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莽撞了,連我也被你連累了。”

    郭瀟天不以為然:“不就是進他屋站了會兒嘛,連房間又都沒進,至於這麽小氣嘛?”

    沈熙之皺了皺眉,道:“好歹相識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周予浵這個人,你們還得罪不起。”

    高博這會兒心思全在嘉宜身上,倒也沒在意他這話

    迴到了家,嘉宜仍然不在。高博實在想不起來嘉宜還能去哪兒。因為談戀愛、結婚都很早,嘉宜後來剩下的朋友其實本來都是高博的朋友,並沒有那種所謂的閨蜜。就算有幾個關係還不錯的同學,嘉宜也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傷心事說給別人聽的女孩。時間已是午夜,偌大的城市,想著嘉宜正不知道在哪裏傷心,高博隻覺得心疼得不行。

    天上人間

    郭瀟天看著高博魂不守舍的樣子,歎氣道:“要不咱們再出去找找,這會兒街上人少了,倒是好找些。”

    高博知道郭瀟天這兩天手上正忙著,便搖頭道:“你迴去吧,明天上班還有堆事等著你呢。”他看郭瀟天還要堅持,便歎氣道:“我手上的事這兩天也指著你頂呢,總不能咱們律師事務所關門歇業吧。”

    郭瀟天想想也是,便道:“那你自己仔細些,不過也別太心急,嘉宜不是小孩子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可能一時接受不了,一人在哪兒躲清靜呢。”說完就開車迴家了。

    郭瀟天一走,高博在沙發坐了一會兒,也拿上車鑰匙出門了,他實在難以忍受一個人等在深夜裏的那份煎熬。

    午夜的城市銀燈夜幕,有著別樣的寧謐。路邊,三三兩兩攜伴出遊的年輕男女的歡笑打鬧聲代替了白日車水馬龍的喧囂。

    高博開著車在城市的叢林裏緩緩而行,每看到仍在營業的茶座,飯店或酒吧,高博就停下車進去仔細的尋找一圈。這樣的尋找猶如是大海撈針,但高博仍勤勤懇懇一家不落的找著,他不是想碰運氣,隻是想老天爺看在他一片誠心的份上,開眼讓他找著燈火闌珊處的安嘉宜。

    而此刻的安嘉宜正在午夜的n城中燈火最輝煌的地方——“天上人間”裏。“天上人間”是夜上的n城最high的夜店。剛開業時,高博也曾帶嘉宜來玩過一次,可嘉宜受不了裏麵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光怪陸離的燈光,隻待了一會就拉著高博走了。

    可今天安嘉宜在街上恍惚的轉悠了一天,才領悟到她和高博是兩棵從根上就長在一起的樹,偌大的城市,她竟然找不到可以

    躲開高博的地方。可她不想看見高博,她害怕聽到高博即將要對她說出的每一個字,不管是什麽,哪怕隻是問一句“嘉宜,你吃了嗎?”

    小時候,爸爸媽媽領嘉宜去看過一次川劇的變臉,在大人們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年幼的嘉宜卻嚇哭了。此時此刻的安嘉宜隻要一想到高博,便會驚懼的想起那個在台上熟練的換臉的演員。她害怕看到高博溫柔寵溺的麵容下,還有一張她不熟悉的臉。

    所以當出租車司機問她:“小姐,你要去哪兒?”安嘉宜精疲力竭的說道:“天上人間。”至少在那裏,喧囂的音樂聲中,沒人會聽見一個女人傷心的哭泣聲,閃爍迷離的燈光中也沒人會注意一個女人臉上的淚水。

    可等安嘉宜到了天上人間時才發現她來早了,晚上六點多鍾的“天上人間"還沒開始上客,偌大的場子裏,隻三三兩兩的坐著幾桌客,她一人到這裏顯的格外醒目。

    安嘉宜轉身就想走,領坐的侍應生笑道:“小姐才來怎麽又要走了。”

    安嘉宜含混的說道:“這裏的人太少了,哦,不是是太多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可侍應生仍是聽得明白,殷勤的笑著道:“小姐,我們樓上有包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你要嫌人多,關上門可以和朋友聊天唱歌;要是嫌人少,打開門站在樓道上,這樓下的場子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可以下樓來玩。”

    安嘉宜給他繞得頭疼,便道:“那好吧。”

    侍應生便將安嘉宜帶到了樓上,開了一個包間,體貼的介紹道:“小姐,這是我們這裏的小包間,您要是就兩三個朋友的話就開這個吧。”

    安嘉宜點點頭,便進了包間,跟侍應生說:“謝謝啊,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侍應生禮貌的說了聲:“知道了”就出去了,嘉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心裏空落落的,手機的鈴聲又響了起來,嘉宜拿出來一看,仍是高博。

    嘉宜笑著又落下了眼淚,她已經習慣將他當做是可以停靠的寧靜港灣,如今卻他卻突然變成了一場海嘯掀翻了她的整個人生。而她習慣了他的嗬護,竟沒有勇氣和力量來麵對這一切,至少現在還沒有。

