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胯下的馬向前奔撞了幾步,也倒了下去。


    馮子浩迴顧了兩匹健馬一眼,道:“阮兄,想過兄弟的話嗎?”


    阮山道:“想過了。”


    馮子浩道:“阮兄是否肯改變主意?”


    阮山道:“愛莫難助。”


    馮子浩冷笑一聲,道:“咱們趕路吧。”放腿向前走去。


    阮山隻覺得他越走越快,疾如奔馬,隻好放腿疾追。


    這一口氣走出了至少有三十裏,馮子浩才停下腳步。


    迴頭望去,隻見阮山仍然緊追在自己身後三四尺處,神色平靜,臉上沒有汗珠,氣也不喘。


    但馮子浩卻感覺到自己有些氣喘難忍,趕忙暗中運氣,不讓鼻息出聲,淡淡一笑,道:“阮兄的輕功很高明。”


    阮山道:“馮兄誇獎了。”心中卻在暗暗著急道:我已經和蕭兄弟約好了,沿途留下暗記,好讓他們追蹤。


    這馮子浩走的那麽快,使人無法停留片刻怎麽留暗記,但我兩位兄弟,又都是義薄雲天,不見暗記,也不會中途罷手,胡亂撞來,不但難以助我,隻怕自身還將有危險……隻聽馮子浩冷冷的說道:“在下想到一件事,不得不事先告訴阮兄一聲。”


    阮山道:“什麽事?”


    馮子浩道:“如若兄弟料斷的不錯,在阮兄身後,必會有很多人追來。”


    阮山吃了一驚,暗道:這人不但武功高強,才智也是驚人。


    口中卻淡淡一笑,道:“我想他們也許會來,此事不足為奇。”


    馮子浩道:“兄弟要使他們無法追蹤,或是追錯方向,自投入羅網。”


    阮山心中暗罵道:好惡毒的用心。


    口中卻冷冷說道:“馮兄自負智謀過人,但照在下的看法,卻未必能夠如願。”


    馮子浩冷笑一聲道:“在下看阮兄,雖然盡力保持著外表的平靜,但內心中卻是激動萬分。”


    阮山心中明白,言多必失,索性不言不語。


    馮子浩沒聽到阮山迴答,輕輕咳了一聲,道:“阮兄想開了沒有?”


    阮山道:“想什麽?”


    馮子浩道:“關於王姑娘的事,阮兄難道真要為那王姑娘,放棄千秋大業嗎?”


    阮山道:“咱們不談這件事,好嗎?”


    馮子浩道:“你心裏有些矛盾,是嗎?”


    阮山冷笑一聲,道:“在下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絕不會幫助你,再談一千次、一萬次,也是無用。”


    馮子浩四處望了一眼,道:“阮兄,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錯過此刻之後,阮兄縱然心中後悔,那也是無可挽迴的事了。”


    阮山不再理會馮子浩,心中卻在盤算著怎麽能在馮子浩不知不覺中,留下路標,指示出方向。


    隻聽馮子浩冷笑一聲,道:“兄弟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阮兄不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說完話,突然舉手互擊三掌。


    掌聲甫落,突然見草叢中竄出來四個人。


    四個人都穿著黑色勁裝,各自拿著一柄雁翎刀。


    阮山目光轉動,掃掠了四人一眼。


    隻覺得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馮子浩緩緩說道:“你們四位看清楚,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阮山……”


    語聲一頓,接道:“一切都在那沈大莊主的預料之中,這位阮大俠,雖然是獨自前來,但他的身後卻有很多隨行的人,你們要留心了。”


    四個人齊齊欠身應道:“我等遵命。”


    馮子浩舉手一揮,道:“你們四位退迴去吧!”


    四個人齊齊對馮子浩抱拳一禮,又退迴了那草叢中,隱藏了起來。


    馮子浩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走吧!”


    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緊追在馮子浩的身後而去。


    兩人的腳步漸快,片刻間已經走出了十幾裏路。


    馮子浩輕輕歎息一聲,道:“阮兄都看到了?”


    阮山道:“嗯,怎麽樣?”


    借說話的時間,暗中在道旁作了兩個記號。


    馮子浩緩緩說道:“在這條道上,一共設有七道埋伏,每一道埋伏中,都有幾位暗器高手。”


    阮山道:“除非他們找不到這條路,如果找到了這條路,那些現身的人,都會成為他們帶路的人。”


    馮子浩哈哈一笑,道:“這麽看來,那沈天奎果然比你阮大俠高明一些!”


