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王爾烈自從迴到城裏後,一想到在風水溝與陳月琴相與得如影隨形,密不可分,現在卻落得個天各一方,不能相問,便是精神恍惚,就有所失,憂心如焚。他最後悔的是在他離開風水溝之前沒能與陳月琴告別,未能向她表示自己的態度,使之蒙在鼓裏,心裏沒有底兒,使之含冤負屈留在風水溝裏。她的心情一定是憂憤不已,久而久之,會憂慮成疾的。陳月琴若是平安無恙,倒還罷了,若是有個一差二錯,陳家會來人到府上討個明白的。到那時,二嫂就是渾身長嘴,怕也難說得清楚。

    王爾烈越想越覺得有後怕,他屈指一算,他離開風水溝已經半個月多了,隻是儒學發榜時,二哥進城,稍來信兒說陳月琴還好,後來就斷了音信。他思來想去,說什麽也放心不下,於是他決定迴風水溝一趟,親眼看一下陳月琴近況如何,再向她道個歉,走得匆忙,未去告別,讓她懸念;再說明一下,新建儒學,學規甚嚴,禁止請假,故難以脫身前來看她,但是,我講這些話,她能否相信呢,我想陳月琴不會相信的,可能以為我當麵撒謊。不如帶上一個同學來說明學校的情況,這樣她就不會生疑了。

    他想,陳月琴一定是非常想念他,一定希望能很快地見到他,所以他決定明天就迴風水溝,他左思右想決定同他最要好的同窗李玉山前去,上午課間休息時,他找李玉山道:“明天我同你一起去風水溝,去看一看我的女友,她一個人留在風水溝已經半個多月了,我有些放心不下。中午你找劉老師請好假,明日晨在上學的時間到城南三裏莊村頭相聚,從那裏出發。別忘了,請好假後,告之我一聲,我在放學時再請假。”李玉山道:“行。”

    下午上課前,李玉山請好了假迴來對王爾烈說:“一切順利,行動照常。”王爾烈十分高興。

    傍晚放學後,王爾烈找老師請假。劉廣濤當時有些犯難,他說:“這樣的話,明天將有兩名缺席的,若讓督學查出是我準的假,橫豎要罰我的。”王爾烈卻裝相地問道:“李玉山何故請假?”劉廣濤道:“說是家裏祭祖。”王爾烈道:“此乃大事,老師隻有寬容了。”劉廣濤有些發愁的樣子問道:“你倒是有何要緊之事,非明日辦不可?”王爾烈道:“老師,不,舅舅,你有所不知,我奶奶最疼我,想我太甚,終日裏,口裏念著,眼裏流淚,前幾日二哥稍信令我迴去一趟,我見庠規太嚴,未敢給舅舅添麻煩。真急煞我啦。”廣濤道:“好吧。不過你要快去快迴,以免你母親惦記。督學來查,便說你被州衙找去寫公文去了。”王爾烈道:“謝謝舅舅老師。”劉廣濤見王爾烈如此滑稽的稱唿,笑了。

    第二天一早,王爾烈和李玉山兩人各自背著書包從家裏出來,直奔三裏莊村頭而來。待王爾烈行至三裏莊時,李玉山早已在村頭等候著,兩人見麵後,相視一笑。

    王爾烈開口道:“賢兄辛苦矣,到來甚早,小弟不勝感謝!”李玉山道:“俗話說,人生在世誰無難?人逢難處想賓朋。如今,小弟想到了我,想必是小弟在風水溝遇到了困難之事,我為兄長,豈能不相助一臂之力?隻不知小弟有何難事?隻管道來。”王爾烈道:“此事實乃一言難盡,好,我們邊走邊聊。”李玉山道:“我們先走著,半路上若有馬車,便搭腳,邊坐邊聊不是更好嗎?”

