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醫院。


    搶救室的門外,一大堆人站在門口守著。


    有簡家的人,有溫樂萱、唐語芙、唐穀秋她們,還有後麵收到消息趕來的餘星闌。


    溫樂萱、唐語芙和唐穀秋三人站在一起,著急的看著搶救室還亮著的紅燈。


    夭夭都被送進去半個多小時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唐穀秋雙手合十,嘴巴默默的一直念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簡眉背靠著牆壁,一副完全沒睡夠的樣子,要不是不讓外人說閑話,說她們對簡折夭不好,她才不會放棄她的睡眠時間在這裏等著。


    「啪——」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病人大出血,急需要輸血,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哥哥。」簡默晟道。


    「我是夭夭的父親。」簡鶴南也跟著道。


    「你們是o型血的嗎?」醫生眼睛掃過簡家的四人。


    四人皆一頓。


    簡眉先道:「我不是,我b型的。」


    簡默晟也道:「我也是b。」


    簡鶴南:「我也是b。」


    三人把目光投向柳青梅。


    柳青梅忙搖頭,「我是a型的。」


    醫生疑狐的皺眉,「你們不是病人的家屬嗎?」


    怎麽沒個人和家屬的血型符合?父母ab型的,怎麽生出個o型的?


    柳青梅聽到醫生的問話,麵色難看了下,估計簡折夭的血型隨了她那賤人母親了!


    溫樂萱忙趕過來道:「我是o型的,醫生你抽我的吧。」


    醫生點頭,「好,你跟我來。」


    隨後帶著溫樂萱走了。


    病房外麵一片沉默。


    柳青梅碎念了句,「真是災星!」


    一天到晚盡是事!


    簡鶴南皺了下眉,似乎在想些什麽。


    簡默晟臉上難掩的自責,都是他的錯,不忍心看夭夭每天都步行擠公交去上班,所以給她買了輛車子,沒想到頭天而已,馬上就出事故了。


    後麵警察走過來查探簡折夭的情況。


    這次來的人是隊長汪洋,他走到簡默晟麵前停住腳步,問道:「你好,我是協助調查本次車禍的警察隊隊長汪洋,請問受害者目前的情況樂觀嗎?」


    「醫生還在搶救中,還不知道。」簡默晟道。


    汪洋眼睛看了眼還亮著的紅燈,麵露擔憂之色,「希望一切順利才好。」


    簡默晟跟著點了點頭,問道:「這次的車禍,是場意外嗎?」


    汪洋遲疑了下,低聲道:「簡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簡默晟心頭一緊,莫非是有人刻意為之?


    和汪洋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


    「隊長有話請說。」簡默晟先道。


    汪洋麵露凝重,「我們剛剛調查了監控錄像,簡小姐去麵包店買完早餐,迴到車內,正打算轉個方向,而旁邊一輛黑色小車卻猛然衝撞上去。從現場的蛛跡來看,可能是人為。」


    簡默晟俊臉緊繃,「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妹妹?」


    「不排除這種可能。」汪洋點頭道。


    「那人現在抓到了嗎?」


    「肇事者全身穿上了保護套裝,顯然是做足了準備。再撞了簡小姐之後,他馬上逃逸了,現在警方正在全力追擊,有消息了肯定會通知你們一聲。」


    簡默晟目光深沉,「我妹妹向來乖巧聽話,從來都沒有招惹到什麽人。如果是仇家的話,還是希望警方盡快將人捉獲,不然我沒辦法放心以後我妹妹的出入安全。」


    「會的,簡先生。」汪洋點頭。


    心中卻有了猜測,若如簡先生所說,夭夭平時沒惹來什麽仇家的話,那很有可能是昨晚漏網的彪哥幹的。


    如果是真的,汪洋真的要愧疚了,他要是沒帶夭夭去歌舞廳,沒有後麵送她迴家,這次的事情肯定是牽扯不到她身上的。


    沒有馬上離開,和簡默晟一起迴到搶救室外麵等待著。


    溫樂萱也抽血完迴來了,唐語芙和唐穀秋扶著她在旁邊的椅子上休息著。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


