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對她的重視和信任了。

    安嘉宜幾乎是要感激涕零了,於是便十二分誠懇的跟李總保證,一定會好好工作。

    李總點頭微笑,表示讚許。

    於是安嘉宜重新上崗了。

    所謂的機要室就是一個放文件的倉庫,安嘉宜就是那個唯一守倉庫的人。

    安嘉宜幾乎是立刻就熱愛上了這個新的工作,自從離婚後,安嘉宜就很喜歡做些手腳不停的收拾整理工作,如今的崗位剛好發揮了她這個剛發掘出來的特長。

    安嘉宜接收完工作後,便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樂此不疲的將行裏這兩年的文件重新整理歸類了一遍,然後不得不拍手承認方敏的工作做的確實是一絲不苟,無可挑剔。

    檢閱著辦公室的一排排櫃子裏排列整齊的各種文件,安嘉宜對自己的新崗位很是滿意,這是個相對獨立封閉的環境,嘉宜覺得這樣自己可以少了很多困擾。

    可惜這樣的自欺欺人也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中午安嘉宜到食堂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微的變化。原來見麵肯定會打聲招唿的同事,現在見著嘉宜要麽是矜持的微笑一下,要麽就不著痕跡的轉開了目光。

    當然也有更加熱情的,比如張姐。張姐看見安嘉宜手裏端著餐盤正在找空座位,便大聲的招唿道:“嘉宜,安嘉宜,坐這邊。”

    相識和不相識的目光一下子都匯集到了安嘉宜身上,嘉宜其實早看到了張姐,可她實在怕張姐這大嗓門在飯廳裏就問些八卦的事,就想隨便找個座位坐下。可如今這情形已不容她選擇了,安嘉宜微笑著,盡量以最鎮定的心態勇闖地雷陣,坐到了張姐的身邊。

    安嘉宜一坐下,張姐就問:“唉,嘉宜,聽說給你安在機要室了。”

    安嘉宜點頭道:“嗯,人事部的李總說方敏快生孩子了,想提前休假,讓我暫時頂一下。”

    張姐歎道:“嘉宜你這下可是高升了,和老總們一層辦公了。”

    安嘉宜微笑道:“剛好有這麽個機會,是我運氣好。”心裏卻有些發苦,她本來在總經辦時,辦公室也在現在的這一層,下來時不顯眼,再上去卻是惹人矚目了。

    張姐笑著跟嘉宜說:“好了嘉宜,咱倆平時關係那麽好,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了。”

    可安嘉宜並不答話,隻是笑笑便埋頭苦吃。

    張姐倒也識趣,不再說話。

    隻是吃完飯

    ,兩人手挽手走出餐廳時,張姐還是忍不住便湊近嘉宜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聽說你換崗是騰輝的周總親自給劉行打得招唿。”

    劉行是省z行的大boss,從來不管行裏具體的業務,隻協調管理全麵工作,一年裏得有小半年並不在行裏待著。

    其實安嘉宜換了現在的崗位,心裏也過那麽一閃念,自己突然的好運是否真的隻是否極泰來那麽簡單?可是聽了張姐的話,安嘉宜還是覺著好笑:“怎麽可能呢?我又不是部門的老總或者是下麵分行的行長,用得著劉行出麵這麽誇張嗎?

    張姐一扯安嘉宜的胳膊,低聲道:“我不跟你說過前陣子淩總要抓你典型嗎?我們還跟著開了兩天會學習條例呢。這前兩天都還謠傳說要給你處分呢,要不是劉行發話你能這麽快翻盤?”

    安嘉宜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卻一眼看見淩霜正迎麵走進餐廳。

    張姐看見了淩霜便下意識的放下了挽著嘉宜的手臂,衝著對麵走過的淩霜招唿了聲:“淩總。”

    淩霜衝張姐點點頭,眼風犀利的掃過安嘉宜,臉上全是毋庸置疑的厭惡。

    張姐等淩霜走了,便笑著低聲跟安嘉宜道:“行裏都傳淩總暗戀騰輝的周予浵,結果叫你給橫刀奪愛了,她要整你沒整成,倒害得我們全跟著白念了幾天經。”

    安嘉宜已無力辯白什麽了,已是眾口爍金的事,她再說什麽也隻是越描越黑。跟張姐告別後,安嘉宜迴到一個人的機要室,想起張姐的話倒是氣極反笑了,一個大齡未婚的美女老總,一個還算年輕貌美的離婚婦女,再加上一個名聲在外的花花公子,還都是身邊有名有姓,更三岔五就能打個照麵的人,確實是足夠勁爆有料的八卦,若不是不幸淪為其中一員,她也會好奇的問一句:“那後來怎麽樣了?”

    安嘉宜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答複。

    過了兩天,安嘉宜正一人在辦公室裏看書,行長辦公室的金娟很難得的過來串門:“小安,下班是不是和我們一起去啊?”

    安嘉宜的最新大計是趕緊考博,離開這是非之地,所以上班常常偷空看書,乍聽這話有些不明白:“去哪裏啊?”