    王爾烈道:“昨日課間我與你講的話,還記得嗎?”李玉山道:“當然記得,你說,同我一起去風水溝看一看你的女友,半個多月了留下她一人在風水溝,你放心不下。我當時聽了你的話也覺得蹊蹺,看你的女友,把我帶上,莫不是要我幫你相親?”王爾烈道:“賢兄有所不知,我與她結緣已久。她姓陳,耳東陳名月琴,就是伴京劇用的月琴那兩個字。我和她就是那次我們去“天然居”喝酒認識的。”“天然居?”李玉山問道:“是的。那次東門試駿之後,我們不是去喝酒了嗎?”王爾烈提醒他道。李玉山道:“你是說那次飲酒的那個酒店,就在關東草中藥鋪旁邊,是嗎?我沒記得那酒店的名字,倒記得那老板姓陳,是聽崔巍稱之為陳老板。”王爾烈道:“對,陳月琴就是陳老板的千金。她是幫她父親營運的,當時,她不時地給大家添酒上菜。”李玉山道:“是那個著杏花襖,水紅褲,梳歪桃的姑娘嗎?摸樣還很俊俏,對吧?”王爾烈道:“是的,對,瓜子臉,柳葉眉,腮邊有酒靨,未語先笑,樣子很動人。”接著王爾烈又把他與陳月琴聯對的經過敘說一遍。李玉山聽罷道:“真沒想到,那次飲酒小弟還有一段豔情,不,應該說是才子佳人一見鍾情,此為金玉良緣。”

    王爾烈道:“自那次分別後,我曾一度茶思飯想,夢寐以求地想與之相見,卻苦於沒有機會,那時候,我根本讀不進書本,一開卷,渾頁都是陳月琴的名字或影象,我幾乎不能自拔。”李玉山道:“這很正常,說明你愛上她了,並情有獨鍾。我所不明白的是,陳姑娘不是在“天然居”做傭人嗎?如何又跑到風水溝去了呢?”

    王爾烈道:“這事如若從天而降,連我自己都未能料到。我和陳月琴的事,被我二嫂曹彩鳳得知了,我想她可能從她堂弟曹琰那裏聽說的,因為曹琰當時與我同桌而飲,我和陳姑娘對對兒,他見得很清楚。今年暑假,老父也歸裏休假,離家赴任前曾囑托二嫂為我尋親。待父親走後,二嫂便開始考慮我的婚事,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月琴,她先托二哥借進城辦事之機會去了解一下陳月琴的身世及人品,二哥迴道:家世和人品都可以。於是二嫂便親自去“天然居”見了陳姑娘,與之聊了一陣之後,便把陳姑娘領到了風水溝。

    接著二嫂為我與陳月琴創造見麵和相與的機會與條件。二嫂讓她暫時負責我書房裏桌上桌下及一些力所能及的零活,這樣,我們相與甚密,已經達到難舍難分之程度,我們已經立下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鴛盟。

    時如白駒過隙,轉眼暑期已盡,就在我迴遼陽之前,二嫂把事情通了天。二嫂對母親講了她是受父親的囑托為爾烈選親,她說她第一個就選中了陳月琴,因為她對我和陳月琴的事早有所聞,又把我和陳月琴認識的經過講了一遍,她說,為了成全我們的好事,她特地去‘天然居’把陳姑娘請到風水溝。她向母親介紹了陳月琴長處和我們之間的友情發展等情況。

    母親惱羞成怒,認為兩廂門不當,戶不對,又名不正,言不順,認為我是名門之後,不能娶傭人為妻,這事情有辱門庭雲雲,又說兒女婚姻大事,必由父母做主,父不在,她又不知底細,不能做主,還說,我正在求讀舉業,當刻苦攻讀,身邊不宜有傭人左右,怕影響讀書,認為這是貽患之舉,萬不可行的。又說二嫂破壞了家規,王府從不雇傭傭人等,把二嫂責備得無立足之地。二嫂含淚退出迴到自家,放聲大哭起來。我見此情景,心裏已明白,我和月琴之事在母親那裏沒有通過。我急忙到二嫂家裏做些安慰和感謝,最後請二嫂不要把此事告訴給陳月琴;要求二嫂留住陳月琴,即便她自己要走,也要盡力挽留。二嫂答應。就這樣,第二天我同母親迴城,沒有向陳月琴告別,一是因為母親沒給我告別的時間;二是我怕陳月琴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就這樣,陳月琴孤獨一人留在了風水溝,至今已半月多矣,你說,我能不掛念嗎?”