    簡折夭總算脫離了危險,轉去了簡默晟專門要求的vip病房。


    醫生說好在簡折夭自己有做保護措施,才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不然以當時那麽狠的衝擊力,傷勢肯定沒辦法和現在相比。


    轉去vip病房的簡折夭還陷入昏迷中,汪洋隊裏還有事,先離開了,溫樂萱三人圍在簡折夭的旁邊,餘星闌也在一旁等待著。


    簡眉難得沒有去沙發上睡覺,而是站在餘星闌後麵,假裝十分擔心簡折夭。


    嘴上卻一直找話題跟餘星闌聊天。


    餘星闌沒多少心情跟她談別的事情,隨口應了幾句。


    柳青梅在一旁註意力一直放在餘星闌身上,對於這個女婿,她還是滿意的。背後的餘家,地位可比他們柳家高了一個等級。


    簡默晟和簡鶴南站在沒動,簡鶴南臉色一直不太好,眼睛沒離開過簡折夭的臉,似乎在想著什麽。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


    柳青梅就撐不住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醒,她豈能浪費自己的時間在這裏耗著。


    朝簡眉問道:「小眉,你跟不跟我迴家?」


    「不迴,我和星闌在這裏。」簡眉手欲要拉上餘星闌的手肘,餘星闌卻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唐語芙看到餘星闌不耐煩的樣子,他和簡眉之間的事情,她有聽夭夭跟她說過。開口朝餘星闌道:「星闌,你不是還有別的事情嗎?夭夭有我們在這裏看著,等她醒了我通知你就好了。」


    餘星闌想要拒絕的,但看唐語芙示意的眼神,最後點了點頭,「嗯,也行,夭夭醒了記得通知我聲。」


    說完,他先離開了。


    簡眉還要跟上,卻聽他清冷的聲音道:「我要迴餘家去拿文件,我家人現在都在忙,你別跟著一起了。」


    簡眉失望了下,隻好點頭,依依不捨的跟他說再見。


    餘星闌直接大步離開了病房。


    餘星闌走後,簡眉也沒有意義留在這裏了。


    走過去和柳青梅站在一起,「媽,我們迴家吧,這裏有哥看著就行。」


    柳青梅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簡鶴南問道:「鶴南,你要跟我們一起迴家嗎?」


    「我先不迴,你們迴吧。」簡鶴南揮了揮手。


    柳青梅不悅,他這是要關心簡折夭了嗎?剛剛她就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簡折夭的臉,難道是迴想起當年那個賤人了?


    還想著再勸說。


    簡鶴南卻了解她的性子,臉上不容置喙,「你們迴去吧。」


    柳青梅見他堅決要留下的樣子,隻好收迴了嘴。


    簡眉不滿的嘟噥了幾聲,最後和柳青梅挽著手走了。


    唐語芙、溫樂萱還有唐穀秋三人找了個椅子圍過來坐在簡折夭身邊,眼睛不離她的臉,期盼著她快點醒過來。


    簡鶴南微微深唿吸一口,朝旁邊簡默晟道:「你和我出來一下。」


    簡默晟不明所以,跟在簡鶴南後麵,兩人走出了病房。


    簡鶴南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此時另一角落,一個女人身穿簡單的服裝,腳上踩著一雙運動鞋。臉上帶了個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和一頭黑髮。


    提著包包,她走去前台問了聲,「你好,請問簡折夭的病房號在哪裏?」


    護士查了一下,如實告訴。


    江海蓮按照她說的病房號走去。


    身子偷偷的站在門口的位置查看了下看到裏麵的情況,她眉間沉思了下,旁邊正好醫生走過來,她拉住那名男醫生問道:「你好,請問這個房間裏麵的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你問的是早上出車禍的傷者吧?」醫生抬頭看了下病房號。


    「是的。她怎麽樣了?還有危險嗎?」


    「剛剛手術成功,現在靜養半個月就行。」


    「哦,這樣啊,多謝醫生了。」


    江海蓮和那名醫生告別之後,走到角落的位置,偷偷的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幹爹。」她先出聲。