    阮山道:“怎麽說?”


    馮子浩道:“你認為這些人都知道那袁瑩瑩在哪嗎?”


    語聲一頓,道:“他們固守一處,下一條路怎麽走,他們根本不知道。”


    阮山道:“馮兄的威迫手段,不過如此,在下都已經完全明白了,從此刻起,馮兄有什麽惡毒的手段,盡管施展出來,在下不想再受馮兄口舌間的威脅了。”


    馮子浩道:“好,咱們趕路。”


    兩人一先一後,放腿而去,果然一路上馮子浩沒再講話。


    阮山的輕功,得花仙子所傳,那花仙子的輕功,號稱天下第一,自然高過那馮子浩很多,但阮山始終不肯超過馮子浩。一直隨在他身後,借機留下和蕭奇約好的暗記,隻不過他把留下的暗記修改了一下,他心中雖然知道這可能使那蕭奇感到困惑。但隻要張信能來,定可猜想到其中密秘。


    張信的武功,雖然對大局無補,但他的才智,確實比那沈天奎強很多,這一場正邪之間的大戰,張信對大局實在是有著很強的幫助能力。


    付思間,馮子浩突然停了下來,阮山隻管想著心事,幾乎撞在了馮子浩的身上。


    馮子浩淡淡一笑,道:“阮兄,是否要休息片刻?”


    阮山道:“這個聽憑馮兄做主了。”


    目光轉動,隻見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兩旁草地的露珠上。有如千百萬顆明珠放光。


    原來兩人這一陣奔走,時光過的很久,太陽已經出來了多時。


    馮子浩伸手指著前麵隱隱的青山,道:“前麵就是雪峰山了。”阮山道:“沈天奎已經在那雪峰山中等候在下了是嗎?”


    馮子浩臉色一變,冷冷說道:“恕不奉告。”


    阮山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馮子浩突然盤膝而坐,閉上雙目,調息起來。


    原來,他一陣奔走,實在是已經感到倦意。


    馮子浩心裏清楚在沒找到袁瑩瑩之前,這阮山決不會暗算他,這才十分放心。


    但阮山卻不能不暗中戒備。走到了兩丈外一顆小樹下、背倚樹幹,閉目小歇。


    又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抬頭看去,隻見馬上是一個全身黑衣的年輕人。


    那黑衣人走到馮子浩身前,突然一勒馬韁,快馬突然停了下來。


    那人對馮子浩似乎是極為恭敬,翻身躍下馬背,恭恭敬敬的對馮子浩行了一禮,低言數語。


    隻見馮子浩微微點頭,答了幾句、阮山因為相距過遠,也沒聽到兩人說些什麽。


    隻見那黑衣人應了一聲,縱身躍上馬背,一勒馬韁,轉身而去。


    馮子浩望著那黑衣少年走遠後,才高聲說道:“阮兄,咱們可以上路了。”


    阮山道:“悉聽馮兄的便。”


    馮子浩道:“好!在下前麵帶路。”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放步向前追去。片刻之後,已經追到了馮子浩的身後。那馮子浩對阮山似乎已經生恨,一直沒迴頭望阮山一眼。


    阮山心中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問馮子浩,但他知道,此刻如若問起,不但難以得到答複,而且還要受他一頓譏諷。隻好忍下不提。


    馮子浩頭也沒迴,一口氣走出了十幾裏路,在一座茅舍前麵停了下來。


    阮山輕輕咳了一聲;道,“馮兄,這是什麽地方?”


    馮子浩頭也不迴的答道,“吃飯的地方,阮兄跑了這麽多路,難道腹中不覺得饑餓嗎?”


