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她睜開眼答到:“三百年前我叫謝海添,三百年後無名。”說完,又閉上眼,口裏輕輕吟到:“百年都是三萬日,其間寒暑互煎熬,今將浮身托逝水,不留一點天地間!”

    方羽傻住了。

    者字篇旱魅

    一口氣憋盡,方羽把頭伸出水麵,改變姿勢,雙腳踩著水,猛的一搖頭,發上水珠四散,伸手抹了一把臉,迴頭望向已經隔了好遠的岸邊,心想,今年真熱,就這一會兒的工夫,頭上就覺得曬的發熱,岸邊淺水處,無數男女不分老幼,都在戲水,遠遠傳來笑鬧聲。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小鎮上的幾個水上好手不服氣的直追著他而來,領頭的是他從小玩大的好友黑祥,一身黝黑的皮膚在碧綠的河水裏一隱一現的,矯健的黃河大膀子真不是蓋的,眼看著就拋下眾人追了上來,相隔不足五丈了。方羽笑著挑逗般的招招手,轉身也用上黃河大膀子往更遠的深處遊去。

    水由碧綠變成墨綠了,水溫也涼了下來,這裏早已聽不到岸上的喧嘩聲了,頭頂上驕陽如火,身邊碧波起伏,耳裏隻有水浪的起伏聲,方羽和黑祥並排躺在水麵上,隻留著口鼻在水麵上唿吸,全身紋絲不動,靜靜的感受著波浪的按摩,體會著天地間隻有自己的動人感覺,心裏同時被童年的友情撫慰著,懶懶的都不想說一句話。這是小鎮的弄潮兒裏隻有他倆會的泳技,從十六歲開始,黑祥和方羽就憑這一手和無人可比的速度,成為小鎮裏黃河健兒們的頭,直到二十歲後,因為方羽的退出,才由黑祥一個人成為小鎮水麵的代表,而黑祥卻一直自認水性第二,方羽第一。

    方羽懶懶的感受著水裏的舒坦,體會著水裏浮力的升降,忽然聽到躺在身邊的黑祥在水裏一動:“小羽,怎麽最近一年多都沒見你了?”

    方羽也一翻身,用同樣的姿勢踩著水,麵對著一年多沒見了的好友有點歉意的說:“我出門去了,剛迴來不久,因為心情不太好,所以最近一直貓在家裏沒出來,也沒去看看你,真是不好意思,伯父伯母都還好嗎?我聽說你已經在縣裏農牧局上班了,最近怎麽樣?嗬嗬,好家夥,你比以前更黑了啊1”方羽仔細看著老友,黑祥原名叫何祥,但從小皮膚黝黑,所以同伴都叫他黑祥,現在比以前更黑了,國字臉上黑的發亮,一頭短發之下大環眼裏相比以前多了點成熟。

    “哦,怪不得我有幾次見了方叔問起你都說你不在,哈哈,整天在農田裏曬怎麽會不黑呢?我父母都好,謝謝。對了,方羽你現在在那裏上

    班?”

    “我現在還在家裏閑著呢,沒上班。對了,你在農牧局,應該對農村很熟,今年天這麽熱,才到六月初就已經三十幾度了,我記得今年到現在一點雨都沒下,咱們這裏的收成今年會怎麽樣?”

    聽了方羽的問話,黑祥的臉沉了下來:“今年太慘了,除了河邊的一些水澆地外,咱們縣85%的地方今年可能顆粒無收了,到現在山區許多地方的田裏都什麽沒種,種了的也都曬死了,咱們周圍幾個縣市基本情況都差不多,今年好象是整個北方大旱,許多地方聽說比我們這裏還慘,唉!”

    聽到黑祥的話,方羽的心頭也沉重起來,忽然間兩人都覺得頭上的太陽更毒更討厭起來。就在兩人意興闌珊的空裏,黑祥忽然一指方羽身後,驚訝道:“快看,那是誰?速度居然和你我差不多,那是誰?”

