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站起身子,打了一個口哨,白鴿突然飛落到那人高舉的左手中,灰衣人扳開鴿翼,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遞給沈天奎的手中。


    沈天奎掂了掂信函,突然一皺眉頭,道:“怎麽,這信函中沒有耳環?”


    那灰衣人道:“小人已經寫得明明白白。”


    阮山緩緩說道:“可否把信函交給在下瞧瞧?”


    沈天奎道:“你自己拿去看吧。”


    阮山打開信封看去,隻見上麵寫道:“我很好,被擒時,身上沒帶耳環。”


    聊聊數語,正是袁瑩瑩的筆跡、阮山雖然不知沈天奎給那袁瑩瑩信上寫了些什麽,但從這筆跡上,確實證明了袁瑩瑩還活著。


    沈天奎道:“為什麽,信中沒有耳環?”


    阮山道:“她根本沒帶耳環,自然是無法交給這信鴿帶迴。”沈天奎道:“兵不厭詐,越詐越好,但阮兄弟這些日子的進展,實在是叫為兄佩服,再有三年,謀略用策上,為兄也許就不是兄弟的對手了。”


    阮山道:“言重了。”


    沈天奎輕輕咳了一聲,笑道:“兄弟準備幾時進山?”


    阮山道:“立刻動身。”


    沈天奎一揮手道:“恕為兄不送了,咱們就此告別。”


    阮山道:“在下不敢有勞。”


    站起身子,一提真氣,看明了往那深穀中去的路,向崖下走去。


    但聽沈天奎高聲說道:“阮兄弟,你如果不幸受傷,或是自知力已難及,隻要告訴他們一聲,要見為兄,為兄即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阮山一麵向前走,一麵應道:“沈大莊主隻管放心,在下如若不能救出袁姑娘,沈大莊主雖然不能見到阮某的人,但可見到阮某的屍體!”


    沈天奎歎息一聲道:“兄弟,你不覺得這樣太固執了嗎?”


    阮山不再迴答沈天奎的話,凝神疾往前走,不大會工夫,已經到了那深穀入口處。


    這是一座雙峰夾峙的山穀,穀口大約有七八尺寬,但凝目望去,那穀中形勢,越進入,越是開闊,看到的地方,足有十丈左右寬闊。


    阮山凝目查看,穀中不見小路,顯然這地方很少有人走動。穀中長滿了青草和雜亂盛開的山花。


    緩步走入穀中,隨手折了一根樹枝,握在手中。


    他走過衡山斷魂崖上的一段毒蛇群集的險地,對這穀中可能雲集的毒蛇、惡獸,並不放在心上,但那沈天奎,既然說明了此穀有八道埋伏,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這,八道埋伏,不知是高手暗襲,還是布置機關。


    阮山深入了二十多丈,仍然不見有什麽埋伏發動,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座山穀,不知多長多遠,以我這等走法,不知走到什麽時侯,才能走到山穀的盡頭,他說闖過八道埋伏就行,我旨在救人,倒是用不著和他們糾纏,隻要我闖過去,那就算數。”


    心念一轉,放腿向前走去。


    又轉過幾個小彎,景物忽然一變。


    隻見矮鬆攔路。草深及腰。一片荒涼的景像。


    這山穀盤轉曲折,每一段的景物,都不相同。


    阮山估計這一攔路矮鬆,約在十丈以上,當下一提氣,施展了草上飛的輕功,由草頂、樹梢上,飛越而過。


    果然,這叢矮鬆。隻不過有十幾丈長,到了一處轉彎處,突然斷去。


    阮山飛身而過,長長唿了一口氣,再看眼前的景物,隻見小石突起,縱橫交錯,別是一番景像,心中暗道:“我已經深入穀中將近十裏,怎麽還沒遇到埋伏。”


    心念轉動間,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傳來,道:“好卓絕的輕功,閣下想必是阮山了。”


    阮山深入不見埋伏,心中反而生疑,此刻聽到聲音,不禁精神一振,當下應道:“不錯,在下正是阮山,閣下是什麽?何不請出來一見。”


    但見一座大石頭後麵人影一閃,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一塊大石頭上。


    阮山目光轉動,隻見那老人,麵如紫金,身軀魁梧,卻不認識。當下一拱手道:“老丈可否報一下姓名?”


    紫麵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唐中,已經隱居江湖數十年,武林中能識得老夫的人,隻怕是已經不多了。”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實在是有人所難及的才能,但不知他施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能使這些隱居江湖的人物,重新出山,為他所用。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老丈既然已經隱居,為什麽又重出江湖,而且又卷入漩渦中?”


