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烈與陳月琴結婚那天,西門裏王府上熱鬧非凡。府門外張燈結彩,鼓樂喧天,來賓絡繹不絕。東西兩廂和庭院裏皆站滿了賓客。除了王氏家族裏人之外,就是王府幾代人的親朋好友,鄉裏鄰居。作為上賓貴客被迎進正房中堂就坐的是來自遼中的陳府上的來賓。陳月琴的雙親,叔伯姑嬸及兄弟姐妹早已被儐相請出到禮桌前排成一隊坐好;王爾烈的雙親,叔伯姑嬸及兄弟姐妹亦被請到桌前列成一隊坐好,兩隊平行相對而坐。

    庭院裏的人群頓時騷亂起來,站不下的人就進到屋子裏去,有幾個人被擠出大門外。

    正這時,一台大花轎從大門進來,家裏細樂即刻迎出,吹奏起來,隻見十二對宮燈排著進來,倒也別出心裁,新鮮雅致。儐相請了新人出轎,喜娘陳月琴扶著新人王爾烈,蒙著蓋頭。儐相喝理,拜了天地,請出王爾烈的祖母王老太太受了四拜,後又請出王縉夫婦,登堂行禮畢,送入洞房。洞房是一間十分景致的內房,內鋪錦繡珠翠,十分富麗,目的是使陳家人見了能放心,王家的妻妾享受平等的待遇。

    使王爾烈最難忘的是他的四個把兄弟,李玉山,慈惺圃,高維欽和常紀於當日也來參加了婚禮並饋送王爾烈與陳月琴十分貴重的禮品。

    李玉山饋贈他們自製絲綢紅竹扇一把,一麵是李玉山親筆繪製的“梁祝下山”一幅丹青水墨畫;另一麵則是他親題的一首《饋箑》七絕詩:

    三伏小箑顯神通,才子慢揮佳人驚。

    不知清風何處來,隻緣身在懷抱中。

    義兄李玉山拙筆賀瑤峰納妾之喜,哂納。

    乾隆十五年六月初六日

    慈惺圃饋贈鬆花紙一批,徽墨一塊,附詩曰《饋送文房二寶》:

    鬆花數幅情淡薄,雅擅臨池不可少。

    君知一塊“金不換”,能染幾世雲煙飄?

    慈惺圃賀瑤峰兄納新人之喜,祈存是幸。

    乾隆十五年六月六日

    高維欽饋送王爾烈毫筆一支,端硯一枚,並附詩曰《饋送筆硯》七絕一首:

    區區毛錐識名家,置之雪案必生華。

    端方寶硯取潤澤,黃鶴栩栩翱雲霞。

    高維欽賀瑤峰兄納妾之喜,惠存。

    乾隆十五年六月六日

    常理齋饋送寶劍一把,稍上鐫刻五言詩一首名曰《贈劍》:

    舞之生寒光,退敵顯身手。懸乎床頭上,

    名曰“鬼見愁”。

    理齋賀瑤峰兄納妾之喜。笑納。

    乾隆十五年六月六日

    王爾烈結婚那天晚上,待遠親近鄰走後,曹彩鳳來到了洞房,麵對他倆,還曾戲作一聯。其聯雲:豆婦還是豆婦,隻是金蓮在豆夫手中兩腳有些修長瘦小;

    聯中的“豆婦”,係指豆腐,影射當年王爾烈與陳月琴在豆腐漿岑下豆腐漿河濱相互對答中的話;“金蓮,係指陳月琴,是說她經過千山出家,攀登山嶺,雙腳已變得又長又瘦,暗喻她長得更窈窕更秀氣了。”

    王爾烈當然明白二嫂的話,聽罷即刻迴敬一聯,其聯雲:葉餅仍為葉餅,卻見二嫂將玉漿飲下兩臀顯得寬大肥厚。這聯中的“葉餅”係指當年農曆六月六,看穀秀之日曹彩鳳讓王爾烈去穀田裏送菠蘿葉餅以敬蟲神祈禱年豐事;“玉漿”,係指當時答聯中所說“二更二點二嫂二摟二親二兄”句,暗喻她身已懷孕,因而臀部發胖。事實上,曹彩鳳也確是有了身孕,已經顯懷了。王爾烈以此作笑談,也很奇妙。這會兒陳月琴見他叔嫂二人以聯相對,趣味橫生,隻是不知王爾烈所對下聯為什麽意思,但是她明白不是好話。她本來也想和上一聯,又覺得自己是個新娘,不便多嘴。於是對曹彩鳳道:“二嫂身子發福,豈不是好事?”王爾烈聽了,說道:“對對,身子發福,更易起興,二嫂二更更得摟二兄了。”曹彩鳳一聽,臉忽地變紅,罵道:“驢雞巴撞鍾,要好種沒好種。”王爾烈聽了,立即出口道:“狗蛋子敲磬,盼佳人有佳人。”在這副聯中,上聯前部為鄉謠,下聯前部為俚語,恰好相對,上聯後部的“好種”乃“號種”的諧音,下聯後部的“佳人”乃“假音”的諧音,也恰好相對。此聯渾然一體,天衣無縫,實在妙絕,雖有些不雅,但在洞房裏,也是妙趣橫生了。

