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爾烈按著老師要求,最後吟出了七言絕句的後兩句來,即“對韭品酒久久久,韭酒九杯九對九。”同學為之叫好,一片掌聲、歡唿聲。崔瑾見老師沒有反映,來到崔巍麵前,又結巴一句,道:“老叔,不,”他馬上又改口道:“老師,這迴總該是滿意了吧。”“怎麽講?”崔巍道。崔瑾道:“在大前一首詩中,說出了十二個“九”之類的發音字,每行占三個,本該滿意,可你又讓添四兩。前一首詩中,說出了十六個帶“九”字之類的發音字,每行占四個。前後一比,這四兩總算是圓滿地添上了,而你又要再添些。這首詩中,竟有又多了八個。你看,還有什麽好說的?”

    崔巍心裏也正在為王爾烈叫好,他想,全詩才二十八個字,而他所用帶“九”之類的發音字竟占了二十四個,況且都與場景相關,又將所要求的‘酒韭九久’四字都嵌進其間,這若沒有一個相當的詩才本事,是很難完成的。不過,他是個古怪刁鑽的人,一般來說是不肯認輸的。他想了想,說道:“王爾烈,在你所答出的幾首詩中,每行含有帶“九”字之類的發音字,有一個的,有三個的,有四個的,有五個的和五個以上的。現在,尚缺含有兩個的。你能否再給補上一首這樣的?”

    他的話剛說完,還沒等王爾烈作答,崔瑾就插嘴結巴道:“老叔,不,老師。我這裏倒有一個要求,方才答詩,你要四兩,就給你添四兩,這迴多要一點,也給你打來了。現在,要是再給你答上,你能否出點血,再給當學生的二兩,也算作是師生一場了。”

    崔巍聽了,說道:“看來,你們是要吃老師的酒席了。好,我答應你們。這次你們要答上來,我請客。”“好,一言為定。”崔瑾說罷,轉向王爾烈道:“爾烈學兄,天已近午,答吧,也為老師和諸位同窗贏得一席酒菜來。”

    王爾烈道:“既然老師有賞,弟子這邊就再獻一次醜。”說罷,當即答道:“天近午時久未久,學生看韭心思韭。九減五兩師罰酒,我贏師酒兩八九。”

    大家聽了都霍地叫起好來,學生們都餓了,便把老師團團圍住。於是王爾烈還想用《師說》來自圓其說。他道:“老師,此時,我又想起《師說》中的話了。《師說》又雲:‘嗟乎!師道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亦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如此說來,我們尚應該向老師學習的;我們所得,也是老師教授的;我們所以聰明,也是老師賦予的,對吧。”崔巍說道:“對,對。看來你要講的下文就是《師說》中又雲:‘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如此看來,老師不一定高明於學生,因此老師請學生吃飯,也是應該的了。”王爾烈道:“好,那就多謝老師了。”

    說著,師生便簇擁著走下城門樓,直奔天然居酒肆。天然居,乃家常店,子孫鋪,鋪主姓陳。酒席間,不時有一小女前來斟酒上菜。王爾烈看去,見她上著杏花襖,下著水紅褲,繡花藕荷鞋,瓜籽臉,柳葉眉,懸珠目,梳歪桃,生得很俊。臉上一笑兩酒窩,一笑值千金,令人心醉。她就是陳姑娘陳月琴。

    崔瑾見了,桌下用腳踢了一下王爾烈,說道:“花迎酒客容光醉。”王爾烈聽了,用眼瞄了一下崔瑾,答道:“草拜詩家色後青。”崔瑾道:“鳥似娛人嬌舌轉;”王爾烈答:“柳如樂客黛眉彎。”

    他兩人的對答,被酒肆小女陳姑娘聽到了。陳月琴看了王爾烈一眼,滿心生喜。她借上酒的時機,盡量表現毫不介意的樣子,順口丟上一句:“劉伶借問誰家好?”原來,陳姑娘也喜歡吟詩聯對,從小跟她祖父念過私塾,平日裏,跟其鄰門的“關東草中藥鋪”的掌櫃納蘭老先生學了許多詩詞方麵的知識。

    王爾烈一聽,知道她這句七言是試探大家,看吃得是否中意。於是他接上去答道:“李白還言此店香。”陳姑娘聽了王爾烈的答言後,說道:“那樣曰,勸君更進一杯酒。”王爾烈一聽,知道她這聯句是來自李白的《將進酒》,於是便用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詩中的句子作答:“這般言,與爾同消萬古愁。”真是信手拈來,天衣無縫,妙趣天成。

