通四海,利達三江。恰好,王爾烈從“廣芝堂”門前路過,一下子被王老呔發現了,被他連拉帶拽地請到屋裏。王爾烈落座後,問道:“王掌櫃,要我來有何幹?”王老呔兒忙叫待茶,說道:“王翰林,實不相瞞,想借您的名望紅一紅咱家這個小鋪子。”王爾烈問道:“可是要寫聯?”“正是。”“那就拿筆墨硯紙侍侯,我還忙著。”“筆墨侍侯!”“你想用啥樣的對聯?”“我要主顧多,此來彼去,川流不息。我要財多,朝也進,晚也進,淌個不停。”王爾烈聽了,想到他家鋪店的名聲和遼陽城居民的反映,便很想教訓他一下。於是,王爾烈略加思索,便揮筆寫道:“好好好,藥好人好王老好;多多多,金多銀多家兄多。”

    王老呔兒不解其意,認為寫得不錯,便很快就貼出去了。哪想,顧客行人一看,都不禁笑了起來。

    原來這副聯中嵌了兩個典故,上聯裏的“王老”和下聯裏的“家兄”。先說“王老”:唐時有一富商叫王元寶。偏巧,唐玄宗鑄造的錢幣上印有“開元元寶”四字,王元寶見了,便道:“這銅錢的“元寶”二字,就是我的名字,他人聽了,都認為可笑,遂諷嘲道:“那麽說,你就是王老了,”王元寶點頭道:“對,對,我就是 “王老”其實王元寶當年才30歲,並不老。後來人們根據他這種沽名釣譽的行為,還給編了一聯,遂成為俗話,道:“有錢三十亦年老;無銅六旬不英雄。”王爾烈用王老一詞是用來諷刺王老呔兒的。另一個是“家兄”,家兄是錢幣的戲稱,相傳,古時一州官,因貪占搜刮,被貶到某縣當縣令。他上任時,一小吏為迎合他,也鑄一斤重的銀娃給他,說是家兄,要侍候老爺。後來,小吏犯了罪,要求縣令關照。縣令問道:“你的家兄呢?”“我的家兄不多了。”“你的家兄太滑頭了,因此,你這個家弟罪不能減輕,照罰。”於是,“家兄”名便傳流下來。後來,也有人製一聯為:“家兄早來無好報;族弟晚到有惡緣。”王爾烈用家兄是來諷刺王老呔兒的。

    不久,有人將這兩個典故講給了王老呔兒,王老呔以為不雅,便來找王爾烈給換一換對聯。王爾烈聽了,說:“聯到好改,就是百姓的輿論不好改。”王老呔兒說:“我要改好,百姓的輿論不也就改好了嗎?”“你能如此?”“我能如此。”“當真?”“既然這樣,我就給改。”“這樣說來,就請改吧。”“我已經給你改好了。”“你又是怎麽改的?”“還是那副聯。”“還是那副聯?”“對,隻要你把它倒貼上就好了。”“啊,隻要我把它倒貼上就好了?”“恩。”“啊?”“你看。”說著,王爾烈把原聯又倒著寫了出來。看去,隻見:好老王好人好藥,好好好;多家兄多銀多寶,多多多。

    這樣一改,一舉變貶為褒了。

    有一盜賊,聽說王爾烈為新科進士,又是傳臚,又是翰林,又誇官,又祭祖的,搞得轟轟烈烈,想必是家資萬貫,於是,便生出到他家來作“梁上君子”的念頭。

    一個陣雨過後的晚上,鐮頭形的月亮剛剛露麵,外麵很黑暗。王爾烈從外麵迴來,一進屋,見一人蹲在地上一張八仙桌的桌圍子裏。王爾烈心裏想,這一定是賊了。隻要他一聲唿喊,家人齊動手,這賊定是束手就擒的,但王爾烈並未那樣做。他想,凡是幹這一行道的,多是窮苦之人,生活無路,才不得已而為之。還是將他驚走為好,也免結下仇口,日後都為負擔。如果驚動他,他仍然不走,並行強搶,那自當別論了,再施辦法也不遲。一個單獨蟊賊,料他還能有多大本事。那麽,用什麽驚動他,怎樣驚動他呢?他一想,有了。自己是個讀書人,又有詩詞歌賦特長。那麽,何不以此勸說一下。但是,他馬上又想到,像用於這種場合的話語詩詞,決不宜太深奧,文謅了,必須通俗易懂的,他想到這裏,便順口說道:“雨後月明夜沉沉,梁上君子進家門。”盜賊一聽,心想不好,王爾烈已經看見我了。如果他要再大喊一聲,那可就要壞事了。還是隱好為要。於是,往矮蹲了蹲,幾乎連氣都不敢喘了。他聽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心想,這可能不是說我,也許並沒有發現自己,尋機還要動手。其實,王爾烈早知道他的這個心理了,他仍當做沒有看到,繼續吟哦道:“腹內詩書存萬卷,身邊金錢無半文。”竊賊一聽,知道這是個窮讀書的,隻是精通詩文,家中無有多少財富。再說,他剛剛考取功名,尚為赴任為官,即便有錢,還能有多少!同時,聽這些話,他明顯是在自己表白,證明他已看到我了,我的僥幸心理是要不得了,還是趁早溜出去為上策。於是,他身子挪了挪,便準備要走。這時,王爾烈將臉一背,說道:“出屋休驚看門犬,越牆莫踩栽花盆。”竊賊一聽,心想,這個大學士果然想得周到,怕我出屋驚動了狗,被狗咬著,也免得驚動人。不用說,他家牆下放著蘭花盆,怕我踩出動靜。他想到這裏,著實有些感動。但是,此時不便多言,還是走去為妙。於是,他未走門,越牆而過,倒也悄然。待他越牆時,王爾烈心想,應再好言相勸一番才是。於是他用詩相送道:“天寒不宜穿衣送,請赴更深豪門尋。”竊賊句句聽真,越發驚奇。心想,這個王爾烈真是海量,不但不喊人,還賦詩送我,並指出去處。頓時,心裏一熱,竟落下淚來。複向王爾烈宅院深鞠一躬,這才離去。