    李玉山道:“這也難怪,你和陳姑娘雖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卻落得個勞燕分飛各西東。不過,聽你所言,這陳姑娘不像是做傭人的倒象是個大家閨秀,從她對對兒可見她的功底頗深,學問也很廣博。有關她的家事滄桑你是否清楚?”

    王爾烈道:“據我所知,陳月琴的家,原是遼陽一個大戶。她祖父陳景元,字石閭,號布衣,早年是遼東著名詩家,他與遼東另一詩家戴亨,字通幹,號遂堂乃同窗之友,他為戴亨所著《慶芝堂詩集》一書撰寫了序言,他在序言中寫到:餘獨特其才又歎其窮以老也。在該詩集中,收入了陳景元贈予戴亨的詩。在當時,三老中唯戴亨舉進士,由儒官為縣官。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景元卻歎其窮以老,這足見當時陳景元的家道要比戴亨豐厚許多。

    但到了陳月琴父親手中,卻時乖名蹇,家道衰落。陳元公原也致力於舉業多年,隻是每試不第,看看前景無光,於是就開了一個酒店,名曰“天然居”。“天然居”因其環境幽雅,酒香得味,常是賓朋滿座,生意十分紅火,一些文人雅士常於此唿朋聚飲;鄉人車夫進城買賣也喜在此打尖,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均來往其間。

    陳月琴幼時從其祖父陳石閭學過塾學,《三百二千》、《四書》、《五經》皆通本,根基牢固,她天資聰穎,過目不忘,七歲便可吟詩聯對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十二歲時就能幫其父供銷理帳了。她見其父年事已高,終日裏營運酒店,忙碌不暇,而自己卻閑居閨閣,無所事事,整天是塗脂抹粉,琴棋書畫,飯來張口,水來伸手,自覺於心不忍,於是就走出閨房到酒店裏幫助父親營運。陳月琴手勤眼快,迎來送往,記單收銀,添酒上菜,收發碗筷無不去做,真是陳元公的一個得力助手,但是陳元公一生無嗣,隻生兩個千金,長女已出嫁,次女尚幼,如視珍寶,見她來店裏操持許多粗活,於心更是不忍,他不止一次地趕她迴府,陳月琴寧是不肯。陳元公道:“月琴,你本是千金小姐,卻跑這裏來做些下等活計,長此以往怕是壞了名聲,豈不是害了自己?別人會以為你是傭人的!”月琴道:“用人怎的?小姐又怎的?俗話說黑貓白貓,抓著耗子是好貓。做用人、自食其力,有何不好?做小姐,坐吃三空,又有何好?最後吃窮了,不還是得做傭人嗎?”

    陳元公聽了,氣得渾身發抖,顫著嗓子道:“小月琴,我說你一句,你頂我以十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放著小姐不當,卻偏來這裏做下人,氣死我也!”

    陳月琴道:“父親大人,千萬要息怒,女兒在此以詩還禮,”於是她吟道:“尊聲老爹莫生氣,玉山自倒無人替。小女為父做用人,孝女誰不擇快婿?”陳元公聽了,頓時,滿臉怒氣煙消雲散,便嘿嘿笑了起來,又道:“如今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女大也是不如爺了,隨你去吧。”就這樣,陳月琴就在“天然居”裏營運,今年是二八年紀,外人不知內情,便以為陳月琴是酒店的用人。”李玉山聽得入神,忽聽得身後有跑馬的聲音,迴頭一看,見一輛馬車正朝向他們馳來,待走到近處,王爾烈便認出是溝裏的鄭伯伯,於是他喊道:“鄭大伯,搭個腳,好嗎?”那車夫道:“你不是王爾烈嗎?快上車。”李玉山和王爾烈縱身一跳,便坐上了車,王爾烈道:“謝謝鄭伯伯了。”車夫道:“爾烈六侄,今天怎麽沒上學?”爾烈答:“先生去盛京辦事,放了兩天假,我就和同窗搭伴兒迴家看看。”

