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從小一起長大、相愛、結婚,現在你卻說你會將我視為恥辱?!”

    嘉宜也傷心看著高博,淚眼婆娑:“高博,我就是不想會有這一天,我想不管怎樣,我想起你來時,至少還可以當你是個親人或者朋友。”

    高博隻覺得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嘉宜奪走了,他苦澀的反問道:“親人和朋友?”

    安嘉宜卻已是泣不成聲,高博看著她脖頸處的斑斑吻痕,喃喃道:“別哭了,嘉宜,我成全你。”

    兩個小時候後,安嘉宜和高博從他們倆當初登記結婚的地方,換迴了兩張離婚證。辦事處的阿姨在他倆走了以後,嘖嘖歎道:“我賭這倆小年輕,過不了兩天就迴來複婚,小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唄,沒什麽事就拿離婚鬧著玩。”

    安嘉宜和高博離完了婚,仍是一起迴了家。隻是門一關上,兩人尷尬的互視一眼,竟已覺得生疏得似不應待在一個屋簷下。

    高博猶豫了一下,對嘉宜道:“你在這裏住吧,我可以到瀟天那混著。離婚的事先不要告訴爸爸媽媽,他們接受不了的。”

    嘉宜默默的點了點頭,等高博走後,嘉宜到了衛生間洗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才理解了高博蓬勃的怒氣。鏡子中的嘉宜從脖頸處到前領口都是斑斑紅痕,看上去極香豔。嘉宜不由一陣苦笑。嘉宜一直對酒精有些過敏,喝了酒身上就會起紅斑,而這高博一直是知道的。

    安嘉宜無比惆悵的想著,一棵樹若本是空心的,隻怕長得越是高大,便越經不起風雨吧。

    離婚適應期

    高博到律師事務所時,郭瀟天已經準備下班了。他中午的時候打過電話給高博,結果直接被高博給掛斷了。當時郭瀟天就在想,嘉宜肯定是迴來了,兩口子正幹架呢,也不知道高博熬得過熬不過這關。這會子看見高博灰頭土臉的進來了,郭瀟天連忙問:“高博,怎麽樣?嘉宜迴來了吧。”

    高博疲憊的躺倒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已經兩天一夜沒合過眼了,此時一個字都不想說。

    可郭瀟天哪裏忍不住,忙上前推他:“到底怎麽說的?嘉宜不相信,不原諒你?”

    高博簡短的迴答道:“我們離了。”

    郭瀟天蒙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立馬炸開了鍋:“高博,你瘋了嗎?同意和嘉宜離婚?”他看高博仍滿臉疲憊的合著眼躺在沙發上,就一把將高博從沙發上拎了起來:“這會你還有心思睡覺?!”

    高博也火了,一把甩開郭瀟天的手:“我為什麽就不能睡覺,我也是人!”

    郭瀟天上前摸摸高博的頭:“你沒病吧,我現在跟你說的是你和嘉宜離婚的事!我說,就算嘉宜迴來跟你鬧,你咬著牙也不應該答應她啊。她那就是氣頭上的話,過去就沒事了。你傻啊,跟她去離婚。”

    依高博的心思,他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討論關於嘉宜或者離婚的事。那是他自己都還沒過去的坎兒,再說他現在整個人處以一種透支的狀態,實在沒有精神和力氣做這種深刻的探討。可是他也知道郭瀟天的性格,不和他說清楚了,高博恐怕這夜都別想睡了。

    看著郭瀟天義憤填膺的樣子。高博靠在沙發,想了下,簡單的說了下事情經過:“嘉宜是上午周予浵送迴來的,我揍了周予浵,責問了嘉宜和他的關係,嘉宜提出離婚,我同意了。就是這樣。”

    可郭瀟天聽了更迷惑了:“周予浵送迴的嘉宜?我們昨天問他,他不是說不知道嗎?”說完他看著高博滿臉難堪的樣子,恍然大悟:“你吃醋了?所以嘉宜一提離婚,你就同意了?”