    轉年開春,王爾烈的返鄉探親假期也到了,需要進京到翰林述職了。這日就要啟程,全家人便出來相送。

    這次進京,王爾烈將帶陳月琴在身邊以作照應。劉夫人送出很遠。臨別時,劉夫人不覺淒然地落下些淚來。王爾烈也有些心酸,隻好用手帕沾著唇邊。隻對視多時,才離去。沒想,這次王爾烈與劉夫人離別後,竟成了永別。不久,劉夫人就在家中謝世了。王爾烈也因為翰林院裏事務太忙,再加上他得到消息時,劉氏已經故去很久了。並未能及早地返迴料理。這事,後來王爾烈一直以為惋惜,遺憾終生。

    王爾烈與妾陳月琴在去京路上,行至黑山大虎山時,忽然遇上一夥強人攔住了去路。王爾烈見山勢兇險,道路崎嶇,也實在難逃。無奈,隻好出麵搭話,道:“不知是哪位路遇朋友在此,未有首先通稟,著實有些失禮,還望海涵。”王爾烈不會黑話,隻好用日常話作通稟。沒想,他的話剛落地,就聽對方當頭的一個虎背熊腰的人問道:“蘑菇,溜哪路?什麽價?”

    他的這段話的意思是:“喂,你是什麽人?哪裏去?”王爾烈哪裏懂得這個,隻好說道:“你們的話,我不懂,請直說吧。”對方聽了,接著說道:“想吃奶就來了媽媽,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就來啦。”他的這段意思是:“我們正想奪得一點錢財,沒想,你們送上門來,實在好。”

    在關東,昔時,土匪是出了名的,人們都以“關東胡子”稱之。這些關東胡子也確實厲害,殺人不眨眼。王爾烈與陳月琴頭一次見到這種陣勢,真有些害怕。特別是陳月琴,坐在車上嚇得已不能動彈了。這會兒,王爾烈聽了那人的黑話後,說道:“大王,有話就直說吧,我等不明白。”那人好象有意刁難,繼續說道:“他房上沒有瓦,地上沒有磚,非否非,否非否,哂哂碼?”他的這句話意思是:“你也別說你家有與沒有,既然今天在這裏遇上了,你說謊也沒有喲,有什麽東西隻管給留下好了。”多虧王爾烈的車夫還粗懂些匪行的規矩。於是,他對王爾烈說:“你不要說別的了,幹脆把帽子脫掉,表示我們願意服從他們。然後,你再通報一下姓名和官職。這樣,會起到些作用的。王爾烈照辦,把帽子脫下,往前一放,說道:”我是剛剛取中的新科翰林,準備去京述職,請借路走走。“沒想,那人聽了這話,不再用黑話了,而是用通常話問道:“你是哪位?”王爾烈一聽,覺得語氣有些轉變,心也就塌實些了,接著答道:“敝人乃王爾烈是也。”那人聽了,當即問道:“可是遼陽才子王爾烈?”王爾烈很驚奇,便答道:“過獎了,正是。”聽了這話,隻見那人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身邊的一個青年人,然後自己徒步來到王爾烈跟前,說道:“王學士,別來無恙?你可還認識我嗎?”王爾烈一看,哪裏認得,隻覺麵生,於是搖了搖頭。那人見了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問你,去年秋天一個雨後的夜晚,天上還有月亮,你家曾去了一個賊人?”王爾烈想起來了,說道:“這——”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翰林王爾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子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子曰@並收藏翰林王爾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