    馬蹄得得兒作響,車輪滾滾向前。

    李玉山道:“看來,陳姑娘對你一往情深,她為了你,忍受離別之苦和不白之冤,你明白嗎?”王爾烈道:“我怎麽不明白,我若是再不迴來,她便會胡思亂想,會認為我也改變了主意,不是嗎?”李玉山道:“不是,你的想法未免也是鑽了牛角尖。兩人相好,並不在於相見,而在於相知。就是說,你要讓她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麽,她也得讓你知道她的想法是什麽,這就需要溝通,溝通的辦法很簡單,不一定見麵,可以稍書帶信兒,你倆都是讀書人,何不以文字做交流?倘若你三天五日就迴來一次,勢必紙裏包不住火,日子久了,家裏人得知,不又惹出了麻煩?”王爾烈道:“賢兄高見。往後還煩您多出些主意。”

    李玉山道:“我這就給你出些主意,你這次見到她,要在兩件事情上表明自己的態度:其一,是陳月琴為你做出犧牲,獨居深山,含辛茹苦地信守諾言,依舊做用人,對於這件事,你要表示敬佩和感激;其二,是你母親錯看了人,枉斷陳姑娘為用人,不同意這門親事,對於這件事,你要表示對她忠誠和無悔。有了這兩個態度,陳月琴才會安心地留下來。我這次來也有兩件事要辦:其一是要讓陳月琴從我這裏得悉王爾烈確實是時時地掛念著她,隻是學業太緊,無法脫身前來相會;其二,是拜托二哥負責稍書帶信,或他本人承擔,或另差他人,訂好稍書人,時間,地點以便接頭。

    王爾烈高興地道:“賢兄實為孔明再世,計謀多也!這麽說,賢兄也無虛此一行也!”

    馬作的盧飛快,奔如輪下生風,說話間,不覺已到了風水溝。李玉山見這風水溝三麵環山,一麵河水奔流,樹上碩果累累,樹下綠草如茵,鳥引花迎,進得溝中,象是到了仙境,於是他道:“此景乃天下第一也!”又道:“風水溝,名符其實也。”隻聽老板一聲“籲!”馬車嘎然停下,王爾烈和李玉山兩人下了車。王爾烈道:“謝鄭伯伯,請府上一坐。”那車夫道:“不客氣,改日吧。”又一聲“駕!”馬車向溝裏駛去。

    王爾烈,李玉山進了大門便徑直向曹彩鳳住處走去,來到門下,爾烈叩門道:“二哥在家嗎?”曹彩鳳出迎,見是爾烈到來便道:“你是誰呀,我怎麽不認識呢》是不是走錯門了?”爾烈道:“二嫂辛苦了!”二嫂道:“我有啥辛苦的,六弟一路風塵才是辛苦。”爾烈道:“路上是有些辛苦,見到二嫂卻是心疼矣。”曹彩鳳道:“你心疼哪般?”王爾烈道:“我見二嫂操心勞累,麵上憔悴了許多,豈不心疼?”曹彩鳳道:“原以為六弟這次迴來嘴裏能長出象牙來,卻不料,依然如故,豈不令人心寒?”爾烈道:“剛見二嫂說,我還以為風水溝發了大水,衝毀了龍王廟,現在看並非如此。”接著三人同時大笑起來。爾烈向二嫂道:“這是我的同窗好友,叩頭弟兄,李玉山。”二嫂道:“幸會!”接著又向李玉山道:“這是我二嫂曹彩鳳。”李玉山道:“幸會!”曹彩鳳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她說些挖苦話,心裏卻為爾烈迴來高興。她高興地說:“兩位弟弟進到房裏坐,正好,你二哥也在家裏。”二嫂一開房門便道:“爾傑,六弟迴來了。”爾傑急忙放下珠算,站起,轉過身來,見爾烈已來到跟前,忙道:“六弟別來無恙?”爾烈道:“一向尚好,二哥可好?”爾傑道:“還好,你們是怎麽來的?”爾烈道:“先是走了一程,後搭乘溝裏鄭伯伯的馬車。對啦,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窗好友,叩頭弟兄,李玉山,想認識一下家裏人,與我搭伴而來。”李玉山道:“幸會。”又向李玉山道:“這是我二哥王爾傑。”王爾傑道:“幸會。”二嫂道:“你們哥三坐下來,我去泡茶。”三人坐在八仙桌旁,二嫂把茶端上來,正欲倒水,爾烈道:“二嫂,你先別忙火啦,我有話對你說,請你坐下來。”接著王爾烈把這次行動計劃及請假的經過敘說一遍。曹彩鳳一聽,眉頭一皺說:“看來,六弟這次迴來,時間緊迫,尤其是玉山小弟的時間就更緊了。我的意見是六弟不必去拜見祖母,中午吃飯時,再拜見亦不遲,我們還上先去陳姑娘那裏。這陳姑娘想你最甚,雖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急得很。”爾烈道:“二嫂真的是伶牙俐齒,好吧,就聽二嫂的,我們先去看陳姑娘。”王爾烈說罷喝了一口茶,瞧瞧李玉山,李玉山也喝了一口茶道:“二嫂帶路,我們走吧,二哥留在家裏,一會我去說過話便迴你這來,我還要找二哥有事商量。”說罷,跟二嫂出了房門,直奔陳月琴的住處。