    唐中緩緩說道,“老夫受那歸雲山莊的沈大莊主邀請,不得不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阮山緩緩說道:“看來沈天奎果然是一位很有魔力的人物。”聲音突轉嚴厲的接道:“老前輩可知道沈天奎的作為嗎?你既然己經退出江湖,就該安養天年,悠遊林泉,為什麽要重出江湖,助紂為虐。”


    唐中冷笑一聲,道:“阮山,你不覺得管得太多了嗎?”


    阮山道:“在下觀察唐老前輩的容貌,不像一個為惡的人,因此,想好言奉勸,希望老前輩能夠懸崖勒馬。”


    唐中道:“如果老夫不受勸告呢?”


    阮山道:“那隻有各憑武功,一分生死了。”


    唐中長歎了一口氣,道:“那沈大莊主,對你似乎極為重視,想來,你一定有非常人的武功,老夫也不願責備你口氣狂傲,你可出手了。”


    阮山道:“好,老前輩準備與在下比兵刃呢?還是比試拳掌?”


    唐中道:“老夫的兵刃,藏在袖中,隨時可以揮出對敵,你最好是亮出兵刃動手吧!”


    阮山一提氣,身子突然飛躍而起,直向唐中停身前麵的大岩石上衝去,口中同時說道:“在下看老前輩,不像壞人,希望在咱們一番相搏之後,老前輩能夠悔悟前非。”


    唐中看他直向自己停身的岩石上搶來,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敬佩,暗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出手如此快速,一出手竟然硬搶主位。


    心中念轉,右手一揮,迎麵拍出一掌。


    這一掌,毫無取巧的用心,顯然,要憑借實力,硬擋阮山的攻擊。


    阮山雙腳一沉,腳尖踏在岩石上,右手卻硬接了唐中的一掌。


    唐中這等不願偷巧,不用側擊,正麵迎敵的舉動,實在是也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迫得他早先已經想好的對敵的策略,都無法應變,雙腳共著實地,身子成了斜臥形狀。


    形勢雖然是對他大大不利,但他仍然硬接了一掌。


    但聽砰的一聲大震,阮山傾斜的身軀,直向下麵摔去。”


    但他身子快要撞向地麵時,左手突然拍出一掌,擊向實地。阮山就借那掌勢擊地的一彈之力,身子忽然挺了起來,又重登岩石。


    那唐中接下阮山一掌後,也被震得手腕一麻,不禁為之一怔。就在他一怔神間,阮山重又站上了岩石。


    唐中哈哈一笑,道:“阮大俠果然是名不虛傳。”


    喝聲中又劈出一掌。


    阮山已經腳落岩石,雖然形勢方位仍然是有些吃虧,但比起剛才,已經是有利很多,暗中提氣,又硬接了一掌。


    感覺中,唐中這一掌似乎是重過第一掌,但他形勢有利、硬把這一掌接下,身軀晃了兩晃,向後退了一步,但卻沒再被打下岩石。


    唐中似乎是很感意外,第三掌並沒即時發出,雙目盯注在阮山的臉上,緩緩說道:“你如果能再接下老夫一掌,就可以平安無事,度過這道埋伏了。”


    阮山隻覺得唐中一團正氣,似乎不是壞人,相助那沈天奎,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本滿腔殺機,頓時消去。緩緩說道:“好吧!


    閣下就再發一掌。”


    這時,阮山本來有反擊的機會,但他卻停手沒動。


    唐中點了點頭道:“阮大俠的氣勢,無一不叫人心服……”


    語聲頓了一頓,道:“這一掌,老夫將施展出全身的力量,阮大俠要小心了。”


    阮山神情肅然的說道:“老前輩盡管出手;在下如若死在掌下,那也是死而無怨。”


    唐中道:“好!阮大俠請向前兩步,在下要和阮大俠好好地拚上一掌,這一掌,咱們要拚得公公平平。”


    阮山接了唐中的兩掌之後,已經知道他確實有過人的武功,這一掌既然是全力施出,必將是如驚濤拍岸,威為奇大,倒也不敢大意,阮山運足了氣力準備迎接。


    唐中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一掌,拍了出去。


    阮山心中暗道:原來他要和我比拚內力。也緩緩舉起右掌迎了過去。


    雙掌緩緩接觸在一起。


    兩掌接實,蓄蘊在掌心的內力,隨著發出。


    片刻之後,唐中的頭頂上,滾下來連串的汗水。


    阮山的頭頂上,也不停地冒著熱氣。


    雙方又爭鬥了片刻,唐中突然一鬆手,向後閃退五尺。


    阮山本可借勢追襲,殺了唐中,但他卻停下了手沒動,及時收住了內力。


    唐中道:“阮大俠請過吧!老朽不是你的對手。”