    高博並不想對郭瀟天剖白自己,可想起上午周予浵舉止間對嘉宜的嗬護,還有嘉宜脖頸處的吻痕,心裏便像針紮得一樣疼:“這不是吃醋的問題,瀟天,我和嘉宜多少年的感情了?如果她今天覺得有人比我更好,更值得她依賴,如果她的感情已經偏向了別人,我憑什麽留住她?又為什麽要留住她?”

    郭瀟天猛一拍大腿:“就憑她是你老婆啊!嘉宜以前又不是沒人追過,你不是都把人斬了嗎?她現在是你老婆了,你倒拱手讓人?再說你說了半天不都是如果嗎?你怎麽知道嘉宜是怎麽想的?”

    高博苦笑道:“瀟天,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男女之間有沒有事,那還能看不出來嗎?嘉宜今天跟我說了,不想以後視彼此為恥辱,願意啥時想起我都還是親人和朋友,你覺著這意思還不清楚嗎?”

    郭瀟天聽了這話,也覺著嘉宜這話說過了,可前後一想,便長歎口氣說道:“高博,要說咱倆是哥們,但你的日子還是你過,哥們不應該多嘴,可你這事,我剛才也想了,錯打根上還在你那兒。雖然嘉宜今天早上是周予浵送迴來的,可打死我也不信嘉宜跟他會有什麽,即使有也是周予浵那小子使得壞。嘉宜以前追的人多了,我也沒見著你這麽大失水準,為什麽?因為你覺著那些人不如你,可這次是周予浵,你自己先怵了,你覺著自己比不上他。可是高博,感情和婚姻都是兩個人的事

    ,不要說周予浵並不如你,就算周予浵樣樣比你強,你為什麽不相信嘉宜,不相信她對你的感情?嘉宜那話是說的有點傷人,可你們家安嘉宜說話向來銼人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被她銼著銼習慣了。更何況她現在在氣頭上?高博,嘉宜不是夏夢,你也不是我,你們在一起十幾年了,就這麽說離就離?”

    郭瀟天的話一語中的,生生的將高博定在了那兒。郭瀟天看高博坐那兒發愣,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高博,哥們羨慕了你十幾年,也佩服了你十幾年,這次也別讓我失望。趕緊的,趁嘉宜沒迴過神來,哄哄她,把婚複了。那周予浵算個屁啊,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要是真欺負嘉宜了,我找人修理他。”

    高博聽了這話,立馬迴過神來,說道:“瀟天,你別招事了,你嫌這事鬧得還不夠大嗎?離婚的事我會好好想想的。”

    郭瀟天道:“行行行,我不給你招事,你也別在這傻想了,趕緊迴家哄嘉宜去吧。”

    高博這才想起來他的住宿問題:“瀟天,我到你那兒混幾天行不行?”

    郭瀟天頭一揚:“你想都別想啊,都什麽時候了,你別擺架子了,趕緊迴去跪搓衣板吧。”

    高博歎了口氣,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的事情我有數。”高博倒不怕安嘉宜給他跪搓衣板,他怕的是事到如今已沒有搓衣板可跪。等郭瀟天走了以後,疲累不堪的高博就躺在沙發上唿唿睡著了。

    可與此同時安嘉宜卻坐在沙發上發呆,現如今離婚已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可離婚後的生活卻不是這麽簡單的。安嘉宜獨自坐在沙發裏,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她再也不用為誰亮一盞等候的燈,再也沒有人會做好早飯喊她起床。往日的恩愛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似是為了提醒她此刻的孤獨難耐。安嘉宜下意識的抬頭看牆上的鍾,隻希望將它往後撥48小時,那時她和高博還在恩愛纏綿,還在憧憬以後的美好生活,那時潘多拉的盒子尚未打開。可是過去的時光已經迴不去了,她也無法接受這猙獰的現實,那麽未來的時光又要如何渡過。安嘉宜想著想著,便有種要哭的衝動,可是眼淚卻怎麽也流不出來。