    那頭一中年男子粗狂的嗓子有些急迫的問道:「怎麽樣?簡折夭那賤人現在什麽情況?」


    「剛剛問了,已經脫離危險了。」江海蓮道。


    那邊像是鬆了口氣,語氣卻又不滿,「怎麽沒撞死。」


    「幹爹,扯上人命罪就大了!你這次太衝動了。」


    「我那不是氣嗎?要不是因為這個賤人,我昨晚用得著損失了那麽多人嗎?害得我現在門都不敢出,就怕被那些警察抓住。」


    「氣也不是這樣的法子啊,要對付簡折夭這人,我有的是辦法,放心吧,你幹女兒會幫你的。」


    「真的?」那頭欣喜。


    「當然,我的手段幹爹還不清楚嗎?你上次給我的那份文件,真的起作用了,簡折夭和我表哥分開了,謝謝幹爹幫助我。」


    「有用就行,現在對方的防禦更強了,我可沒辦法再做到了。」


    「不用,一個招數隻有用一次才有效。」江海蓮眸中迸射出惡毒的光芒。


    「好了,我先掛電話了,等會我會告訴你我新的手機號,這手機號不能用了。」那頭顯然做事慎重的很。


    「好。」江海蓮跟他道別後,就刪掉了剛剛的通話記錄。


    收迴手機,她悄悄的轉身離開,路過走廊正打算要接著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那不是簡默晟嗎?


    他不應該在病房內看著他的寶貝妹妹,怎麽在這?


    好奇心促使江海蓮腳步停了下來,她靠近了幾步,旁邊正好是拐彎處的角落,她身子趴在牆邊,耳朵仔細的聽著那裏麵的對話。


    「爸,你怎麽了?」簡默晟觀察簡鶴南的臉色,先出聲問道。


    簡鶴南猶豫了幾下,緩緩道:「當年我和夭夭的母親在一起…」


    提起那女人,簡鶴南還特意看了下簡默晟的臉色,見他沒有不悅之色,這才放下心。


    雖然他出軌是事實,但為了聲譽,為了整個家,他從來不提夭夭母親的事情。


    隻有偶爾柳青梅生氣吵架的時候才會提起。


    「你接著說吧。」簡默晟知道,他必然是有話要說的。


    「我和夭夭的母親秀容,是打小認識的,感情一直很好。後麵準備要成家的時候,才認識的青梅,為了家族利益,我最後抗不過你爺爺帶給我的壓力,選擇和青梅結婚。」簡鶴南迴憶起陳年往事,語氣沉重,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包煙,抽出其中一根點燃放在嘴邊,猛抽了口。


    簡默晟神情一直很淡,他除了有關於夭夭的事情能夠讓他動容之外,其他的事情,哪怕主人公有關於他的也好,他一向不為所動。


    簡鶴南知道他兒子是個有擔當、有本事的人,何況今年也不小了,和他談這些,他不生氣的話,他也想找個人傾訴。


    「結婚之後,我是真心待青梅,但也捨不得和秀容斷,後麵被青梅發現之後,我就和秀容斷了這層關係,我狠心的與她不再聯繫。多年過去,我也從未打聽過她的消息,直到十年後,突然有人告訴我,秀容死了,但她為我生了個孩子。」


    「我方才知道,秀容離開我的那年,她已經有了身孕,並且這十年間,她獨自一人將夭夭帶大,生活的十分艱苦。」


    簡默晟聽到這,冷漠的臉色才微微動容了下,夭夭當年被帶迴家裏的時候,瘦弱的不成樣,完全是個營養不良的孩子。


    心中倍感心疼。


    簡鶴南又道:「起初我不信,加上青梅也不肯相信,硬是帶著夭夭去做了一份親子鑑定,最後報告顯示,我和夭夭是父女關係。我覺得不能再對不起秀容,所以硬是將夭夭帶迴了簡家。但這也意味著聲譽會受影響,外頭知道簡家多了個私生女後,看我的眼光都不同了,加上夭夭從小不與我親近,我也逐漸冷淡了她。」