    阮山一抱拳,道:“老前輩承讓了。”


    唐中苦笑一聲,閃身退到一旁。


    阮山想不到這樣就算過了一關,於是放腿向前走去。


    轉了兩個山彎,那寬闊的山穀,又形成了縮小,成了兩丈多寬的一條狹窄的縫隙。


    就在那狹穀之間,排著四個各執單刀的大漢。


    這四人臉上都用一塊黑布包起,掩去了本來麵目,身上也穿著一身勁裝。


    阮山目光轉動,隨手折下了兩根鬆枝,一根十分堅硬,一根十分柔軟,分握在兩手中。


    四個黑布包臉的大漢,八隻眼睛,齊齊的盯注在阮山的身上,一句話也不說。


    阮山緩步走近四人,冷冷說道:“四位怎麽不肯現出本來麵目?”


    四人也不答話,但卻迅速地散布開去,布成了合擊形勢。


    阮山冷笑一聲,道:“四位黑布包臉,那是自知所作所為,見不得人了。不肯答話,是因心中有愧,是嗎?”


    四人仍然不說話,卻一齊舉起手中單刀。


    阮山仍然沒聽到四人答話,不禁一皺眉頭,厲聲喝道,“四位不講話,難道都是啞巴嗎?”


    四人仍然不說話。


    阮山心中大怒。右手鬆枝一揮,劈了下來。


    但見四人同時迅快地移動方位,手中單刀,交錯劈出。


    刹那間刀光山湧,四麵八方攻來。


    阮山吃了一驚,暗道:“好厲害的刀陣。”


    急揮手中的鬆枝拒擋。


    以阮山的功力而論,此刻用一段鬆枝作為兵刃,並無托大,隻是他沒料到對方的刀陣,威力如此強大,一招失錯,滿盤受損,左右兩手中的鬆枝,登時被那四位湧來的刀光,削去了一半。


    但見那攻過來的刀光,越來越是淩厲,交織成一片嚴密的刀網,把阮山圈入了刀光中。


    阮山心中暗道:我若和他們這樣纏鬥下去,就算能夠支持,卻不知要多少時間,才能分出勝敗,但時間越長,對我越不利。


    最好是速戰速決,能在沈天奎的意料之外的快速行動中,救迴袁姑娘。


    心中念轉,索性丟了手中鬆枝,右手揮動,施出彈指神功,嗤嗤兩聲,震開了兩柄單刀,左手伸出撥開了另一柄單刀,縱身而起,避開另一柄襲向後背的單刀。


    原來;阮山手中早已戴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怕兵刃刺傷。


    四個蒙麵大漢的刀陣,逼人的威勢,有如附骨之蛆,阮山躍身飛起,四人也同時飛躍追了上來,手中單刀。仍然分由四個方位,刺了過去。


    阮山暗暗讚道:好厲害的刀陣,如果在沒進入地宮之前,遇上了這四個人,隻怕此刻已經死在他們手中了。


    心中念轉,忽然動了惜愛的心,當下施展了千斤墜的身法,疾沉而落。


    這一下動作快速,一舉間,避開了四柄刀的襲擊。


    阮山身子落地,雙腳微一加力,整個身子,突然間箭射而出。


    四個蒙麵大漢,四刀一齊刺空,立時,丹田真氣一沉,落在地麵上。


    這四人武功、心意、動作,無不配合得恰到好處,同時躍起,攻出一刀,又同時落地,組成的刀陣,仍然沒散亂。


    但阮山人已經到了一丈開外。


    四人的目光一轉,齊齊放步追去。


    不論四人的刀陣,怎麽佳妙,在追趕敵人時,卻無法仍然保持著刀陣。


    阮山心中明白,此刻自己如果展開身法,四人決不容易趕上,但如果不在此地製住四人,讓他們追了上去,和下麵一陣的人,合而為一,威力必然大為增強,那時,自己隻怕就很難對付了。


    這才奔走時,左手已經探入懷中,摸出了短劍,握在手中,故意使走勢,緩了很多。


    四個持刀大漢緊緊追趕,阮山故意放緩了奔走的形勢,立時被人追上。


    當先一人,手中單刀一揮,來了個神龍入穴,點向阮山的背心。


    阮山的右手迴掃,寒光突然一閃,當的一聲,削斷了那人手中的單刀,左手一抬,發出了修羅指力,一縷指風,疾射而去,正擊中那大漢右胯環跳穴上。


    那大漢右腿突然失去作用,向前奔走的身子卻收勢不住。


    砰的一交,跌倒在地上。


    阮山一擊得手,反身一躍,直向第二人迎撞過去。


    那第二個蒙麵大漢眼看當先同伴,突然倒了下去,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間,阮山已經攻到。