    方羽聞聲轉過頭,一看,笑道:“還有誰,是我朋友,文縣的黃橋,你忘了?幾年前他跟我來過啊,你倆還比賽過的,他也是白龍江邊的水頭呢。”

    黑祥有點驚奇的看著他:“這麽遠你居然看出來是他?”

    方羽一怔,輕笑道:“我和他熟啊,他可能是來找我的,我倆迎上去,咱們以中間的那個船為界,看誰先到,怎麽樣?”

    黑祥一聽大喜:“好,咱們就比一下,好久沒這麽高興過了,你喊123,我們就開始!”說畢哈哈的,方羽也笑,深吸了一口氣,大叫道:“黃二哥,以船為界,咱們賽一場!”聲音遠遠在水麵上傳開,正在急速前進的黃橋聽到後,踩著水停住了:“好啊,我就和你賽一場,看看是白龍江還是黃河上的健兒水性好!”聲音傳開,岸上,水裏的弄潮兒們都一起嘩然,有些罵聲已經傳出:“是誰?是誰這麽狂,敢到黃河邊上來吹牛?”

    就在這時,方羽身邊的黑祥狂喝一聲:“黃二哥,你好!小弟黃河黑祥和兄弟方羽在此候教,等方羽喊123後我們開始,到船後再遊到岸上定輸贏,你看怎麽樣?”聽到黑祥的喝聲,岸上水裏一片采聲,四周的人都往岸邊擁到。“方羽!方羽!黑祥!黑祥!”的喝采聲不斷,方羽長嘯:“1、2、3!開始!”刹時岸上水裏一片安靜,眾目睽睽之下,三道水線直奔水中央的小船而去,六條矯健的臂膀掄起若飛輪,入水如飛蝶穿花,看不到幾點水花,把浪都壓在乳線以下,顯示了高明的泳技和速度。

    就在岸上水裏的采聲又起的當裏,方羽以領先半身的距離首先抓住船舷,雙手一按,竄上小船,緊跑兩步,從

    船頭一個漂亮的飛躍入水,箭一般的向岸邊射去!就在方羽入水不見的空裏,黑祥和黃橋也同時從兩舷上船,兩人相視一笑,伸手一拍,又同時從船頭魚躍入水。三道水箭略呈三角形一起向岸邊激射,岸上采聲如雷,熱情仿佛要和頭上的如火驕陽一教高下,八百多米的水路一眨眼而過,方羽一直領先一人的距離,黃橋和黑祥齊頭並進,不分軒輊,緊追著不放,方羽抬頭一看,離岸還有三百多米,想了想,稍稍放慢了速度,沒出十米,就被身後的兩人追了個齊頭,黑祥和黃橋用盡全部的力量和技巧想拋開另外兩人,可誰都拉不下誰,三百米的距離轉眼遊過,一起到岸了!

    告別了有事待辦的黑祥,興致勃勃的方羽和黃橋往家裏走去。黃橋一麵狂扇著手中的折扇,一麵掏出手帕擦著臉上的汗,苦惱的嘟囔著:“這鬼天氣,剛離水才五分鍾就熱的要人命,太熱了。噯?小羽,這麽熱的天你穿黑綢衫不熱嗎?你怎麽沒流汗?”

    方羽笑笑:“心靜天自涼。”黃橋有點不滿的擦了擦汗:“你現在怎麽變的有點古怪了?說話老是玄玄忽忽的,象年前方叔來給我看病時一樣,讓你留下過年你也不過,第三天一早就冒雪走了,也不好好陪陪我,還說是好兄弟呢。”

    方羽一拐話題:“對了二哥,這麽熱的天你怎麽放下生意跑到這裏玩來了?家裏去過了嗎?”

    “我就是到過你家,方叔上班去了不在,問方嬸才知道你在這裏遊泳,嗬嗬,今天遊的真痛快,好久沒這麽高興過了,看來二哥我還沒老啊,哈哈~~”

    “是啊,二哥更勝當年啊!”

    “好小子,別損我了。”黃橋笑著捶了方羽一拳,“不過我發現你倒是瘦多了,要不是你速度還那麽快,我都以為你病了呢,哎,太熱了,我的身上全是汗,真是的這鬼天氣!”