    說完,他沉重的嘆息了聲,要不是近日來,夭夭的連續出事,他恐怕不會在意這個女兒了。盡管從小和秀榮是青梅竹馬,但這些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青梅,秀容早已經成了過去式,心頭對她僅剩的愧疚也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點消失。


    簡默晟臉色緊繃,哪怕他這些年對夭夭溫和一點,給她一點父愛,恐怕夭夭的眼中也不會總是流露出孤寂。他想寵她,給她溫暖,可他知道,光是他這個哥哥的愛是不夠的。


    父母的愛,對夭夭來說,或者說對世上每個出生的人來說,都是不可缺少的。


    「你想告訴我什麽?」簡默晟問道,說了這麽多,莫非隻是想跟他談及當年之事?


    簡鶴南麵色突然換了個神情,嚴肅認真,「我這些年從未懷疑過夭夭,但剛剛醫生的話讓我心頭起疑了。我記得小時,秀容還跟我說過句話,她說,我是a型,你是b型,這世上會不會有c型的血液。我當時還說她傻,如今…剛剛醫生說夭夭的血型是o,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紀大,記錯了秀容的話了。但我做事,心頭有懷疑了,我就要再三確認才放心。」


    簡默晟眉頭蹙起,漆黑的眸子掀起驚濤駭浪,「你的意思是,夭夭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女兒?」


    旁邊江海蓮也聽得心驚,這是多大的猛料啊。


    簡鶴南將手上的煙猛吸了幾口後丟在地上,腳踩過去碾滅了星火,眼睛看著外麵的窗戶,「我也不能確定。有可能是我記錯了,畢竟當初有做過親子鑑定的,但現在迴想起十幾年前榕城混亂的場麵,我就忍不住起疑。畢竟夭夭的出現太過意外了…」


    簡鶴南沒再往下說了,整個人陷入沉思當中。


    「那你現在想怎麽做?」簡默晟道。


    簡鶴南直接用行動證明,手往髮根一拔,將幾根頭髮放在簡默晟手上,「再做一份親子鑑定,這次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簡默晟看著手掌心的幾根頭髮,明明輕如羽毛,為何感覺重如泰山,大手緊緊的握起,過了會才道:「我知道了!」


    「嗯,報告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簡鶴南手按了一下腦門,他現在也很亂。


    「好。」


    江海蓮不敢再聽下去了,連忙離開。


    再迴到房間之時,隻有簡默晟一人了,簡鶴南已經離開了。


    唐語芙她們朝簡默晟打了聲招唿。


    簡默晟問道:「夭夭醒了嗎?」


    「沒有,醫生說麻醉劑藥效沒過,可能要睡多幾個小時。」唐穀秋道。


    簡默晟點點頭。


    唐穀秋看了他眼問道:「簡哥哥,你公司有沒有事忙,我和姐姐還有樂萱在這裏看著夭夭就行。」


    簡默晟搖了下頭,「我在這裏守著她。」


    說完,拿了手機吩咐東子把公司的事務帶來病房裏麵處理。


    唐穀秋沒再說什麽了,握著簡折夭的手,「夭夭你要快點醒過來。」


    溫樂萱鬱悶的道:「語芙,改天我們帶夭夭去拜神吧?」


    這又是入監獄,又是出車禍的,下次會出現什麽還不知道呢。


    唐語芙贊同點頭,「這丫頭今年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運了,比我還曲折。」


    「你公司忙不忙?」


    「我今天跟經紀人請了一上午假了,下午看看夭夭能不能醒過來。」


    「現在我和穀秋成了沒事人了。」溫樂萱撐了個懶腰道,唐穀秋搖頭,「我在學畫畫呢,才不是沒事人。上次答應給你們幾人畫畫,你們什麽時候聚在一起,我把你們都畫下來在我畫本上。」