    曹彩鳳敲門道:“陳姑娘,來客人啦。”陳月琴聽出是二嫂的聲音便道:“二嫂請進。”曹彩鳳推門而入,隨後跟進了王爾烈和李玉山。曹彩鳳道:“月琴,爾烈來看你來啦。”月琴道:“大才子駕到,有失遠迎。”爾烈道:“陳小姐別來無恙?讓你久侯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叩頭弟兄李玉山長我一歲,叫哥哥。”陳月琴道:“李大哥,幸會。”又對李玉山道:“這位是我的好友陳月琴。”李玉山道:“幸會。”這時二嫂道:“春花,你出來一下,我倆安排一下中午飯。”春花應聲出了房門。二嫂吩咐她道:“去上坎丁家買幾條鯽魚,中午醬悶;再去稱二斤豬肉,打二斤燒酒,迴來把那隻夜裏打鳴的公雞殺了,中午做紅燒。”春花去了,彩鳳迴到房裏對兩位弟弟說:“方才那位姑娘,本是豆腐坊裏的燒火丫頭,我找她與月琴做伴兒。”爾烈道:“謝二嫂關照。”

    曹彩鳳坐下來道:“爾烈六弟呀,不是二嫂埋汰你,我看,你這個大才子,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陳姑娘是為了你而來此的,又是為了你在這裏做用人的,難道不是嗎?”王爾烈答:“是的,二嫂。”曹彩鳳又接著道:“那麽,在你離開這裏時,為什麽硬充一個老雞婆,既不打鳴又不下蛋呢?來個不告而辭,這倒是為什麽?您想沒想過,陳姑娘又是怎樣的心情?你不覺得有愧嗎?當然陳姑娘並沒有半點怨言,但卻把我氣個夠嗆。說實在的,我根本沒把她當作用人,什麽也不想讓她去做,我認為她能留下來,就是對你的一片真心。她不但沒走,而且還為我減輕負擔,主動要求下廚房做飯。你走後,我改換了他的工作,不再去書方幹活,怕她觸景生情,愈加煩惱,讓她隻負責打掃院庭。她覺得活太少,又來要求去做飯,我本來未答應她,可她說:我若不答應,她便打道迴府,弄得我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了她,今天是她頭一天上廚,早飯剛吃過,眾人皆道:陳姑娘的飯菜很得味。”說著彩鳳落下了眼淚,王爾烈的眼圈已經紅了。爾烈道:“二嫂;別難過了,都是爾烈的錯,是我愧對了她。”彩鳳又道:“爾烈兄弟,象月琴這樣好的姑娘,天上難找,地上難尋,隻要你有眼珠兒,能拿定主意,能對得住陳姑娘,二嫂就支持你們相與下去,直到你們結為秦晉。”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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