    阮山目光轉動,看到那茅舍前麵,有兩株小樹,於是出手在那樹上作下了暗記,隨著馮子浩的身後進入了茅舍。


    這是一張八仙桌,早已擺好了香茶細點。


    馮子浩大馬金刀的在上位一坐,緩緩說道:“有人在嗎?”內廳中有一個少女。急步走了出來。


    馮子浩輕輕咳了一聲,道:“金本水火土,東方第一人。”那少女身穿青衣,長得眉目清秀,欠身對馮子浩一禮,道:“你是馮大爺。”


    馮子浩道:“不錯,我們走得腹中饑餓,快拿酒飯上來。”那少女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後,酒飯齊上。


    馮子浩自斟了一杯酒,冷冷說道:“日落之前,阮兄就可見到那袁姑娘了,如若阮兄有膽量,也許能夠當場奪迴袁姑娘,此刻,還望吃些酒飯,以保體能。”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為人陰險,這酒飯是決對不能吃。”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在下腹中不餓,馮兄自請食用。”馮子浩先是一怔,繼而哈哈一笑,道:“阮兄怕酒飯中,下有毒藥嗎?”


    阮山道:“照那沈天奎的為人而言,很難說他會不會在酒飯中下毒。”


    馮子浩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枚象牙簪子,持入酒菜中試了一試,笑道:“阮兄太過慮了。”


    自顧大喝大吃了起來。


    阮山的腹中雖然也很饑餓,但他卻強行忍住,不肯食用。


    馮子浩匆匆吃完酒飯,阮山卻是粒米未進。


    那少女收拾好殘肴盤菜,道:“馮大爺可要休息一下嗎?”


    馮子浩道:“不用了,我們還要趕路。”起身向外走去。


    阮山想到了馮子浩的話,如若自己當真不吃一點東西,體力還真怕消退,走到一處農家時,買了些雜麵做成的餅吃了起來。


    馮子浩冷眼旁觀,譏諷說道:“看來阮兄很怕死。”


    阮山道:“這話怎麽說?”


    馮子浩道:“阮兄不敢吃酒飯,那是怕酒飯中下有奇毒,把你毒死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沈天奎控製屬下高手的方法,就是先在他的身上下一種無法療治的奇毒,除了他身上帶有特製的解藥之外、縱然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明醫生,也是無法醫治這等混合的奇毒,馮兄不要隻替兄弟擔憂,最好多替自己想想。”


    馮子浩被阮山說得心中一動,臉上微顯驚訝,但也不過一瞬間、重又恢複了平靜。


    淡淡一笑,道:“在沒殺死你阮山之前,我想沈天奎還不至於對我下手。”


    阮山道:“在下話說到此;聽不聽是你馮兄的事了。”


    馮子浩放步向前走去,不再多說。


    又走了一個時辰,到了一處山腳下,抬頭看去,群山連綿,一條羊腸小路,直向峰頂通去。


    馮子浩迴顧了阮山一眼,冷冷說道:“到了。”


    他快步向峰頂走去。


    阮山舉步相隨,緊追在馮子浩的身後。


    走了數十丈,馮子浩突然向右邊轉去。


    綠蔭遮掩中,透出一角紅色的牆。


    原來這座山峰腰間,密林深處,竟然有一座建築得十分精致的紅磚房。


    阮山走到那瓦房前麵,隻見那木門橫匾上,寫著“無我小築”四個字。


    心中暗暗想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修身,竟然被沈天奎霸占了。


    馮子浩舉手在緊閉的木門上輕輕的擊了三掌。木門吱呀一聲大開。


    隻見一個大漢,當門而立,竟然是沈天奎。


    沈天奎左麵站著一位身穿黃色袈裟的老僧,右麵站著宣華夫人。


    阮山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天奎已經伸出了奇大的手掌,微微一笑說道:“阮兄弟,希望咱們兄弟今天能夠談得兩情歡洽。”


    情勢逼人,阮山不得不伸出手去,和沈天奎握了一下,道:“那要看你沈大莊主怎麽對待阮某人了。”


    沈天奎道:“廳中早已備好酒飯,阮兄弟先請吃過酒飯,咱們再談不遲。”


    阮山心中暗道:既然闖了虎穴,倒要仔細的見識一下,看他耍什麽手段。


    也不等沈天奎讓客,當先舉步而行,直入廳中。


    果然,廳中已經擺上了酒飯而且杯中已經斟滿了酒。


    沈天奎低聲說道,“阮兄弟自己先選一個地方坐吧!”


    阮山目光一轉,自行選擇了首位坐了下來。


    沈天奎坐了主位,那黃衣僧人就在左邊坐了下來,宣華夫人和馮子浩,並肩坐在右邊。


    阮山雙手探入懷中,悄悄的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暗中提氣,一句話也不說。


    沈天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微微一笑道:“阮兄弟,先吃點酒菜如何?”