    溫樂萱欣喜的瞪大眼睛,「穀秋都能畫人了?」


    「她上次照著我的海報畫了一張,可像了。」唐語芙誇讚道。


    「我也要,我每天都有空,穀秋要不現在也沒事幹,你幫我畫張?」溫樂萱提議道。


    唐穀秋想了下,她們可能要在這裏坐幾個小時,閑著也是沒事,應下道:「好啊,我迴家一趟,把我的工具取來。」


    「去吧去吧。」溫樂萱朝她揮了揮手。


    唐語芙經過上午簡折夭剛發生了車禍,不放心站起身道:「穀秋我開車送你迴家。」


    「好。」


    兩人走出病房。


    隻剩溫樂萱和簡默晟兩人,還有個閉著眼睛躺著的簡折夭。


    一房間安靜無話。


    簡默晟突然走過來,溫樂萱好奇的看著他,就見他走到夭夭身邊,凝望了她消瘦的小臉幾眼,而後伸出手,將她枕頭旁邊掉落的長髮拎了起來。


    「我來吧我來吧。」溫樂萱見她坐半天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問題,惶恐站起身道。


    「不用,你坐著吧,我去那邊桌子處理公事,免得影響到她。她要是睜開眼睛了,你就跟我打個招唿。」


    「好的,沒問題。」溫樂萱爽快應下。


    簡默晟走出那邊的桌子上坐下,見溫樂萱眼睛一直沒望向這邊,將手上的頭髮絲放在了一個袋子裏頭。


    再將他塞進自己的公文包內。


    隨後站起身子,提著公文包走出了病房。


    溫樂萱好奇的望去,卻隻能看到他冷漠的背影,這簡家大少,當真是高冷。要不是見到他在夭夭麵前的樣子,她都不知道他也有溫暖、也有笑容的時候。


    …


    下午三點的時候,簡折夭總算醒了過來。


    她腦袋動了一下,吃痛的嘶了聲,手撫摸上額頭包紮的傷口,眼睛打量了眼麵前的環境,看來她被送進病房裏麵了。


    能醒來那她應該是沒事的。


    「誒,醒了醒了!」唐語芙坐在她旁邊按手機,聽到旁邊床上有動靜,抬眼過去果然看到簡折夭睜開眼睛,欣喜的道。


    溫樂萱坐不住身子,馬上跑了過來。


    「誒。」唐穀秋看著她的畫才完成到一半,跟著放下畫板,朝床上圍過去。


    「你們也在啊?」簡折夭嗓音有些沙啞的道。


    「在的呢,我們坐了好幾個小時了。」唐語芙道,隨後從旁邊倒了杯溫水遞給了她。


    唐穀秋幫她調高了床位。


    簡折夭喝過水,嗓子總算好些了,「現在是幾點了?」


    「下午三點了。你一大早九點就被送來醫院裏麵。」唐語芙迴道,又問道:「現在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


    「沒有,就是額頭有點疼。」簡折夭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你這都算好的了,醫生說好在你有做緊急防禦,不然的話整個頭髮都給剃光它!」


    簡折夭聽完,身子抖了一下。頭髮剃光變成光頭,這個就有點慘了!


    和她們聊多了會,簡默晟就從外麵推門進來。


    看到簡折夭坐起來了,忙大步走過去,「怎麽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哥你沒去公司?」


