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中午時分,來到長沙府境一個小鎮上。


    阮山觀察形勢,這小鎮實在是北上長沙的要道,心中暗道:如果是那朱逢生和羅文中等己經見到無為道長說明此事,那無為道長和許陽必將會派人追查我等行蹤,他們一定早已離開原址,倒也不必急著趕去會見他們了。


    沈天奎失去了魯南二魔的消息,也必會引起一番混亂,倒不如借此機會,暗中查訪一下沈天奎等人的舉動再說。


    心念轉動,找了一座最大的酒樓,走了進去。


    這時,正當午時,酒店中上了八成客人。


    阮山心中有了謀略,暗中留意著酒樓中所有的客人、景物。


    店小二送上茶水,阮山點了幾樣小菜。


    片刻之後,菜飯送上。


    突然見一個村童手中舉著個白布招兒,走入了酒樓中。


    隻見那白布招上寫著“小相士”三個大字。


    阮山看到布招之後,立時舉手一招,道:“小兄弟請過來。”


    那村童舉著布招走了過來,道:“大爺看相嗎?”


    袁瑩瑩轉臉看去,隻見那村童隻不過十二三歲,又蓬首垢麵,滿手汙塵,怎麽看也不像個會看相的人,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大哥怎麽肯信這樣一個無知的村童,難道瞧出了什麽可疑不成。


    細瞧那布招兒,也是看不出有什麽可疑之處。


    但聽阮山說道:“小相士,看看在下的運氣如何?”


    那童子也不望阮山一眼,說道:“相君的麵,乃是公侯之相,可惜的是麵帶三煞,三煞不破,永無出頭之日。不過,小子的道行不夠,難破三煞。”


    阮山道:“那要找什麽人才行?”


    村童道:“我師父。”


    阮山道:“令師現在何處?”


    村童道:“就在這鎮外不遠處。”


    阮山站起身子,道:“好!有勞小兄弟帶我去見令師。”


    那村童舉起布招當先帶路而去。


    阮山緊隨那村童身後而行。


    袁瑩瑩也隻好起身隨在阮山身後。


    但聽傳來陣陣歡笑的聲音,顯然酒樓中的客人都在嘲笑阮山被村童一陣胡言亂語所騙的事。


    袁瑩瑩心中大怒,恨不得迴轉身去狠狠的揍幾個人一頓,但她卻強自忍下,沒有發火。


    那村童帶路而去,直走出小鎮,二裏左右,到了一座竹林掩映的茅舍前麵。


    袁瑩瑩四處望了一眼,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那村童之外,再無他人,當下急走一步追上阮山,道:“當真要去見那老相士嗎?”


    阮山微微一笑,道:“耐心些,立刻,就可以揭露真相了。”


    那村童走到茅舍前,推開了門,道:“我師父就住在此地。”


    阮山暗中運氣,緩步走入茅舍中。


    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白發白髯的老者,端坐在一張木桌後麵。


    他的化裝術雖然高明,但卻無法掩飾住便便大腹。


    阮山打量了那老者一陣,輕輕咳了一聲,道:“蕭兄弟。”


    那老者突然站起身子,道:“你是誰?”


    阮山也解下了假發,抹去了易容藥物,道:“是我。”


    那老者看清楚阮山之後,突然拜伏在地上。


    阮山急忙扶起那老者,說道:“使不得,蕭兄弟。”


    原來,老者正是蕭奇裝扮。


    蕭奇除去白髯,說道:“大哥被貴婆婆生擒的消息傳出之後,無為道長和許老前輩無不震駭,連夜會集高手盡出,分別查大哥的下落,大哥吉人天相,卻已經自行脫險歸來。”


    阮山淡淡一笑,道:“你這法子很好,不過,也是太過趕巧,我如果不進那酒樓,直奔長沙城,那就見不到了。”


    蕭奇道:“小弟已經分製了相招十二麵,分頭由十二位童子,在長沙各大酒摟客棧中巡查,由早至晚,不斷查巡。”


    阮山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是一定可以遇到了。”


    袁瑩瑩道:“大哥,你怎麽知道那村童是蕭大俠派的呢?”


    阮山還沒答話,蕭奇已經搶先笑道:“沒說明白之前,看起來有些奇怪,其實說穿了,不值一提,我在那布招上,畫有暗記,隻是不知道的人看不出來罷了。”


    袁瑩瑩道:“這辦法雖不困難,但卻虧你想得出來。”


    阮山緩緩說道:“長沙市中是什麽人主持呢?”