    那大漢抬刀一擋,當的一聲,手中兵刃,就被削斷了。


    阮山飛起一腳,踢中那大漢右膝,那大漢右膝疼得如骨折一般,哪裏還能向前奔走,突然停了下來。


    這四人緊緊同行,其中一人突然受傷停了下來,後麵的人還不知道,砰的一聲,撞在了那第二個蒙麵人的身上。


    阮山連發修羅指力。又點了另外兩人的穴道。


    四個蒙麵大漢至此,全都失去了抗拒能力。


    阮山轉身而去,走了兩步,又轉了迴來,扶起四人,點了他們的四肢穴道,把四人放在了一個大岩石下,藏了起來。


    然後,伸出手去,想解開四人臉上的蒙麵黑布,但手指觸到那些蒙麵黑布時,重又收了迴來,突然轉身而去。


    他一連闖過了兩道埋伏,不覺間膽氣大壯,暗道:如若沈天奎這八道埋伏,都類似這樣,看來連闖八道埋伏,那也不算難事。


    心中念轉間,又轉過了一個山彎。


    一陣山風吹來,夾雜著一股強烈的腥氣,撲鼻欲嘔。


    抬頭看去,隻見一片短草地上,雲集著千條毒蛇,有大有小,十分恐怖。


    在那千百條毒蛇間,盤膝坐著一個微閉雙目的青衫少年。阮山此時,已經瞧出正是昔年在巫山峭壁,把自己推落懸崖的人,年前為救李秀珍,重上巫山時,又和他動過手。


    他雖然和這個青衫人,見過兩次,但對他的來曆,底細,卻始終是不太了解,隻知道他的父親,認識月蓉姐。


    因為,在青衫人身前兩丈左右處,都是毒蛇,阮山自然是無法再向前走,隻好停了下來,道:“在下阮山,這裏有禮了。”


    那青衫人緩緩睜開雙目,道:“沈天奎說你進了地宮之後,獲得了簫王潘振的簫法秘錄,不知是真是假?”


    阮山心中暗道:別人都稱沈天奎為沈大莊主,此人卻直唿那沈天奎的名字,顯然,他內心中,對沈天奎既不怕,也不尊仰,想來,一定是有什麽條的合作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不錯。”


    青衫少年冷笑一聲,道:“那是說閣下的武功,比起一年前,更高強了。”


    阮山道:“梢有進境而已,談不上高強二字……”


    暗中一提真氣,道:“阮山和閣下相識於六年之前……”


    青衫少年冷冷道:“那次沒有把你摔死,才留下今天的禍害。”


    阮山道:“多虧閣下那一推,才使阮山有了今日。”


    青衫少年道:“但今日和已往兩次形勢不同,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還不會武功,隻怪我心地仁慈,不忍心下辣手,才留下你的性命。”


    阮山冷笑一聲,道:“兄台把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推下十丈峭壁,除了奇跡之外,那是必死無疑的了,還要說不忍下辣手,在下不知,你還要怎麽才算下毒手。”


    青衫少年冷漠一笑,道:“但竟然被你遇上了奇跡,如若在下當時不是推你下去,而是在你背上拍上一掌,震斷你的心脈,縱然有奇跡,你也遇不上了。”


    阮山怒道:“可惜,閣下此刻後悔也來不及了。”


    青衫少年道:“今天還有一個機會,因為,沒有毒手華佗為你降蛇了。”


    阮山的武功雖然高強,但看到成千上萬的毒蛇,心中實在也是有些發毛,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起頭皮,說道:“閣下準備驅蛇對付我阮某嗎?”


    青衫少年道:“你的武功很高,單是毒蛇一項,也許製不注你,這些毒蛇,不過是助我一臂之力罷了。”


    阮山心中暗道:實在是沒想到,這沈天奎,會布置下這一個蛇陣來對付我,如今我既然帶逐蛇藥,要過此關,隻怕是艱難重重但事已至此,隻有冒險一拚了,當下說道:“咱們見過兩次,但還不知兄台大名……”


    青衫人冷冷說道:“咱們既然不是攀親結交,那也用不著通名報姓了。”


    阮山道:“閣下雖然不肯通名報姓,但日後阮某自會知道!”


    青衫人道:“我不想告訴你名字,並不是怕你知道,你日後知道了,又能怎樣?何況,今日你已經要屍遭蛇啃,哪裏還有以後。”


    阮山右手抽出短劍,左手折了一根鬆枝,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用再談了,閣下請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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