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笑著答應,很快離開。


    我的心沒有再掙紮,隻是覺得應當如此,我也不是聖人,關於別人的命運,我拯救不了,也不該我來拯救。


    實際上,薑浩都在陪許蘇琳產檢了,那他們是什麽關係,一眼就該明了了。隻是我心中不願意往那方麵想。


    但是剛才那一聲咳嗽,我聽出來那個聲音,正是許家明。從許蘇琳剛才的反應,我可以斷定,許家明來醫院,就是來找她的。


    許家明和許菲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那麽他找許蘇琳又是做什麽?而且之前他設計讓許家雪藏了許菲,許菲也知道我和許家明有些瓜葛,這許蘇琳和許菲走得近,她應該也恨許家明入骨才對,這麽一聲咳嗽就成功地讓她支開了薑浩,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有著什麽合作?


    每每提出一個疑問,我都想把這事情給弄清楚,我輕手輕腳的跟在他們後麵,閃身躲在一個大柱子後麵。我不能靠的更近,周邊還有著其他走來走去的病人,倒也掩蓋住了我的行蹤。


    隻不過,許家明這人心思太深,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他們在靠近窗戶的地方,輕聲說著些什麽。從許家明的表情看來,是在說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許蘇琳甚至好幾次欲言又止,看來是在思考著什麽,她繞著許家明踱著步子,最後還是點了頭。


    我看到許家明從自己的胸口口袋裏麵掏出一個茶包一樣的東西,慎重其事的交給了許蘇琳。隔得太遠,我瞧不見到底是什麽東西。許蘇琳也是個機靈人,很快收好那個茶包一樣的東西,放進了自己的手提袋裏。


    許家明又說了兩句,轉身便走。我剛想跟上去,卻發現薑浩正氣喘籲籲的趕了迴來,遠遠的看見許蘇琳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提著那杯果茶對她道:“還是溫的,趁熱喝,解解口渴。”


    他的溫柔,對於其他女人來說,是溫暖。於我而言,就是淩遲的刀子,一刀比一刀更重。我黯然的轉身,默默的轉身走下了樓。想看看許家明是不是已經去碼頭了,時間也還早,才四點多,現在去碼頭,時間也剛剛好。


    但是我在停車處找了半天,也沒瞧見許家明的車。想必是抓緊時間離開了。我悠悠地歎了口氣,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心情,也絕對做不好事情,幹脆不再跟蹤許家明,直接迴去就好。


    我滿腦子都在想,許家明給許蘇琳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我和許蘇琳交道打得少,感覺這個女人之前都沒有引起我的注意,若非今天看到薑浩陪在她的身邊,我對這個女人,應該還是不會產生什麽興趣。


    而且,我這一次,又因為薑浩,而導致自己的計劃失敗,真是掃興。而且,看到那包東西時候,心裏若有若無的多了絲危機感。那些我不在意的人,也可能把我算計在內的,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司機看了我一會兒,才問道:“小姐住臨江別墅?”


    這問話裏麵透露出些許豔羨的味道。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司機咧嘴笑了笑,“小姐還是命好,能夠出生在富足人家。看小姐的模樣,應該才讀高中吧?”


    我今天為了跟著許家明,故意穿得很低調隨意,不過是白襯衫牛仔褲,看起來還真像個高中生。這司機也真是,居然說我出生好。我心頭一陣苦澀,隨口應道:“您想多了,我男朋友住臨江別墅。”


    司機看我的眼神立馬就變了,原本是有一點豔羨,現在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鄙夷。


    臨江別墅是省城有名的富人區,裏頭的宅子不僅貴,而且數量少得可憐,當年這個計劃剛剛完成時候,就開始限購,若非在省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有錢都得不到這地方的一處邊角。


    臨江別墅的環境清幽,位置也不在市區,裏頭的業主通常都是三四十歲以上,有些文化修養和內涵的當權者或者大生意人。這事情,都不是秘密。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在臨江別墅裏麵,養個二奶,養個私生子女,實在是太過正常的事情。在這地方,時常可以見到一桌靚麗考究的年輕女人,帶著貓貓狗狗,一臉落寞的在外行走。一般情況下,我都是遠遠避開這些女人。