    蕭奇道:“郭兄弟和無為道長。”


    阮山道:“許老前輩呢?”


    蕭奇道:“許老前輩率領著武當中弟子和幾個高手,共分成四批,查方貴婆婆的行蹤去了。”


    阮山道:“那羅文中和朱逢生兩人都被奇毒所傷,武功盡失,他們怎麽能這麽快速的把消息傳到此地呢?”


    蕭奇道:“羅文中和朱逢生此刻是否已經迴到長沙,小弟還不知道,但無為道長告訴小弟,他們還沒迴來”。


    阮山道:“是否有法子追迴那許老前輩?”


    蕭奇道:“無為道長大約和他們約定有聯絡的辦法。”


    阮山道:“那很好,你盡快設法通知無為道長,要他追迴許老前輩和諸多高手,不用追查貴婆婆的行蹤了。”


    蕭奇道:“那貴婆婆可是已經死在了大哥手中了?”


    阮山道:“貴婆婆被魯南雙魔打成重傷而死。”


    蕭奇道:“魯南雙魔呢?”


    阮山道:“魯南雙魔為人惡毒,已經被小兄劈死掌下了。”


    蕭奇道:“大哥可要去見無為道長?”


    阮山道:“最好暫時不和他相見,我想暗中查看一下沈天奎的動靜……”


    語聲一頓,接道:“沈天奎己經和那四海君主聯手,這消息你們聽到了嗎?”


    蕭奇道:“聽到一點風聲,詳情不大了解。”


    阮山道:“沈天奎的屬下,近日活動情形如何?”


    蕭奇道:“數日前,沈天奎曾在長沙出現過一次,但瞬即失蹤,不知隱身何處。歸雲山莊中人,也常常有所行動,近兩日卻突然沉寂不見動靜。”


    阮山道:“也許他們等待那魯南雙魔和貴婆婆的消息……”


    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據小兄猜想,那沈天奎必然在長沙有一處隱秘的分舵,縱橫百裏之內的眼線都有那分舵掌管,他也可能就在那分舵中隱身……”話到此處,突然沉吟不語。


    蕭奇道:“大哥的意思是……”


    阮山道:“如若咱們能夠挑了他們的長沙分舵,那就等於使沈天奎在方圓百裏內失去了耳目,就算不挑他們的分舵,咱們知道了他們的分舵所在地,也好控製他們的行動,必要時使用反間計。”


    蕭奇道:“大哥高見,小弟立刻去見無為道長,和他研商此事,遣人挑他們的窯子。”


    阮山道:“好!咱們分頭進行,我和瑩兒仍然易容混入長沙。”


    蕭奇道:“小弟隨時遣人和大哥聯絡。”


    阮山道:“如非必要,最好別常聯絡,歸雲山莊中人一直沒停止活動,隻是他們由明入暗更為隱秘而已,小兄到此的事,不宜讓他們知道,最好你悄悄告訴無為道長和郭兄弟,別讓太多的人知道此事,以免走露風聲,隻有以隱秘對付隱秘,才能使那沈天奎措手不及。”


    蕭奇隻覺得數月之別,阮山似乎是已經成熟老練了很多,智計安排,無不超人一籌,當下應道:“小弟記下了。”


    阮山迴顧了那執相招的童子一眼,道:“這小童子是走露風聲的關鍵,但又不能效法古人,問路斬樵,你要多贈他一些黃金,要他們盡快遷離此地。”


    蕭奇道:“小弟自會善自處理,大哥放心。”


    阮山重新易容,帶上了長髯,又囑咐了一句,道:“蕭兄弟,不許傷害這個村童。”


    蕭奇道:“小弟不敢。”


    阮山道:“好!小兄要先走一步了。”


    蕭奇緊隨在阮山身後而出,低聲解說和無為道長訂的聯絡暗記。


    阮山停下腳步,等他說完,才點頭說道:“很好,很好,我都記下了。”


    蕭奇微微一笑,道:“長沙的會仙樓和七澤茶園,一向是歸雲山莊中人出沒的地方。”


    阮山道:“好!我們先到那兩處地方瞧瞧!”