    方羽緊走兩步:“二哥,就到家了,快點。”說說笑笑中,兩人到家了。

    晚飯在愉悅的氣氛中結束。等吃完了西瓜,黃橋對坐在對麵的方廷軒正容說到:“方叔,我今天來有兩件事,一是父親交代的,就是你上次說的關於我們文縣田家咀滅門血案,經過半年多來的努力,三名兇手已經在大前天伏法了,父親讓我把結果給你匯報一下。”在他一頓的工夫,方家父子交換了一下會心的眼神,知道黃遠做到他答應的事了。“另外,”黃橋嘿嘿的衝著正微笑著看他的方羽母親一笑:“另外一件事就要方嬸答應了”

    “我?我能答應什麽?”

    方羽微笑著看黃橋表演,知道這個二哥又在耍什麽花槍,十有**和自己有關,心裏想著,隱隱覺得黃沙萬裏,莫非和沙漠有關?黃橋笑著說:“方嬸,我這次要去玉門關辦點事,一個人去怪寂寞的,想叫小羽和我一起去玩玩,你看怎麽樣?這要你發話小羽才敢去啊!嗬嗬。”

    “這……”方羽母親一下難住了,目光不由的投向丈夫,方廷軒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兒子,笑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年輕人多出去見見世麵也好,小羽也不小了,哈哈~”黃橋一聽大喜,轉頭對坐在身邊的方羽笑道:“明天一早就走,你快去收拾東西,後天我們就會在玉門關上看日出了!”

    兩天後的拂曉,黃橋的沙漠王風塵仆仆的進了嘉峪關。

    站在城樓上,看著太陽冉冉由遠方的地平線上升起,極目遠眺,無邊無盡的戈壁上一片荒涼,長城蜿蜒起伏,如一條巨龍伸入天地的盡頭,在朝陽的金輝下,分外有一種蒼涼和壯觀。黃橋忍著看了五分鍾後,終於忍不住了:“冷死了,小羽我們下去先找地方吃飯休息吧,改天再看好了,這裏的清晨太冷了。”方羽轉頭看了看隻穿了襯衣長褲在戈壁大漠的晨風裏打著寒戰的黃橋,笑著點了點頭,又依依不舍的迴看了朝陽一眼,下了城樓。

    吃過早飯,在嘉峪關最好的飯店套房裏,黃橋在裏間已經睡的人事不醒。方羽在房門口掛上請勿打攪的牌子,一個人走到外間的地毯中間,用五嶽朝天式一坐,練起氣來。三個小時後,方羽睜開眼睛,全身骨骼一陣爆響,雙手作出一些手勢收了功。也不站起,就坐在那裏想起心事來!這一路穿州過縣,方羽走馬觀花的看到了不少一直想看的地方,今天又看到了長城的起頭和戈壁,本來應該感到興奮,可他現在心裏就是高興不起來,一想到在路上看到的農田裏才長到兩寸多高的麥子和更多的大片大片什麽都沒有的荒田,他覺得心裏象壓了塊石頭,又想到一路上光禿禿一點綠色都沒有的山,他覺得實在高興不起來。整整半年多沒下過雨了,想到這裏,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下午六點,他們的車終於在酷熱裏進了玉門市。

    一反早晨的寒冷,一出車門,一股熱浪立刻就襲上全身,腳下的柏油路踩上去軟軟的,走不出幾步就連鞋底都是燙燙的,頭上的太陽烤的人頭疼。方羽深吸了一口連肺都覺得火熱的空氣,運轉玉光小周天,全身涼了下來,轉頭看看了身邊熱的呲牙咧嘴滿頭大汗唿吸急迫的黃橋,搖了搖頭,伸手把他拉到跟前,運起玉光大周天,一股涼快的快

    要讓黃橋呻吟出來的冷氣刹時把黃橋包了起來。黃橋抹去頭臉上的汗,也不多問,一路上他見到方羽身上的怪事不少了,特別是不怕冷熱的怪事,路上停車下來吃飯的時候,自己和飯館裏所有的人熱的滿頭滿臉的大汗,可就沒見過方羽留一滴汗,這麽熱的天還一直穿一身黑衣服,雖然是綢緞,但一般人哪受的了啊,他自己的幾件襯衣也是綢緞的,不也被汗的濕淋淋的麽?象早晨在嘉峪關城樓上,自己冷的受不了,方羽就毫不在乎,自己剛才熱的幾乎透不過氣來,可他還是一點事都沒有,邪門的很!