    接著曹彩鳳開始戲弄王爾烈道:“六弟,想當初,你是船頭上跑馬:走投無路;看現在,你是打瞌睡得了個枕頭:稱心如意”。王爾烈道:“我王爾烈能有今日,多虧了二嫂,二嫂好比西天路上的孫行者:勞苦功高。想當初,我與陳月琴,那真是梁山伯看到祝英台:一見鍾情,張天師戲何仙姑:兩廂情願,可惜的是我們當初是黃鼠狼辦事情:沒有機(雞)會過往。還不是二嫂,兩個麻子結婚:點子多,把我們倆,窮漢子趕上個閏月年:湊到一塊兒了。要說,我們在一起時,可真是火燒書箱:自然(字燃),火爆玉米:開心。穀草打鑼:不想(響),夢遊蘇杭:好景不長。母親大人長年是鴿子眼:光往高門樓飛,高山上打鼓:想(響)得不低,她想為我找一個山頂上點燈:四方有名(明)的大家之女。她說陳月琴雖生得似三月桃花:水靈,卻是,三個錢買個媳婦:賤人。由此,我母親,如旱天裏池塘水:不滿意(溢)。於是,她便說我是水池裏長草:荒唐(塘)。”

    王爾烈剛要繼續往下說,曹彩鳳接了過去道:“當時,夫人主張王八找個鱉親家:門當戶對。待她得知陳月琴是我請來的之後,她對我是王二麻子哭他哥:好兇(兄)啊!她說我是萬歲爺剃頭:沒了王法,說我多吃了鹽巴:愛管閑(鹹)事,說我是王熙鳳棄權:聰明反被聰明誤,說我為你們牽線是往狗嘴裏扔骨頭:投其所好,說我是王爺的管家:欺上瞞下;唯唯諾諾,說我是玉字少了一橫:有點土。我當時是王婆賣了磨:沒得推的了,真是王八鑽灶炕裏:憋氣又窩火;豬八戒照鏡子:兩麵不夠人,背媳婦過河遭兒子打:好心沒得好報。那時,我的心真是暗房裏穿針:難過得很。你們倆是包辦婚姻:不由自主,但你們倆人卻是抱琵琶跳井:越談越深(彈),兩個啞巴吵架:難分難解,最後是秦瓊賣刀:忍痛割愛,鴛鴦本是夫妻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聽到這裏,陳月琴實在忍耐不住了,她道:“今晚上,你們叔嫂二人盡說些俏皮話,我也來個瞎子跟著笑:隨聲附和。想當初,王爾烈是窗戶口吹喇叭:名聲在外;我陳月琴是背心裏藏臭蟲:久仰(癢)。酒店裏相見是十五的月亮:情緣(晴圓),從那以後,我是馬脖子掛銅鈴:走到哪兒想(響)到哪兒,就說我腿肚子上貼對子:人走家搬那陣子,我到了遼中後,離遼陽遠了,更加想念了。失去王爾烈我是枯枝生筍:不甘(幹)心。常言道: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人:多得是。不過,象王爾烈這樣空中掛剪刀:高才(裁),孔夫子唱戲:出口成章的人卻是稀罕的。在這個世界上,能讀懂我的人隻有王爾烈;能明白王爾烈心思的人也隻有我陳月琴。王爾烈和我就好比鍾子期與俞伯牙,王爾烈是我的知音。俗話說,“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有了王爾烈,我陳月琴才是貴人;沒有王爾烈,我永遠是賤人。所以我倆是半岩上的土:離(犁)不得。至於我的家庭出身是大家名門,還是小家碧玉;我個人出身是小姐還是傭人,對於我來說是黑瞎子吃那麵酸梨:滿不在乎(核)。我被錯認為傭人,是我,老鼠鑽進藥鋪:自找苦吃。當初我丟下閨房去酒店幫助父親營運,才落下這個名分,這怪我自己,但我至今不悔。在我看來,人之貴賤是由方孔兄和烏紗帽劃分的,這本身就是個錯誤,金錢與權勢本來就是有價值的東西,它們與人類並無關係,但如任何人有了這兩者都可以成為富貴之人;反之,任何人沒有它們則被劃分為貧賤之人。這種理論純屬水池裏雜草太多:荒唐(塘)至極。我認為物以稀為貴,人以才為貴;物以多為賤,人無才為賤。這才是衡量人與物的貴賤之尺度。就拿我們三個人來說,王爾烈是名聲在外的才子,可謂是才高八鬥;二嫂乃名門之秀,能吟善詠,知識廣博,我見二嫂與爾烈聯對兒不相上下,至少也有五鬥之才;我陳月琴,祖上有名,父親亦是習舉之人,雖讀書不多,但也能隨聲附和,也曾博得才子的賞識,至少也有二鬥之才,你倆承認否?”