    高博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囫圇覺,夢中見到安嘉宜穿著潔白的婚紗,美麗的猶如天使。可嘉宜微笑著,似乎沒有看見近在咫尺的他,隻手捧著潔白的花束,輕盈的向前走著。禮壇上有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子在翹首以盼,高博心急如焚的跟在嘉宜後麵,待看清了那男子的麵孔後,高博大叫了一聲“不”便從

    沙發坐了起來。

    高博醒過來了以後,便捂著自己的臉一陣苦笑,真的是如郭瀟天所說麽?他對自己沒了信心才一步錯步步錯的失去了嘉宜?高博不願迴答自己這個問題。他覺得如今的情形更象命運之神跟他開了個殘忍的玩笑。

    高博在黑暗了坐著,忽然想起自己和於麗麗曾在這裏翻雲覆雨過,便立刻有些如坐針氈。當日歡愛的聲音似乎猶在耳畔,高博抓起自己衣服狼狽而逃,也許當初,就在他接受了撒旦的誘惑的那刻,命運之神就收迴了對他的寵愛。

    高博開著車在城裏麵兜了一圈又一圈,終究仍將車開迴了他和嘉宜住的小區內。此時已是晚上十二點多了,樓上的還有幾戶人家依稀是亮著燈的,其中便有嘉宜和他的小窩。嘉宜看來也沒睡,可是這一刻他們咫尺天涯。

    高博默默的坐在車裏,看著樓上家裏的燈光,直至它最終熄滅。天色剛亮的時候,保安敲玻璃的聲音將高博驚醒。高博搖開車窗,那保安笑著問道:“高先生,昨晚是不是喝多了?貓車上就睡著了。”

    高博含混的說了聲“謝謝”,便啟動車子離開了小區。

    保安看了看樓上,恍然大悟:“原來被媳婦給趕出來啦,這怕老婆是怕到家了。”

    迴家

    一連三四天,高博晚上都是貓在車裏睡覺,等天亮時便開車離開。門口的幾個保安都拿這事當新聞說,隻覺得不可思議。每次安嘉宜進進出出時,也都引得他們全程注目,這漂亮的媳婦是娶不得,娶迴來連家門都進不了。

    到了星期六的早上,保安照例來敲敲高博的車窗。高博搖開車窗,滿臉倦色的對保安說道:“哦,謝謝啊,我待會兒要上樓,這車放這不礙事吧。”

    保安一聽說高博要上樓,也來了精神,連說:“不礙事,不礙事的。”他看高博沒什麽精神氣,就推心置腹的出著主意:“高律師,其實該硬的時候還是要硬,這女人要是寵過頭了,那就得上房揭瓦了。”

    高博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已成了公眾焦點人物,一時倒不知說什麽才好。

    那保安見他神情尷尬,忙打了個哈哈:“您忙啊,我到門口再看看。”

    高博也不禁苦笑,這車裏就再也待不下去了,便鎖上車門,拿上鑰匙上樓了。

    星期六的早上,嘉宜照例睡著懶覺,朦朦朧朧中忽然聽到客廳有動靜,嚇得一激靈就坐了起來,顫聲問道:“誰?誰啊?!”過了一會,才聽到高博

    說:“是我。”

    安嘉宜提著心這才放下,禁不住抱怨道:“你來為什麽不打一個電話?”

    高博聽了心裏一陣難過,不過短短三四天功夫,他對這個家來說便已成了不速之客,而嘉宜似乎已經適應了沒有他的生活。

    過了一會兒,安嘉宜換了衣服走出房門,看見高博的樣子不禁一愣,短短幾天,高博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而高博看著嘉宜也覺著她的下巴似乎又尖了些。

    高博見安嘉宜神色驚訝,便說道:“今天說好要迴家吃飯的。”

    安嘉宜“哦”一聲,看著高博睡眼惺忪的樣子,便問道:“你一早就從郭瀟天那兒跑過來啦?吃早飯了麽?”