    陳姑娘聽了,抿嘴一笑,轉身又上一道菜,說道:“小村店三杯兩盞,無有東西。”王爾烈知道她這是謙虛,並含有厚愛之意,便出口答道:“大清國一統八方,不分南北。”

    這次師生聚飲是在“東門試駿”之後,喝得痛快,學生頻頻敬酒,崔巍不免多貪幾杯,有些醉了。待離席時,學生不得不攙扶他一下。王爾烈見勢,想起了適才在城門樓上,麵對著文廟前的韭菜園圃和尚鏟地時所答的詩句,饒有趣味。於是,他又拈來一句:“老師久久未喝酒,今朝喝酒醉久久。”崔巍一聽,說道:“好個王爾烈,你這是要報複老師啊。好,你且聽我答來。”隨即,他說道:“弟子常常暗思酒,明日沾酒醉常常。”

    王爾烈又戲上一句道:“酒能助興當豪飲,弟子喜敬祝壽酒。”崔巍哪裏容得,也飄然調笑一聯:“杯可引趣應常置;老師願甘賀捷杯。”眾學子聽了,都非常感激老師的一片苦心,便也不再說了。

    哪想,這時陳姑娘送客來到門前。她見老師醉意盈盈頭重腳輕地和弟子緩緩離去,不覺有些纏綿惆悵,遂也湊上一句:“座上無忘豪客飲;”王爾烈一聽,迴眸一笑,便道:“門前切記醉人歸。”

    王爾烈會心姑娘情意纏綿,悲思難收。待說完上句後,尚覺言未盡意,於是又補上一句:“醉人歸日無離日。”陳姑娘會意,臉一紅,答道:“醒眸送時有來時。”

    王爾烈再看了看陳姑娘,見她的臉變紅了,與她身上的杏花小襖一映,愈加新鮮,美麗,於是又脫口說出:“杏紅映石春日好。”陳姑娘用手一撩圍裙,轉身向屋走去,突然轉過頭又丟下一句:“綠草照身故人親。”

    就這樣,王爾烈在“天然居”酒肆裏結識了陳月琴。雖然兩個是初次相見,但彼此都有好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此,結下了不解的情緣。王爾烈自見了陳月琴之後,迴到家裏,常常是茶思飯想,心裏蒙生了兒女之情;陳月琴自見了王爾烈後,每每是夜不能寐,腹內也滋長了愛慕之感。這情景後來演變成一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不提。

    再說那崔巍自從“東門試駿”後,愈發垂青於王爾烈和崔瑾這兩個弟子。他的刁鑽古怪的性格在王爾烈和崔瑾兩個人的睿智天真的感召下,漸漸地有所改變。他現在覺得王爾烈和崔瑾兩個弟子是他的智力的代表,是他親族的宗脈。逐漸地他已經離不開他的兩個弟子了。他無論做什麽事情,也無論走到哪裏,都要把他的這兩個弟子帶在身邊,隻有這樣,他才覺得他真正是個為人師者,才真正體現出他的人生價值。

    “東門試駿”後不久。有一日,夜間,崔巍起夜,見夜壺已裝滿,便自出門外去倒夜壺,不料嗆了一口冷風,他的咳嗽病又犯了。這次病得較重,不能講塾了。有兩日的課程都令王爾烈領學子們自習。到了第三日,他喊來王爾烈和崔瑾兩人道:“你們兩個陪我去關東草中藥鋪,如何?”二人齊聲答道:“是。”崔巍整理一下衣著,三人就出發了。

    當師生三人來到藥鋪門前時,見門首有聯,那個下聯已被風搖落,夥計們正在店裏栓繩,尚未掛出。剩下的這個是上聯,雲:熟地迎白頭,益母紅娘一見喜;

    老師見了,對王爾烈說道:“你知道下聯應當是啥嗎?”

    王爾烈略一思考,便指出下聯是:“淮山送牽牛,國老使君千年健。”

    王爾烈話音剛落,藥鋪夥計已將那落聯掛了出來,大家一看,正是。

    崔瑾問王爾烈道:“學兄如何得知此下聯?”王爾烈道:“此副對聯,將熟地、白頭翁、益母、紅娘子、一見喜、淮山、牽牛、國老、使君子、千年健十味中草藥名,用迎送兩個相對應的字巧妙地聯起來,自然形成一副絕妙對聯,故而得知。”

    崔瑾聽了,大愕,心裏暗暗佩服王爾烈的學識豐富,連中草藥的名字都熟記在心,真是博學廣識也。

    師生三人進了藥鋪。老師一眼望見一藥匣上寫道:“紅花紅豆紅娘子”,他剛一讀出口,王爾烈便指出另一個藥匣子道:“白梅白果白頭翁。”