    隨著幾聲敲門聲,三名侍應生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看見淚流滿麵的安嘉宜,都楞了一下,忙道:“對不起,小姐打擾了。”

    安嘉宜趕緊抹去臉上的淚水,問道:“你們是不是走錯地了,我沒點東西啊。”

    侍應

    生們很是歉意的說道:“小姐,我們小包間的最低消費是998元,這些東西都包含在裏麵了。”

    嘉宜這才明白她叫人宰了,不過此時這些都無所謂了,便點頭道:“放下吧。”

    侍應生們放下托盤,就帶上門出去了。

    嘉宜看托盤裏東西倒也不少,酒水飲料,瓜果小吃無所不包。嘉宜此刻才想起自己從上午到現在連杯水都還沒喝過呢。麵對著滿茶幾看上去頗為誘人的食物,安嘉宜決定化悲憤為食量。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餓過頭了,還是那些食物不夠美味。安嘉宜吃了幾口,總覺得難以下咽。

    透明的水晶瓶子裏酒水是深紅色,在燈光下有著別樣的誘惑,安嘉宜倒了一杯,淺嚐了一口,發現雖然有些酒味但味道甘美,口感不錯,便一杯一杯複一杯的自斟自飲起來。

    等安嘉宜起身上洗手間時才發現腳底下軟軟的,象是踩在棉花裏似的,這才發現自己自己喝多了。嘉宜最後的意識便是自己好不容易從包間的洗手間走出來,真打算拿包結賬走人。

    淩晨三點鍾是天上人間開始的打烊時間。侍應生們開始催請還未離店的客人結賬走人。可敲開安嘉宜的包間卻發現她在沙發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周予浵和天上人間的夏老板還有幾個朋友走出包間時,正看到兩個侍應生架著安嘉宜下樓。周予浵忙喝止住他們,快步上前一看,安嘉宜已是爛醉如泥。周予浵對侍應生道:“這是我朋友,你們能不能客氣一點。”

    周予浵是這裏的常客,又是老板的朋友,侍應生們當然認識,連忙道:“周總,這位小姐喝醉了,我們又要打烊,所以才架她出來。”

    周予浵伸手接過安嘉宜道:“交給我就行了,她的帳記在我名下。”

    侍應生們不好意思的說道:“帳已經結了,小姐錢包裏有現金。”

    正在這時周予浵的幾個朋友也走了過來,看著周予浵懷裏的安嘉宜笑道:“予浵,你今晚可是財色兼收啊。”

    周予浵笑罵道:“別他媽瞎扯,天都快亮了還今晚呢。”說著便把安嘉宜打橫抱在懷裏,揚長而去。

    離婚

    周予浵將嘉宜放到他車上,便把她的包打開,可拿出嘉宜手機一看,卻已經沒電了。周予浵想了想,仍開車迴了甘盾路的公寓。到了公寓樓底下,便將安嘉宜架到了樓上,搬到了客房裏。安嘉宜也不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繞是這番折騰,她仍是酣醉如泥。

    周予浵打開了床前的燈,坐在床邊細細瞧了安嘉宜一會,她不是他安心要張網捕迴來的鳥,奈何她卻次次撞在了他的網上。

    周予浵皺著眉,苦惱了一會兒,便俯身吻住了安嘉宜。嘉宜的舌嬌小細軟,猶待著水果的甜味和淡淡的酒味。周予浵淺淺的品嚐著,並無意深入,卻又不肯離去,就隻在那一處和她糾纏著。

    過了許久,周予浵似滿足又似壓抑的長歎了口氣,便遽然離開了床邊,頭也不迴的出了嘉宜的房間,又順手將門替她輕輕帶上。這個吻,於嘉宜,那是她應給他的獎賞;於高博,卻是他該得的懲罰。可是,也就隻能如此了。

    等第二天,安嘉宜還沒睜眼,便聞到了一陣咖啡的香氣。有那麽一會兒,她以為自己是迴到了她和高博的家中,可等她很是頭痛的睜開眼睛,卻立刻清醒了很多,眼前是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安嘉宜忙打量自己的身上,雖然已經是皺皺巴巴的了,可好歹身上仍很齊整的穿著昨日的衣服。安嘉宜費力的將衣服整了整平,便悄悄的打開了門,走了出去,眼前的情景卻又唬了她一跳,安嘉宜嘴裏驚訝的喃喃自語道:“周總?”

    周予浵正坐在餐台邊吃早餐,聞聲抬頭看著嘉宜,也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會再睡會,所以沒準備你的早餐,壺裏還有咖啡,要不要先來一杯?”

    安嘉宜卻是答非所問,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怎麽會在你這兒。“

    周予浵莞爾一笑:“這就要問你了,你昨天先是猛闖紅燈,撞上了我的車;接著便醉倒在夜店裏,撞上了我的人。安嘉宜,到底是我運氣太好,還是你太猛了?”