    蕭奇一抱拳,道:“小弟不送了。”


    阮山一揮手,帶著袁瑩瑩大步而去。


    兩人走入官道,安步當車,緩緩進入了長沙城。


    轉過兩條大街,隻見一個高大的招牌,白底黑字,寫著“七澤茶園”。


    阮山抬頭看去,隻見那七澤茶園規模很大,進入大門,就是一個廣大的院子,蘆席遮天,四周擺滿了盆花,木桌,竹椅,可躺可坐。


    門口處,站著一個青衣小帽的夥計,欠身說道:“兩位可要進裏麵坐坐?”


    阮山微微一點頭,道:“有勞帶路。”


    那夥計道:“你老太客氣了,小子不敢當。”


    帶著兩人走到西北角處,緊傍盆花的一個桌位上。


    阮山目光轉動,四處望了一眼,隻見廣大的院落中,坐了有六成客人,不下五十餘人。很多人一杯清茶,仰臥在竹椅上閉目養神,也有不少人,幾盤小菜,一壺老酒,在小酌清談。


    敢情這座七澤茶園,還兼營著酒菜的生意。


    阮山一麵四下打量七澤茶園院中的形勢,一麵問道:“茶夥計,貴園中後麵還有座位嗎?”


    茶夥計應道:“有,除了這座前廳茶棚之外.還有三進院子,這座七澤茶園,上滿了客人,少說點,也在千人以上。”


    阮山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久聽這座七澤茶園的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非同凡響。”


    那茶夥計道:“兩位請坐吧!在下去替兩位泡茶。”


    阮山道:“慢著。”


    那茶夥計迴頭說道:“大爺還有什麽吩咐?”


    阮山道:“七澤茶園的名,天下皆知,在下想見識一番,不知是否可以?”


    那茶夥計笑道:“大爺言重了,這七澤茶園,乃是規規矩矩做生意的地方,客人要在哪座哪座院落中飲茶,那是悉聽尊便。”


    阮山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兄台替在下帶路了。”


    那茶夥計搖了搖頭,笑道:“咱們這七澤茶園,每一個院落中,都有夥計招唿,在下隻招唿前廳茶棚。”


    阮山心中暗道:一個茶園如此規模,不是什麽平常的事,無論如何要仔細瞧瞧。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多謝夥計指點了。”緩步向後走去。


    袁瑩瑩始終是一言不發,緊隨在阮山的身後。


    阮山穿過茶棚,又進了一座門戶,隻見一座敞廳,布置得十分清雅。


    四麵一色白,白桌布,白椅墊,連用的茶碗、茶壺,也是一片雪白。


    除了客人們的衣服之外看不到第二種顏色。


    阮山心中暗道:前麵那茶棚,叫前廳茶棚,這座大廳,定然是叫前廳了……


    忖思之間,一個身穿白衣的茶夥計走了過來,道:“兩位請坐。”


    阮山目光轉動,看那夥計年約二十三四歲,白衫、白褲、白中包頭,年紀很輕,但卻不像會武功的樣子。當下說道:“這是前廳嗎?”


    那店夥計應道:“不錯,兩位可是去中廳的嗎?”


    阮山心中暗道:前廳中廳,那還有座後廳了,連同那前廳茶棚,可勉強算得上四進院子了。


    隻聽那白衣夥計道:“這邊走。”欠身帶路,向前走去。


    繞到前廳一角,走出了一座圓門,走在一條白石鋪成的甬道上,兩旁盆花夾道,香氣襲人。


    阮山心中暗道:前廳如此,中廳想來更是豪華了。


    那白衣夥計送阮山上了白石甬道之後,輕聲說道:“兩位慢走。”並又退迴前廳去了。


    阮山外表上,裝的若無其事,緩步而走,內心中,卻是留心著一草一木,默記心頭。


    突然間,感覺著這庭院布置形勢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但一時間,卻想不起。


    走完白石甬道,登上五層石級,到了中廳。


    中廳景物,又是一番布置,四壁一色金黃,桌單坐墊,也完全黃色,六七個茶夥計也穿著黃色的衣服。


    阮山還沒進廳門,一個茶夥計迎了上來,長揖肅客。


    袁瑩瑩目光轉動,隻見那大廳中,擺著十五六張桌子,但隻有兩三張桌上坐有茶客,看上去不過十三四人。


    阮山輕輕咳了一聲,道:“到後廳怎麽走?”


    那店夥計怔了一怔,打量了阮山等一陣,道:“兩位是……”


    阮山笑了笑,道:“咱們路過此地,聽得七澤茶園的名,特來見識一番。”


    黃衣夥計笑道:“兩位來的不巧!”


    阮山道:“為什麽?”