    金娟四十出頭,她公公是省裏某個退下來的領導,老公也是正處級幹部,自己又掛著辦公室副主任的名號,平時頗有些嬌驕之氣。

    今天她難得降尊紆貴和安嘉宜套磁,見安嘉宜卻揣著明白裝糊塗,金娟就有些不高興了:“唉喲,還能去哪兒,下班

    後不是有人在古越請客的嘛,我們部門的人可是都去的哦。”

    安嘉宜猛然省悟,她這機要室本來就歸行長辦公室領導,眼前這位可是頂頭上司,忙點頭道:“哦,那我當然和你們一起去啊。”

    金娟也就笑笑:“你看什麽書呢,都看癡了,待會下班我叫你一起吧。”說完就走出了安嘉宜的辦公室。

    這安嘉宜搭上了騰輝的周予浵,弄得滿城風雨,金娟迴家也當笑話講給她老公聽過,其實本來是借機敲打敲打老公的意思。可她老公卻要她和安嘉宜保持良好關係,說是周予浵能量不小,多個朋友總沒錯。她當時就氣炸了,不過是公子哥包的小蜜罷了,要她去討好賣情的,不是自貶身價嘛?

    可她老公也很生氣,跟她說,這次廳裏考察兩個人升副廳級,可最後他卻落選了。關係鐵的都安慰他,那人能上副廳,主要是靠他那省經貿委辦公室副主任的老婆八麵玲瓏會來事,算不得真本事。最後她老公語重心長的問她道:“這算不算從另外個角度提醒我,你平時官太太的嬌驕氣太足,盡給我得罪人了呢?”金娟當然是不服氣的,於是吵了個不歡而散。

    可是到底是四十出頭的女人了,老公再怎麽寵著,也會有底氣不足的時候。金娟後來想起老公的話還是有些心虛的。當然了,如果不是周予浵通過劉行給安嘉宜換了崗,今天又巴巴的為她請行長辦公室和人力資源部的人吃飯,有了那麽點要給安嘉宜過明路的意思,她也還是不會去和安嘉宜套近乎的。

    安嘉宜不知道金娟的心思,隻覺得她今天是意外的好說話,正納悶著呢,電話卻響了,安嘉宜接起電話,竟然是周予浵:“嘉宜嘛?我是周予浵,我馬上到n城了,今晚請你吃飯好不好?”

    安嘉宜慌忙道:“哦,對不起,我們今天部門聚餐。”

    周予浵笑問道:“怎麽樣,新環境還適應嗎?”

    安嘉宜忽然醒悟到周予浵打的是她的內線電話,他是想暗示她換崗的事是他幫的忙嗎?可安嘉宜卻寧願選擇掩耳盜鈴:“也沒什麽適應不適應的,服從組織分配唄。謝謝周總關心啊。”就迅速的掛上了電話。

    周予浵看著手裏被突然掛斷的手機,不禁皺起了眉頭,事到如今了她還是想逃,難道是要他唱獨角戲嗎?周予浵輕笑了笑,吩咐潘軍道:“直接開到古越吧。”

    周予浵的決心

    周予浵是直接從上海趕迴來的。那天他之所以匆匆忙忙的丟下嘉宜,直奔上海,是因

    為他老爸周秉昆到了上海開全國銀行工作會議。本來這也沒什麽要緊的,可周秉昆在上海跟有關方麵打招唿,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用瞧他的情麵搞特殊化,還特意詢問了周予浵在上海七寶鎮的房產開發是否合規。

    周予浵在上海拿下七寶鎮的手續其實是合規的,該走的程序也按政策走了,該交的罰款都有關條令交了,可因為是這條令和政策的滯後性,也因為房價的持續走高,周予浵即便交了罰款,依然在這單生意中賺得盆滿缽滿。

    這麽個賺錢的好機會,原來不過是前東主丁成手裏的燙山芋,是因為丁成已經犯事,所有綠色通道自然中止,丁成蓋了房子不能賣,所有的投資跟陷入泥潭沒什麽兩樣。而其他人未能分得一杯羹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周予浵出手快捷狠辣。可周予浵憑什麽出手如此狠辣?則是因為他不用擔心政策貫徹過程中可能存在的風險,在別人尚在斟酌時,他已經將合約簽完了。

    而這中間到底有沒有周秉昆的影響,則是見仁見智。事情本身是按程序走的,似乎無需要周秉昆的影響。可若沒有周秉昆的影響,這政策能貫徹得如此迅捷到位不打折扣麽?其實這就是個微妙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東西。連周秉昆義正言辭的表態都顯得多餘,上海有關方麵的人在周秉昆麵前自然不好有什麽表示,便將皮球踢給了周予浵,怎麽著也不能錢都讓你掙了,還讓別人在中間做蠟燭吧?