    「沒,我把工作都搬到病房裏麵了,你坐著等會,我叫醫生過去檢查一下。」簡默晟不容她勸,站起身子去外麵找來了醫生。


    醫生給簡折夭做了個全身檢查後,最後祝賀道:「病人基本上已經沒事了,後期再多修養就行。」


    「那要不要再住多幾天?」


    「要的,傷口剛縫合,在這裏住幾天,等傷口好點了再離開,切記傷口不能碰到水,食物不能吃辛辣…」醫生好長一段的叮囑。


    幾人都聽得非常認真,一字不漏。


    醫生離去之後,簡折夭看了下桌麵的手機,「我的手機有人打電話過來嗎?」


    「沒有吧。」唐語芙記得是沒有聽到她手機鈴聲響起的。


    怕漏聽,拿過來看了一下。


    的確是沒有。


    簡折夭麵色平靜,讓她把手機放迴去,轉了個話題道:「我剛剛看到穀秋在畫畫?畫什麽呢我想看看。」


    唐穀秋笑嘻嘻的把畫板正麵對著她,「你看看,我剛給樂萱畫了個頭,她馬上就跑開了。」


    一大張白紙上,隻有一個人頭,尤其是唐穀秋畫的極像,看起來就像溫樂萱隻有個腦袋一樣,滑稽好笑。


    溫樂萱不滿的遮住,「穀秋我都坐了一個小時了,你怎麽才畫了個人頭?」


    「我是初學者嘛,快來坐下,我沒畫完!」唐穀秋拉著溫樂萱坐在剛剛的椅子上。


    溫樂萱好動,讓她坐一個小時都是煎熬了,想到後麵還有幾個小時,整個人就滿臉灰暗,生無可戀。最後還是老實乖乖的坐下讓唐穀秋畫。


    簡折夭好奇,「穀秋等會也要給我畫一幅,我正好在病床上哪裏都去不了,肯定坐得住。」


    「好。」


    「簡哥哥你要畫一張嗎?」唐穀秋問。


    「有空再說吧。」簡默晟應了聲。


    搬了個椅子坐在簡折夭身邊,「你餓了嗎?我叫了外賣煮了淡粥過來,你等會喝點。」


    「好。」簡折夭點點頭,上午沒怎麽吃,中午又睡過去了,現在肚子都是扁的。


    病房內有幾個人圍著,倒是不無聊,有說有笑的,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晚上七點多簡折夭就忍不住疲憊,又睡了過去。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但身體還是疲倦的。


    唐語芙她們三人先走了,畢竟出來一天,家裏人都來打電話問她們的下落。


    房間內隻剩簡默晟一個人看著簡折夭。


    下午把公司上麵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他也清閑下來,站起身子拿了叫東子帶來的換洗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這幾天他得在沙發上睡了。


    房間內看著昏黃的燈光,簡默晟洗了個澡出來,身上穿了一身悠閑的睡衣,見床上的人還在睡覺,他沒有過去打擾她,走去沙發上坐下按著電腦。


    簡折夭睡到了十一點又醒了。


    她現在還不能下床,一直待在病房上,睡睡醒醒的。


    口渴了,她伸手往旁邊的杯子摸去,卻是一個空杯。


    「哥。」她輕聲喚了聲。


    簡默晟半闔著的眼眸馬上睜開,朝她走過去,「要喝水嗎?」


    「嗯嗯。」


    簡默晟走去倒了一杯溫水給她,調高她的床位。


    簡折夭仰頭喝了幾口,把杯子放在旁邊,看著簡默晟道:「哥,你要不要先迴去?明天你還要上班,在這裏住來迴太麻煩了。」


    「我迴去了,誰給你倒水?晚上要有個什麽事,你打算叫誰來?」簡默晟挑高眉頭道,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簡折夭想了下,嘴角勉強了扯了下,「也是…」


    除了哥哥,她沒能夠在這時候陪著她了。


    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樣,還會有個男人睡在她旁邊,看來他這次是真的不再理她了,簡折夭垂下眸子,盯著潔白的被子失了神。


    簡默晟看著她黯然傷神的模樣,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臉,「怎麽了?不管誰會拋棄你,哥哥永遠都不會拋棄你。」


    簡折夭看著他臉上的認真真誠,臉上微微動容,低啞著嗓音,「哥哥,為什麽你對我這麽好?」明明她的身份,是破壞了他家庭的人啊。


    他應該和簡眉一樣態度的。


    簡默晟恍惚了下,想起那年她迴到簡家時候,小心翼翼的模樣,那時候心頭就沒由來的心疼了。


    握著她的手,微笑了下,「哥哥對你好還不行嗎?難道要對你兇神惡煞的模樣?夭夭,你一直沒跟我說起你沒迴簡家之前的事情,今晚你跟我說說吧?」


    簡折夭愣了下,他哥哥從來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的。他說過怕問起來怕她想起傷心,怎麽今晚突然問了?