    阮山道:“沈大莊主有何見教,但請吩咐,在下的腹中不餓,這佳釀,隻好心領了!”


    沈天奎幹笑一聲,道:“阮兄弟對為兄似乎是還有很深的成見。”


    阮山道:“沈大莊主言重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袁姑娘現在何處,要怎樣才能帶走她?”


    沈天奎道:“袁姑娘不在此地,不過,她很好,毫發沒傷,隻要阮兄弟答應我一件事……”


    阮山答道:“沈大莊主引我來此的用意,是逼我答應你提的條件了?”


    沈天奎道:“倒也不是,出我的口、入阮兄弟的耳,至於答應不答應,那也沒人敢逼你!”


    阮山道:“好!沈大莊主先說說看,那是什麽事?”


    沈天奎道:“說起來,很簡單,隻要阮兄弟退出江湖,不和為兄作對。”


    阮山道:“如果在下不答應呢?”


    沈天奎道:“那也好,但那就要勞煩阮兄弟大駕去救那袁姑娘了。”


    阮山目光轉動,掃掠了四人一眼,道:“四位準備群攻在下了?”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那倒不會,在座的人,個個都是有身份的武林高人,就算阮兄弟的武功再高強,我等也不會群攻。”


    阮山道:“車*戰。”


    沈天奎道:“也用不著。”


    阮山道:“那是由你沈大莊主一對一的對付我了。”


    沈天奎笑道:“阮兄弟處處向我挑戰,我想這機會總會被你遇到的。”


    阮山道:“項莊舞劍,誌在沛公,這都是你沈大莊主布下的天羅地網,沈大莊主今日不殺了我,隻怕是終身一大遺憾。”


    沈天奎道:“是要殺你,不過,為兄我不想親自動手。”


    阮山目光由那黃衣和尚,緩緩移轉到宣華夫人和馮子浩的臉上,道:“不是你沈大莊主,那是他們三位中的一個了?”


    沈天奎搖了搖頭,道:“這三位都是我沈謀人的貴賓,怎麽能讓他們替我拚命。”


    阮山道:“那就是說無我小築中,還有埋伏了。”


    沈天奎道:“歸雲山莊中,數百條好漢,都沒能困住你,縱然有伏兵,隻怕也無法困住你的。”


    阮山道:“大莊主究竟為我設下了什麽陰險埋伏,還請明說了吧!”


    沈天奎道:“由此處進山,十裏路,有一道山穀,深穀的盡頭,就是囚居那袁瑩瑩的地方。”


    阮山道:“沈大莊主是在穀中設有埋伏,要在下闖入穀中救人。”沈天奎道:“正是如此,我在那穀中設有八道埋伏,如果你能夠連破八道埋伏,才能見到袁姑娘……”


    說到此處,住口不言。


    阮山一聳劍眉,道:“在下也想告訴你沈大莊主一件事。”沈天奎道:“好,我洗耳恭聽。”


    阮山道:“你知道那袁瑩瑩是誰的女兒嗎?”


    沈天奎道:“袁教主。”


    阮山道,“那袁教主的屬下高手很多,不在你歸雲山莊的高人之下,袁瑩瑩如果有損傷,你又多了一個強敵……”


    沈天奎哈哈一笑,接道:“這個在下自有嫁禍的辦法,不勞費心。”


    目光轉動,看了那黃衣僧人一眼,緩緩說道:“阮兄弟,在座的人,隻有這一位大師,你不認識。”


    阮山道:“沈大莊主可否替在下引見?”


    沈天奎道,“自然可以……”


    語聲微微一頓,指著黃衣和尚,道:“這就是當代少林寺達摩院住持高僧,方智大師……”


    目光轉到阮山的臉上,指道:“這是大名鼎鼎的阮山阮大俠。”


    方智大師雙手合十,微微一笑說道:“久仰阮大俠的名,今日有幸一見。”


    阮山神情冷肅的說道:“少林派,一向被武林同道看作泰山北鬥,高不可攀……”


    方智大師笑道:“那是武林同道對我們少林派的抬舉,”老衲身為少林弟子,身感榮譽。”


    阮山冷笑一聲,道:“少林弟子個個都值得驕做,唯有大師似乎是不佩這樣誇口。”


    方智大師臉上笑容突斂,但也未現怒意,隻是淡淡的說道:“阮大俠的脾氣很不好。”


    阮山道:“對大師這等人,在下似乎用不著好言相對。”


    方智大師冷笑一聲,不再接話。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阮兄弟,咱們兄弟倆,很難再有攜手合作的機會了。”


    阮山道:“有,隻要你沈大莊主,能夠拋棄謀霸江湖的野心,在下願意代替沈大莊主出麵,向武林同道解說。”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這個,我想阮兄弟救出袁姑娘之後,咱們再談吧!”