    高博含混的說了聲:“嗯,還沒。”

    安嘉宜輕皺了下眉道:“你去洗漱吧,我到廚房看看能不能給你搞點吃的。”說著便進了廚房。

    高博看著安嘉宜的背影,心裏便似倒了五味瓶,他們倆在一起十幾年,這是安嘉宜頭一次主動給他弄吃的。他還記得小時候,安嘉宜在他家吃飯,一臉正經的在那說:“高博哥,林阿姨做的油燜大蝦正是太好吃了,是超級好吃哦。”高博聽了就笑眯眯的將自己碗裏的蝦也揀到她碗裏。結婚後,嘉宜要是饞什麽了,也隻會跟他撒嬌耍賴,自己是連個雞蛋都不會煎。

    廚房裏很快便傳出了油沸後“刺啦刺啦”的聲音,高博忙走進廚房,看見安嘉宜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鍋蓋做盾牌,正大模大樣的在煎雞蛋。

    高博輕聲笑了一下,便上前拿過嘉宜手裏的鍋鏟道:“我來吧,你先去洗漱。”

    安嘉宜似是想客氣一下,卻終究是如釋重負的走開了。

    等兩個人都洗漱完了,便一起坐在餐桌邊吃著高博因陋就簡做出來的早餐。

    這樣的時刻,是高博渴望了多日的溫馨。高博忍不住開口道:“嘉宜…”卻聽安嘉宜同時說道:“高博,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告訴爸媽他們。”

    高博本來想說的是:“嘉宜,讓我迴來吧。”可聽了嘉宜這話隻好將餘下的話費勁的咽迴肚子裏去,隻淡淡說的道:“看情況吧。”

    嘉宜聽了這話也不再出聲,這一頓早餐吃得分外的艱難。

    待吃完後,安嘉宜便起身收拾兩個人用過的餐具。高博默默的看著嘉宜,隻覺得她這突然而來的勤快勁兒不過是對他的一種變相的拒絕。

    等安嘉宜走過來抹他麵前的桌子時

    ,高博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說道:“嘉宜,我愛你,從沒變過。”

    安嘉宜使勁抽迴了手,低低的說了聲:“我現在不想談這些事。”便端起髒碗走進了廚房,開始洗碗。

    水龍頭“嘩嘩”得淌著水,嘉宜飛快的抹去眼角裏湧出的淚水。“嘉宜,我愛你,從沒變過。”竟是這樣也會跟別的女人暗通款曲麽?沒有愛,怎麽會跟那個女人上床?沒有愛,又怎麽會在那個女人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而她在最需要別人安慰時,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站在別人的身邊。

    洗完碗,嘉宜就隨高博一起迴了n大。

    林新梅打開門乍一見高博心疼得不行,眼圈馬上就紅了。不過是一個禮拜的功夫,高博看上去老了好幾歲。這幾天她也給高博打來好幾個電話,想問問高博,嘉宜後來的檢查去做了沒有,結果怎樣?可是每次還沒說上幾句話,電話就被高博掛了。林新梅這心裏就知道情況不好,每天四五點鍾就醒了,坐在床上抹眼淚。高院長就在邊上勸她:“兒孫自有兒孫福,高博和嘉宜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說不定還不想要孩子呢。”

    當時林新梅就給罵迴去了,如今看看高博這個憔悴樣,哪會是不想要孩子的人?知子莫若母,高博從小心眼好,什麽小孩小狗小貓都喜歡,要不是能那麽早就叫嘉宜給迷住了?想到這些,林新梅悲從中來,說了句:“你們迴來啦。”就眼圈紅紅的迴了房間。

    安嘉宜心驚膽戰的看了高博一眼,難道離婚的事他們都知道啦?高博上前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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