    黃衣夥計道:“後廳中席位已滿,兩位隻好明天清早再來了。”


    阮山心中暗道:七澤茶園,一層比一層豪華,那後廳景色,不知是什麽樣子?無論如何要想法子進去瞧瞧!


    心中念頭轉動,目光打量著廳中景色。


    突然間發覺那四麵金色牆壁,以及那黃色的垂簾,桌中,倚墊,無一不是色彩鮮豔,好像是新做不久,不禁心中一動,說道:“閣下是……”


    黃衣夥計接道:“不敢當,小的提茶、送菜的店夥計。”


    阮山道:“閣下到此多久了?”


    黃衣夥計微微一怔,答非所問的道,“客爺是此地常客嗎?”


    阮山心中暗道:這七澤茶園有些古怪,看來得施用詐語唬他一唬,當下說道:“在下一年前常來此飲茶。”


    茶夥計道:“原來是常客,失敬。小人給爺上茶。”


    不大一會一杯香茶,捧了上來。


    阮山看了看茶碗,道:“再來一杯。”


    黃衣夥計應了一聲,又拿了一杯茶來。


    阮山接過那黃衣夥計的茶,把自己麵前的一杯推到那黃衣人跟前,道:“夥計陪在下共飲一杯清茶如何?”


    黃衣夥計道:“小子不敢。


    阮山道:“不妨事,客人邀飲,就算是老板知道了,那也不管你的事啊!”


    那黃衣夥計略一沉吟,低聲說道:“好吧,貴客可是懷疑我們的茶中不幹淨?”說完話不再推辭,舉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欠身而退。


    阮山望著那黃衣夥計啟簾而入進去內室,很久之後,仍然不見出來,暗施傳音之術道:“瑩兒,這夥計進入內室久不出來,那就證明茶中有鬼,但既然被我們瞧出,決不會輕易罷手,這一計不成,必將另有毒計對付我們,因此我想將計就計,深入內室去瞧瞧,剛才那蕭奇說過的暗號,以你的聰明才智而言,想必已經熟記,你要先離開此地,在外麵等我,如若我在一頓飯工夫之內,還不出來,你就去和他們會合,告訴他經過的詳情。”


    袁瑩瑩一皺眉頭,似乎要出言阻擋,但她強自忍了下去,躬身一禮,轉身而去。


    阮山望著那袁瑩瑩的背影消失不見後,立時舉手一招。


    另一個黃衣夥計急步走了過來,道:“貴客有何吩咐?”


    阮山故意打量了那人一眼,道:“好像剛才不是你招唿我們的。”


    那夥計道:“都是一樣,你老要什麽?隻管吩咐就是。”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要向剛才那位當值的夥計問一件事。”


    黃衣夥計道:“七澤茶園中的事,在下知道的最多,您老問什麽,隻管吩咐。”


    阮山端起茶杯道:“好!那就請你喝口茶吧!”


    那黃衣夥計呆了一呆,道:“這個和園中規矩不合,小子不敢。”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仿事,閣下盡管喝就是。”


    那夥計想要退走,卻被阮山一把抓住,帶到座位上,硬逼他喝了一口茶。


    廳中的客人,雖然瞧到阮山抓住那黃衣夥計,但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不像爭吵,自然是沒人多管。


    話不重複,不大會工夫,廳中五個黃衣夥計,都被阮山灌了茶,躲入內室而去。


    阮山眼看他們寧願飲下毒茶。也不和自己爭吵反抗,心中暗道:大約他們這七澤茶園中,有此規矩,為了怕鬧出事傳揚出去,所以,寧喝下毒茶,也不和人吵鬧。


    付思之間,突然見黃簾啟動,一個身穿黃衣的中年大漢走了過來,欠身說道:“夥計們都年紀輕,少不懂事,得罪了你老,現在都在受老板的責罵,但五個夥計,竟然都得罪了你老,實在是叫在下有些想不明白……”


    阮山淡淡一笑,道:“怎麽樣呢?”


    黃衣大漢道:“咱們開店的,逢人要帶三分笑,怎能說你老的不是,不過,店東家在一怒之下,可能要把五個夥計一齊開革了,事關他們的飯碗,請你老……”


    阮山接道:“這是你七澤茶園中的事,和在下何幹呢?”


    黃衣大漢道:“自然和你無幹,不過,事情既然是由你老而起。還望你老去替他們講個人情。”


    阮山心中暗暗罵道:這等淺薄的詭計,也在我麵前施展。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在下有那麽大的麵子嗎?”