    老師聽了,以為有趣,便馬上接著指出:“赭石青黛將軍府。”王爾烈看了,以為興致,便隨即點明:“玉竹重樓娘子家。”

    藥鋪掌櫃的名叫納蘭性政,原名耀政,字睿若,滿州正黃旗人,乃康熙十四年乙卯科進士,係納蘭性德的族孫。納蘭性德,原名成德,字容若;係納蘭明珠的曾孫。納蘭明珠乃康熙年間大學士,也是讀書人。納蘭性政與崔巍相識,平時相與甚密。納蘭性政見崔巍領進這小童僅有十四五歲,對於中草藥所構成的對聯對答如流,很是驚奇,便問崔巍道:“此童何者?”

    崔巍答道:“此童乃愚弟之門生,學名王爾烈便是。他爺爺是王天祿……。”納蘭性政一聽王天祿是他的爺爺,立即想起了一件事,即八九年前,王天祿曾找他幫助購宅,說他的小孫子六歲,欲尋一名師,並為其買住宅以求學方便。這說明王爾烈已有十五歲了。於是,他說:“我知道了,他父親叫王縉,從父叫王組,都是我的好友。王爾烈的名,我早在八九年前就聽說了,隻是一直未見過。我家先人納蘭性德公與王家先人都是老親,不見外了。”

    隨即納蘭性政取出文房四寶道:“仰慕小才子多年,聞之詩書拔秀,書工超群,今日幸會,煩小才子為這小藥鋪寫幾副對聯,也好懸掛。”

    王爾烈見勢,望了老師一眼,說道:“有先生在,門生豈敢賣字!”崔巍笑了,說道:“學生隻管寫來。豈知門生之長進,正是為師之榮耀也!”

    崔巍這麽說,也不僅是為了亮麵子,即使真的要他來寫,也是難以從命的,因為他不懂中草藥名,而王爾烈從小就讀過《湯火新訣》,就連曹寅所藏書中《本草綱木》、《醫藏書目》、《醫鏡》、《元女經》都讀過了,能不通中草藥名?更何況,每年暑假去風水溝度假,都要給爺爺抄藥方,或抄偏方。王天祿收集民間成方和偏方十分寶貴,經常讓王爾烈為之抄錄成冊,按藥方功能分類地抄錄成小冊子,以便查找。王爾烈的記性好,抄來抄去,就把幾百味藥草的名字熟記下來了。

    王爾烈聽了老師話後,隨即抄筆,轉眼間寫出幾聯:

    降雪沉香藿香水香乳香香香滿店;

    草藥山藥白藥黃藥芍藥藥藥盈箱。

    陀僧彈琵琶高奏神曲;

    雷公動琴瑟震驚雲母。

    大將軍騎海馬身披穿山甲;

    小娘子坐牽牛頭戴金銀花。

    白頭翁持大戟,戰木賊百合,旋複當歸,一副將軍本色;

    紅娘子插金簪,勝天仙十倍,從容出閣,滿是豆蔻年華。

    納蘭性政掌櫃一看,見所寫之聯,皆為中草藥名相聯而成,且又是一紙好字,筆工生花,實在是異常高興。他見王爾烈出手不凡且筆下生花,一下子又想起一件事來。於是,他對王爾烈道:“爾烈賢侄受累了,老夫開的是中草藥鋪子,前來這裏的也多是些中醫老先生,日子長了,便成了我的老主顧了。我這個人好結交,故中醫先生中不少是我的好友。前些日,我的一位中醫老友,“鹹春堂”中醫胡萬金老先生來得我店,見牆上的幾幀舊字寫得好,便托我請位書法好的,也給他寫上幾幀。不過,他有個要求。他素來喜歡四季屏,所以要幾幀字,內容當然是中草藥的了,詩句要形成春、夏、秋、冬四季內容的。由於他要求過於苛刻,我遇了幾個書工好的故友,都未完成。今天見了你這位‘忘年交’,覺得這種心事可以實現了,甚慰。不知小才子肯賞臉否?”