    眸子轉動了下,輕聲道:「我沒迴簡家之前,跟我的媽媽待在一起,媽媽有一把好嗓音,她通過唱歌賺錢,養活我們母女。我因為小,媽媽不敢帶我出去,就把我關在家裏頭,有時候一個晚上,媽媽都沒有迴來。後麵媽媽生病了,得了絕症,她死前才告訴我,我的爸爸是誰,讓我去找我的爸爸,媽媽的喪事還是隔壁一直關照我們的黃爺爺幫忙辦的。」


    她說的時候,簡默晟一直有認真的打量她的神色,她的神情很傷心,並不像是在說謊。


    「不說了,不要迴憶這些了,是哥哥不好。」


    「沒事,我這麽多年,也很少想過往的事情了。」簡折夭扯了扯嘴角道。


    簡默晟再和她多聊了幾句。


    簡折夭便讓他去睡覺了,他不肯,簡折夭知道她沒睡覺前他是不會睡覺的,躺迴床上,她閉著眼睛,嘴巴道:「哥哥晚安。」


    「嗯,晚安。」簡默晟幫她蓋好被子,把她的長髮撥弄開。


    見她真的閉著眼睛睡覺了,這才轉身迴了沙發上。


    簡折夭在他轉身之後,閉著的眼睛便睜開了。


    眸光深諳了下,心頭浮起一絲不安,抓著被子的手微微一緊,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想要深入想,腦袋卻疼了起來。


    她隻好深唿吸一口,先壓下情緒,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狀態。


    一夜醒來。


    簡默晟打了盆水給簡折夭洗了把臉,又買了早餐迴去。


    這幾日他並不打算去公司上班,全部把工作搬到病房內處理。


    溫樂萱和唐穀秋一大早就買了水果鮮花來看簡折夭,餘星闌也來過一次,唐語芙今天有事來不了,和簡折夭通了電話。


    大致就是讓她好好休息。


    最後還細心的道聲讓她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簡折夭想,她估計是看到鬱景琛一直沒來,猜測到他們之間出問題了,所以才會問這句話的吧。


    拋開那些傷心的事情,她沒再多想,隻想快點養好傷。


    汪洋也打了電話告訴她了,說有可能是彪哥動的手,因為肇事者還沒抓到,汪洋對她感到十分抱歉,一直在跟她道歉。


    簡折夭倒是看平淡,決定參與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危險了,但不能不做。


    jm集團。


    鬱景琛一如既往,行程沒變,早早的來到辦公室內上班。


    老嶸遞來文件給他簽字,順便道:「爺,外麵你的表妹江海蓮小姐想要見你。」


    鬱景琛筆尖頓了下,道句,「讓她進來吧。」


    老嶸點頭,出去帶了江海蓮進來,順便關上了門。


    江海蓮走進辦公室內,現在是大早上,光線明亮,辦公椅上男人正襟危坐,身上白色的襯衫緊貼著胸膛,隱約可以透過光線看到裏麵的好身材,五官如刀捎般完美,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周身染著他與生俱來冷硬幽深的氣息。


    江海蓮慢慢走過去,看著他正批改文件,想著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他就好。鬱景琛卻停下筆,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江海蓮失望了下,她還想再多看幾眼認真工作的他。「我就是來公司上班這麽久,一直都沒有見到表哥,所以今日想來看看你。」


    「噢,在公司上班適應還行嗎?」


    「嗯嗯,我跟同事們相處的很友好,工作上的事情難不倒我,在公司上班的很開心。表哥,我下學期大四也要出來實習,我可以接著來你公司上班嗎?」


    「可以,隻要你幹的好,後麵會有升職的機會。」


    「謝謝表哥。」


    「好好努力吧。」


    「嗯嗯,對了表哥,我昨天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看到簡折夭了,打聽才知道,她出車禍住院了。」江海蓮說的時候,眼睛一直有偷偷打量鬱景琛。她在賭,賭輸的話就是把簡折夭受傷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可能會心疼重新迴去找簡折夭,那她就等於之前白做了。


    鬱景琛拿著文件的手微頓,眸子深了深,語氣平淡的問道:「那她現在怎麽樣?嚴重嗎?」


    「醫生說沒事,修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江海蓮輕聲道。心頭卻是雀躍的,看表哥的樣子明顯就是知道簡折夭受傷一事,但他卻沒有去看她。這是否意味著簡折夭對他已經不重要了呢?