    安嘉宜這會兒頭仍是痛的厲害,但也大抵知道周予浵昨晚是幫了她的大忙,便道:“對不起周總,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昨天幫了我。”

    周予浵審視了她一會,便笑道:“你這對我一客氣,我還真不習慣,總覺著你這話裏話外還是有寒磣我的意思。”

    安嘉宜很是誠懇的補充道:“不是的,周總,我是誠心誠意的。”

    周予浵笑著歎了口氣:“得了,什麽也別說了,等我這杯咖啡喝完,送你迴家吧。”

    安嘉宜忙道:“不,不用了,我要去上班,自己走就行了。”

    周予浵上下打量了番安嘉宜,笑笑的問道:“你確定你要這個樣子上班嗎?”

    安嘉宜也知道自己宿醉後,想必臉色很難看,而衣服又是皺皺巴巴的,

    便沮喪的說道:“哦,那我迴家了。”

    周予浵猛得一口將杯中的咖啡喝完,拿起台上的車鑰匙,笑著說道:“別,還是我送你吧,昨天起碼有一打以上的人看見是我將你帶走的,等下你要是出什麽事,你那律師老公有得找我麻煩了。”

    安嘉宜聽了,唇角微微有些苦笑,便也不再多話,跟著周予浵就出門了。

    那廂,高博開著車在路上找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才開車迴了家。雖然是又困又累,腦中卻是清醒的可怕,一絲兒睡意也沒有,便站到了陽台上,隻對著小區的門口翹首以盼。漸漸的便有早起的人,進出小區的門口。時間再晚些,又是一起上班的人。高博看著晨光中一個個,一雙雙,來來往往的人似乎是都帶有種平靜的幸福的光彩,不由心中暗暗祈禱:“嘉宜,隻要你迴來,我們一定可以象以前一樣的幸福。”

    可是當上班的人漸漸的都走完了,小區的門口重又變得冷清時,一亮黑色的賓利雅致緩緩的駛進了小區內。高博看著周予浵打開車門走了出來,繞到另一側車門前,小心翼翼的扶出了安嘉宜,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那煞那間都已結成了冰。好像有千萬種聲音在心裏咆哮呐喊著,高博飛快的從陽台衝出了門去。可電梯卻停在頂樓遲遲不肯下來,高博想也不想的就從安全通道上往下衝去。

    安嘉宜昨晚宿醉一場,早上起來頭便痛得厲害,坐在周予浵的車上迴來時卻碰到了早上的高峰期,車子幾番停頓,嘉宜隻覺得腦仁似要炸開來似的,抱著頭便在副駕駛上的位置縮成了一團。周予浵見她疼成那樣,也很是擔心,終於到了嘉宜家的小區內,便緩緩的將車停下,下了車就去將嘉宜扶了下來。

    嘉宜下了車,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心,彎著腰半蹲在路邊,要吐卻又吐不出來。

    周予浵猶豫了一下,仍是伸出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拍著,隻才拍了幾下,別被一路衝過來的高博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下巴上揍了一拳。

    周予浵微眯了眼睛,“呸”得一聲,吐掉了口中的血水。那邊高博象暴怒的公獅子一樣又衝了過來,周予浵待他撲過來時,猛得側了一下身子,然後一個右勾拳狠狠的擊中了高博的腹部,便將他撂倒在地。

    安嘉宜直起腰來,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她見周予浵冷笑著向前逼近高博,忙上前攔住他,叫道;“別打了,別打他了,你快走吧!”

    周予浵冷冷的瞪了安嘉宜一眼,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地上的高博一眼,便開了車

    揚長而去。

    安嘉宜看見高博終於爬了起來,卻仍是滿臉痛苦的樣子,隻稍一猶豫,仍上前問道:“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高博看了看安嘉宜,一張臉立刻由白變紅,由紅變紫,恨恨的哼了一聲,也掉臉上了樓。

    安嘉宜愣了一下,也跟著他上樓了。可剛到家門口,嘉宜便聽到“砰”得一聲巨響,走進去一看,高博把茶幾上的一套茶具全都摔到地上。那還是他倆結婚時一起挑的,安嘉宜愣愣的站在門口,隻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也跟著碎了。

    高博摔了東西,似乎心中的怒氣消了一些,他瞪著安嘉宜,恨恨的問道:“你和他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去上海出差的時候?”

    安嘉宜臉色蒼白,恍惚的笑了一下,摸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安靜的反問道:“那你和她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高博愣了一下,便憤怒的吼道:“我和她就是個意外,我對她根本沒什麽感情,就是個意外!”

    安嘉宜淡淡的笑著補充道:“就隻是意外的上了次床?”眼中的淚水卻已開始往下掉。

    高博有煞那間的狼狽和心軟,可看著安嘉宜的樣子,怒火又燒昏了頭腦:“那你和他呢?不止一次吧,你和他昨天在哪兒風流快活了?”

    安嘉宜猛得抬起了頭,清楚的說道:“高博,我們離婚吧!”

    高博愣了一下,隻覺得心如刀絞:“你要跟我離婚?你要跟我離婚!”說著一拳便猛得揍在了沙發背上。

    嘉宜猛的閉上了眼睛,嘴裏卻清楚的肯定道:“是,我要離婚,我們這樣下去都會視對方為恥辱,與其這樣,不如分開。”

    高博傷心的跪在嘉宜的膝前,痛苦的說道:“嘉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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