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麵就是刀子山,火焰海都還要硬著頭皮走過去的,退縮,她的字典中應用率很小,後撤,她的頑強裏也使用率極低。

    鼓鼓自己的小胸,給自己打著足氣,青衣終於唿吸調勻,狀態調整好,貌似輕鬆的走了過去。

    明劍緊閉著雙眼,臉燒的駝紅,口齒不清的嘀咕著什麽,這家夥真的自我虐待,不愛惜自己,燒的有些嚴重,馬曉梅到沒有謊報軍情。

    那中年美婦轉過身來,皮膚白皙,眉眼婉約靈動,明劍像極了她的翻版,辛怡反而濃眉大眼,嘴唇豐厚,透出大氣的粗豪來。

    一把柔和而波瀾不起的聲音:“哦,你就是郝青衣吧?你終於來了。”這什麽話?什麽叫終於來了?難道還等了個分分秒秒,寢食難安?

    青衣卻依然禮貌而恭敬的躬身行禮:“是的,伯母,我是郝青衣,我來了。”這又是什麽話?什麽隻是我來了?難道不來就不想念?來了也不會賣乖討好。

    玄機被兩個明劍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女人們,打的深奧而綿裏藏針。

    抬起眼,青衣對上她的眼睛。

    美婦穿著隨意的便服,雖然休閑,卻能看出不是凡品,精良的裁減,就象為她度身訂造,精幹卻精心梳就的短發,削出細密而立體的層次,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中,分寸和肢體語言盡顯,自然流露出經年發號施令和決斷智慧的風姿來。

    她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青衣,從上到下掃描了遍,青衣覺得在她麵前,自己隻是個青色未熟的果子,徒有鮮綠光澤的青春,其它需要時光打磨的內在,卻空空如也的暴露在她的透視下。

    “她穿上軍裝,帶上校官銜,不知道又有翻怎樣颯爽的決斷來?”不合時宜的,青衣腦中開始溜號,並有些羨慕女強人來,男尊女卑的時代是過去了,骨子裏,歧視,成見依然盛行,這女中強人,能闖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並在專業領域高人一頭,開創自己的天下,而不是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找個現成米袋,也是百萬人中才鳳毛麟角的出現一個。

    她差點就當明劍媽媽為偶像來崇拜。

    美婦對她一笑,笑也隻是有度,精確的微微露齒:“你來了,很好,正好我也想見見你,和你交交心。”

    青衣心裏一個突,交交心?善心還是惡心?用強還是示弱?卻還是壓下預感,既來之,就安之,反正糖豆,子彈該來的都躲不掉,結局,無非是好的或者壞的兩種,也就是好壞都通吃罷了。

    她想走進明劍身邊,試試他的體溫,是否還燒的那麽厲害,卻猶豫著是否該顯得如此親密和關心,隻能瞟眼明劍,真心關切的問:“伯母,明劍好些了嗎?”

    “好些了,主任們都來會過診,醫囑也訂了全套的治療方案。他這燒,是自己不配合治療,拒絕用藥,還暗中提前鍛煉身體,活動量過大,底子卻薄,所以才病成這樣。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了,你們年輕人,以為健康是可以揮霍的?我擔心的是,如果明劍再這麽不聽話,腿長不好,會落下殘疾。”

    美婦的話中責怪的是兒子,青衣卻聽出了森然的間接指向自己。

    青衣裝成聽不懂,還是關切的:“伯母,您也累了許久,迴去休息吧,我來接著照顧明劍吧,作為同事和戰友,也該盡些薄力。”

    言語中,青衣澄清了自己和明劍的關係,不是朋友也不是戀人,隻是同事兼戰友。明劍的思戀青衣不是不明白,卻也隻能給這麽多,再多,他們的生活將更陰差陽錯下去,她不想誤導他癡迷下去,也不想讓自己軟下心來接受。

    美婦銳利的看了青衣一眼,青衣被刺的垂下眼皮,不自主的一個哆嗦。

    這馬曉梅還是沒有看透明劍媽,她那強悍不輸人後的個性,在得體禮貌下的冷漠更讓人覺得她高高在上,高處不勝寒的拒人千裏。

    還是明劍這大救星救了她。

    他適時的難受,輕搖著頭,長睫毛抖動著,嘴唇幹涸而蒼白,迷糊著請求:“水,渴……”

    青衣突然心痛的利害,那麽強壯的身體,那麽陽光的風發,都賠進這場愛的賭博中,癡迷而不改初衷,他的心思青衣明白,隻想盡快的恢複過來,蹦蹦跳跳,正常的守在青衣左右,卻也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量,虛弱的禁不住病痛的折磨。

    她不再在意明劍媽媽怎麽想,怎麽看,快步去水壺邊,到了半杯熱水,又細心的和床頭櫃上的冷水調勻,坐到明劍的床邊,輕輕的扶起他的頭,抱在懷裏,枕在胳膊上,將杯子裏的水細致而溫柔的潤到他的唇邊。

    明劍無意識而貪婪的咽下,皺著眉,眉心打結,憂傷即使不清醒,也還是留存在臉上。他的內心更是怎樣的苦似黃連?

    青衣半抱著他,突然想哭,她的辜負,對他是多麽的殘忍。兩個殘缺童年幸福快樂、安全感的苦孩子,為什麽長大了依然不能得到幸福快樂?它們真的欺軟怕硬,隻青睞和追隨已經幸福快樂的人嗎?隻會錦上添花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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