    王爾烈道:“我當然承認你是個才女,我還承認你具有扯著胡須過河:謙虛(須)過度(渡)之美德,你不僅才高,德也高,而且德高八鬥有餘。你為了一個孝字,甘願毀滅自己小姐的名份,去當傭人;你為了一個信字,忠守諾言,放棄紅塵,出家為尼;你為了一個忠字,你忍辱求全來到風水溝,又含冤負屈地任勞任怨,在千山,你不顧清規戒律地一次次與我幽會,你所做的一切都使我深受感動,也感動了許多人,如我們的二嫂,我的同窗好友,還有龍泉寺的元空方丈及你所在的木魚庵裏的釋玄子大師,你對我的恩情比一座山還要重,當我們在千山重逢時,我覺得這千朵蓮花山真的足數的一千朵蓮花了。總之,陳小姐集忠孝節義於一身,確是德高望重,才貌雙全的女子,相形之下,我王爾烈是望塵莫及,我王爾烈獲此知音,生平心滿意足矣。”說罷,王爾烈拉起了陳月琴,麵對曹彩鳳深施一禮,齊聲道:“謝謝二嫂。”

    曹彩鳳哭著道:“自家人,何須客氣,好吧,我告辭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歇息吧。”

    王爾烈和陳月琴送走了曹彩鳳,迴來,簡單收拾一下便上床,熄燈,享受這鸞鳳雲雨之情,丟身消魂之趣了。

    王爾烈與陳月琴成婚後,劉淑香為正室,陳月琴為偏房,劉淑香為妻,陳月琴為妾,劉淑香為長,陳月琴為次。陳家經過釋玄子說服,也不再反對了,陳月琴更是同意。劉淑香乃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把陳月琴稱為妹妹,好不親熱。

    王爾烈與陳月琴結為秦晉後,不久就返迴了千山龍泉寺住讀,這次,王爾烈安下心來,其學業也突飛猛進,他的督學師傅元空方丈見了也由衷地高興。

    光陰迅速,日月如梭,不覺到了轉年三月。舊時科舉考試,每三年舉行一次。其實也不一定隔上三年,若趕上皇上,太上皇,太皇,太後大壽壽誕之年,或者皇上婚典,國家有重大隆慶之典要頒布於天下者,以為喜慶,朝廷往往還要設恩科,增加一科考試,以表示皇上對於人才的重視和對於學子的愛護,亦顯示皇帝大仁大德,文韜武略。例如,雍正元年(1723年),為胤禎繼位之年份,為了慶賀,皇帝下詔書,告示天下,舉行恩科鄉試,會試,即為加試。

    乾隆十六年三月,王爾烈正在龍泉寺西閣讀書,忽聽得外麵寺院裏一通鍾鳴,隨即元空方丈走了進來。王爾烈拜見師父後,突地想起一件事,便道:“師父,今年是乾隆十六年,朝廷舉行辛未科考試,我想赴試,以檢驗一下自己的功底,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元空聽了,並未直截了當地迴答,而是問他道:“方才,鍾鳴幾遍?”王爾烈答:“一通。”元空道:“鳴一通,你能背誦幾篇文章?”王爾烈答:“一篇。”元空道:“不行,相差甚遠。”王爾烈並未服氣,便去匆忙應試,結果名落孫山。

    乾隆十八年,癸酉科考試前夕,龍泉寺院裏又傳來了一通鍾鳴,隨即元空師父走進屋來。王爾烈向元空要求,欲參加本科考試。元空問道:“方才鍾鳴幾通?”王爾烈答道:“一通。”元空道:“鳴一通,你能背誦幾篇文章?”王爾烈答:“三篇。”元空聽了,說道:“學習有進步,可以下山赴試了。”結果,王爾烈科場獲捷,取中拔貢第一名。