    穿過馬路,拐進一條胡同,黃橋領著方羽來到胡同底的一個大門前,門是黑漆紅邊的兩扇木門,四周是青磚浮雕,門眉上雕梁畫柱的伸出兩個飛簷,掛著兩個拳頭大的紫銅風鈴,門虛掩著,黃橋笑了笑說:“到了就是這裏。”邊說邊推開門,口裏大聲喊著:“哈瓦老爹在麽?有朋友來了!”一進門,方羽就覺得眼前一亮,身上一涼,一個巨大的葡萄架幾乎覆蓋了整個大院子的五分之四,大約有六七十平米之多,一條青磚鋪成的路直通到三層小樓的門口,路兩邊種了不少花草,陽光透過葡萄的枝葉灑落下來,整個院子裏一片清涼,方羽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輕出了口氣,收起玉光周天,這裏的主人一定不俗,他心裏暗想。

    “誰呀?”隨著一聲問語,小樓門的木珠簾一掀,走出一個穿少數民族衣服的少女來:“啊,原來是黃大哥你啊,真是稀客,快屋裏請,快屋裏請!”邊說邊掀起門簾,笑顏如花的迎著客。

    “烏麗你太客氣了,老爹在麽?”黃橋邊答邊往屋裏走。少女大約有十**二十歲的樣子,身材高挑,皮膚很白的瓜子臉上有一雙呈褐色的大眼睛,高鼻梁。長的很漂亮。方羽略有點尷尬的跟著也往裏走,路過少女時,含笑點了點頭。走到屋裏坐定,烏麗手腳極快的切了盤白蘭瓜和泡了兩杯茶上來,黃橋也不客氣,一口氣吃了四牙後才住口,對著吃了一牙後一直看著他的方羽露齒一笑:“烏麗是哈瓦老爹的小女兒。”又對烏麗說:“這是我的兄弟方羽。”方羽含笑欠了欠身說:“烏麗你好!”烏麗也趕緊站起來說:“方大哥你好!”黃橋又緊接著問:“老爹幹什麽去了?”烏麗一直含笑的臉沉了下來:“烏麗的奶奶住院了,這裏的醫生說治不了,父親昨天出門去請神婆婆了,現在該迴來了,烏麗是迴家拿東西的。”黃橋一楞:“格絲奶奶身體一向不是很好嗎?怎麽病了?是什麽病?”烏麗的眼圈一紅,說:“我也不知道,從半個月前奶奶就開始吃不下飯,前天還暈倒了,

    送到醫院大夫也說不上是怎麽了?所以父親昨天就去請我們雲靈族的神醫神婆婆了。”

    “哦,神婆婆啊,我也聽過她的大名,聽說是大漠深處最有名的通靈者和神醫,你父親能請到她麽?”

    “應該能的,她和我格絲奶奶是好朋友呢,父親也知道她的住處。”

    “哦,那就好,方羽,我們也到醫院去看看好嗎?”

    “那現在就走好了,還等什麽?”方羽說。

    烏麗感激的衝著方羽一笑:“那我去收拾一下一起走。”

    三個人來到街上,熱浪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天地就象個大蒸籠,斜陽掛在西方,令人窒息的熱浪裏有一種怪異的東西在彌漫,方羽敏感的覺得不是什麽好兆頭:“緊走幾步,可能要變天了。”

    “變天不好麽?這鬼天氣這麽熱,下雨才好呢,噯?”

    方羽聞聲一看,也停住了腳步,烏麗也定睛一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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