    阮山站起身子,道:“往那個方向走,還望沈大莊主帶路。”沈天奎道:“阮兄弟不吃點酒飯再去嗎?”


    阮山道:“在下腹中不餓,不用了。”


    沈天奎道:“既然阮大俠十分掛念那袁姑娘,在下也不勉強了。”


    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馮子浩,宣華夫人、方智大師,全都隨著站起了身子。


    阮山走在最後麵,出了室外。


    沈天奎道:“咱們走近路,快一些……”


    直向峰頂上登去。


    這道峭壁,雖然長有很多鬆樹可攀登,但太過陡峭,行走其間,也是危險重重。


    好在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輕功卓絕,尚可應付。


    登上峰頂,向後看去,隻見懸崖的底部,有一道深穀,婉蜒向雪峰山中繞去。


    沈天奎指著那一道深穀,道:“就是那道深穀了,一直向穀中走去,衝過八道埋伏,你一定能看到袁姑娘。”


    阮山打量了那深穀一眼,隱隱間可見荒草重重,心中暗道:走在那深穀中,隻怕比走在絕峰頂,更為險惡。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沈天奎,我怎麽能夠信你的話?”


    沈天奎微微點頭,道:“問得好,不過,你此刻已經到了無能問我的處境,我肯迴答你,完全是因為咱們昔年相交的一點私情。”


    阮山冷冷說道:“還有一個原因,隻是沈大莊主不肯說出來罷了”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兄弟,咱們才分別不久,兄弟似乎是智謀大進,這個為兄倒要聽聽什麽原因了?”


    阮山道:“如若你無法證明那袁瑩瑩在深穀的盡頭,而且還活著好好的,我決不肯涉險,你設下的八道埋伏,豈不是白費心機了。”


    沈天奎點了點頭,道:“倒也有理。”


    馮子浩冷冷說道:“其實我們用不著大費手腳,隻要合我們四人之力,殺了閣下,那是易如反掌。”


    阮山目光掃掠了四人一眼,冷冷說道:“在下縱然不是四位聯手的對手,破圍而出,並非難事,四位不信,不仿一試。”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這個相信,阮兄弟確實有能力破圍而出。”


    語聲一頓,道:“阮兄弟提出的條件,在下早已想到,自然,讓你確定那袁姑娘在那深穀盡頭,你才肯涉險。”


    阮山心中道:看這深穀,隻怕有數十裏深淺,不知怎麽才能使我相信那袁瑩瑩確實在其中。


    但聽沈天奎道:“你是否能辨認那袁姑娘的筆跡。”


    阮山略一沉吟,道:“自然能。”


    沈天奎道:“單是筆跡一項,隻怕還不足為憑讓你相信。最好你讓她在信函中放一件信物,越是隱秘越好,使別人不知道的,免得在下偽造。”


    阮山道:“我要她隨身攜帶的一隻耳環。”


    沈天奎道:“好!”


    舉手一招。立時有一個大漢,應手走來。


    那大漢一身灰衣,手中提著一個鳥籠。


    沈天奎道:“放出信鴿,帶封信給那袁姑娘,要她放上身上的耳環一隻。”


    那大漢應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一個包袱,打開之後,竟然是文房四寶。


    隻見他很快寫好了一封書信,交給了沈天奎過目之後,立時折起,打開竹籠,抓出一隻信鴿,把信函放入了鴿羽之內,右手一抖,信鴿破空而去。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阮兄弟,咱們坐在此地,等候佳音,待那信鴿返迴之後,證實了在下的話,你再去不遲。”


    阮山也不答話,目注著白鴿果然沿著那深穀而飛,繞過山峰不見了。


    幾人在峰頂等候了大約一個時辰之久,果然那白鴿去而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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