    在夜總會的時間久了,察言觀色學了太多。從這些女人身上的氣質和眼神,都不難猜出她們是什麽身份。


    我年歲尚小,這麽坦言道自己男朋友是這地方的業主,根本不需要我多說,司機自然都會往那方麵想。


    不過好在,由於司機對我的鄙夷,因此,並不打算在和我說些什麽。我樂得輕鬆,剛好可以休息一下。再說了,那麽多人都知道我是藍純的小情人,我也不介意多一個人知道。


    到了臨江別墅,我沒叫司機送進小區,而是直接在小區門口下車,自己步行走進去。


    很久沒有這麽走著欣賞一下這地方,這一走,卻像是進入了新天地一般。盛開的薔薇在路旁綻放出不同的顏色,隱隱約約聽得見江水流動的聲音,小區裏麵設置了不少休憩的涼亭,青磚白瓦,格外好看。


    迴到家裏,我直接癱倒在沙發上,想懶懶的趴一會兒。天色尚早,藍純不會這麽急著迴來。我抬起頭忽然注意到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個燙金的信封,上麵寫著三個大字“邀請函”,十分精致漂亮。


    我拿起那個信封,看了看封口處,顯然已經被拆開過了。我不知道藍純上麵時候拿迴來的,但我可以確定他已經看過了。我隨手將裏麵的東西抽出來,雙手將那折疊的紙張展開。


    是一張請帖,時間標注為三天後的晚上七點,是許氏集團的八周年慶典,邀請藍純出席。而我注意到,在藍純兩個字後麵,有一個小小的括號,裏麵寫著“女婿”兩個字。


    女婿?藍純也不過是和許菲訂過婚,就能算是女婿了嗎?還是說,我了解得太少,為什麽界內還是有些人叫著許菲藍太太?


    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好像突然如鯁在喉,心裏酸澀得厲害。我想,難不成我真的對藍純,有了什麽不該有的貪念不成?我必須杜絕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要壓製自己內心的感情,學會習慣和麻木,隻有這樣,才能夠更好的保護自己。


    而我的身份,本來就是藍純的金絲雀,小情人。這樣的場合,我要是跟著藍純一起去,擺明了就是打許家人的臉。以藍純那穩妥的性格,絕對不會帶我參加這場晚宴。


    這在此之前,許家明就問過我藍純的偏好,我好像突然明悟了一些什麽。


    我絕對不能讓藍純一個人去冒險,我不在他身邊,心裏總是有些慌亂。


    雖然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給他製造麻煩,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不知怎的,我就是希望每一次見到許菲的時候,都有我和他站在一起。我想藍純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我。我不能確定我是否愛他,即使是愛了,那種感情,也不是真正意義上麵的愛情。


    也許隻是依賴,也許是占有。有他在我身邊的時候,即使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我依然能覺得安心一點。又或者,是習慣,要是突然有一天,藍純受到了什麽打擊,或是真的消失不見了,我會不知所措,會擔心,會難過。


    我摸出手機,換上許家明給我的那張手機卡,上麵也隻存著一個號碼。我撥過去,那邊很快就傳來許家明的聲音,“陳小姐?”


    我懶得同他廢話寒暄,直接問道:“許氏集團八周年慶典的帖子,你也收到了吧?”


    參加大型晚宴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跟著藍純這一年裏,大大小小同種類型的晚宴參加過太多次,就連藍純為我辦的生日宴會,說白了也是同樣性質。而我現在,需要一個能夠帶我入場的人。


    沒有邀請函不得入內,可是男人可以帶上女眷一同入場。現在許家老夫人已經仙逝,那些情婦都跟著冒了頭,私生子私生女也都想趁著這個機會,擺上台麵來見見人。所以許家明作為許家私生子裏麵的長子,絕對是這晚宴中的重要人物之一。


    “這本來就是我們許家主辦,還需要什麽帖子?”許家明在電話那頭輕笑起來。


    許家明倒也爽快,很快他直接猜到了我的意圖,“想要我帶你進去?”


    “是。”我也坦然承認。


    “三天後,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他好像一點都不願意多說,寥寥數語猜透我心思,定下行程後一句再見都沒說,徑直掐斷了連線。想必醫院也算是公開場合,不適合說太多私事。


    我原本還想問問許菲是不是也會參加,可惜許家明電話掛的太快,我都來不及問他。


    理了理思路,我換迴自己的手機卡,將請帖放迴去恢複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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