    周予浵聽了電話,便火速趕到上海去見周秉昆。他們倆父子勢同水火已是多年,見了麵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周予浵將他七寶鎮房產項目的全套資料呈給周秉昆,盡量耐心的跟他陳述自己做事的合理合法性,請求周秉昆將有限的精力多放在國計民生的大事上,並再三表示自已已過而立之年,完完全全可以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負責。

    周秉昆看著周予浵不動聲色的在他麵前侃侃而談,也是頓生無力之感。因為夫妻感情的不和諧,也因為妻子和嶽父對周予浵的寵溺,早在周予浵十七八歲時,周秉昆已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在這個唯一的孩子麵前失去了權威。從周予浵少年時的敏感高傲,到他如今的行事張狂,咄咄逼人,周秉昆都是不喜歡也不欣賞的,隻是無暇也無力去糾正他。可他再怎麽位高權重,也是快七十歲的老人了,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他也如同常人一樣有著難舍的一份舔犢之情。

    時隔二十多年的光陰,周秉昆再次試著用一種溫和的慈祥的語調和周予浵溝通:“予浵,如果不是事先核實你這項目是合規的,我

    怎麽會這麽高調的過問這件事?可是你知不知道盡管你這事是合規的,還是有人在拿這事做文章?予浵,這些年你做生意也好,私生活方麵也好,都太高調太張揚了,自然會有人側目而視。你七寶鎮這事是過關了,可你能保證你以前現在和將來做的每筆生意都能經得起別人挑刺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要是總鑽政策的空子,難保有一天會鑽不出來。”

    周予浵初始驚詫於周秉昆的和顏悅色,聽到後來卻隻是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周秉昆知道他未必聽得進去,可父子倆難得碰上一麵,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予浵,人這一輩子都難逃高低起伏,你得意時,自然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別說隻是些溝溝坎坎,就是大風大浪你也能逢兇化吉;可若是失意了,一顆小石子也能絆得你起不了身。爸爸這次敲打敲打你,是讓你警醒些。別順風時,旗子扯得太足了,到了逆風時你可就轉不過舵來了。我這些話你未必愛聽,可中國人自古講究中庸之道,這兩個字你自己還是要多揣摩揣摩。”

    周予浵聽周秉昆言辭間似乎動了真情,倒也有所觸動,便難得恭順的說了聲:“好的爸,以後我會多注意的。”

    周秉昆見周予浵態度誠懇,便進一步剖析給他聽:“還有你的私人問題。我知道你媽媽一直打電話催你結婚。當初你和淩霜鬧翻,我就很不讚成…”

    周予浵一聽這事就頭大,忙笑著調侃道:“爸,你不覺著淩霜和我媽一個脾氣嗎?有你們這前車之鑒擺在那兒,再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娶淩霜啊。”

    周秉昆頭一次聽他這個說法,倒也一愣,便無奈的說道:“我和你媽媽年輕時個性都太強,沒有把感情問題處理好,這個你們要吸取教訓。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慎重的處理自己的個人問題了。”

    周予浵聽著周秉昆的話忽然想起了找上門的於麗麗,可看著周秉昆兩鬢隱隱的白發和無奈的眼神,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已經有相處的對象了。”

    這話一出,父子倆都有些微微的驚訝,周秉昆問道:“是以結婚為目的相處對象嗎?”

    這話倒把周予浵問住了,迄今為止,他還真沒想過結婚那麽長遠的事情,可要說不是,卻又不盡然。

    周予浵遲疑了兩秒鍾,想著:“本來也不是以不結婚為目的相處的,那就算是吧”,便肯定的迴答道:“是的。”

    這下周秉昆倒來了興趣:“這姑娘叫什麽名字?在哪裏工作?父

    母是幹什麽的?人怎麽樣?”

    周予浵一笑,也有了興趣。安嘉宜似乎是叫淩霜打發到下麵去了,這事他知道時想過要不要幫忙,到跟嘉宜表白了就是非幫不可。可這事如果找淩霜就是自討沒趣,但淩霜在z行風頭一時無二,找別人似乎不起作用,隻除了劉行。考慮到劉行是老同誌了,倒還是周秉昆這樣的老同誌去談適合些。

    周予浵很誠懇的跟一五一十的跟周秉昆匯報道:“叫安嘉宜,在省z行總部上班,人怎麽樣…劉行不也來開會的麽,你私下問問他就行了。”

    周秉昆見周予浵主動讓他去了解情況,覺著兒子這一會大概是正兒八經的處對象了,自然不會不問。

    劉行對安嘉宜還是有印象的,原來是張總辦公室的,有幾次拿過文件到辦公室讓他簽過字,便也如實匯報道:“剛工作不久的一個女孩子,長得很清爽,人看起來不錯。其他的我迴頭再找人事部的人了解了解情況。”

    等劉行詳細了解了情況,倒是犯難了,安嘉宜什麽都好,可她結過婚又離過婚了,這總是個忌諱。這事要由他嘴裏告訴周秉昆似乎不太合適,要不說似乎也不行。劉行想來想去便找出周予浵的號碼,想先跟他通個氣。

    周予浵過了他父親這一關,便忙著融洽和上海有關方麵的關係,聽了劉行的來意便笑道:“這事您說不說的都沒什麽關係,倒是嘉宜在單位還請您多關照。”

    劉行聽了周予浵的話,便也搞了個平衡,這邊讓人事部的人給安嘉宜換了個崗,算是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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