    王爾烈參加拔貢考試的地點,即在知州吳秉禮主持修建的遼陽儒學學館的考棚裏。這個考棚是少年王爾烈以詩聯激勵吳秉禮修建的。這次王爾烈在此赴考,自然是感慨萬分了。王爾烈拔貢考試獲捷後,仍在千山龍泉寺西閣攻讀。乾隆二十一年,丙子年,這年,恰逢皇太後五十五壽,為了慶賀,皇帝昭示天下,舉行恩科鄉試、會試。王爾烈再次要求師父準他下去赴試。元空問他道:“鍾鳴一通,你能背誦幾篇文章?”王爾烈答道:“四篇。”元空說道:“不足取,相差甚遠。不過,你可以下山一試,以便取得些經驗,可為下次考試作些準備。”這次是鄉試,為舉人考試,果然不出元空所料,王爾烈又是名落孫山。

    這次考試以後沒,王爾烈再也不提下去赴考了,一心攻讀課業。

    就在王爾烈鄉試落第的第二年,即乾隆二十二年,丁酉科會試中,王爾烈當年的把兄弟,常紀,理齋取中進士,消息傳來,王爾烈十分振奮,異常高興,隨即寫去一封賀信以表祝賀。信中爾烈寫道:“柳汁染衣,龍門果奪錦標。杏園賦就。頭角簪滿宮花。泥金捷報。知理齋年台名列巍科。慈恩題雁,曲江醉遊,正探花得意時也。從此一歲九遷,秉鈞台閣。作舟楫以濟涉川,為霖雨而潤蒼生。誠為國家梁棟,忠良砥礪。寧獨知己增榮已哉。賀賀。

    乾隆二十二年四月十六日愚兄王爾烈拙筆。

    理齋答複:

    駑駘下乘,隻擬遂隊北征。竊覽長安勝概耳。豈敢安意探花,而會瓊林計乎。不以襪線菲才幸叨宮榜中名,實賴朱衣暗點,非敢雲得之入古文章也。盛兄拜登,且愧且感。

    乾隆二十二年四月二十六日仁弟常理齋頓首拙筆。

    王爾烈讀罷,百感交集,十分激動,隨手將此信箋貼在案前作一警示牌,鞭策自己,發奮圖強。王爾烈是個爭強好勝之人,從不甘於人下,眼見他身邊幾個把兄弟在功名路上一個個都趕上並超過了他。癸酉年即王爾烈取中拔貢(秀才)之年,慈惺圃取中舉人;丁酉年,常理齋登進士;庚辰年,高維欽察孝廉。麵對這一個個喜訊的傳來,王爾烈當然是高興的,在分享喜慶的高興之餘,便是慚愧不已,覺得自己虛度了光陰,在學業方麵停滯不前 ,浪費了許多寶貴的時光,知識沒有多大的長進,幾次應試的失敗告訴自己舉業的功底還遠遠不足,覺得自己有些華而不實。想當初,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為他的文采所折服。那時,他的確是思維敏捷,出口成章。無論是吟詩,還是聯對兒,他都是優秀的,無與倫比。無論老師,還是同窗,無論州署官員,還是富紳名流,對他的才華都是很敬佩的,當年與之儒學考試同年的把兄弟,都在他的名下,對他的才華很折服的。然而,現在呢,現在卻是今非昔比了。常理齋一躍而考中了進士,可他卻仍然還是個秀才。這個差距象是阻隔著萬水千山之遙的距離,使之捶兄頓足,悲痛不已。他一方麵覺得自己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一麵又覺得常理齋確實比自己的功底好,比自己更虛心,更能堅持不懈,才有今日之大喜,王爾烈現在打心眼裏折服常理齋了。王爾烈暗自下了決心,要急起直追,爭取早日入士。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覺到了乾隆三十年(1765年),朝廷舉行乙酉科舉人鄉試。這年正月的一天,王爾烈正在西閣書房裏認真讀書,突然聽到寺院裏鍾聲一陣緊似一陣,王爾烈心想,師父快要來了。果然不出所料,元空推門走了進來。師生見麵後,好不親熱,暢敘一陣子後,元空便問王爾烈道:“現在,鍾一鳴,你能背誦幾篇文章?”王爾烈答道:“不多,僅能背誦五篇文章。”元空笑道:“這迴可以下山赴考了。”接著,元空又道:“上幾次科考,我本想讓你下山赴考。那幾次,除第一次舉人考試外,也都會取中的。但是,結果都不會是優秀的。這次考試,你去參加,會給老師爭得一個好的名聲來。”王爾烈問道:“能取中第幾名?”元空道:“我已經寫出了一個貼子,壓在大雄寶殿的金子牌匾後麵的香匣裏,鎖上了。待你考試迴來,榜發下來,咱倆一起去開鎖取貼;看我寫得對否?現在,暫時保密。”王爾烈聽了,說道:“我明白了,這是師父我的激勵,待我參加考試,考出個好成績,也好以此感謝老師的恩典。”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翰林王爾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子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子曰@並收藏翰林王爾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