    鬱景琛瞭然的點了下頭,「你出去叫我助理沖杯咖啡進來吧。」


    「啊?好的。」江海蓮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推門進來的人卻是江海蓮。


    鬱景琛抬起頭望向她,「怎麽是你?」


    江海蓮把冒著熱氣的咖啡端在他麵前,「我剛剛出去找助理,但她們都在忙事,我不好意思出聲打斷她們工作,就自己去沖了杯,表哥你喝喝看喜歡嗎?」


    鬱景琛眼睛瞥了眼那杯黑咖啡,「你下糖了嗎?」


    「下了一顆,我想黑咖啡太苦不好喝,所以就下了顆。」


    「我喜歡喝無糖的。」


    鬱景琛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江海蓮愣了一下,垂下眸子,歉意道:「對不起,表哥。我…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早知道我剛剛應該問一下助理,不應該直接擅作主張的,我這就倒掉重新給你充一杯。」


    她伸出手臂就要端走咖啡杯。


    鬱景琛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鍊,遲疑了下,「你這個手鍊…」有點眼熟。


    江海蓮摸了一下手鍊,懷念道:「這手鍊是表哥小時候來我們家的時候送給我的,你忘記了嗎?這麽多年我一直帶著手上,從未摘下呢。」


    鬱景琛迴想起來了,這手鍊是他母親挑的,放在他手上讓他去江家的時候送人,當時江海蓮是第一個伸出手說要的,他就把手鍊送給了她。因為當時他母親挑的時候選了兩條,一直問他哪個好看,所以他頗有印象。


    江海蓮又道:「表哥還記得小時候你來我們家的時候,我們經常去後花園嗎?每次都把那些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花朵調皮的摘掉了,惹來姑姑的訓斥,而表哥隻是拉一下姑姑的袖子撒個嬌而已,姑姑馬上就軟了氣勢了。」


    江海蓮的話讓鬱景琛迴想起以前小時候的日子,他的母親的確在他小的時候是對他最寵愛的,她向來捨不得罵他,更別提別人罵她兒子了,那大家閨秀優雅的樣子隻要在他被別人說的時候,馬上就轉變成另一個彪悍的模樣。


    江海蓮還想接著說什麽,鬱景琛卻已經從記憶中迴過神了,淡淡道:「你去重新沖杯咖啡進來吧。」


    江海蓮隻能收住嘴,端過還沒喝過的滾燙咖啡,慢慢的走出辦公室。


    ……


    一個星期後,簡默晟邁著步子走去了醫院主任的辦公室。


    裏麵主任把桌上的文件遞給他,「簡先生,這是你要的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簡默晟握著手上的文件,突然感覺沉甸甸的,沒有馬上拆開,而是道了聲,「請主任保管好這件事,不要讓第三人知道。」


    主任點頭,「放心吧,我們不會泄露風聲的。」


    簡默晟拿著文件離開了辦公室,他沒有躲躲藏藏,直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從文件裏麵抽出鑑定報告,目光落在最下行的字跡…


    ------題外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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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神有三好:器大錢多顏值好!


    問:怎樣追到男神?


    溫亦暖答:扮豬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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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不惜……


    故意濕身,快來看我啊!看我這玲瓏有致的曲線!


    故意中藥,快來睡我呀!衣服都脫了,也躺平了!——某人淡定的給她洗冷水澡!


    她忍無可忍的咬牙瞪他:「薄亦寒,你丫是個gay吧?」


    薄亦寒睨著她那二兩肉:「就這麽想睡我?」


    溫亦暖挑釁:「有種你來呀!」


    薄亦寒直接把花灑扔了,將她從浴缸裏拎出來,「好,既然如此,那我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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