    黃衣大漢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老雖然和我們東家不熟。但你是當事人,說話自然是大有功效了。”


    阮山道:“請你家東家來此一趟,我和他說明就是。”


    黃衣大漢道:“現在東主正在發火,在下也不敢講話,那就請你老一行了。”


    阮山站起身子,道:“貴東主現在何處?”


    黃衣大漢緩緩說道:“在內室中。”


    阮山緩緩說道:“既然貴東主不肯屈駕,在下隻好隨你去一趟了。”


    黃衣大漢道:“你老大度恢宏,如果是武林中人,必是一方豪傑至尊。”


    阮山淡淡一笑,道:“可是在下浪跡江湖,行蹤不定,並不是你所說的一方豪傑。”


    黃衣大漢道:“在下替你老帶路。”


    舉步向前走去。


    阮山心中暗道:他們能在茶中放毒,自然有用毒的技能,不可不防備一二。


    心中念轉,雙手探入懷中,套上了蛟皮手套。


    黃衣大漢帶著阮山走進了室門口處,掀起垂簾,道:“大駕請。”


    阮山暗提一口真氣,舉步進入。


    走完了一條丈餘長短的雨道,甬道盡處,現出一個轉向右麵的門口。


    隻聽一個冷漠的聲音道:“朋友請進!”


    阮山轉眼一看,隻見室中光線暗淡,景物模糊不清,但他憑仗藝高膽大,但然的舉步而入。


    一腳踏入門內,突然覺得一縷指風側襲而來,勢道迅快,直指中府穴。


    阮山微一側身,避開要穴,讓對方指力點偏,自己卻長長吸了一口氣,閉住了唿吸故意摔倒在地。


    隻聽一個清朗的笑聲道:“咱們把他估計得太高了。”


    阮山目光微轉瞧去,隻見暗中攻擊自己的人,正是沈天奎的大弟子韓信書,另外一身黑袍,頭包黑中的大漢,緊隨在韓信書身後走了過來。


    阮山目光銳利,室中光線雖然不很明亮,也可看的清楚,隻覺得那黑袍人衣服穿的十分別扭,尤其是頭上包了一塊黑布,更顯得不倫不類。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人穿的這身衣服,實在是叫人不敢領教,如若他是易容改裝,這改裝術,可算得上是世間最壞的改裝術了。


    隻聽那黑袍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少莊主武功精湛,這一指有如電閃一般,縱是上乘身手的人,也是閃避不及。”


    韓信書道:“大師過獎了,不是在下武功高強,實在是咱們對他估計的太高了。”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原來他是個和尚,我說呢,他這身衣服穿的如此別扭。


    隻聽那黑袍人應道:“貧僧不能久留,就此別過,還望少莊主即刻轉呈沈大莊主。”


    韓信書道:“大師放心,今夜在下見到家師時,先轉告大師的話。”


    黑袍人合掌當胸,道:“貧僧告辭。”


    韓信書一抱拳,道:“家師說過,一旦武林霸業有成,大師就是少林派的掌門人。”


    那黑衣人欠身說道:“還望少莊主多多從中關顧,口角春風,並代貧僧向沈大莊主致意。”


    說完話,轉身而去。韓信書目睹那黑衣人走遠之後,才舉手一招,暗影中走出來了兩個大漢,架起了阮山走向另一座密室中去了。


    阮山耳聽目睹,已經知道這七澤茶園是沈天奎在長沙的分舵之一,但並不是主要的地方,聽那韓信書的口氣,那沈天奎似乎是別有棲身的地方。


    他藝高膽大,任那兩個大漢挾持而走,進入了另一座密室中。


    這座密室,隻不過是一間房子大小,室中黑暗異常。


    韓信書緊隨在兩個挾持阮山的大漢身後走了進來,道:“燃上火燭,我要問問這小子是什麽來路。”


    左邊那大漢應了一聲,點起了火燭。


    室中,登時一片明亮。


    阮山四處望了一眼,隻見四壁油光異常,似乎是鐵板夾成的房子,心中暗道:大約這是他們行刑的地方了。


    隻見韓信書迴手掩上了鐵門,一掌拍來。


    阮山知道他要解開自己的穴道,也不轉動。


    韓信書一掌拍在阮山的肩上,阮山也故意裝出穴道被解的樣子,目光轉動,長長唿了一口氣,兩個大漢各自扭著阮山的一條手臂,靠壁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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