    王爾烈聽了說道:“納蘭老伯,您能想到我,就等於看得起我了。隻是小童不才,眼高手低,惟恐難以如願。”

    納蘭老伯道:“既然稱我為老伯,咱就不分彼此了。我也不必客氣了。”

    說話間,令夥計研磨、展紙。

    王爾烈見勢,將筆操起,蘸了幾下墨汁,道:“獻醜了。”揮豪疾書開來。隻見:

    春:春風和煦滿常山,芍藥天麻共牡丹。

    遠誌去尋使君子,當歸何必問澤蘭。

    夏:端午半夏五月天,葛蒲製酒樂半年。

    庭前嬌女紅娘子,笑於檳榔同采蓮。

    秋:秋菊開花通地黃,一迴寒氣一迴香。

    扶童去取國公酒,醉倒天南星杖張。

    冬:冬來無處可防風,白芷糊著一層層。

    待到雪消陽起時,門外戶懸白頭翁。

    王爾烈寫畢,將筆一放,說道:“不工,欠佳,還請老伯指正,笑納。”

    大家見了,無不叫好,一片讚揚聲。

    這時,偏巧,有兩位中年夫人打窗外過。納蘭性政掌櫃一看,原來是中醫李士傑老先生的夫人王芙蓉及中醫張久發老先生的夫人楊柳。納蘭性政喜歡打趣,便用手指了指,對王爾烈道:“小侄,你能否用中藥名將這二位夫人描寫一番,並開付止咳藥方。”

    王爾烈興致正濃,也顧不得謙虛了,張口說道:“可以。”接著就敘述開來,道:“這一日,在芙蓉帳後,搖了搖亮鈴,搖出了兩位夫人,一位叫知母,頭戴一朵旋複花,搽一臉天花粉;一位叫貝母,頭簪一枝款冬花,搽兩腮元明粉。甩動金蓮,來求止咳藥方;黃芩抬頭一看,即知所有積實是止咳良藥。於是放下兜鈴,匯成一方,便把熱痰咳嗽一並化去。

    無獨有偶,正巧,這時有中醫錢中書老先生和中醫邱尚吉老先生的一雙剛剛成婚配的兒女,邱娘子和錢郎君由藥鋪經過。

    納蘭掌櫃又用手指了指,道:“能否將這兒女情用中草藥名寫出?”

    王爾烈道:“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有何難?”說罷,便數落開了:

    牡丹亭邊,常山紅娘子,貌若天仙,巧遇推車郎於芍藥坡上,一見鍾情,又白頭翁作媒,把金銀花牽線,路路通順。擇八月開日成婚,設芙蓉帳,結並蒂蓮,合歡久久。於是,大腹便便,生大力子。有遠誌,持大戟,平木賊,誅草寇,破劉寄奴,有十大功勞。當歸日,封十大將軍之職。

    正當王爾烈揮筆,洋洋灑灑地寫到這裏,又有女才子裴枝子和男才子劉柏子走了來。他倆都是中醫世家出身,是有名的郎中。其家原籍山東陽曲,先人與康熙年名醫傅山傅音主交往甚厚。他倆是兒女親家。來到遼陽以後,便開起藥鋪,兼作坐堂醫,門麵甚紅大,交的也寬。他倆性情又豁達,人們都好和他倆開玩笑。這會兒,人們見他倆進來了,有人認識的,便上前說道:“機會難得,時逢遼陽神童王爾烈在此,讓他給二位留首詩吧,看看如何?”裴、劉二親家聽了,也很高興。裴枝子說道:“也好,以便一睹王才子筆下風采。”

    這時,有納蘭掌櫃引見,王爾烈也認識了大家,知是逗趣,便也有了興致。但是,一時不知寫什麽為好。正這時,見裴枝子手拎著“逍遙丸”、“梅子養心丸”、“琥珀安神丸”、“牛黃清宮丹”、四盒中成藥。再看盒子上朱印的中草藥名之中,有梅子、柏子、艾葉、龍骨、靈芝、芙蓉、白藥、白術、天冬、紅花、紅豆、半夏、黃芪、當歸、五味子、丹參、遠誌、千年蓮、紅娘子、知母、月見草、白頭翁、並蒂蓮、不老草、於是靈機一動,便生出一首七言律詩,隨筆寫下:

    枝子柏子艾意生,

    龍骨靈芝若芙蓉。

    紅花紅豆過半夏,

    白術白芍至天冬。

    黃芪當歸五味子,

    丹參遠誌千年公。

    娘子知母月見草,

    白頭並蒂不老情。

    眾人看了,笑得前仰後合的。

    劉柏子見了,說道:“就憑王才子的這個天分,說不定還要找出個才女來相配。

    裴枝子聽了,說道:“那是當然。自古有言道,郎才女貌,定會娶個天仙來。”

    納蘭掌櫃看了看,也打趣道:“爾烈小侄,今年多大年庚?”“不才十五。”“好,待有機會,老伯給你做個紅媒。”

    納蘭性政還要挽留崔巍多待幾時,崔巍急於返迴,道:“小弟塾業在身,必得轉迴授業,不可誤人子弟,請長兄鑒諒,改日再會。”說著,帶著兩弟子,離開了藥店。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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